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說什麽?怎麽說?

這會兒秘境之門大開, 各大門派弟子按着秩序依次入內, 林蘇瓷被攬在宴柏深懷中,跟着他的腳步往前挪。他趁着周圍吵雜, 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做好事不留名。”

宴柏深:“……”

不遠處白晴空跟在一列隊伍中,伸着脖子看向他,被周圍人牽着, 率先林蘇瓷一步先進了秘境。

等這當事人一走, 林蘇瓷更理直氣壯了:“他當時被欺負, 我雖然要幫他,可也不能給我們師門惹麻煩,留個化名這麽聰明的舉動,你難道不該誇我麽!”

宴柏深慢悠悠:“白晴空,夜星辰, 你讓我怎麽誇?”

“誇我有文化!”

林蘇瓷大言不慚。

“噗嗤……”

緊跟着他們身後的鐘離骸鳴都笑了, 他嚷道:“大師兄別聽他胡說, 他就是故意的,當時就用這個名字,把那個姓白的弟子勾搭上的。”

林蘇瓷擠眉弄眼了半天,鐘離骸鳴不但不收聲, 還大聲道:“他還說了, 他和那個弟子是天賜緣分的兄弟呢。”

林蘇瓷大驚失『色』:“小師兄快別說了!小心別人笑話你沒文化!天賜緣分和兄弟可沒有聯系啊!”

鐘離骸鳴還未來得及申辯,被小藍一把捂着嘴, 小藍趴在他肩頭小聲道:“別說了, 論嘴皮子, 你耍的過他麽?”

林蘇瓷搖頭晃腦,連連嘆息:“可憐我小師兄年紀這麽小就要養家,沒有文化,記『性』還不好……”

宴柏深的手牢牢捂着了他的嘴,他似如嘆息:“你也省省吧。”

林蘇瓷眨巴眨巴眼,一番『插』科打诨下來,見宴柏深果然被引開了注意力,沒有繼續深追之意,長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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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師兄不是一個愛記這種小事的人,想必過一會兒,就該忘了。

紫金琉胥門開不過半個時辰,前後所有弟子依序而入內。輪到林蘇瓷時,他被宴柏深攬在懷中,一步跨過。

他頭暈了一瞬,捂着腦袋時,見周圍許多還未離開的人都如他這般。

“此處壓境,無論何種境界,最高只會築基,以免發生大距離倚強淩弱事件。”回琏給明顯不懂的林蘇瓷解釋着,同時塞給他一大堆畫好的符箓,“喏,這些都是進攻的,這些防禦,這些求救,萬一與我走散,這些該夠你用。”

他們師門一共五人,論起境界,唯獨他最低,他剛剛都有些頭暈,其他人更該如此。可林蘇瓷左右看看,自家師兄們氣定神閑,絲毫沒有別人的狼狽。

“好哦。”林蘇瓷接過符箓,塞進他褡裢中。

他想了想,戳戳宴柏深:“你頭不疼麽?”

宴柏深慢吞吞給他手腕上套了幾個圈兒,搖頭:“無礙。”

“我們走吧,早人一步就多些收獲。”回琏手裏捏着一個羅盤,看着方位,低聲詢問宴柏深,“大師兄,我們往哪個方向去?”

紫金琉秘境中,各個門派弟子都會有手持任務,此次分布下來就是最簡單常用的尋寶游戲。

此次秘境之中,他們需要尋找二十顆以上竹摧草方算合格。其他天地寶材都可以自由攜帶。

回琏等人還在認真思考着去哪裏尋竹摧草,林蘇瓷思緒已經飛到了小說之中。

紫金琉特有的竹摧草,在其他地方別無所見,任是誰也只當做普通靈植。竹摧草作為紫金琉的尋寶材料,已經有三年的歷史。所有人對此都毫無異議,早有所準備,沖向面陰『潮』濕的方向。

然後林蘇瓷可清楚的很,這竹摧草不是什麽普通靈植,離地腐蝕,吞噬生氣,甚至業障纏身。

紫金琉所有仙門會定下竹摧草,心思不可謂不毒辣。

不過好在這些都是主角小白菜發現的問題,林蘇瓷知道的一清二楚。

采集竹摧草,不存在的。

宴柏深他們剛定下往西方向,林蘇瓷搓搓手,慢吞吞道:“晴空去的好像也是西,我們過去了和他一起麽?”

宴柏深毫不猶豫:“往東走。”

此地往東的其他隊伍很少,林蘇瓷一行走了許久也未碰上別人,同樣也沒有碰上竹摧草。

林蘇瓷手指微微一晃,禦靈燃燒,灰燼落地的同時,地上那一株結了果的靈植金光消失。他彎腰采集。

“結果的明箧草,我去賣能賣三百靈石一株,”鐘離骸鳴手中的小簍裏已經裝了不少,把林蘇瓷這一株放進去,他喜滋滋道,“三千靈石到手了。”

“不過我們一株竹摧草沒有采集的有。”回琏蹙眉。

二十株竹摧草,說多不多,也是需要時間細細尋找的。可向東去走,一路上,竹摧草的影兒都沒有見着。

碰觸竹摧草業障纏身,接觸了就對修行進階大有阻礙,林蘇瓷怎麽也不想讓他們去。

“不急,”他左右看了圈,周圍都沒有其他隊伍,這一片幾乎都是被他們包了一樣,“我們趁着人少先掙錢呀。”

紫金琉中,什麽值錢林蘇瓷心中大概有數,他拍拍胸脯:“再往前走,我們準能找到值錢的寶貝。”

宴柏深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說什麽,放任了林蘇瓷去。

如林蘇瓷所言,一路走,一路白撿動辄百年的靈草,數百年的靈珠。鐘離骸鳴看得眼花缭『亂』,走不動路。

林蘇瓷嘴裏頭含着一顆天絲草咀嚼着,草根的甜猶如蜜糖,他吸着甜絲絲,腦袋裏還在想,這會兒,小白菜該發現第一個山洞,從裏頭找到野蚌珠,之後就能獲得腮化的能力,潛入湖中撈取千年靈珠了。

主角啊……

林蘇瓷啧了一聲,小白菜從紫金琉出去,就不再是小白菜了。

他要趁着白晴空橫掃紫金琉之前,能多弄些多弄些。

蒼茂古樹遮天蔽日,林蘇瓷拽着他們往裏頭走,觸及深林,林蘇瓷一眼就看見就最粗的一顆巨樹,這棵樹上,有一股水漬一直流淌不停。

木系靈泉。

林蘇瓷精神一震。

還好,往東走還有這個一個好寶貝,不枉此行。

“師兄快,這個,裝進去,多裝。”林蘇瓷把早早準備好的水囊遞給幾個師兄,催促着。

宴柏深走近了兩步,嗅到那靈泉中流淌着的濃郁靈氣,若有所思看向興奮搖尾巴的林蘇瓷。

“柏深柏深來一起!”林蘇瓷給宴柏深塞水囊。

宴柏深搖頭:“你們接,我去去就來。”

深林有霧,宴柏深只不過往前走了幾步,就看不見身影了。

林蘇瓷看着他消失的背景,砸吧了下嘴,繼續招呼着其他師兄。

師兄弟幾個守着一棵樹,用水囊裝着那緩慢流淌的靈泉。

“什麽人?!”

遠處傳來人。須臾,一支三人的隊伍闖進林蘇瓷視線。

這幾人手中拿着水囊,一看見圍着那主樹的林蘇瓷等人,臉都綠了。

“你們怎麽沒有往西邊走,來這兒幹嘛!”三人中,一個年級明顯偏小的少年一看見他們就嚷了起來。

林蘇瓷挑眉。

“許你們來不許我們來,沒這規矩啊。”小藍掃了那幾個人一眼,一動不動,繼續接着靈泉。

靈泉水流甚慢,幾個人圍了這麽久,都沒有裝滿一支水囊。

這幾人一來,眼睛都要急紅了,為首的打量了一圈,見這裏有四人,只不過鐘離骸鳴和林蘇瓷看上去年紀明顯偏小,大抵是剛入門弟子的模樣。

“你們先讓一讓,讓我們先接,我們接了就走,如何?”那為首的還算客氣,按住脾氣不好的小師弟,對回琏商量道。

回琏手一伸:“水囊扔過來,我給你接。”

那年紀小的一把按住他師兄,大聲道:“師兄別聽他的,咱們的囊袋高階,仔細被這幾個窮鬼騙了去!”

林蘇瓷低頭一看,他手中的水囊充滿了歷史的氣息,而身邊幾個師兄手中的,也一樣。

回琏鼻子氣歪了,冷哼:“愛給不給,那你們就等着吧。”

“你!”

那小少年脾氣的确火爆,直接甩起一把短刀,刀氣凜凜,充滿戰意:“快讓開,讓我們先!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回琏白了那少年一眼,對林蘇瓷道:“看得出這個小鬼什麽修為麽?”

這是給他的校考?林蘇瓷目光落在那猶如小獸似的兇狠畢『露』的少年身上。

“……剛築基。”林蘇瓷一眼就分辨出來了,少年的修為不是被壓下來的,而是本來的實力。

那少年直接怒了:“你們還在這裏叽叽歪歪什麽,給我讓開!!!”

那幾人一個沒攔住,少年直接持刀沖向前來!

回琏一掌按在林蘇瓷後背,輕飄飄把他推上前去。

“哎哎哎!”林蘇瓷一看見眼前寒光乍閃的刀鋒,飛快一躲,手中符箓送出,‘嘭’的一聲引爆。

他避得快,那少年就慘了,直接被炸了個當場,吱哩哇啦『亂』叫。

林蘇瓷拍拍胸口:“吓死我了,三師兄你幹嘛?!”

“都是些小孩兒,你們動手差不多,我們年紀大不好出手。”回琏一口冠冕堂皇的話。

“你們!”

那少年氣得跳腳,直接引靈纏刀,大喝一聲!

“久久!”

旁邊那青年一把按住他,皺眉:“你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麽的了麽!”

“師兄!是他們攔着我們的!”少年怒氣沖沖,“浪費我們時間!”

“是你任『性』!”那青年毫不客氣道,“再耽誤下去,舒師兄就死定了!還不退下!”

那少年狠狠一咬牙。

林蘇瓷手中的符箓還牢牢對着那少年,肩膀繞着禦靈,忽上忽下,監視着那滿身戰意的少年。

“我知道了……”那少年忍耐着,攥緊了刀,死死盯着林蘇瓷,一字一句道,“讓我先,我要——救人。”

救人?

林蘇瓷眨了眨眼,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再慢吞吞轉移到另外兩個人身上。

不會……就這麽巧吧?

白晴空在紫金琉收獲的第一個摯友——舒長亦。

他體質敏感,一接觸竹摧草,煞氣高于百倍湧來,直接讓他重傷外顯,昏『迷』不醒。

木系靈泉,也是他家師弟們為了救他,減輕煞氣的存在。

這本該是一天以後發生的事才對,怎麽就提前了?

林蘇瓷看着這主線劇情,有些茫然。

“沒聽見我們要救人麽!還不讓開!”那少年猶如炮仗,根本按不下『性』子,再度嚷了起來。

林蘇瓷嘴角一揚:“聽見了啊。”

“聽見了還不滾!!!”

“……滾?”林蘇瓷掏了掏耳朵,風輕雲淡,“小朋友,你是不是搞錯了情況。”

“現在,是你有求于人。”

那少年一把攥着刀直接就沖了上來。

林蘇瓷早有準備,一步退讓,手中符箓接連抛出,三張分向而立,靈光一閃,被圍在其中的少年直接被三張符箓‘啪’的一聲壓倒在地。

林蘇瓷笑眯眯蹲下,拿狗尾巴草挑了挑那少年的下巴,慢悠悠道:“來,說聲我錯了,請好心腸的林哥哥高擡貴手。”

那少年眼睛裏冒着熊熊烈火:“……你找死!”

林蘇瓷锲而不舍:“換一句,來說‘我以示歉意,願為林哥哥鞍前馬後效勞’。”

“滾!!!”

“哎……你不是要救人麽,這麽耽誤下去,你師兄怎麽辦?”林蘇瓷臉上寫滿了擔憂,“若是我師兄出事了,我可不敢這麽耽誤他的救命時間啊。”

那憤怒的少年一僵。

“我……”

少年不情不願道:“我……我願……道歉。林……高擡貴手!”

林蘇瓷起身,笑眯眯:“不是林,是林哥哥,或者好哥哥。”

“林……”

“林哥哥。”

林蘇瓷含笑颔首:“對對對……啊哎?”

他笑容一僵,陷入詭異的沉默。

半響,他慢吞吞回頭。

一襲黑衣的宴柏深手中拿着一個水囊,正靠着樹,靜默的看着他。宴柏深身後,回琏他們捂着嘴,偷偷聳肩笑。

“林……哥哥?”

宴柏深的語調平平,幽幽看着林蘇瓷,嘴角似乎有一抹冷笑,隐隐可見一絲忍耐:“我只一時不在,你就又從哪弄來了個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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