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七條魚

對方是下了狠手,祁安止說不出話,眨了眨眼睛,有眼淚被嗆了出來。

緊接着,扒在他身上的三條章魚足齊齊松開,頓時讓他摔落在地。

“咳……咳、咳……”祁安止一手捂住自己的喉嚨處,止不住的一直咳嗽,臉色都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他剛剛險些就被卡撒恩卷斷了脖子。

一手扶在床沿邊,找到了支撐點他才得以慢慢爬起來:“咳、咳咳咳……”

卡撒恩視線掃過他眼角的濕潤,嘲笑道:“現在是誰在哭?”

祁安止擡頭,看向他:“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嘿,等等,他怎麽就沒想到還有這招?很多情況下眼淚都能被嗆出來。

介于對方本身就是海洋生物,把他的頭摁到水裏讓他被嗆出眼淚這條就不成立了。

上去掐他?開玩笑,卡撒恩卡是有十條手的男人,而且對方這麽抗拒他,就連接近都很難辦。

目标就在眼下他卻還在束手無策中,他連做夢都在想怎麽弄哭卡撒恩,這感覺還真不是一般難受。

拿煙熏怎麽樣?

逐漸找回呼吸的規律後,祁安止摸着自己的脖子站起身來朝浴室走去,路過卡撒恩床邊時,他忽然将對方床上的枕頭拿到手上然後照卡撒恩臉上狠狠拍去,拍完之後撒腿就要跑,結果又被卷着腿倒吊了起來。

卡撒恩将他高高舉起,讓他的眼睛與自己達成水平的高度,人魚眯起一雙海藍色的眼角,明顯被惹惱了:“你現在可以認真考慮一下自己想要的死法了,我是更想吃了你。”

“你真無趣卡撒恩,扔枕頭只是一個小游戲,你剛剛差點勒斷我的脖子我都沒有生氣,我只是拿枕頭砸了你一下,你就當這是閨蜜之夜的互動不行嗎?”祁安止攤手無奈的道,“快放我下來,這樣久了容易腦溢血。”

卡撒恩嫌棄的将他抛開:“重點在于我讨厭你碰我。”

祁安止爬起來疑惑的道:“我到現在都不清楚我哪點惹你了,把你丢下懸崖的又不是我,現在跟威奧斯在一起的那個人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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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撒恩斜睨他一眼,沒再說話。

“我就當這是遷怒好了,我祖母在你身上下了咒我會幫你解決掉這個事情。”祁安止轉過身走進浴室。

他站到鏡子前,脖子上果然出現了一道烏青的痕跡。還好他今天有買高領的內襯,不然讓他怎麽出去見人,好像剛剛經過一場謀殺一般。

實際上的确是殺人未遂,那條大海鮮急切的想殺他不是騙人的。

這還真是難辦,甚至有些難過。

祁安止也不明白這難過的情緒是打哪來的,他想大概是他順利太久,難得吃癟引起的不适。

事實證明,祁安止看人很準,那兩個小夥辦事利索,第二天一早就為他帶來了好消息。

一共兩家孤兒院與一家福利舍社部談妥當了,接下來就等正式進行交易轉接。

祁安止讓他們将人全部約到一家咖啡館內,一切辦妥之後,還餘下的四袋金幣如約給了那兩個人。

等孤兒院與福利社的人離去後,祁安止又對那兩人道:“你們做的不錯,我或許還有些事交給你們去做,酬勞不會少,這裏有沒有精神病院?”

“有,您想我們做什麽?”

“下個月之前,想辦法給我搞到一批年輕的病人。”祁安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一個人算你們一百枚金幣,越多越好,事後你們就可以把人送回去。”

“沒問題!先生您放心好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們。”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該找的人也都找得差不多了,祁安止讓卡撒恩帶他再去深海走一遭。

梅姆拉早知他要來,房門大開着等待他的光臨。祁安止走進屋內時,白發蒼蒼的女主人已經準備好了一桌的點心。

“我可愛的孩子,你為我準備了不錯的禮物。”她招呼祁安止到身邊坐下,“不用再說你的來意,我同意了,這裏我也早就呆厭了。”

他就喜歡這麽幹脆的人。

祁安止笑花了一雙眼,拿起一塊餅幹:“我真後悔沒有早點見到你,我的祖母。”

“別高興的太早,你這個滑頭鬼,你得幫奶奶做件事情。”梅姆拉拿出一瓶紫色的藥水“讓那個國王把這瓶藥喝下去,最好在人多的場合,他會出一個天大的醜。”

卡撒恩翻了個白眼:“你倆真不愧是一家的。”

“嘿,別這麽說,我很樂意幫我祖母這個忙。”有熱鬧不嫌多的祁安止接過了那瓶紫色藥水:“這是什麽?”

“吐真劑。”梅姆拉道。

年輕的貴公子笑眯眯的将藥水瓶放進自己的口袋中:“王子的婚禮上一定會很熱鬧的。”

“我相信你會讓它變得很熱鬧。”梅姆拉站起身,“我已經收拾好我要帶的東西了,走吧。”

看,卡撒恩只是一個意外,在其他事情上,他想做什麽都還是那麽輕松。

回去的路上不用卡撒恩再勒住他拖着走,梅姆拉輕輕松松就制造了一個超大的氣泡,裝着他們三個往海上升去。

“嘿,小章魚,對我的乖孫好一點。”梅姆拉瞪了卡撒恩一眼,“你做了那些事我可都看見了。”

卡撒恩冷哼一聲,別過頭。

祁安止不着痕跡的站到兩個人中間,将二人隔開:“現在我們得一致對外,這些事情先放到一旁,哦對了祖母,你吃過章魚刺身嗎?”

“章魚?”梅姆拉頓了頓,一臉嫌惡,“天吶誰會吃它們。”

祁安止笑道:“別這麽說,吃起來不差,我們有空可以試試看,趁活把章魚切到剛好的大小,沾着調配好的醬汁吃起來可是很不錯的。卡撒恩,說不定你也會喜歡,你平時在海裏也是挑活的吃吧?”

卡撒恩黑着臉道:“如果你想吃我現在就能用章魚撐爆你的嘴。”

祁安止挑眉:“用你自己嗎?诶,我只是開個玩笑,把你的大根從我脖子上拿開。”

“你再動我孫子一下我就把你割得只剩兩條腿!”梅姆拉炸了,大大的氣泡飄上了海岸之後也炸了。

海底的巫婆朝祁安止揚手灑出一把金色的粉末,頓時将祁安止衣物與頭發間的水分都驅散得幹淨。

“好了,去旅館把那間房退了,然後跟奶奶回家。”老人昂起頭,看着湛藍的天空:“這真讓我懷念。”

“祖母,你并不喜歡呆在海底。”祁安止疑惑,“為何一直……”

梅姆拉翻了個白眼:“你母親以死相逼,她害怕我會傷害那個奸詐的國王,讓我不要去打擾你們的生活,除非你親自要求。”

祁安止惋惜的道:“噢,她被騙了?那我的父親到底是誰?”

梅姆拉搖搖頭:“那是原本真正應該坐上王位的人,現任國王的兄長,他是個好人,他死了,被你母親與那個鬼東西害死的。愛情這玩意才是最不靠譜了,再喜歡你的人都有變心的一天,然後幫着別人去害你。”

哦,好吧,宰洛伊的父親是個死去的牛頭人。

梅姆拉說着氣氛的用手杖敲打起地面:“我真想敲開你母親的頭看看那裏到底裝了什麽,她什麽也沒得到,除了死亡。”

“別生氣了祖母,已經過去的就不必再提,做我們現在想做的。”祁安止安撫她,“國王還有其他的弟兄嗎?更合适坐上那個位置的。”

“有,他任何一個弟兄都比他适合坐那個位置!”梅姆拉仰起頭,指了指兩邊髒亂的街道:“看看自從他繼位以來都做了些什麽?把這裏變得更髒?讓人們的日子越來越苦?以前這裏可沒有那麽多的孤兒讓你收留!”

祁安止挑眉:“把一切都交給我,祖母你安心的陪那些失去家人的可憐孩子就好。”

“哼。”梅姆拉冷哼一聲:“你還指望我這把老骨頭能做點什麽?”

祁安止笑着搖頭:“我的祖母是一位偉大的海巫,這就足夠了。”

推了旅館的房間後,祁安止與卡撒恩跟着梅姆拉回到她口中的家,那是一棟足夠大的公館,被保護的很好,不過從外表能看出來已經許久沒人再其中居住了。

而且……它需要好好打掃一下。

祁安止掩住口鼻,一手扇了扇,揮開附近的灰塵:“看來我們有得收拾了。”

卡撒恩臉色更差,他讨厭海灘就是因為那些沙子會黏得到處都是,而現在,他的八條腿上都沾了一層灰,甩都甩不開。

“別擔心,我早有準備,而且這只小章魚那麽多手還怕忙不過來嗎?”梅姆拉翻出來了一只木桶,往裏面倒了一些藍色的液體,之後将木桶遞給卡撒恩:“去後院的水井打點水來,清完這些我請你洗個海水澡。”

祁安止搖頭感慨:手多就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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