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詭異的情況
門——開了。
三人睜大了雙眼，發現……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根本什麽也看不見。
“怎麽辦？”俠客還是有些興奮，眼前這一切都是未知的啊，多麽刺激？黑暗沒有帶來任何恐懼，反而讓俠客和庫洛洛猶如打了雞血一般，特別激動。
“涼拌。”飛坦摸了摸褲兜，從裏面掏出了一盒火柴。
“飛坦你在做什麽？”聽到了‘嘩啦嘩啦’的聲響，俠客奇怪的問道。“不進去嗎？”
“我在劃火柴。”飛坦有點懷念那個以前總是随手亂丢的Zippo打火機了，不過總比打火石或者鑽木取火要強很多，飛坦心裏不斷自我安慰着。
“劃火柴？”這個俠客知道，雖然他沒用過。流星街裏，點火燒東西會冒煙，容易暴露自己目标，所以火柴在這裏并不受‘歡迎’，變成了沒人要的破爛。
“呵呵，為了制造光源。”庫洛洛也算是跟飛坦混了不短的時間，有時候說起話來還真挺有水平，因為記憶力不錯，加上庫洛洛紮實肯學，所以基本上飛坦随口說的那些詞彙或是成語典故都能立刻銘記在心，甚至舉一反三。
“沒錯。”飛坦點頭，俠客了然。
接着在庫洛洛和俠客的期待之下，飛坦點燃了第一根火柴，星星之火照亮了小片區域，三人立刻抓緊時間觀察起周圍。
火光微弱，随着眼前的景色不斷清晰，飛坦腦頂的黑線也是越積越多。
這……很好！
飛坦壓下一陣失落感，居然不是消毒水。不過……這也太扯淡了，眼前居然出現了一張圓桌，圓桌上擺着的都是中華名菜——溜肉段，菠蘿古老肉，宮保雞丁等。
右眼皮跳了幾下，飛坦沉默，再看自己身邊的庫洛洛和俠客，前者還好一些，後者則是完全被眼前的情景給震撼到了，這可是從未見過的美食啊，上面還冒着熱氣呢，絕對是新鮮出鍋。
“飛坦，這些是什麽……食物啊？”俠客咽了咽口水，被這些色澤飽滿的菜肴吸引住了，只不過，為毛不是水浒傳呢？可是吃的貌似也不錯，聞起來還挺香的。
“呃……”飛坦難得的語塞，這讓他怎麽說？難道還要傻乎乎的舉着火柴，給庫洛洛和俠客現場講一段《賣火柴的小女孩》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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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聲尖叫，火光熄滅了，室內重新變為了黑暗，庫洛洛立刻抓起飛坦的手指頭含在嘴裏吮吸幾下，語氣略帶些無奈的說道“怎麽會燒到手了，俠客盯着桌子看也就算了……”後話當然沒說出來，庫洛洛還怕把話說得太直白引得飛坦炸毛。
飛坦愛幹淨，好面子，地球人都快知道了。
“俠客那個缺心眼就知道吃。”飛坦郁悶的任由庫洛洛舔自己手指‘消熱’，畢竟這裏也沒水沒冰，想要不讓手指頭氣泡，用唾液是唯一的辦法。
雖說有些不自在，但飛坦想，雖然庫洛洛身上不太幹淨，但唾液這東西可以消毒，是個好物。就算比不上消毒水，但舔幾下沒什麽損失，所以完全沒有想要掙脫的意思。
庫洛洛眼神閃了閃，舌尖不斷纏繞着飛坦的指尖，一點也不含糊的舔弄起來。
“沒了！”俠客哭喪着臉，黑暗中，綠眸不斷睜大，東瞧西瞧，最後也沒瞧見那個桌子在哪兒。
還帶這樣的麽，火柴滅了吃的就沒了，什麽世道啊……世态炎涼。俠客回憶着飛坦講的故事，于是就想到了這麽一句。
将來要組團搶劫去報複社會！到時候我也要弄一桌子菜忽悠別人去。
俠客嘆了口氣，終于把視線轉會了飛坦處，開口問道“你們兩個都知道是假的對吧？”
“就你個缺心眼還沒看出呢。”飛坦輕哼着，也不用腦子想想，這破屋子裏怎麽可能憑空出現一桌子美食，還是熱氣騰騰的……完全鄙視的看着俠客，飛坦心想，連小孩都騙不了的童話故事居然把俠客騙了，不折不扣的吃貨啊，怪不得總半夜偷偷跑去吃面包。
“呵呵呵。”松開飛坦的手指，庫洛洛用衣服擦了擦殘留的少許口水。他起初也很驚訝，但漏洞和問題太過明顯，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不對勁。“飛坦，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這種現象叫做‘幻覺’，幻覺一般都是很逼真的……它只是一種主觀的感受，并不存在的。舉個例子，如果你太執着于某樣東西，那麽你也許會産生得到了它的幻覺。”
具體的飛坦也解釋不明白，不過剛剛那些，為什麽是中國菜，難道是自己想吃了？飛坦摸着自己的小臉，難不成自己也被俠客傳染了。
總之呢，有問題都推到俠客身上就好，俠客是萬能吐槽筒，背黑鍋的好人選。
“這樣麽。”庫洛洛暗自記下，俠客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後腦勺，這段小插曲過去，三人靠着火柴不斷照亮，一點點摸索到了房間的深處。
別說，這地下二層還真不小，就是環境潮濕了點，而且越往裏面走，腐壞的氣味越明顯。俠客和庫洛洛同時捂住鼻子，流星街雖然死人死屍很多，但味道也沒有如此銷魂過。
飛坦輕瞥了二人一眼，對于一個常年鼓搗屍體玩的人來說，這些味道早就被他自動屏蔽了。不過這裏，屍體白骨什麽的應該不少吧？
到了最深處一個沒有門的房間，三人總算在這裏找到了一個落滿灰塵的燭臺。用盡最後一根火柴，俠客點燃了燭臺。（飛坦嫌髒，不幹。）
“啊，還真是不少呢。”飛坦看着周圍成堆的屍體白骨，甚至還有腐壞的人肉、各種器官，頓時倍感親切。
“真BT，屍體不丢掉都存在這裏，那個區長果然不正常。”俠客笑得燦爛，但眼神卻是沒有溫度的。
“俠客，流星街沒有正常人的。”庫洛洛提醒俠客那個被他遺忘的事實，正常人在流星街也會被折磨得不正常了，不過飛坦是一群‘不正常’人中的‘異類’，等級還要稍微高一點。
“這裏有人。”只要在死人堆裏，飛坦的敏感程度就會不斷上升，就算對方只有一絲氣息他也能準确的感受到……這也是當初能撿到庫洛洛的原因。
俠客和庫洛洛走近一看，的确是有個半死不活的人在。狀況比之前飛坦發現庫洛洛的時候還差，手腳被鐵錐穿透了骨頭，貫穿在地上，身上的皮膚也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刀傷遍布，均是深可見骨。
飛坦走近，蹲下身體開始給這人號脈，不自覺的檢查了起來。
庫洛洛瞳孔一縮緊，似乎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随着飛坦的動作變得耐人尋味。
俠客倒是第一次看到飛坦認真的模樣，明明是個精致的小男孩，此刻卻極其嚴肅的蹲下身體确認着什麽，刻意緊繃的小臉看起來有些滑稽，卻意外的可愛。
此刻也無視了自己潔癖的情況，一門心思檢查起這人的傷勢來。飛坦一邊檢查着一邊暗嘆，真是職業病作祟，看到這樣的就忍不住想要動手……
“你可以睜開眼的。”飛坦輕聲說道，他在觸碰對方的一瞬間就知道，他是清醒的。
手筋完全被挑斷，飛坦微微皺眉，看來號脈是行不通了。于是伸出小手，在此人身上不斷按壓着。由于力道得當，竟讓這人完全沒有感覺到異樣。
“啊。”長時間沒有開口，聲音嘶啞又陰沉。“你……”微啓雙眼，這人倒是有些意外了，本以為會是那人手下，怎麽也沒想到會是個孩子。
“無能為力，等死吧。”飛坦站起身，就算此刻立即送去急救也無濟于事，下手的人真是一點沒留情。“很巧妙的手法，不會讓你立刻死去。”古代典型的刑訊拷問手法，一般被折騰完的人都是無救。
“真直白。”俠客算是見識到了飛坦的能耐，庫洛洛贊同，飛坦說話一向很‘誠實’。
站起來後的飛坦突然感覺到了什麽一樣，迅速低頭望着自己的雙手，接着面色一僵，快步走到了俠客身邊。“脫！”
“哈？”俠客裝傻般的掏了掏耳朵，企圖逃避現實。
“俠……客……！”飛坦眯起金眸，眼裏一道寒光閃過。“死或者脫，你自己選一個。”
“咳咳。”庫洛洛忍笑忍得很辛苦，自從俠客出現以後，自己真是變‘安全’了許多。
“嗚嗚嗚……知道了。”俠客雖然有一百個不樂意，但還是乖乖把上衣脫了下來，哀怨的咬着牙，狠下心遞給了飛坦。
“哼。”飛坦接過衣服開始各種蹭手，每根指頭都要自己擦拭幾遍才行，絲毫不能偷懶，而俠客的衣服，也就這樣徹底報廢了。
“嗚嗚嗚……”蹲在一邊咬胳膊抽泣，俠客真是快哭鳥~~這都第幾次了，他又光光了啊！想要長時間穿件衣服，真就這麽艱難嗎？
“飛坦，還需要麽。”庫洛洛主動提出，甚至手上已經開始解衣服扣子，臉上絲毫沒有不舍的表情，脫的那叫一個自然。
“不用了。”飛坦滿意的點點頭，還是庫洛洛識大體，有奉獻精神。再看看蹲一邊眼紅紅的俠客，這小孩子還是有待提高。
“需要的話，随時可以告訴我。”眼裏帶笑，庫洛洛再把衣服重新穿上，在俠客噴火的眼神下，不斷扣上了衣服扣子。
裝！可勁裝吧你！俠客皺着一張小臉，內心各種鄙視着虛僞的某人。
“好。”飛坦嘴角上揚，這孩子還挺懂事。
“你們……是……咳咳！”
“別激動，我們就是路過打醬油的而已，如果你有什麽遺言也可以跟我們說，不過我們只負責聽，不負責傳達。”
“有什麽秘密也可以告訴我們。”俠客湊過來接話道，反正他也活不成了。“有家底或者遺産也行，我們不嫌少。”
“俠客。”庫洛洛板臉，很有派頭開口“不可以這麽說話，太沒禮貌了。”
“噢。”俠客受教了，立刻揚起笑臉，眼睛眯起，彎成月牙狀。“叔叔……我們三兄弟無依無靠，身世坎坷，現在走投無路，想要投奔……咳咳，想要認你做幹爹，你看怎麽樣？”
“咳咳咳……”聽俠客這麽一說，這人反而咳嗽得更劇烈了。
“抱歉，管教不嚴，還請你注意身體。”大哥模樣的庫洛洛開口了，面露關心。“我是大哥，這是我二弟和三弟，我們三個偶然路過此地，見到重傷的你獨自躺在地上，于是懂醫術又熱心的三弟想要幫忙診治，奈何傷勢過重，三弟無能為力。二弟一直神經失常，如有得罪，還請多多海涵。”
“……”精神失常的俠客。
“……”熱心又懂醫術的飛坦。
地上躺着的人被庫洛洛一番話給說迷糊了，沒想到這三個小孩，還挺有才華。
[庫洛洛，你這套說詞不會是……]飛坦渾身一顫，他似乎真的不該一時興起講了水浒傳。
[我們的關系套用了水浒裏阮氏三兄弟，剩下都是我随口編的。]庫洛洛很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咳咳，就是這個情況。”飛坦決定配合，順着庫洛洛胡編的東西繼續往下說。“我家……二哥，的确精神不太好。”
“啊？”發現三人的目光都轉移至自己身上，俠客張了張嘴，算了，順着這倆人說好了。
于是拍着胸脯，某黃毛非常大方的承認道。“對！我就是個精神病，你們都不用管我。”
“……”
庫洛洛低笑，飛坦撫額，躺在地上那位似乎嘴角也抽了抽。
“俠客二哥，其實你不用這麽誠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