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逃亡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誰？我只是睡了一炷香的工夫你就不知道又去哪兒了，我心裏怕就四處找你，結果就在山腳下找到了你，傷我已經找郎中看過了，開了些藥，讓你好好休養，幾個月便會好了。”鳳離枝說着伸手去摸翠暖的臉，“出了什麽事，怎麽傷成了這樣？”

“玉雪門，半數的人是七殺的人，都叛變了，現在不知道是死是活……”翠暖連擡手的力氣都沒了，平靜地訴說着，看着鳳離枝，神情凝重，“小枝，你走吧，不要管我，如果七殺的人知道我沒死定然會來找我，到時候，怕是我保不了你……”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着你，你當我是什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翠暖只得苦笑，“小枝！別犯傻了，再跟着我會死的！”

“死了也跟！”

門外老太太聽着兩人的對話微微笑着。身邊站着個一臉陰鸷的老頭。

老頭見老太太笑了，便湊上去問：“要不要報告主上？”

老太太卻搖了搖頭，“小姑娘很鐘情啊，報還是要報的，時機未到，讓兩個人再相處幾天吧。”

幾天之後，翠暖已經能行走，但武功暫時是不能用了，傷還未完全痊愈，翠暖便要走，對鳳離枝說什麽這裏離皇城太近，不宜久留……鳳離枝此刻就正在收拾行李，“翠暖，我們去哪兒？”

“去了便知。”

行李也收拾好了，人也走了，老太太兩人在馬上的背影，“老頭子，去報告主上，就說發現他們的蹤跡，去了西南方向。”

翠暖同鳳離枝一路西行，并未走得太遠，在一片村子廢墟中找到了一座小廟，便湊合着住下來。翠暖看着村子的廢墟，一片火燒過的痕跡，而小廟和附近幾個墳頭幸免于災。這裏，有些熟悉……

怎能不熟悉呢？這個他兒時生活了六年的地方，他親手焚毀的地方……

“不是要離皇城遠些嗎？”鳳離枝真是不明白翠暖腦子裏怎麽想的，不過還是老實地生起火，将廟門緊閉。

“就在這裏吧，他們找不到的。”

七傷村位于城郊山的背面，又在四處都是叢林的山谷，不太容易發現，而這小廟更是在林子裏，就算生火做飯有煙飄出，也只能是被當做林子裏有叫花子在烤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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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枝，你小心便是，若是有人找到這裏自己先跑。”

鳳離枝拿着手中的幹藥草敲了他一下，“命都快沒了還逞英雄！”

“我不是英雄，我是狗熊，敵人來了只會跑罷了。”翠暖笑着說。若是從前，他是死也不會逃的，但是，現在的他還未找到公子銀面給兄弟們報仇，還有一個女孩需要他來保護，他怎能說死就死？

夏季的雷雨季節來了，鳳離枝的笑容越來越憂愁。

“怎麽了？總是愁眉苦臉的……”翠暖也發覺了不對勁，這絕不是鳳離枝的性格。

“沒什麽，想起一個人了，夏天到了，會打雷的……”她輕聲回答。

當夜，第一場雷雨到了。

“轟——”閃電和雷聲接踵而來，鳳離枝吓得躲在薄被裏縮成一團。一邊的翠暖看着她害怕的樣子實在不忍，“小枝，過來吧。”他說着掀開薄被，示意鳳離枝過去。

鳳離枝看着他，咬了咬牙跑了過去，一口氣鑽進去，窩在翠暖懷裏像只兔子。

“害怕？”翠暖輕輕摟住她。

“嗯。”鳳離枝說着，腦海都是那個雷雨交加的夜，小男孩為了給她夠勾在了樹枝上的手帕爬上樹，身後是萬丈的懸崖，然後閃電劈下來，雷聲打下來，只聽見一聲慘叫，他摔下去了。只因為一塊手帕。

不是告訴他一塊手帕而已讓他不用管了嗎？怎麽那麽不聽勸，非要去拿去拿，結果就在自己眼前掉下去了……鳳離枝再也不敢想，可偏偏腦子都是那個畫面。

“年雪……”她啜泣着說。

“想他了嗎？”翠暖問，心知那個年雪定然是給她留下了難以抹去的記憶才讓她記挂至今。

“他死了，他死了……嗚嗚，因為我死了……死了……”鳳離枝哭得厲害，翠暖聽着心裏一陣陣刺痛。他重傷如此，鳳離枝也只是着急，卻不會為自己哭，唯一就是那次在畫舫裏哭得厲害，可翠暖知道，絕不是因為自己戲弄他那麽簡單，她心裏似乎在排斥他。

“他叫三年雪，我們兩個青梅竹馬，他喜歡我，給我種我喜歡的海棠花，會教我燒叫花雞，還畫了我挂在牆上，他會帶我看山裏的月亮，告訴我我就是月亮，他就是月暈，會永遠守着我……”

翠暖心裏一緊。原來有比他對她更好的人，有比他更在乎她的人。

“我和他，誰更重要？”

沉默。

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漸漸平穩，才知道她已睡了，将手輕輕搭在她的發上，輕輕摩挲着。

清晨，懷裏的人動了動，揉了揉眼擡起頭來。

“醒了，去洗洗臉，那邊有河，順便去捉只野雞，那邊林子裏有，幹脆烤好了再送來，快點去。”翠暖絲毫沒有戲弄的意思，像是真餓了。鳳離枝剛想發火，又顧忌他的傷便忍住沒發火，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鳳離枝爬出被窩用手理了理發便氣哼哼地走了。

“死翠暖臭翠暖，看姑娘我烤了雞在你面前吃，饞死你！”鳳離枝抱怨着，看着河裏自己的倒影，臉有些發黃，貌似也瘦了些，方才想起廟裏等着吃雞的那位好像瘦得更厲害，便忍不下心了，“捉兩只！”下定了決心，鳳離枝便向那林子裏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