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惡鬼的眼睫毛32
那幅油畫被挂到了三樓，幾個仆人在三樓走廊架着油畫擺在牆上，麥爾文靠在欄杆上，側身望了望身後的一樓大廳，蒼白的臉勾起虛弱的笑意，眼神中卻含着全然的興奮狂熱。
“挂偏了……對左邊一點，正中央。”他拉長音調指使着仆人。
最終，那幅封印着佩蒂·雪萊殘缺不全靈魂的油畫，在城堡樓梯蜿蜒而上的三樓高度，擺放在走廊牆壁的最正中央，俯瞰着整個大廳的布局。
“佩奇落。”麥爾文撩起嘴角笑了一聲，被扶着下了樓。
宿光就站在被挂好的油畫面前，三樓的人群走幹淨後，他終于看到油畫上的肖像上仿佛蒙着一層透明的、扭曲的靈體，還是稚弱的形态。
宿光心裏憋悶地注視着肖像的眼睛，心中好像有怪異的小錐在慢慢地鑿着，一下一下地，郁鈍地泛着輕微的酸。
佩蒂·雪萊……被這麽對待過，你是忍受了多麽難熬的日子呢？
畫像中冷漠的肖像好像動了，又好像沒有，透明的物質在綠色的眼珠上眨了一下，宿光忍不住上前扶住了華美的畫框，仰着頭深深地看了進去那雙含有魔力的眼睛。
“佩蒂……”宿光輕輕呼喚着。
……
這不正常。
宿光在城堡中亂走了一會兒，平複自己的心情。
他非常非常心疼佩蒂·雪萊的遭遇，而親眼見過他的所有劇情走過後，更是對自己無法改變只能旁觀的設置十分不滿，同情心哪有這麽難以釋懷的？
而滿打滿算他和佩蒂也只遇到了兩天！
甚至他也只是一個全息游戲的數據。
宿光迷茫地停下腳步，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不是有了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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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也是……那種又陌生又熟悉、想要依賴佩蒂的身體，随着他掌控一切的黏膩感再次回想起，驚出他的一身冷汗。
他……當初為什麽會和一個數據接吻。
都怪佩蒂·雪萊的臉太有迷惑性了啊啊啊！
雖然他是個庸俗的顏狗，但是他不是閃戀黨啊！
一晃眼，竟然發現自己面前是微微張開的門縫，裏面傳來一聲尖利的叫喊，宿光直接闖了進去。
“佩蒂·雪萊！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麥爾文臉色發白地看着床前站着殘缺肉塊堆砌起來的屍體，十分害怕的向牆上貼的更近。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形”啊！像是被剪碎的布偶娃娃，每一處剁開的缺口上都幹涸着黑色的血塊，一個高大的被許多碎屍壘起來的屍體，連頭頸組接都是歪的。
“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該死的佩奇落不要來找我！——”
清瘦高大的屍體背影宿光吓得心裏一蒙，呆呆地看着麥爾文突然像癫瘋一般爬上了窗戶，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慌不擇路地逃跑，仿佛跳下窗戶比呆在這裏更安全，他一個腳邁過窗棂直接跌了下去。
一兩秒後，“啪”的一聲肉體擊打在堅硬的石面上的聲音傳上來。
宿光一抖，心裏暗恨，我為什麽這麽腳賤！
他悄悄轉了一下腳腕，視線沒有離開那背影的後腦勺，正要一下竄出去，卻看到了轉過來的一張臉。
是面色含笑的溫柔面皮的少年。
更恐怖！那麽溫柔的笑美則美矣，卻是在壘起的屍塊上，宿光想想就頭皮發麻。
他突然就想起來了剛遇到佩蒂·雪萊時看到的那呆傻的軀殼，慘了，我不會有陰影了吧！
宿光憤憤地擡腳就跑。
好處是，被這麽一吓，宿光立刻就把剛剛自己興起對佩蒂态度的質疑抛到九霄雲外了。
……
“麥奇落哈哈哈哈！快爬，快爬！”
“下賤的狗，不愧是妓女生的孩子……你們奇落都是這麽賤嗎？”
“偷雪萊少爺的瓷器出去賣，真是不要臉的髒東西。”
“我……啊！我以為是他不要的！……你們不能打我！啊！”
一聲聲半大少年的嬉鬧和吼叫從前方的花園傳來。
宿光藏在一個矮植後面，偷偷摸摸将頭伸出來，看着場子中一個跪趴着的瘦弱少年被周圍一群仆人服飾的人群奚落嘲笑。
“雪萊少爺來了！”
“幹什麽？不要用你那下賤的眼睛看雪萊少爺！”
在謾罵中宿光看到一個面部精致的小小少年披着華麗的披風經過了被衆人打罵的男孩。
“雪萊少爺——”有仆人見狀停下動作，向他行禮。
“這個麥、叫麥爾文的偷了您的東西。”一個仆人惶恐又狗腿地說。
麥爾文？不是叫麥奇落嗎？……原來，“奇落”是一個不好的詞彙嗎？
想到之前麥爾文對着馬車上佩蒂·雪萊的碎屍喊着“佩奇落哥哥”，宿光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宿光看着那面目精致的小少年極為不耐的瞥了一眼被打的渾身是傷的男孩，淡漠地應着：“是嗎，剁了吧。”
宿光眉頭一下子舒開。
“是。”那個仆人羨慕又嫉妒地看着那小小少年無關一般的走過後，惡毒的眼神落在了男孩身上，朝周圍仆人說道，“聽到了吧，少爺說了，剁手！”
“不！你們不能！”麥爾文駭然地想要逃跑，卻被一衆人攔住按下伸出手掌，“你們沒有權利！！”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佩蒂·雪萊遠去的身影：“佩蒂·雪萊你是惡魔嗎！！我只是‘借’了你一個瓷器！！”
“呵，笑話，你是不是混進莊園的？沒背《雪萊莊園守則》吧！”這個人拿着一把寬刀片的大刀按住他的手就要剁下——
“住手！”管家特裏斯跑了過來，剛剛接管莊園事務讓他現在極為風光，迫切于處理一切事情。
他将停手的仆人攔開，擋在男孩面前，大聲質問道：“為什麽不能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呢！他還是個孩子！！更何況只是拿了一個瓷器，你們就要把他的手剁掉，你們都是仆人，就不能體諒他嗎？！”
拿着刀的仆人：“是雪萊少爺下過的命令！他沒背過《守則》，管家總背過吧？這是正常處理手段！”
“太殘暴了！”管家大聲吼回去，轉身扶起了男孩，“同樣都是人，憑什麽他們就能随便制定規則！！”
男孩已經哭了許多的淚水，他流着淚說：“因為我只是一個帶着奴籍的……可憐人啊。”
“別怕！雪萊公爵已經給了我權利管理莊園，我是特裏斯管家，以後你就跟着我……”
鬧劇散場，宿光在一旁将瓜吃得明明白白。
管家又當又立的話把他惡寒得一激靈，既享受特權，又唾棄別人的特權，好一個雙标狗。麥爾文也不是啥好的，在當時的世界觀下不是一個合格的仆人。
瓜吃完了，宿光就特別好奇他到底為什麽跑出三樓主卧一眨眼出現在了這個夢境一般的莊園。
周圍像霧霾一眼可見度極低，而眼前的事情發生的好像将時間線又拉到前邊幾年，上演了一出……管家和麥爾文對雪萊恨意初始？
有些……可笑。
宿光扭頭要再往回跑看看能不能回去，卻發現那剛剛經過前方鬧劇的小小少年正站在他面前。
宿光：……吓飛！
發現宿光扭頭看到了他，他冰雪般精致冷漠的臉上綻開了一個極像青年雪萊的燦爛微笑。
“找到你了~”
作者有話說
小小佩蒂:找到你了~
宿光:別找我，沒結果，除非花手搖過我！
下章揭曉标題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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