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怎料君心不可留

“外面在吵什麽?”印尤裳的思緒忽然被外面的聲音打斷。

“回王妃,沒,沒什麽!”從這群丫鬟一個個支支吾吾的回答中,印尤裳知道一定有問題!

甩開成群的丫鬟是侍衛,印尤裳朝太子府的大門走去,只要印尤裳沒有邁出太子府的大門,在府內自由的活動還是完全可以的。

剛到門口就聽到尖銳的聲音刺入耳內,“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婵惢!婵惢!”

印尤裳好奇的開着半掩的門,侍衛想趕卻又不敢動手,進退維谷的樣子,光線順着門縫映進來,一個眉目清秀的女子,帶着丫鬟抱着琵琶站在門口和侍衛僵持。

“我可是婵惢,殿下知道我的,我答應過要給太子殿下過生的!可為何如今不讓我進去呢?你們不認識我了?”女子甚是嬌嗲的聲音,讓侍衛為難,顯然這群侍衛都是認識這個女子的。

過生?

今天是劉承訓的生日?

“這個叫婵惢的是誰?”印尤裳站在遠處看着他們的争執,身旁在太子府久待的丫鬟有些為難,但在印尤裳的逼問下只得開口,“回太子妃,這個婵惢是汴州城有名的歌姬,因為殿下在遇見王妃之前甚喜歡聽樂曲,因此經常讓婵惢來府上撫琴,可自從太子妃來了以後,太子爺終日陪在您身邊,不曾要此女子上府來彈奏,因此這個烈性女子便找上門了!”

印尤裳緊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一股血腥味,“小姐,我還是走吧,萬一惹到風頭正盛的太子妃可怎麽辦啊!”門外小丫鬟一聲小小嘟囔,卻被逐漸走近的印尤裳聽得一清二楚。

“怕什麽?難不成太子爺會寵她一輩子?太子爺連這個女人身份都不敢對外公開,這個無名太子妃肯定不是什麽大人物!”

印尤裳緊握起拳頭快步朝門口走去,身旁丫鬟卻連忙扯住印尤裳的衣裳。

“太子妃,不可和這種人一般見識,免得降了您的身份!”聽到丫鬟這麽一說,印尤裳愣住了,她果然是府內老丫鬟見識廣識大體,連印尤裳這個被嫉妒沖昏頭的人居然也沒發現這件事情。

印尤裳順着丫鬟的手看去,門外這個女人身着紅衣,一身茜色紅裙甚是妖媚動人,曲線玲珑俏媚,但清秀的臉龐帶着不屈和絕強,略有幾分剛毅,話語聲音尖銳卻有幾分溫婉,手中緊緊抱着琵琶,無論怎樣都不肯離去,絕不做出讓步。

可真正令印尤裳略帶一絲微笑的是,她竟然眉宇間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原來劉承訓是“睹物思人”?

“太子妃,太子只是将此女子當做您的替身罷了,遇見太子妃後,太子爺便将這個女人抛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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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尤裳心底有一絲甜蜜溢出,她當然是知道的!

這個女人無論是打扮,長相,還是聲音,都和印尤裳有着三四分相似,不知她是為了迎合劉承訓的喜好,還是天生如此,至少印尤裳知道自己在承訓哥哥心底的位置是無人可取代的!

“太子妃,我馬上讓人把這個女子給趕走,您千萬別因為這種人生氣!”說着丫鬟立刻沖上前去,說話兩三句順便塞在那個叫婵惢懷中幾錠銀子,那個叫婵惢的女子從始至終所在的位置都看不到印尤裳,只是接到錢後滿臉堆着讓人厭惡的笑容離開,印尤裳不由抿嘴地冷冷笑了。

婵惢,婵惢,印尤裳把這個名字在心裏默默念叨幾遍。

“尤裳……”每日都如此還未進門便會聽到劉承訓隔院的喊聲,印尤裳開門向他望去,他裝作和往常一樣,她好奇他今天是不是又給自己帶什麽稀奇的玩意了。

而對婵惢的事情矢口不提,但印尤裳卻銘記在心!

今天是劉承訓的生日,印尤裳該怎樣為他慶祝呢,印尤裳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什麽法子來,劉承訓錦衣玉食什麽也不缺,自己該送他什麽呢?

有了,印尤裳淡淡一笑命侍衛将承訓的铠甲搬出來,可承訓身邊的侍衛一看印尤裳的舉動慌忙出來制止,他們生怕印尤裳亂動弄壞了太子的铠甲,這可是和他的生死戚戚相關!

印尤裳喝令他們把铠甲搬到卧室,一群侍衛實在不敢得罪印尤裳只得應許,急切等待承訓回來好向他彙報這個太子妃的大膽行為。

印尤裳則滿不在乎,時常跟耶律烏金在契丹部隊中厮混,铠甲制作這一切都是印尤裳要學的,印尤裳自然勝券在握。

可看到劉承訓的铠甲時印尤裳卻不禁皺眉,他的铠甲被侍衛保護的很好,金光閃閃這是只有皇室貴族才有資格使用的是金絲甲,貴族為了顯耀身份在铠甲上鍍金,金絲甲是柔性铠甲,穿起來透氣性好,絕對重量小,可防護能力實在太差,完全不能抵擋大力的打擊和刺擊,根本就是形同虛設!

看來印尤裳要在他回來之前改造好給他個驚喜啦!

印尤裳直接将全部鍍金的外殼拆下,雖說铠甲輕便很重要,但如果連一點保護性都沒有,那要它作何!

印尤裳叫來旁邊的侍衛一起幫忙,将最柔韌的鐵環套扣綴合成衣狀,每環與另四個環相套扣,形如網鎖。所謂铠如環鎖,射不可入。

印尤裳将他的铠甲衣內襯如鋼片,明哈片、哦疆邊、餞袍上密綴銅星,簡直是密不透風,拆去了鍍金的外殼,印尤裳選用打磨的極光,頗似鏡子,頓時金絲甲變成了明光铠,在戰場上穿明光铠,由于太陽的照射,将會發出耀眼的“明光”,刺得敵人難以睜開雙眼,同時刀槍不入。

披膊與護肩聯成一件;胸背甲與護腿連成另一件,以兩根肩帶前後系接,套于披膊護肩之上,之後侍衛拿來印尤裳需要的犀牛皮,柔軟卻韌性好的犀牛皮嵌在胸背處,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印尤裳拿出一塊血紅色的絲帕子,細心在上面繡出金色的“訓”字,一針一線皆是印尤裳的情意,印尤裳看着繡好的帕子将它輕輕蓋在臉上,仿佛輕貼着承訓的臉龐,血紅色的溫柔,印尤裳的承訓哥哥!

最後将絲帕子縫在铠甲的衣領處,铠甲重量比原先增加了些,但堅實卻不厚重,明光铠雖沒有金絲甲的霸氣,但它可實用多了。

看着自己的作品,印尤裳不覺伸了個懶腰,窗外夕陽西下,怎麽劉承訓還沒有回來呢?

**

“尤裳,快去收拾東西,我們明日就出發去邊塞,我可要好好教訓下那群契丹人,以為我劉承訓不在就可以随便猖狂了!”劉承訓開心的說着在印尤裳額頭輕輕一吻。

印尤裳靠着铠甲等了許久,他剛一回府踏進卧室就說出這樣的話,印尤裳的心仿佛頓時涼了一大截!

可劉承訓終究天生就有軍事才能,能上戰場浴血奮戰他臉上都有着難以掩飾的激動。

印尤裳的內心卻跌宕起伏,難倒她的機會來了?

印尤裳緩緩彎下腰,按住腹部,“承訓哥哥,我好難受。”額頭虛汗慢慢滲出。

“尤裳,怎麽了?”不覺腳下一輕,劉承訓已将印尤裳抱上床,印尤裳看起來好像真的很難受,躺在床上痛苦的掙紮着。

“快,快傳太醫!”劉承訓緊張的在窗前握住印尤裳的手,這個法子就算成功也不過只能頂一時,如果再沒有反應,那印尤裳真的就要失敗了。

眼前模糊的看着牆角虛脫的貓咪,印尤裳嘴角不由上揚,唯一能應付着承訓拖延時間的法子就是讓印尤裳生病,可是在嚴格看管的太子府想自己生病都是件難事,所以印尤裳只得每天拿不同種搭配的食物喂貓。

連續幾日印尤裳都拿一些奇怪搭配的食物吃下去,結果一病不起,終究逃過一劫。而印尤裳已經記不清是哪些食物了,只得拿那只貓來做實驗,直到印尤裳将豬肝和紅棗搭配後喂給貓,它并不斷打滾,痛的只喵喵叫……

印尤裳笑着躺在床上,眼前越來越花,她必須盡快下手,毀了劉知遠,毀掉他的王朝!

“到底怎麽回事?”劉承訓急促的聲音在印尤裳耳邊響起。

“回殿下,太子妃只是吃壞了肚子,老夫開些藥太子妃便能很快恢複。”

“吃壞肚子?是誰負責太子妃這幾天用膳的?拖出去斬了!”劉承訓一聲怒吼驚得印尤裳一身冷汗。

“不過殿下請勿生氣,太子妃雖是吃壞肚子,這幾日還需好生照顧,孕婦身體虛弱經不起折騰!”老醫生不溫不火的說着。

孕婦?

這話如同當頭棒喝,印尤裳頓時醒過來,睜大眼睛。

“什麽?你說什麽?你的意思是太子妃懷孕了?真的嗎?”劉承訓雙眸閃亮,一把将印尤裳擁入懷中,不顧周圍人的目光,激動的吻着印尤裳。

“我做父親了,我劉承訓有兒子了!不,女兒我也喜歡!要是龍鳳胎就更好了!”看着劉承訓幾乎瘋狂的舉動,印尤裳心底彌漫着絲絲寒意。

“回殿下,太子妃确實懷有身孕,但因為腹瀉體質虛弱,我開副保胎藥吃了便是。”

印尤裳挺挺身子,在劉承訓的懷裏坐起來,“保胎藥多開些吧,明日我們就要去邊塞打仗,軍隊裏可是沒有您這樣的醫生,況且還要長途跋涉……”印尤裳邊說邊斜目瞥下劉承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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