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也最終
按照太宰治的說法，他們原以為這件事是有異能者的參與。畢竟這個兇手出自他們橫濱。
那個號稱三方共治的具象化魔幻現實主義城市。
雨生龍之介五年前就在橫濱犯下了24起虐殺案。拷問的手段，甚至讓港口Mafia的尾崎紅葉都為之一顫。
很難想象，那一年他才十四歲。
“準确的說，應該是37起。因為他所殺害的都是沒有戶口或是亡命之徒。如果不是調查前任橫濱市長女兒的失蹤案，也不會這麽深入的調查。”
玲花補充道。
前些日子，她被自家表弟派去解決的就是橫濱官僚內部派系的問題。
肮髒到無法言表的泥潭下，埋藏着無法動搖的巨根，又蔓延出無數枝幹。
如果是她的話，絕對不會像表弟和他的徒弟們那麽費心。大不了砍斷巨根，重新建造一座城市。
人民從來都沒有想象中那麽脆弱。他們可以輕易的推翻，又可以輕易的擁護。反而是所謂的精英更需要依附于民衆。
所以玲花在見到森師侄的第一面時，就尖銳的指出：港口Mafia注定一代推翻一代
就如同克洛諾斯推翻了烏拉諾斯，随後又被宙斯推翻。被黑霧籠罩的寶座，注定侵蝕和摧毀任何清醒的神智。
太宰治朝玲花點點頭。這個女人擁有比小矮子還要強大的戰鬥力，最關鍵的是，她比中也還高。
避其鋒芒才是正道，直到最後一擊必中。
“事實上，雨生龍之介的存在本身是一場錯誤。”
這句話就要看如何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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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末廣鐵腸。因為在座的所有人當中，他們兩人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這個叫雨生龍之介的人本應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現在要加上聖邊琉璃和那位代號罪歌的小姐，或者應該叫她園原杏裏。
曾經池袋的三大勢力之一，罪歌之母。
明晃晃的用這樣指向性的代號，是不懼怕風雨呢？還是因為工作的地方根本不知道這個霓虹廣為人知的民間傳聞。
太宰治繼續說道：“……不過我們來遲了一步。然後就看見這位名叫加加知的先生踢飛了那位善于僞裝的小偷。”
他看向對面的鬼燈，露出苦惱困惑的表情。
“吶吶，其實我很好奇啊。怎麽才能僞裝到不漏破綻呢？而加加知先生又是怎麽看出來的呢？就算我是小樨醬的常客，也看不出什麽異樣！”
鬼燈知道這是挑釁。如果黑泥不做出令他厭惡的事情，就不會是黑泥了。
尖銳到近乎指出了他隐藏在心底的愛慕。
但是很可惜。
他看向東樨。毫無意外，只有焦急和擔心的神色。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被誰蒙住了眼睛，看不清身旁者的綿綿情意。
就如那個借着朋友身份的混血吸血鬼，和那個注定下地獄的家犬。
不過所幸後來者居上，也算是天時地利人和。
他安慰似的把手搭在東樨的手背上。借着矮桌的遮擋只有聖邊琉璃注意到了。
“我們是西國百鬼夜行組織的幹部。”
玲花正好飲了口茶水，來不及咽下去就給噴了出來。她離開的那些年這個世界到底變化了多少。
難以想象，那個一直标榜自己血統高貴的家夥，會借鑒滑頭鬼弄一出百鬼夜行。
而當事人東樨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壞掉了。神TM百鬼夜行？
打敗鬼之島的桃太郎小兄弟+霓虹第一亡者+前任奴良組總大将+無數社畜獄卒……
還不如說成舉世無雙的捉妖大隊。肯定比的場家還要賺錢。
太宰治倒是驚訝這個叫加加知男人的直接。坦坦蕩蕩的，就将他人看做秘密的東西，放到陽光照射的地方。
但是他從未預想過東樨也是非人。畢竟這和記憶不相符。
他不相信巴利安的那群家夥，會輕易放開手裏的光。
這也太過溫柔了，阿治可是做不出。
“哎？！是在開玩笑嗎？小樨醬，原來你是妖怪嗎？快點告訴我啦，你是不會說謊的對吧？”
東樨沒有及時回應。因為她明白這是鬼燈和太宰的對決，而她最應該關注的是那只快要委屈到哭了的敦。
她看着弟弟的眼睛，“對，我不是人了。”
嘎吱——！
最先有反應不是身為家人的敦，而是末廣鐵腸。他捏碎了一只茶杯。徹徹底底的，就只剩下一堆粉末。
東樨來不及反應，就被聖邊琉璃抱住胳膊。
“是王八蛋白蘭嗎？！”
聖邊琉璃剛說出來，就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她說錯話了。
就像一部電影還沒開始前，就已經出了槍版。
“他是誰？”
東樨從來都不認識什麽黑蘭白蘭之類的。因為她養不活植物。
既然琉璃醬不想回答她，她就看向敦。可敦也是恍惚的表情，很明顯還沒有從上上一句話清醒過來。
末廣鐵腸想開口，但他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身份，畢竟這個世界的他是沒有資格的。
所以等待東樨的是靜默。
意想不到的是，太宰治笑盈盈的回答道：“是壞蛋喲。是比我還是壞的一坨黑泥吶。最喜歡騙小樨醬這樣不聰明的小孩了。”
“如果硬是要介紹的話。大概是那種哄騙着他人簽訂契約，然後又露出醜惡嘴臉的保險員吧。”
話音剛落，東樨轉過身捧起聖邊琉璃的臉。
“告訴我！琉璃醬！你不會是被長得毛茸茸的叫丘比的神秘生物給騙了吧？千萬不能簽訂契約，你變不成魔法少女的啊！”
太近了。
太近了！
聖邊琉璃的臉開始發燙，她曾未如此近距離的看着東樨。那雙眼睛裏終于只有自己了，她這樣一個醜陋的怪物。
“好幸福，可以這樣死去了。”
無法控制自己嘴巴就這樣吐露出來。
東樨吓了一大跳。她連忙親吻了琉璃的額頭，“我們是朋友，你可以把我看做家人。不要亂簽訂契約，我會努力給你幸福的。”
砰！
聖邊琉璃高溫陣亡。
太宰治抹去笑出來的眼淚，“哈哈哈，小樨醬這樣理解也是正确的。白蘭就是外表美麗的神秘生物喲。”
鬼燈看夠了鬧劇，又瞪了眼一個勁兒偷笑的玲花。
“妖怪的存在，想必在各位的組織高層內已經不算是秘密。”
他特別看了眼末廣鐵腸，接着說道：“這個詐騙犯是我們組織的百變妖，在逃期間也沒有做出違法的事情。”
不言而喻，這個被抓者的歸屬權落到了鬼燈的手裏。
末廣鐵腸一時間沒有什麽理由反駁。因為半年前官方和非人們簽訂的合約上就規定：
非人由非人解決，人類由人類解決。雙方互不侵犯互不幹涉。
他沒有同伴的好口才，也說不出什麽漂亮的話。所以他是一把聽話的刀。
罪歌終于說話了。
“既然這樣的話，在下就要把雨生龍之介帶走了。畢竟哪裏的人歸哪裏管。”
“那罪歌小姐等會兒要給我們消除記憶嗎？”
太宰治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随後又将茶水倒進敦已經喝盡的杯中。
“您應該是不會切磨殺驢的吧？”
被面具遮住看不到相應的表情，罪歌的語氣依舊沉穩。
“只要沒有人試圖像他一樣，去召喚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出現的生物。就絕對不會。”
刀光劍影。東樨只感覺看到了兩個出色的劍士的對決。她聽不懂，也搞不清狀況。
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文靜內斂的杏裏，已經變了。
社會果然是一個無底的染缸。所有人都丢棄了稚嫩，然後被浸染成相似又不相同的模樣。
或許自己也變了。
還沒等她感傷完，鬼燈拉着她的手站起來。“既然沒有我們的事了，就先走了。”
東樨眨了眨眼睛，沒來得及反應，鬼燈又把手松開。
早就被戴上手環的百變妖，砰的一聲，就化作一盆小雛菊。除了陶瓷盆上的眼睛和嘴巴，和普通的綠植沒有什麽區別。
眼見着兩人離開房間。
太宰治突然站起來，擡腳踢了踢敦的後背。“敦！我們也該走了。你不是還想和小樨醬吃早飯嗎？”
終于在暴力的攻擊下，恢複神智的敦拉開紙門，拔腿就跑。
“小樨你等等我！今天一定要和我解釋清楚了！”
聖邊琉璃也站起來，朝門外走去。今天晚上她還要參加音樂節目，經紀人或許都要等不急了。
偌大的房間最後只剩下三人。
玲花伸了個懶腰，“要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末廣鐵腸：“事實上，今天買你貨的人已經來了。”
刷——！
這個房間原來還有一道暗門。
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橘發青年從裏面走出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黑發青年。
“在下是彭格列的首領，沢田綱吉。幸會了，玲花小姐以及園原小姐。”
園原杏裏只是颔首，走到雨生龍之介身旁，一把抓住他的領子。
“這次你們世界的創造者只寫了一個開頭：
獻祭給黃泉的少女在冰冷的雪天中睜開雙眼。刺骨的寒風讓她不受控制的哭喊。嬰兒的啼哭被風聲吞噬。
但萬幸的是，有人來了。
不被書所控制的世界，所有人哪怕像野犬活着，也最終會尋得理想。”
說完，她和雨生龍之介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把前面的全都修改了一遍。可以好好更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