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當年

貝爾摩德繼續說：“赤井在他身邊那麽久，別說指紋，DNA可能都搞到了，不還是什麽都不知道？他就像能在白日出現的幽靈，在任何國家都沒有身份登記的。省點力氣吧，不要搞錯需要針對的對象。”說完她戴上安全帽飛一般離開了。

這件事沒有就此結束，之後公安的同事告訴安室，鑒定中心的樣本、系統中錄入的信息全部被消除了。因為有人發現進入鑒定中心的人是假的，所以安室确認是貝爾摩德做的手腳。

一個星期後，安室在波洛上班的時候收到了快遞。小小一個盒子，裏面只放了一個被子彈打穿的舊手機。安室的臉色猛地變了，瞳孔縮小，牙齒咬得咯咯響。他抓起手機沖了出去，連小梓的叫聲也沒聽見。他出門的時候差點撞到了柯南，但他顧不上理會。柯南見狀立刻追了上去。

安室用最快速度跑到了工藤家，現在裏面住的是赤井。赤井剛開門就被安室揪住了領子，“你這是什麽意思？”赤井在看到他手裏舉着的手機時，眯眯眼消失了，雖然是很普通的款式，但他絕不會認錯……“你哪裏來的？”

柯南從滑板上跳下來，追汽車實在太難了，他鑽到兩個大人中間：“有話好好說！”但安室仍然沒有松開赤井：“剛剛快遞送來的，不是你寄的嗎？”

赤井掰開了安室的手，雙手正了正衣領。“當然不是我，我為什麽要這樣做？當初蘇格拉中槍後你馬上就沖進來了，和我扭打在一起，等我回去後蘇格拉的屍體已經不在了。”

安室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走進客廳。赤井關上了門，到廚房泡了茶端過來。“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但現在沒辦法了。當年蘇格拉身份暴露……”

“那個……蘇格拉是誰？”柯南打斷赤井的話。

赤井偏頭看向他：“蘇格拉威士忌，是日本公安在黑衣組織的卧底，和安室一起來的。4年前蘇格拉的身份暴露，琴酒命令我去處決他，然後在那時我們坦白了彼此的身份。”

安室瞪大了眼睛，聲音也不可抑制地太高了：“什麽？你跟他說了你是FBI？那你為什麽還要殺他？”

“蘇格拉是自殺的，他的身份已經暴露，如果他不死，我就會受到懷疑，他這樣說，然後舉槍自殺了，一同打穿了手機。雖然不是我殺了他，但沒能阻止他是我的錯。”赤井的臉上露出愧疚的表情。

安室咬着牙：“不是你處理的，那是誰？”他想了想，吐出一個名字：“琴酒！”

殺死蘇格拉的命令是琴酒吓得，善後的人肯定也是他派的，再加上他剛剛拿了琴酒的指紋，蘇格拉的手機就寄過來了，明顯的報複。“你有他號碼對吧，打給他！”

赤井盯着他：“你先說說看發生了什麽。”安室只能把之前的事說了，然後催促赤井打電話。赤井把手機放在桌上開了免提，響了二十秒後接通了，琴酒低沉的聲音傳出來。安室急急地問：“是不是你把蘇格拉的手機寄給我的？”

那邊頓了下，随後傳來短暫的笑聲。“你已經收到了啊，這是回禮。”

“可惡！”安室激動地站起來，看樣子好像要把他從手機裏拖出來打一頓。“為什麽會在你手裏？蘇格拉的屍體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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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很正常嗎？他的屍體是我處理掉的，你和赤井全都顧不上不是嗎？結果讓我很滿意……本來就是想要用他試探你們倆的。”

安室想起自己的身份被琴酒揭穿的事，喘了口氣讓自己的大腦冷卻下來。“那個時候你已經懷疑我們了？”赤井明明是兩年前才暴露的，自己應該最近才被發現，不然以前還沒叛變的琴酒早就殺了他們了。

“你和蘇格拉是一起加入的，關系又一直很好，既然他是日本公安，你也可能是。我當時也在懷疑赤井，但沒有證據，所以我讓他去殺蘇格拉，以證明他的清白。”

赤井扶了下眼鏡：“但當時不是因為我殺死了蘇格拉，所以擺脫嫌疑了嗎？”

“對，你和安室的确跟我說，蘇格拉死在你手裏，但當時我在現場監視赤井，不親眼看到我是不放心的。雖然為了不被發現沒有靠近，但我看見你們打架了。因為沒看見蘇格拉中槍的場景，我當時的确被騙了，認為赤井是清白的。但安室的行為讓我起疑……只是安室是朗姆的心腹，我沒有辦法僅憑這個對你動手。但你回到日本後，大概是因為是你的主場，你暴露的信息更多了。”

“至于赤井……那個時候雪莉的情緒很不穩定，大概因此宮野明美産生了帶着妹妹脫離組織的想法。她雖然是個平庸的女人，但牽制着兩個重要成員，所以她一直被監視着。因為那陣子她的表現很奇怪，我接到手下彙報後讓人在她手機裏裝了□□，然後聽見了……你向她坦白并且提出分手的電話。”

赤井一愣，因為明美一直是身邊有人監視，但通訊不被監視，所以他打電話的時候也沒有顧忌，結果那個時候琴酒提高了監視等級嗎？他苦笑了下：“所以那次交易你沒有來，而是派了個老人試探，因為你已經确認我是FBI了吧？”

琴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警告安室：“不要耍小花招，我希望你能拿出合作的誠意。”随後電話被挂斷了。

安室氣到不行，剛才琴酒還沒回答他的問題呢！他按了回撥鍵，這次倒是很快接通了。琴酒有些不耐煩：“還有什麽事？”好像随時準備挂掉電話。

安室怒道：“蘇格蘭的屍體在哪裏？”

“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好心到給叛徒準備墳墓吧？他被殺只能怪自己能力不夠，被發現了。”琴酒的聲音還是冷冷的，但安室愣是從裏面聽出了嘲諷。他這問題還真是廢話，組織僞造現場的手段如此高超，既然當初沒有找到屍體，那肯定是毀屍滅跡，弄得幹幹淨淨。安室咬緊牙關，忍住沒破口大罵。

赤井把自己快被捏碎的手機拿了回來，和琴酒說了幾句後挂掉。然後看見安室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你和琴酒什麽關系？”赤井面不改色，拿起了有點涼了的茶：“什麽？”安室冷笑：“你們以前就勾搭在一起，難道你現在還想和他破鏡重圓？”

旁邊瞬間吸收了太多信息的柯南已經呈現呆傻狀态，可兩個成年人完全沒有體量他第意思。赤井平靜地看向安室：“那是我的事。”

“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

赤井故意要氣他，擺出思考的無辜表情：“如果能綁住他的話，也沒關系啊。”安室真想吐槽他的自戀，他懷疑琴酒突然叛變，是不是這位FBI王牌的緣故了。他忍不住刺道：“你忘了他殺了宮野明美？”

柯南猛的回過神來，明美是死在他面前的，他一直為此愧疚着。如果他能快一些推理出真相，或許就能趕在明美見琴酒之前攔住她。他擡頭看向赤井，發現赤井的表情變得非常冷硬，吓得他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當然記得。不過你好像對明美很關注，真奇怪，你應該沒見過她。還是說……你在意的是其他人，比如宮野夫婦？”赤井輕而易舉地反擊，在安室突然改變的臉色中看出了端倪。

宮野夫婦是非常神秘的存在，他們在很多人那裏聽到了他們的名字，但沒有任何深入了解。但他們是最重要的那塊拼圖，他們的研究內容是組織的真實目的，但連接手他們工作的灰原都不知道當年他們在研究什麽。

“你認識我爸媽？”衆人扭過頭去，灰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她本來是過來替阿笠博士送東西的，結果正好聽到赤井的話。平時的冷靜已經全部消失，她沖到安室面前厲聲質問：“你到底是什麽人？給我說清楚！”

和宮野夫婦的關系是安室的秘密，但面對灰原實在沒辦法隐瞞，否則灰原會一直盯着他不放吧？

“小時候我家附近有個診所，是宮野夫婦開的，那時灰原還沒出生。因為是混血，所以我的發色和其他人不一樣，經常被別的孩子欺負，每次打架都是宮野醫生——就是艾蓮娜——給我治療的。但是有一天，宮野醫生突然跟我說他們要離開了，好像是有個大公司肯資助他們的研究，所以他們搬去研究所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灰原大驚：“這個大公司該不會是烏丸財團吧？”

安室點點頭：“對，我懷疑他們去的研究所其實就是黑衣組織的。可能當時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去的機構是什麽，發現真相後拒絕繼續研究才會被殺。這也是我追查組織的原因之一。”宮野夫婦是在灰原剛出生後不久不出事的，算時間加入組織時間不是很長。

灰原愣愣地站在那裏，柯南趕緊讓她坐下。灰原緩了會兒才沉沉地問：“那你查到什麽了嗎？”

安室搖頭：“我加入組織的時候，宮野夫婦已經死了，組織裏沒有人了解他們，似乎将他們的信息清洗過。”他這麽多年一直在追查宮野夫婦的下落，他們真的死了嗎？如果死了屍體在哪裏？但是毫無結果。突然他用手托着下巴陷入思考，灰原焦急地挺直背：“怎麽了？”

安室的語調因為猶豫變得有些緩慢，目光略有些放遠，無意識地落在杯子上。“說道宮野醫生，我突然想起一些幾乎要忘掉的事。等一下……”他的手指在手機上飛快地按動着，十來分鐘後露出複雜的表情：“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