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明上将
第二天一早, 雲米發現自己居然是單獨睡在了媽媽床上。媽媽在衛生間裏，爸爸躺在床上，好像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雲米從床上爬了下來, 晃悠着小身體要去找爸爸。
雲朵卻從衛生間伸出了機械手臂直接将雲米抓到身邊：“雲米你睡醒了？快來和媽媽一起刷牙洗臉。”
雲米掙紮了一下, 沒掙脫開，被抓進了衛生間。他焦急問道：“爸爸怎麽還沒醒？”
“他半夜做噩夢醒了, 後來才睡着，你讓再他多躺會兒。”雲朵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 柔聲道, “我們先洗漱。”
“那我為什麽換到你床上睡了, 記得昨晚上我和爸爸一起睡的呢？”
雲朵解釋：“你總是踹被子, 爸爸給你蓋被子蓋的都沒法好好睡覺。所以我就把你抱過來了，用機械手臂壓着, 也不費事。以後你都和媽媽睡好不好？”
雲米迷惑道：“我會踹被子麽？怪不得有的時候爸爸寧願睡地上也不跟我睡。既然蓋被子那麽辛苦，晚上我還是和媽媽一起睡吧。”
“……”雲朵遭遇會心一擊，她是該高興呢高興呢還是高興呢？
杜蘭特早上起來的時候本想早點去早餐廳等着雲朵, 昨天雲朵那麽多錢入賬，按照上次的經驗肯定會帶着娃和淩棄一起去餐廳吃自助。鐵石星的自助早餐從早上6:30到10:30, 供應時間比冰凍星還長, 能連續吃四個小時, 這多大的誘惑？
結果, 他收拾打扮好了剛要出門, 就收到了母上大人的視訊請求。
杜蘭特不得已又坐回套間客廳的沙發上, 打開光腦, 空氣投屏，恭敬聆聽母上大人的教誨。
視訊接通之後，母親居然不是一個人出現在畫面裏, 她身旁站着一個黑發黑眼黃皮膚的中年男子，那男人的容貌看着有幾分面熟，穿的是軍裝，看軍銜居然是個上将。
“兒子，這個是你爸爸。”母親第一句話說的簡單明了。
杜蘭特不以為然道：“媽，你什麽時候結婚了？這位先生我以前怎麽沒見過？前幾天你不是還說要找邁克叔叔麽？突然改主意閃婚別人，不怕邁克叔叔會傷心？”
杜夫人臉色微變，幹咳了一聲：“正經嚴肅一點，這是你親爸，明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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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媽，你說什麽？明上将是我親爹？第三艦隊總指揮、艦長明上将，是我親爹？”杜蘭特此時已經想起來在第一軍校的榮譽牆上看到過這位知名校友明上将的相關介紹。只是那時候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是明上将的兒子。
明上将是第一軍校機甲戰鬥系畢業的，軍校畢業後由機甲單兵開始，因作戰英勇屢獲戰功，不到四十歲就升到中将軍銜成為了第三艦隊的副指揮，後來前任總指揮退休，他便晉級上将軍銜接管了第三艦隊。
在軍界不滿四十五歲就晉升上将軍銜的除了明上将，就只有當年第十一艦隊的總指揮李愉了。他們曾經都就讀于首都星第一軍校，是第一軍校近百年來最傑出的人物。他們挂滿了榮譽勳章的軍裝半身照經常被并列展示在各種榮譽牆上。
杜蘭特記得讀預科的時候被老師帶領着講解第一軍校的校史，光是這兩個人物的事跡就介紹了一堂課，李愉已經犧牲隕落，明上将是碩果僅存、第一軍校最值得驕傲的榮光。大家自然更為關注明上将。還有人調侃說杜蘭特一頭黑發，面貌輪廓與明上将有幾分相似。可惜他是高鼻梁深眼眶藍色眼眸的混血。
杜蘭特還知道明家是首都星圈知名的軍事世家，數代人出過不只一位上将。他們家規只與帶有古老東方血統的人通婚，為了某種信仰百年來都維持着黑發黑眼黃皮膚的特征，家族內絕不會有東西方混血的人。
明上将的全名是明熙爾，明家第八代家主。
“杜蘭特，很抱歉瞞了你這麽多年。”明上将并沒有聊家常，第二句話就說，“有情報顯示你已經被星合會的人盯上了。不光是你，還有你的母親。所以我才出面安排一下。好在你按照計劃已經參加了星際求生競賽，關注度又很高，暫時可能是安全的。”
杜蘭特對于什麽危險不危險的事一點沒感覺，滿腦子都是明上将當年的英勇戰績。明熙爾是S級速度系異能者，曾被譽為軍部最強戰鬥型機甲駕駛員。李愉則是精神系S級異能者，第一代大型機甲駕駛員，開創了正面硬剛蟲族女王的先河。他們兩人在年輕的時候曾經合作過多次，消滅了大量的蟲族，将人類控制的星域拓展了一大片。
杜蘭特也曾經想過等從第一軍校機甲戰鬥系畢業，将來也像明上将那樣從機甲單兵開始，奔向星途大海，征戰四方。
然而他的夢在被開除之後破碎了一些。好在他還有機會。只要在星際求生競賽之中一舉成名，甚至進階中級階段賽、到最後高級階段賽取得積分前三，母親就說找關系能安排他入伍。難道母親的關系就是明上将？
“杜蘭特，你怎麽了？睡醒了麽？”杜夫人發現兒子在走神，“接下來明上将會派一些人暗中保護你，以你做誘餌，揪出那些隐藏着的星合會極端分子一網打盡。所以你自己也要小心。”
“哦，好的。媽媽，我真的不是在做夢麽？”杜蘭特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是明上将的私生子。
“唉，傻孩子，其實是媽媽拖累了你。如果媽媽不是藍眼睛白皮膚，或許能成為明家的媳婦，而你的人生也将完全不同。”杜夫人的語氣裏流露出了少有的憂傷。
“杜美莎，你平時就是這樣對兒子講的？”明上将一臉驚詫之色，“我當年為了愛，寧願放棄明家少爺的身份，入贅你家，你沒答應啊。我記得清清楚楚，你懷着我的孩子還跟我分手，說喜歡別人了。”
杜蘭特一時難以分辨，親爹親媽哪個說的是真相了。
杜夫人莞爾一笑：“逗你玩的。我平時從來沒有對兒子講過你。他小時候雖然問過親爹是誰，我都說是系統匹配的，沒見過。後來我認識了邁克，他人不錯，和我一起将杜蘭特養大。怎麽樣，沒有你，我過得也挺開心。”
明上将感慨道：“我就知道，男人在你眼裏全都是可替換的消耗品。”
好吧，杜蘭特覺得親爹這句話真相了。除了邁克叔叔，母上大人交往過好幾個男朋友，一旦愛情冷卻，她與那些男人說分就分，拿的起放的下從不沉迷。他早就懷疑過母親不是心中有個白月光愛而不得，就是大概從沒有真的愛過男人。男人更像是母親在工作之餘的娛樂消遣。
“上次那個叫盧佳的姑娘怎麽樣？還在交往麽？”
“媽，您也知道我不太想那麽早結婚。盧佳是個好姑娘，不過，大概她并不是我喜歡的那種。”杜蘭特實話實說。
“看比賽直播，你喜歡你的隊友雲朵對麽？”明上将嚴肅的說道，“她配不上你，而且她也不喜歡你。我可以給你介紹家世良好，異能等級更高，長的漂亮，又喜歡你的姑娘。”
杜蘭特盯着屏幕那邊，哈哈笑了：“你可真是我親爹，對我真好。二十年不聞不問，現在為了抓壞人想起我來了，還不忘給我介紹好姑娘。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什麽？”
“你喜歡紅色，愛吃酸甜的口味，你對機械的東西感興趣，除了機甲戰鬥系，你第二志願是機甲設計系。你每一年收到的那些生日禮物裏，都有一件是我精心為你選的，聽你媽媽說，你每每都很喜歡我給你的禮物呢。”明上将毫不遲疑的回答，并且補充道，“我一直關注着你的成長，還知道你的異能等級不只B級。你參加星際求生競賽的策略，異能測試儀的問題等等事我都知道，其中大多數都是我給你母親提的建議。”
“所以你一直在安排我的人生，以你們認為對我好的方式？”杜蘭特笑不出來了，沉默片刻之後才緩緩的訴說，“做完誘餌，我沒死的話，能不能別再安排我？我又不是明家正經的子嗣，我喜歡誰與你有什麽關系？我媽都管不了我。
你們可知道，我只想找個喜歡的女人組成一個正常的家庭，自己生個孩子，一直陪在孩子身邊當一個盡職盡責的好父親。也許我不會成為機甲駕駛員，永遠沒機會入伍，這輩子也做不出什麽大名堂。但我一定要當一次永不缺席的好父親，陪着我的孩子一起成長。”
這次換明上将沉默了。
杜夫人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已經有了這麽深邃的思想，還以為他受邁克影響最多，一直是個天真的二貨。她趕緊打圓場道：“傻兒子又發什麽瘋？讓你幹啥就幹啥，我不給你安排相親了行不行？明上将難得親自對你說這些，你态度端正一點。”
“哦。”杜蘭特恢複到了被母親訓練了許久的紳士風度與理智，收斂起了叛逆的樣子。
雲朵和淩棄帶着雲米在酒店的早餐廳吃飯的時候，看到神情恍惚的杜蘭特，他的兩個随從也在，不過遠遠跟着都不敢靠近觸黴頭。
雲朵主動與杜蘭特打招呼，杜蘭特都沒有什麽反應。
“隊長你怎麽了？”雲朵大聲的呼喚了一句。
杜蘭特這才回神，喃喃道：“剛才我媽給我介紹了一下我爸。”
“啊？伯母要結婚了？那邁克叔叔怎麽辦？”
“不是我媽結婚，是我媽今天帶我認識了一下我親爸。”杜蘭特頹然回答。
雲朵不免好奇的拉着杜蘭特坐到了自己這一桌：“隊長，趕緊給我科普一下，你親爹究竟是誰？”
“親爹不讓說，抱歉了。”杜蘭特本來不想隐瞞，至少要告訴雲朵。免得雲朵後來知道了他親爹是那種大人物，會責怪他的隐瞞。
不過杜蘭特不說腦子裏想着，雲朵、淩棄他們也都知道了。原來杜蘭特的親爹居然是第三艦隊的總指揮明上将？
明上将的确算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了。如果星合會的人盯上了杜蘭特，目的是為了威脅明上将去做什麽，倒也說的通。問題是明上将會對一個從未打算相認的私生子有多重視呢？
莫非杜蘭特只是明面上的餌，早有人布局為了收拾星合會的餘孽？這麽一想，杜蘭特還真的挺可憐的。
雲朵滿懷同情的為杜蘭特端了一大盤吃的，杜蘭特感動的一塌糊塗。
雲米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媽媽給別人端菜，雖然是杜蘭特叔叔吧，但還是心有不滿，撇撇嘴說：“媽媽怎麽不給爸爸端點好吃的？”
“他吃的少，剛才不是已經吃完了麽？”雲朵不明所以的說了一句。
淩棄也主動說道：“是，我已經吃飽了。主人，你還想吃點什麽，我幫你去拿？”
雲朵說了幾樣自己剛才吃過的口味還行的東西，淩棄真就起身幫她去拿了。
杜蘭特略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說：“雲朵，我自己有手有腳，吃什麽自己拿。你自己吃好。對了雲米，你想吃什麽，叔叔幫你拿。”
“哼，我吃什麽，我爸爸會幫我拿的。”雲米顯擺了一句。
杜蘭特的眼刀刮過了去拿菜的淩棄。不過想着雲米還小，将來慢慢教育就行。雲朵殷勤的給他端菜，像使喚仆人一樣對淩棄，他還嫉妒什麽？
雲朵卻想，她幫客人加金主端菜有什麽不對？淩棄是自家人，讓他給自己拿吃的也很平常。對于親疏遠近的理解，她怎麽與杜蘭特的理解差異那麽大？這種認知與理解的問題，她有必要給杜蘭特科普麽？也可能是她不太符合這個時代的主流文化？
所以解釋就不用了，幹脆來點實際的表态，她對杜蘭特說道：“隊長來的正好，等會兒你吃好了，幫我們全家拍一張全家福？”
“你們全家？”杜蘭特顫聲問。
“對啊，我、我兒子還有淩棄，我們拍一張全家福。隊長給我們也正好做個見證。”
杜蘭特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但是他神經一向大條，屢敗屢戰，瞬間就想到了說辭：“拍照可以啊，不過作為回報，我要和雲朵、雲米一起也照一張合影，讓淩棄給我們拍。”
接下來，杜蘭特就收獲到了一張合影照，照片上他笑的很開心，一只手拉着雲朵左手的機械手臂，中間是坐在嬰兒座椅上耷拉着臉嘟着嘴的雲米。再對比雲朵、雲米和淩棄那張全家福，雲朵用右臂主動摟着淩棄，淩棄溫順的垂着頭，雲米笑的和剛吃飽了營養液一樣。
所以合影照和全家福還真的不同，雲米這态度差異怎麽如此大啊？難道以後要多送點好吃的給雲米，刷刷好感度？
雲米看到了杜蘭特這個想法，嘴上終于甜甜的喊道：“杜蘭特叔叔，我好想吃真的烤肉……”
杜蘭特心說，午飯的時候是不是該去樓上的西餐廳，讓雲米見識一下真的烤牛排？雲朵是不是也沒吃過真的烤肉。至于淩棄，讓他邊上等着，才不請他吃飯。
雲米看到了杜蘭特的想法，笑臉又垮了下來，伸手向雲朵道：“媽媽抱，我想去兒童托管中心。”
雲朵問：“那中午接你出來吃飯麽？”
“不吃了，你送奶粉和營養液給我，我要晚上才出來。你和爸爸去逛街吧。”
杜蘭特一聽這個，趕緊問：“雲朵，你們去哪裏逛街？我也沒事，一起去啊？”
雲朵才不想和杜蘭特一起逛街，雖然知道她只要點頭，杜蘭特肯定為她買單，但這種便宜不能亂占，她現在又不是沒錢。她拒絕道：“不了，隊長，你多鍛煉多運動。下一場還指望着你帶我們走向勝利呢。”
雲朵說這句話的時候用了精神力影響，杜蘭特當然是言聽計從，吃了早飯就去訓練館了。
将雲米送到了兒童托管中心，淩棄跟着雲朵走出了酒店的大門，遲疑道：“你還真帶我去逛街？”
“是啊，本來也想帶着雲米，可他明顯只想玩玩具，那就随便給他買幾件衣服。你不是審美好麽。我要買裙子，還有化妝品護膚品，你幫我挑挑？”
“啊？”淩棄說，“我看着像懂那些的人麽？”
“你看着好看就行，除了你以外，其他人的眼光我才不在乎。”雲朵理所當然的說了一句。
淩棄的心裏一暖，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女為悅己者容，只不過剛才那些話大概是雲朵無心之舉吧。他沒去看雲朵真正的想法，怕看了會失望。如果他沒有精神系異能，是不是就沒有這麽多煩惱了？
還好雲朵已經會屏蔽自己的想法，真的好聰明又溫柔。為什麽沒有更早一點認識她，在那一切都沒有發生之前？
在商業街溜達的時候，雲朵忽然問道：“我看資料裏寫你已經二十八歲了，比我大十歲，為什麽容貌顯得這麽年輕？”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異能或者整容導致的？不過骨齡還是可以測出真實年齡的。我假釋離開黑森系星際監獄前體檢過，沒什麽太大問題。”
“那你體檢的時候一身傷他們都沒看見麽？都不給你治療一下。”雲朵抱怨了一句。
“不是縫過了麽？就是當時只給了一片止疼片。其他的藥讓我用別的換，我不肯，結果被打了一頓。”淩棄說的很輕松，“都過去了，那些傷已經好了。”
“你有想買的東西麽？這次花我賺的錢，踏實。”雲朵将話題轉開了，“對了，我想給199號星上我家的領域升級一下，你有什麽好建議麽？我看那邊有賣領域升級模塊的店鋪。等星際求生比賽結束，我們總歸還是要回去住的。”
淩棄提醒了一句：“你要不要再買個新領域另外選一片地方挖礦？或者攢攢錢買房租房，搬到中心星去住？中心星有正規的學校，不是遠程上課那種，雲米需要多接觸正常的同齡人。”
“有道理，那我不亂花錢了，攢錢在中心星買個房子。咱回去了，不亂看，看了估計會忍不住想買。”在實現營養液自由之後，雲朵又有了一個新的“小”目标。
“荒涼星帶中心星那邊，正經學區房，兩居室的大概一千多萬一套吧，我昨天晚上順手查了一下市價。”淩棄說。
雲朵看了一下自己賬上現在還不足八十萬，距離一千萬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就算初級階段賽五連勝，她第四場第五場都接了代言，估計也湊不夠一二百萬。她目前納稅還不滿一年，高額貸款很難申請，賣畫的收入更是不穩定。
所以她難道要去參加中級階段賽麽？中級階段賽的獎金比初級階段高多了，每贏一場一百萬起步的獎金，還有積分。這些積分都是計入年度總分的。當然從中級階段賽開始風險也大幅提高了，參賽者死亡的情況時有發生。
淩棄在腦海中說：我去打拳賽也可以賺點錢。
這就是淩棄賺錢的動力麽？中心星的正經房子怎麽賣這麽貴，這還是荒涼星帶，如果是繁榮的核心星域或者是首都星圈，房子是不是上千萬上億的？那她難道真要去參加高級階段賽？如果能獲得年度積分總榜冠軍，五個億的獎金，買啥都夠了，軍部還能給解決工作問題，确保後顧無憂混到退休。
雲朵在腦海中問：可以不去打地下拳賽麽？我再想別的辦法賺錢。
淩棄直接出聲說道：“不過別擔心，我是雲米的父親，也要盡一份力，我們合作育兒，一起賺錢。趁着我沒回監獄之前，能多賺一點是一點。在鐵石星這兩天，你有什麽賺錢的思路麽？”
“要不，我練練複古派實體畫？再讓我師父達拉姆給介紹買家？”雲朵指着不遠處那個賣複古派畫具的店鋪問了一句。
兩人興致勃勃走進去之後，看了看主材六位數起步的價格，然後又旁若無人慢慢退了出去。
雲朵心想畫布、畫架子、顏料和筆墨這些東西在星際時代不難造，哪怕相應的植物、礦物都已經絕跡，替代的物質總能人工合成。為什麽會這麽貴？
淩棄說道：“貴是因為壟斷費用，這些複古的東西制作方法和專利一直是被少數家族或企業掌控，別人如果研發出來類似的東西也會被打壓收購。所以價格才會高的離譜，能學複古派實體畫的人，非富即貴家底不殷實不行。”
“所以實體畫才會賣那麽貴？因為先別管畫什麽，材料成本就很貴。”
淩棄說：“是的。而且達拉姆的畫很有特色，上流社會裏有一批同好都喜歡。你要不要真的跟他學一下那種風格？你手裏也不缺素材和模特。”
“可是你知道我對那種畫沒興趣，而且成本這麽高，畫了賣不出去豈不是虧了？我還是先問問達拉姆吧，好歹從他手裏弄點用不了的邊角廢料，自己先練練？花錢買新的實在舍不得用。”
“真沒興趣？那天我脫了衣服，誰盯着一直看的？”
雲朵臉紅的說：“那種什麽都不穿的畫，是不是也有市場？先賣電子稿，閱後即焚？有些人很喜歡看催眠畫，那大概也會有一些客戶喜歡看美人圖之類的？”
淩棄倒是沒有不好意思，而是質疑道：“你能畫的那麽逼真？”
“等回到酒店房間，你讓我仔細看看研究一下，說不定真可以的。”
“你大概只想仔細看看，畫了也舍不得賣給別人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