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由于《親愛的ta》前一季明星素人的情侶檔意外受歡迎, 所以新一季仍保留了這個看點。
嘉賓中明星三男三女, 素人一男一女。蘇白梨是其中一個, 另一個正太長相的男生, 和她畫風如出一轍。
“我倒覺得別配什麽明星素人了, 白梨和莫僑湊一對,金童玉女剛剛好,連明年的年畫都有現成的了。”
聽見自己的名字,蔫巴的蘇白梨才勉強打起精神看向陸羽口中的莫僑,聽說也是從大學裏招來的, 舞蹈專業。
那人看起來尤其幹淨,有女孩一般纖長的脖頸與遺世獨立的氣質, 總之, 和在場衆人都不同。
導演宋川玩笑說:“誰想看普通人談戀愛?那不如去看相親節目了。”
衆人莞爾。
蘇白梨心想,誰說普通人談戀愛就不好看了?臭老爹就特別喜歡看什麽誠勿擾的, 一看一下午, 股市都能丢一邊。
正想着, 就聽宋川說起正事:“關于cp組合問題,之前簽約時候也和各位溝通過——畢竟是戀愛真人秀,還是得講究一點緣分, 在相處之中找到感覺了, 再确定不遲。”
還有這種操作?
蘇白梨一直以為這節目就跟演偶像劇一樣, 導演分一個搭檔給她, 照着劇本走就行了。
這麽聽起來, 居然還要真情實感地臨時談一場戀愛?
這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t﹏t
沮喪中的蘇白梨忽然聽見一聲輕笑, 她側目,只見石嶼正一邊玩弄着杯沿,一邊淺笑。
這有什麽可笑的……
石嶼看向她,四目相對,用嘴型比了句什麽。
Advertisement
蘇白梨沒看明白,他又比了下口型。
還是不懂,蘇白梨用極低的聲音問:“你說什麽?”
石嶼單手伏桌,湊近她耳語:“都是劇本,早安排好了。”
蘇白梨錯愕地擡眼,石嶼聳了聳肩,笑笑。
“……所以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各位将在旅途中自由相處,我們的攝影攝像老師會全程跟拍——別擔心,播出時候的剪輯會根據3天後的實際cp來定。”宋川半開玩笑地說,“我看石嶼和小白梨相處的就很不錯,這是個很好的開始。”
忽然被點名,蘇白梨吓得正襟危坐,向宋川看去,目光卻在半路被截胡了。
坐在何婉身邊的大魔頭疏離地靠在椅背,仿佛會議桌上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唯獨蘇白梨才是他留在這裏的意義。
她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錯覺?
蘇白梨擺弄着手指,又看見大魔頭的目光從石嶼的臉上飄過,若無其事地放空了。
“……”真是拽。
蘇白梨撇撇嘴,忽然察覺到一道視線從止浔身邊看過來,居然是何婉。
婉婉在看她!
剛剛失落的心突然就複蘇了,蘇白梨面色紅潤挺直了腰,像個争取在老師面前好好表現的小孩。
何婉眉微蹙,覺得這個白皙的小姑娘仿佛在哪裏見過,直到她杏眼發光,何婉才終于對上號——正是在楠mall遇見,陪止浔買衣服的那一個。
居然被帶進劇組裏來了?何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蘇白梨幾眼,除了眼神清澈,皮膚白皙,看着顯小以外,并沒有過人之處。
蘇白梨默默地感受着來自偶像的視線,激動地恨不能從椅子上蹦起來,尖叫三聲。
在場的衆人,除了蘇白梨和莫僑,其他都是圈內的“老人”,這種初次見面的場合正是察言觀色的時候。
何婉在觀察蘇白梨的時候,石嶼也在觀察何婉。
在場這麽多俊男靓女,何婉的視線唯獨在蘇白梨身上停留最久,石嶼微微眯眼,視線中身邊柔白的小丫頭正腰杆挺直,心無城府地抿嘴微笑。
……這麽多年了,她怎麽還是這幅沒心沒肝的孩子氣?
說是讓嘉賓在旅行途中培養感情,可事實上真正出發的時候,就出現了三六九等。
劇組加上嘉賓,人數也不過幾時,包機自然不可能,全部頭等艙更是不可能。
工作人員剛剛跟助理們溝通完航班,艾絲拉就率先反對:“這是怎麽安排的?七點飛,十點到,進酒店得夜班三更了吧?這怎麽可能保證好狀态?我不管,這個時間的航班誰愛做誰坐,反正我明天再飛。”
k哥将工作人員拉到一邊,“這行程不行啊,我們家婉婉怎麽能坐這種航班?還不得給粉絲煩死。別說培養感情了,連補個眠都辦不到。”
“可何小姐已經是安排的頭等艙了……”
“頭等艙也沒用,這麽多人一起出行,擺明了讓粉絲發現。”k哥看了眼還在各自議論的人群,“婉婉情況不同,我們明天自己安排行程,不勞費心了。”
……短短一刻鐘,蘇白梨就站在角落眼睜睜看着工作人員被各家助理拉來扯去。
看起來,想和婉婉同行沒什麽希望了,但求……她飛快地瞟了眼正優雅地與助理交談的石嶼,只求別跟這位大哥落得一處。
石嶼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視線看了過來,微微一笑,向蘇白梨招了招手。
蘇白梨觸電似的,立刻裝作沒有看見,轉身就逃,誰知剛轉身就一頭撞進結實的胸膛。
手裏的一杯咖啡,一滴不落地交代在對方平整無瑕的衣襟。
這件衣服,有點眼熟,好像不久之前就是被她從衣架上選中的……蘇白梨慢吞吞地擡起頭,對上某人古井無波的眼睛。
蘇白梨:“……”
今天大魔頭出門一定沒查黃歷,一多半是忌出行!
眼見大魔頭眉毛挑了兩下轉身就走,蘇白梨摸着貼身錢包心想……要不然,去機場路上再給他買一件吧t﹏t
大魔頭走了一半忽然又停下了,回頭看她。
蘇白梨攥緊了錢包,這可是她在燒烤店裏揮汗如雨才攢下的小錢錢,還沒捂熱就要交出去了嗎?
“還不快過來。”
蘇白梨愁眉苦臉地小步追上前,“等會去機場路上,我給你再買件。”
止浔不說話,只大步往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走。
“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蘇白梨伸手拉住他衣裳後擺,一本正經地說,“我會對你負責的!”
止浔:“……”
“真的,雖然我現在就兩千塊,但你別客氣,随便挑,我不會心疼的。”
連被她潑髒這件的零頭都不夠,止浔停了下來,等她松開小手,他伸手,掌心向上。
“……嗯?”蘇白梨懵懵的,猶豫着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她的手又小又軟,指尖粉嘟嘟的,嵌在他寬大的掌心裏剛剛好。
止浔喉結動了動,還沒感受到她的溫暖,就被她一把握住了——握手言和。
真沒想到,大魔頭原來這麽大方,這麽簡單就免了她破産!
蘇白梨正沉浸在意外的感動之中,就感覺某人似乎并沒有主動握手,全部動作都是任她搖晃。
好像……她弄錯了什麽……
止浔嘴角微勾,看着小怪獸猶豫地松開手,小心翼翼得像只小兔子,他仍舊維持着掌心向上的動作,簡單地吐出兩個字:“錢包。”
蘇白梨幾乎要哭出來了,可從小老爹教育她一定要“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既然衣服是她毀的,大魔頭要索賠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蘇白梨看着自己海綿寶寶造型的錢包落入了某人骨節分明的大手之中,還是難過地像弄丢了孩子。
止浔瞥了眼幼稚到沒譜的錢包,順手放進褲子口袋,一擡眼就看見小丫頭癟着嘴,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的大腿。
輕咳。
蘇白梨這才擡頭,蔫巴巴地說:“那你自己拿去買,合适就買,別替我省錢。”
嗚嗚嗚。
眼看她轉身要回去,止浔沉聲說:“往哪去?”
蘇白梨心說當然是歸隊啊,她又沒有助理替自己溝通,所有行程當然要自己問清楚。
“跟我過來,”止浔說完,見她遲疑,只好又補了一句,“不是要負責嗎?就這樣負責?”
……片刻後,蘇白梨手裏拿着沾了水的擦手紙,對着胸前一片濡濕的止浔一籌莫展。
如果說,咖啡剛潑上去的時候像中式衣服上的水墨畫,那現在大概在她的努力下成了後現代風格的透視裝。
大魔頭形狀完美的胸肌若隐若現,嗯,其實……身材好,穿什麽都行。
蘇白梨幹笑着将擦手紙丢入紙簍:“……是你讓我負責的。”
“是你說要負責。”
蘇白梨無奈:“好,是我要負責的,可我只能弄成這樣,你就勉強——”
“為什麽害怕那個人?”
忽然被打斷,蘇白梨懵圈地問:“誰?”
“那個樂隊歌手。”止浔腦海中劃過白衣男人模糊的樣貌,“石嶼。”
聽見石嶼的名字,小怪獸明顯眼神閃躲了一下,繼而忙着澄清:“我才沒有害怕他,我為什麽要害怕他?我又不認識他——”
“原來你在這裏。”
蘇白梨被忽然從帷幕後傳來的儒雅男聲吓了一跳,毫不猶豫地拉起大魔頭的手臂,躲在了他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