第19章 (19)
就封淑嫔為淑妃吧。”皇上說道。
趙皇後道:“皇上,臣妾倒是不反對淑嫔封為淑妃,咱們宮裏的女人,伺候好皇上,給皇上開枝散葉才是第一要緊的,只是淑妃到底是四妃之一,母後那邊是不是要說上一說?”
趙皇後心道,這太後娘娘還指望着四妃之一有她的侄女兒呢,所以現在讓淑嫔占了一個,她絕對心裏不怎麽樂意的。
而這次不樂意,皇上心裏肯定不怎麽舒服,再多幾次不樂意,皇上和太後之間,恐怕這母子情就會漸漸的淡了。
皇上聽了點頭,說道:“也是,朕進去看一看,然後去母後那邊說一說這個事兒。”在皇上心裏,他是皇上,封妃不過是很正常的事兒,尤其是還是生育皇子有功的,所以進去看了淑嫔一會兒,見淑嫔已經睡着了,他又去看了看自己的三皇子,三皇子的眼睛還沒有睜開,不過剛剛吃了奶,如今也睡的香甜。
皇上吩咐人好好照顧淑嫔和三皇子,又把劉永全留下來,幫着照應長春宮。
他自己則出去去了慈寧宮,如今他有了個健康的皇子,跟太後說一說是很重要的,雖然太後那邊已經早就知道了,不過親口說,比別人說要好的多。
何況,他還要跟太後說說封妃的事兒。
太後這邊知道消息,見皇上來了,宮嬷嬷也忙給皇上道賀。
“皇帝來了!小皇子怎麽樣?”太後笑着問道,“本來哀家是想過去看看的,只是哀家一過去,那邊長春宮就要顧忌着哀家,還是等過幾天再說吧。”
“老三的身體特別好,也特別能吃。”皇上笑着說道:“母後想看,兒子讓人把老三給抱過來。”
“可不能這樣,小孩子剛出生,身體弱着你,哀家可不能因為要急着看孫子,就這樣,那不是罪過?還是等過幾天,哀家親自過去看看。”
皇上笑着說道:“母後體諒孫兒,這是老三的福氣。”
“母後,兒子過來,是想跟您說一聲,淑嫔給朕生了個皇子,兒子想冊封她為淑妃。”
“淑妃?”王太後道:“皇帝,淑妃是不是高了些?靜妃也生了二皇子,直接封了妃,要是越過靜妃,封了淑嫔為四妃之一,到時候說不得要給淑嫔和三皇子帶來麻煩。哀家看,不如也直接封妃,以後等三皇子長大點,再朝上封,這樣別人也無話可說了。”
皇上聽了點頭,說道:“那就依母後的,封淑嫔為惠妃吧。”
皇上沒有了來之前的高興。不過面上不顯。因為皇子出生,很多事兒要辦,包括給皇子起名字。
大皇子的名字,叫蕭沐,二皇子的名字叫蕭清,三皇子的名字,他倒是起了好幾個,這次回禦書房,再好好的選一選。到時候和惠妃的份位一起賞賜下去。
皇上的心裏,确實是想封淑嫔為淑妃的,當時封了淑嫔,就是為了以後打算的。
可是剛才被太後那麽一說,他就只封了惠妃。
太後說起了靜妃,讓皇上心裏很是不高興,那靜妃那種歹毒的性子,能和淑嫔比嗎?
要不是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他能立刻就把這靜妃給降了。
皇上心裏對太後還有些隐隐的不滿意,當初賢妃連個公主都沒有生過,卻最後被封了賢妃,那時候太後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現在他不過是給生了皇子的淑嫔封個淑妃,太後就不樂意了。
說是給淑嫔和老三帶來麻煩,難道不是應該份位越高,別人越不敢招惹嗎?
一個美人和一個淑妃,誰的權利大一些?這不用問就知道。
皇上想起了前不久進宮的王家的那位姑娘,王家可真是好心思。只是他也不是那麽好擺布的。
有時候,皇上會在私心裏問自己,或者問太後,到底是他這個當兒子的重要,還是她的娘家重要?
難道有他這個當皇帝的兒子,她還覺得不安全嗎?非要扶持王家的人,甚至有時候都越過了自己這個當兒子的。
想到了王家,皇上又想到了靜妃,靜妃也是這樣,把自己的兒子只當成是向上爬哦工具,娘家和
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皇上如今越來越厭惡靜妃,靜妃那邊還不自知。
還是淑嫔這邊好,起碼她有個慈母心腸,或許是從小跟着生母的原因,她的生母真的把她教的很好。
皇上想了想,既然不能給淑嫔封為四妃之一,那麽他何不把這恩典換成給淑嫔生母的恩典呢?
如果不是有這樣的一個母親,說不得他的兒子又是成了自己母親上位的工具了。
所以皇上大筆一揮,讓小六子去給武家宣旨去了。
武家的人聽說宮裏來人了,還是宣聖旨的,都以為是武正道要被封為郡公了。
不過淑嫔娘娘不是還沒有生下皇子嗎?難道是已經生了?
那肯定是生了皇子,不然怎麽這麽快聖旨就到了?
他們武家發達了!以後的前程是繁花似錦!
武正道穿着正裝出來,連雲氏也是按品妝了,武老太太也被人扶着快步的出來,到了正廳,擺了香案,武家衆人跪下接旨。
宮裏來傳旨的人把聖旨一念完,看這武家衆人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這是怎麽回事兒?這不是好事兒嗎?怎麽一個二個都呆住了?難道真的是歡喜的傻了?
“武大人,接旨吧。”
看在淑嫔娘娘的面子上,這傳旨的太監提醒了一句。
武正道忙笑着起來,和這位公公寒暄了起來,然後送上了紅封,問道:“這位公公,怎麽突然給我們家傳了這樣一個旨意?我們娘娘在宮裏現在怎麽樣了?”
“呵呵,那就要恭喜武大人了,淑嫔娘娘,哦,不對,應該叫惠妃娘娘了,她與昨天晚上生下了一位小皇子,皇上龍顏大悅,立刻就給娘娘封了妃,然後皇上順帶就給娘娘的母親也封了個诰命,武大人那,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宮裏的娘娘們,除了趙家和王家,也就是武大人家是頭一份了!好了,咱家今天說的夠多了,咱家還有事兒,還得回去複旨呢,武大人,您就等着進宮謝恩吧。”
武正道忙回過神來,說道:“公公不如在寒舍吃頓飯再走?”
那內侍說道:“不了,估計皇上和惠妃娘娘還等着消息呢,咱家得趕緊回去。”
“怎麽會這樣?怎麽是封了那個女人诰命?要封也是該封我這個當祖母的,哪裏能封那個賤、人?”武老太太不幹了,自己的孫女生了皇子,怎麽能給那個女人弄了一個夫人的诰命呢?這太不應該了,她還是長輩呢!
武正道忙說道:“娘,別亂說話!那是娘娘的生母!”什麽賤、人,被別人聽到了,傳到娘娘的耳朵裏,那就更遭了,如今的娘娘,早已經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了的了!
恐懼
“呀,大嫂,你是怎麽了?”武二太太阮氏看着雲氏軟軟的倒下去了,忙大驚小怪起來。
這下子一陣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把雲氏送回房間去了。武老太太還不敢相信,為什麽這聖旨上,提都沒有提她,反而是錢氏那個女人!
對錢氏這個曾經的兒媳婦,在她兒子沒有讀書讀出來的時候,武老太太的态度也是尋常,錢氏的脾氣也好,但是很久就沒有懷孕,讓武老太太很是看不過眼,明面上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然後她兒子中了進士了,發達了,她就更看不上這個連個蛋也不下的錢氏了。
所以兒子想要娶大家閨秀的事兒,武老太太是贊成的很,反正一個鄉下女人,甩了就甩了,還能怎麽着?沒有讓她被休就是不錯的了!誰知道她那時候竟然有了身孕,讓武老太太覺得她是故意的,就是想仗着身孕,阻了她兒子的前程。
所以武正道随後做了什麽事兒,武老太太都不反對,反而還幫忙。
說錢氏死了就死了。反正她也不敢告狀。
後來生的還是個丫頭片子,武老太太就更不待見了,把人朝鄉下一扔,她跟着兒子去享福去了。
武婉貞雖然是她的親孫女,但是因為這是錢氏生的,還想借着武婉貞阻了她兒子的好前程,她對武婉貞也不待見。十幾年,愣是一點兒也沒有見過。
也就是後來武婉貞有點用處,能給她們武家帶來好前程,她才‘疼’這個孫女的。
事實上,這個孫女确實争氣,長得也好,現在還給皇上生了兒子了。她本來以為以後她們武家更是前途光明,沒想到竟然直接打了她一巴掌,這個孫女還給她那生母求了一個诰命。
在武老太太的心裏,覺得這個诰命就是她那好孫女給求的,不然皇上也不可能下旨。
可是事實上,确實是皇上自己想的。
武老太太覺得,就是按照輩分,也該是她先被封了,而不是那個死鬼錢氏。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親孫女都不待見我,不把我當成一回事兒!我這冤屈往哪裏擱去?老大
啊,你真是生了個好女兒啊,一心只想着她那個死鬼親娘,連你這個當爹的都不放在眼裏,她也不想一想,如果沒有你,她哪裏能來到這個世上,要我說,當時就應該把她給掐死了,也好過現在被人記恨。”
武老太太為什麽跟潑婦一樣胡攪蠻纏,她是心裏害怕啊,她也知道當時自己對這母女二人做的有多過分,現在這武婉貞一發達起來,別人都不說,先是冊封了那個死鬼錢氏。
這表明什麽?表明人家心裏只有那個生母,以後是要給她生母報仇的!
武老太太心裏的惶恐可想而知。如今這武婉貞已經成了氣候了,連皇上的兒子都給生了,那麽以後還有她們的好果子吃?
盡管她是她的祖母,可是現在人家是娘娘,不是說啥,還有君臣之分嗎?
那啥要對付自己,真是一個小指頭的事兒,這種被人控制在手裏的感覺,真是太吓人了!
武老太太想到了錢氏,當初的錢氏可不就跟今天的自己一樣,那時候那錢氏還不是被他們控制在手掌心裏的?所以才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這種無形的恐懼,讓武老太太快要發瘋了。
“老大,咱們去衙門裏告去吧,讓她當不成娘娘!對,就這樣辦!”
“娘,稍安勿躁!事情哪裏就到了那個程度了?不過是給錢氏封了诰命,又不是多大的事兒。說明娘娘念親情,我好歹是娘娘的生父,她絕對不會對我怎麽樣的!您也是娘娘的親祖母,她怎麽會對付你?您就放心好了!咱們不能自亂了陣腳,還有以後那些不合時宜的話,千萬別說了,不然到時候是要砍頭的!”
“那就讓錢氏那個女人騎到我的頭上?”如今錢氏的品級比武老太太要高的多了,這也是她不忿的原因之一。
“錢氏不是不在了嗎?這就是個虛名,咱們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您擔心個什麽?”武正道說道:“我先去看看雲氏,娘,什麽事兒都沒有!”
說到雲氏,武老太太就有了發火的對象,“都怪這個雲氏,要不是她當年死活不要臉的要嫁給你
,我們也不會讓錢氏在鄉下呆着,婉貞也是跟着我們一起過日子的,這感情自然和我們親一些,她到時候成了娘娘,也不會只想着她一個親娘了!”武老太太把所有的怨恨都朝向了雲氏,把雲氏罵的是一文不值。
而武婉婷正好是看了她娘準備找自己的父親過去的,就聽到了她祖母的這種話語。
她哪裏忍得住?這死老太婆,對她不好也就罷了,還說這些難聽的話,她從自己的外祖母家裏也聽過當時自己爹娘的事兒,覺得這武老太太太可惡了,明明是自己貪圖外祖家的富貴和權勢,現在竟然還說都是娘的錯。
“你這個老婆子,你吃的住的,都是我娘的,你還敢這樣說我娘,自己不過就是個鄉下婆子,如今能有這樣的日子,你該感激我娘!還抱怨我娘,說什麽都是我娘的錯!現在後悔!你要是後悔,當初怎麽把那武婉貞給扔在鄉下一點兒也不管?自己做出這麽惡心的事兒,還怨上我娘,自己沾不上光,也該看看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兒!”
武老太太被氣的直接指着武婉婷的鼻子,“老大,老大,這就是你的好女兒,這樣對長輩說話的,都是那雲氏平時挑唆的,連親祖母都說成是老婆子,老大,你得給我做主啊,不然我不活了!”
武正道頭疼,不過二女兒這樣确實不應該,他呵斥武婉婷說道:“給我閉嘴!怎麽跟你祖母說話
的,你的孝道都到了哪裏去了?回去給我跪着去,現在,先給你祖母道歉!”
“我憑什麽要給她道歉,她難道沒有做錯嗎?吃着我娘的喝着我娘的,還對我娘各種不滿意,把我們大房的東西,都朝二房去扒拉,也就是爹你自己忍心,我可不是好惹的,不就是看見家裏出了一個當娘娘的嗎?有什麽了不起的?人家現在可不搭理你,你就自己去抓心撓肺去吧。”
武老太太聽了,更是被氣的要暈倒,可是怎麽也暈不倒。
“老大,你生了個孽障,是要氣死我老太婆啊,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死了好,死了就不用被人這樣的侮辱了!”武老太太撕心裂肺!
武正道一巴掌把武婉婷給扇到了一邊,“來人,把二姑娘給我拉下去,關在屋子裏不許出來!”
武老太太這才沒有鬧騰了,不過對這個二孫女,心裏是恨上了,竟然敢這樣說她!
“娘,您今天也累了,先歇一歇吧。”武正道作為一家之主,現在也很疲憊,這一家子鬧哄哄的,真是讓人覺得憋屈。
一個聖旨,就引來了這麽多的事兒,難道婉貞真的要報複武家的人?
那可怎麽辦好?要不,和別人合作?那也不行,還沒有到這個地步,武正道決定再過段時間再說。
阮氏今天是很高興,看着雲氏被氣得暈倒了,她真是開心,開心的很那!
反正這诰命,不管怎麽弄,也弄不到自己頭上去,給那錢氏,也比給雲氏要好的多,現在雲氏被活生生的打臉了,以後在這府裏,可就沒有什麽地位了。
至于老太太那邊,阮氏覺得很沒有必要鬧騰,不管有沒有诰命,她不都是娘娘的親祖母?
走在外頭,別人也會敬着她,就是她,一提起來,是惠妃娘娘的娘家二嬸,那無形中地位就上升了。
呵呵,這裏面,最不好過的就是雲氏,因為當年可就是這個雲氏不守婦道,看上了有婦之夫,把人家母女倆個弄得那樣凄慘的。
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兒,難道真的以為一切都算是了了嗎?
雲氏既然把人給接過來了,就該知道這後果。
哼,倒是想的好主意,以為把人送進宮裏去,人家就跟你是親如母女了?絕對不可能,你這個罪魁禍首不受點罪,怎麽對得起人呢?
反而是她們二房,和惠妃娘娘的恩怨不大,以後照樣是該得好處得好處。
反正她在那惠妃到武家的時候,也對她很好,而且還讓自己的女兒也和惠妃交好。如今那,就等着以後有福報吧。
李伽羅這邊生了孩子,到了半夜裏醒過來,喝了一碗雞湯,然後開始坐月子起來。
皇上和皇後都要辦三皇子的洗三禮,這也是個喜慶的事兒,雖然天氣很熱了,不過誰讓咱們的三皇子到了這個世上呢?
坤寧宮的春茵笑着過來,給李伽羅行了禮,然後禀報道:“惠妃娘娘,皇後娘娘讓奴婢過來問問,明天的洗三禮,要不要請娘娘的娘家人來?”
這宮裏辦小皇子的洗三禮,可以請妃子的娘家人,也可以不請。
李伽羅已經知道錢氏被封為夫人的事兒了,于是就笑着對春茵說道:“謝謝娘娘關心,本宮的娘家人裏面,女眷方面,祖母年紀大了,就請本宮的母親和二嬸過來吧。”
春茵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自己去準備了,因為李伽羅坐月子呢,皇後身為後宮之主,還是為小皇子辦洗三,自然是要親自操心的。
重華宮這邊,靜妃知道了現在是皇後親自給三皇子辦洗三禮,這心裏就有些不舒坦,“你說,皇後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要把三皇子過繼到自己名下?”如果是這樣,那可就太糟糕了!
洗三兒
靜妃的大宮女珊瑚說道:“奴婢覺得不可能,如今那邊已經是惠妃,份位比皇後也低不了多少,皇後想抱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奴婢覺得,就是想抱養,也該是張貴人那邊,畢竟張貴人的份位比較低,到時候皇後也好說話。”
宮裏又不是只有一個皇子了,所以皇後的選擇很多。
惠妃風頭正順,哪裏能輕易送孩子?
又不是需要送孩子保住地位。有了孩子在身邊,皇上就能經常去看望,這樣的好事兒,沒有送出去的道理。
“說的也是,是本宮想偏了。”靜妃說道。
要說靜妃後悔不後悔,那自然是有些後悔的,如果不是想着趕到好時候出生,她也不會服用那催産藥,這樣她兒子的身體也不會這麽弱。
如果不是這麽弱,那麽自己的兒子才是最受皇上寵愛的,大皇子本身是個病秧子,不足為患。
而自己先懷的身孕,明顯就占了先機。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她兒子本來就是長子,比三皇子要大,還是皇子,她怎麽就當時想不明白呢?
可惡!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藥,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
何況,她知道,這最後的勝出者,不一定是誰呢,好在她還有一個皇子在手裏,比別人好歹強一些。
皇後派去的人到了武家,武家一聽宮裏來人了,這神經就有些緊張,怕出什麽事兒,只不過這次是口谕,宣武大太太和武二太太進宮去參加三皇子的洗三禮。
武正道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就知道,他那大女兒的性子不是那種暴虐的,怎麽可能報複自己的娘家?
沒有了娘家人,她自己在宮裏也過不好啊,所以純粹是他們想多了。
不管這給不給錢氏诰命,惠妃都是武家出來的姑娘。性子又是那樣,怎麽可能是一下子就變了呢?
所以武正道跟雲氏好好的交代了,明天到了宮裏,見了娘娘該怎麽說,然後別亂說話什麽的。最好是私底下跟娘娘說說,他的差事的事兒,也好讓娘娘吹吹枕頭風。
雲氏聽說明天的洗三還要讓她進宮去,這病就好的差不多了,當初聽到那聖旨的時候,她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沒辦法,只能是‘暈倒’了過去。
看來,都是她們想多了,惠妃根本就沒有什麽報複的意思,想着自己也讓人了解了自己這個繼女的性子,是個寬和大度的,怎麽會一下子變了呢?
所以她精神就好了許多,又知道自己的女兒婉婷被禁足了,還聽說被老爺扇了一嘴巴,雲氏心裏又感動又心疼,只是這個時候不是去操心這個事兒的時候,等她從宮裏出來,拿着娘娘賞賜給婉婷的東西,自然就能解禁了。
阮氏聽說自己也要進宮去參加三皇子的洗三禮,不由得緊張起來,連衣服都找了好多套,覺得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恨不得立刻重新做一套。
武二老爺看了不由的搖頭,說道:“不過是進宮,你這麽折騰幹什麽?誰會瞧你去?”
阮氏立刻說道:“你懂個什麽?我們是惠妃娘娘的娘家人,自然要給惠妃娘娘做臉,我要是穿的跟個土包子一樣,人家都會笑話娘娘的!不行,我怎麽現在就緊張起來了,到時候要是出了醜,那可怎麽辦?哎呀,說起來,咱們娘娘真是個有良心的,沒有忘記我這個二嬸。也不知道娘娘如今怎麽樣了。娘娘心胸寬廣,就是有些人想多了,還暈倒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說的是雲氏聽了錢氏被封為夫人的聖旨而當時暈倒的事兒,人家娘娘還讓她進宮去,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在涿州的時候,我就知道娘娘是個好的,也就是某些人,自己心思龌蹉,所以才會那樣想娘
娘。”
武二老爺說道:“得了,說這個幹什麽?”對大嫂錢氏的印象也已經淡了,對現在的大嫂雲氏,
他也沒有什麽意見。
反正只要吃好和好,住好玩好就成。
“進宮的時候,少說話,免得出錯!”
阮氏道:“還用你說,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行,我得去看看那位怎麽穿戴的,不能被她給比下去了!”阮氏想着明天就要進宮,這心裏就激動啊。
而第二天,宮裏還專門派人來接她們兩個。本來阮氏還想帶着自己的女兒過去,不過被大家給勸住了,宮裏可不是親戚家,真的要出了什麽事兒,那可是不得了的。
雲氏和阮氏就這樣被擡進宮去,到了一出地方,不能讓轎子前行了,所以下來走,又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了,就來到一個宮殿門口,那牌匾上寫着‘長春宮’三個字。
這就是惠妃娘娘住的地方。阮氏心裏驚訝,這個宮殿真是大啊,比她們幾個院子都要大了。惠妃娘娘可真是受寵!
雲氏和阮氏進去後,先是見了趙皇後,給趙皇後磕頭行禮,趙皇後笑道:“兩位先進去看看惠妃,她從早上就一直等着二位呢,只是她坐月子的人,不能多說話,還請二位見諒。”
皇後娘娘這麽客氣,讓她們受寵若驚。
在長春宮宮裏的帶領下,她們進了惠妃的屋子,裏面不知道燒着什麽香,又香又甜的,讓人神清氣爽,只是阮氏連頭都不敢擡,實在是被皇家的威嚴給壓制住了。
“娘娘,武大太太和武二太太來看望您了。”
“請她們進來。”一道如沐春風的聲音響起,雲氏有些恍惚,這還是自己那個繼女的聲音嗎?聽着是像,只是氣勢不像啊。
雲氏打點起十二分的小心,跟着宮女來到了內室,就見一個散着頭發的女子正在榻上躺着,頭上帶着一個鑲着琥珀的抹額,身上的氣勢是不怒自威。
“臣婦雲氏阮氏見過惠妃娘娘,惠妃娘娘萬安金福。”
“琥珀,把母親和二嬸扶起來。”惠妃吩咐道。
“大太太,二太太好,奴婢琥珀給您二位請安。”琥珀忙行禮道。
“可使不得,你現在是娘娘的宮女,哪裏能給我們行禮?”阮氏趕緊說道。
李伽羅笑道:“她是咱們府裏出來的人,給您二位行禮,也是應該的,不知道家裏的人可都好?我在宮裏,外面的事兒都不知道。”
阮氏搶話說道:“回娘娘的話,家裏一切都好,您別擔心,就是你幾個妹妹的婆家,現在不知道怎麽辦好呢。”
阮氏是直奔主題,下一次進宮,誰知道是什麽時候,不如跟惠妃說說,然後讓她給找戶人家才好。
雲氏忙說道:“你二嬸是太緊張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娘娘勿怪。”
哪裏有一進來見面,就提要求的,這也太不像話了,這位可不是你以前的侄女兒,是一宮之主,
是惠妃娘娘。
阮氏不敢在這個時候,和雲氏拌嘴,只好閉上了嘴巴。
李伽羅說道:“外面的人我也不怎麽清楚,如果你們有合适的人,不妨先看看,最好是門當戶對,這樣以後日子也過的舒坦。”
“娘娘說的是。”雲氏忙說道,免得阮氏又說什麽不合時宜的話。
因為洗三,很多人都要來,雲氏看惠妃有些疲憊,就趕緊拉着阮氏告辭了,能和惠妃說上話,就已經不錯了,等會兒要是高份位的份子過來了,也得要和娘娘說話,她們杵在這裏,也礙手礙腳的,等會兒外面還有皇室宗親來給三皇子洗三呢,不如多認識認識一些人,以後也是人脈。
洗三本來就是女人的事兒,皇上不過是早上來了一趟,看了他的三皇子,免得他在這裏,大家都不自在。
琥珀和紅線跟着幾個奶娘把三皇子給抱出去了,皇後接在了手裏,然後交給了穩婆,一會兒三皇子的哭聲就響了起來,這洗三,小孩兒的哭聲越響亮越好。
這些來參加洗三的人,都是識眼色的,見三皇子哭的那叫一個響亮,好聽的話不要錢的就說了一
籮筐。
這次洗三,讓大家見到了三皇子,知道三皇子是個健康茁壯的小子,打消了許多人的歪心思。
皇室宗親中不乏有那種想法的人,看着皇上的兩個皇子都是身體不好的,就懷疑皇上不能讓妃子生出一個健康的皇子,有人還聯想到了皇上小時候生過一場病,該不是那時候就已經有了隐患了吧。
如果是那樣,到時候皇上就沒有一個身體好的繼承人,那麽他們這些皇室宗親可不就有了機會了?
但是三皇子的出生,把這些人的臆想給打破了,原來皇上的身體還是好的,那大皇子和二皇子身體不好,肯定是嫔妃自己的原因,或者還有後宮争鬥。
所以這些人消停了,因為皇上的身體好,那麽能生下一個健康的三皇子,也能繼續生其他健康的皇子,這是毋庸置疑的,就是沒有,還有個三皇子呢。說什麽也輪不到他們了。
不怪皇上對三皇子看中,這裏面有這麽多的事兒呢。
溫嫔
李伽羅做了一個月的月子,然後在三皇子蕭洛的滿月宴過後,聖旨冊封了武正道為郡公。
武家一片歡喜,武正道更是放心了,就等着吏部把自己的差事給辦下來。
要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後宮裏受寵,他還有個皇子外孫,差事絕對是一等一的好,說不定還能升上一個品級,成為從三品呢。
只是從他冊封了郡公之後,這差事就一直沒有了音信。
去吏部問,吏部尚書倒是見了他,不過只是告訴他,目前沒有空缺的差事,只能再等下去了。
然後吏部尚書和他談心,“正道兄,如今你也是外戚了,郡公的爵位是妥妥當當的。這差事嘛,就不急啊,不急啊。”
武正道回去後,就覺得不對勁了,那話裏的意思是?
不急,不急,意思就是說,沒有自己的差事,還提到了郡公的爵位,然後說到了外戚。
這不就是說明了,他的差事就沒有嗎?好好的當自己的外戚和郡公就好了,別的就不要想了!
這怎麽能行?一個沒有實權的郡公,聽着是好聽,可是不頂用啊。
有個實缺的差事,加上自己外戚的身份,那麽還不是如魚得水?
武正道這一下子就很不好受了,難道皇上是想要把這些外戚都給閑置了?
可是趙皇後的父親,還有王家的人,都在高位,自己怎麽就沒有差事了呢?
就算不為別的,也得為三皇子着想啊,要是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外家,以後怎麽能好?
難道皇上壓根就沒有立三皇子為太子的打算,所以就沒有想着給自己實缺?
意識到這個的時候,武正道還是很失落。
以前大女兒沒有生皇子,他只盼着大女兒在宮裏受寵,受寵後又盼着她生皇子,生皇子了,自然是盼望着能被立為太子。
一旦沒有實現了,這心裏的失落就可想而知,而且這些話,他還真不能跟別人說,吏部尚書,也
沒有明着說,不給他差事。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想。
他也是十年寒窗苦,才考上進士的,就這麽的斷了仕途,武正道很不甘心。
還想着能不能找什麽門路。反正他現在的身份,也是很拿得出手了。
只是別人都答應着,幫他看看,可是最後都無疾而終。
弄得武正道很是郁悶,眼看着如今妻子也能進宮去了就跟雲氏說了自己的差事,讓她跟惠妃說一說,不為別的,也得為三皇子着想是不是?
有個有實權的外祖,以後的路才會越來越寬不是。
李伽羅是在三皇子滿月後接受了冊封惠妃的金冊的。從此以後,她就是一宮之主,住在長春殿的主殿了。
因為有三皇子,加上宮裏的嫔妃也不算多,所以長春宮目前就她一個人住。
做完月子,皇上就駕臨了長春宮,兩人頗有些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皇上還開玩笑說,如果她生的孩子足夠多,長春宮這邊就不會安排人住進來了。
李伽羅聽了,說道:“皇上,臣妾這宮裏安排人是皇後的事情,皇上可不許插手。”
皇上笑道:“難道你就真的不想自己住一個宮室?”
“當然想了!”李伽羅毫不猶豫的說道:“但是要是以後宮裏的姐妹們多了,住不下了,臣妾還是單獨住一個宮室,那豈不是讓人給說死了?臣妾可不想被人嫉恨。”
“你以為朕是風流種子那,怎麽可能人都住不下了?放心,沒有那麽一天的。”
愛妃吃吃醋,皇上也覺得心裏得意。
不過,在皇上的心目中,還是延綿子嗣最為重要。
惠妃能生出健康的皇子,說明她本身就身體健康,而且能護住自己的孩子。
對孩子也有顆慈母的心腸,另外,她的娘家本身是寒門出身,她父親也沒有什麽大的本事,這一點兒讓他很放心。即使以後會惹出亂子來,但是也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