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 14

“霍醫生?”

鄭華緩緩轉身,看到面容冷峻的霍祈就在她身後,不禁有點恍惚:“你來救這個狠心的律師幹什麽?這種沒良心的女人就該死!”

“嘴巴放幹淨點。”霍祈皺眉,似乎是一刻都不像看到鄭華,眼神裏充斥着厭惡。

“都說霍醫生為人公正,沒想到竟然也會為了這種壞人說話。”鄭華冷笑,“看樣子醫德也不過如此嗎?”

“張愛國還是我手上的病人,如果想讓他少吃點苦頭的話,請立刻放手。”霍祈的聲音極其冷淡,縱使鄭華失去了理智,可她也知道,若是此刻再不放手,那麽霍祈就上手奪人了。

鄭華哼了一聲:“我跟你沒完!”松開了談昔,将她甩到一邊。

談昔一個趔趄,即将跌倒之際,霍祈抱住了她,她面容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眼周發腫,很明顯的哭過的痕跡。

談昔撐着霍祈的肩膀,小聲說:“謝謝你,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雖然是霍祈救了她,但其實談昔知道,鄭華壓根對她做不了什麽,只是在氣頭上,過來發洩一下情緒而已。

談昔寧願霍祈沒撞到這麽難堪的一幕,她最不想讓他看到了。

“你都這樣了,還逞什麽強?”霍祈面無表情道。

他強行将她抱了起來,他衣冠楚楚,而她渾身雨水,狼狽不堪。談昔很瘦,抱着她輕而易舉。

接觸到他溫熱的肌膚,帶着幾分灼人的溫度,談昔錘着他的胸口,讓他放她下來,她要自己回去,可是霍祈無動于衷,談昔慢慢也就不再折騰。眼看着這雨勢一時半會也降不下來。打車也困難。

怕摔下來,談昔輕輕抓住了霍祈的肩膀,她嘴唇緊抿着,有點無奈。男人力氣很大,呼吸溫熱,談昔靠近他汲取了一點能量。

鄭華遠去了,像是氣不過,背對着他們大喊:“你這個狠心的律師,身體殘了,心靈也殘了嗎?”

身體殘了,心靈也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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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悶雷一般叩擊着談昔的胸腔。談昔的肩膀瑟縮了一下,從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三個字,殘疾人。

她明明不是。

從小到大,填寫一些證明材料的時候,總是不可避免的要寫:母親,殘疾人。

每次寫好她都恨不得捂住不讓別人看到,談昔并不虛榮,相反,她是為數不多誠實低調謙虛的孩子。

她只是害怕別人問起:你媽媽是殘疾人啊?你是遺傳的你媽媽嗎?所以腿成了這個樣子?

她不想寫只是不想面對無望的命運,似乎這樣就能擺脫這一切。可是命運之所以被稱之為命運,她還是成了自己最不想成為的樣子。

看起來像個正常人,卻又不是正常人。

她偏偏自尊心強得要命,不肯承認這樣的自己,可是又迫于無奈,如此循環往複折磨自己。

“不要理會她。”

霍祈終于開口了,他聲音很淡,似乎漫天的雨絲就能蓋住他的聲音。

談昔垂了垂眸子,仿佛這樣就能掩飾住內心的脆弱。

霍祈單手抱着她,打開車門,把她放到副駕駛的位置,車子緩緩開動,霍祈體貼地開了熱空調,周圍歸于沉寂,似乎剛才的一切就只是夢境。

談昔眯了眯眼,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鄭華突然拽住她,沖擊力實在太大。

“張愛國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是他非要中斷協議,大家都勸不住,你已經盡力了,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怪你。”霍祈的聲音低沉好聽,可惜在此時談昔的耳朵裏,就像一首搖籃曲,她實在是困。

“我知道不怪我,可是我也确實沒勸住他,如果我當初我晚一點做決定……他們家的情況确實可憐。”談昔去過一次他的家,一家人擠在四十平米的出租屋內,一到做飯的時候烏煙瘴氣,空間要被掰成兩半用。

談昔講話有點慢,顯得疲乏無力。

“你不要自責了。”

他在安慰她。

霍祈突然踩下剎車,皺了皺眉,毫不避諱地将手探到她額頭。在雨中太久,他的手也冰冰涼涼的,探了探體溫之後,他又将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計較了下,而後篤定道:“沒發燒。”

也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談昔當然知道自己沒發燒,她平時發起燒簡直要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好歹思維還在線,只是被鄭華的模樣吓到了,反應有點遲鈍。

“當然沒發燒了,就是頭有點暈。”談昔透過車窗,望向遠處,有點失神。

不知是因為車內的溫度太适宜,還是談昔在外面跟鄭華争執已經耗盡了力氣,她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仍然在車上,在陌生的環境竟然安穩地睡了過去,她從不這樣粗心。

而霍祈的視線就這樣深深注視着她,沒有白天的冷淡,沒有昔日的淡漠,就這樣定定凝視着,帶着一點溫柔,也不知他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麽。

“昔昔,醒了?”霍祈壓低嗓音,仿佛是怕驚擾這夢境。

談昔撓了撓頭:“這是哪兒?”

怎麽看着周圍的建築物有點眼熟。

“醫院家屬樓。”

談昔的腦海轟的一聲:“你竟然要帶我去你們醫院的家屬樓?”

霍祈揶揄地笑了笑,挑了挑眉說:“你想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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