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寒風烈烈,懷裏的人卷着一身的冷氣,紅着鼻頭眼眶喊他,陸席心裏一軟,也不顧是在大街上了,使勁抱住比他高了小半個頭的小年輕,親了親他的臉頰,柔聲問:“怎麽了啊?”

阮臨被他這麽一哄,更委屈了,摟着陸席抱得死緊,臉埋在陸席頸窩裏,不肯說話也不肯動,鬧得陸席無奈又無措,只能給他抱着,像哄小孩似的輕拍他的背:“好了好了,我來了啊。”

半晌陸席覺得自己的側頸有點熱,阮臨卻已經松開了他,揚手抹了一把臉,拉着他的手往車那邊走,不肯看陸席,只垂着個腦袋,說:“回家。”

阮臨鬧騰他還能有點辦法,現在這可憐兮兮的模樣陸席是一點招兒都沒,只能由着他,看着人在副駕駛坐好,調了一下車內空調的溫度才發動了車。

到家的時候阮臨情緒已經調節好了,就是有點粘人,剛到了家就蹭過來黏黏糊糊的要親他,但是沒有平時那種急躁,一點一點親他的嘴唇,像是在吃一顆糖一樣,是個尋找安慰的舉動,一邊親一邊問他:“你今天怎麽想起來去接我下班了?”

陸席抱着他,十分縱容地接受阮臨的黏糊,哄人的語氣說:“接我男朋友下班不是很正常,以後我有時間了都去接你。”

阮臨抱着他的腰,整個人都扒在了他身上,溫存親昵的抱了一會兒,趕在陸席要開口問他之前爬起來,轉移話題:“你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飯去。”

說完爬起來就去看冰箱,逃避問題逃避得十分明顯。

人沒多大,倒是喜歡逞強。

陸席沒辦法地看着阮臨,只能選擇不問了,跟到冰箱跟前拿了一包烏冬面出來:“去洗個熱水澡,我給你煮烏冬面吃,聽話。”

阮臨老老實實地“哦”了一聲,從陸席胳膊底下鑽出去,往二樓浴室跑了。

他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髒兮兮的,剛剛就這麽抱着陸席親了半天,虧得他們家陸院長不嫌棄他。

陸席洗了手,不怎麽娴熟的開始給兩個人做完飯。

才把水燒開的時候陸琢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們兩個算是熟人,但是平時聯系并不頻繁,陸席擦了手接電話,有點詫異:“陸總?”

陸琢那頭好像還在哄人,陸席隐約地聽見一句“乖寶去把藥喝了,給你買了糖”,但是不怎麽清楚,然後陸琢的聲音就傳過來了:“陸院長,你接到小阮下班了吧?”

陸席聽見“小阮”倆字就顧不上聽別人的牆角了,“嗯”了一聲問:“他是不是在單位惹什麽麻煩了?”

陸琢雖然把人給扔到了工地,但那到底是陸席拜托他照顧的人,陸琢家裏有個身體弱又不愛吃藥的小男朋友,還指望着這位家裏開醫院的陸院長呢,自然不能真把陸席的人照顧不好,所以還是給安插了個自己得力的助手去幫一把。

結果阮臨能力好又肯吃苦,平時沒怎麽幫上忙,今天倒是聽了一耳朵八卦,說是阮臨好像惹了什麽社會小流氓。

自家男朋友眼中的真“社會流氓”陸琢一聽這個,趕緊讓手底下人給調了監控。

那些人在阮臨跑了之後并沒有去追,反而是大肆叫嚷說阮臨是個同性戀,看得出來是幾次都沒在阮臨手下占到上風,有點狗急跳牆的架勢。

好在沒幾分鐘,就被保安給拿下摁到保衛處去了。

陸琢在電話裏問陸席:“人我讓保安給扣下了,但是我們那只是保安,沒有扣押人的權利,你問問小阮,要不要報警?”

陸席聽得手腳冰涼,氣得簡直想罵人。

那一瞬間他忽然想起來網上一個段子,說千萬不要和學醫的打架,因為他們知道怎麽才能把人打得遍體鱗傷,最後傷情鑒定卻只能鑒定為輕傷,甚至不用負法律責任。

陸琢在電話那頭又試探着問了一句:“陸院長?”

陸席深呼吸了一口氣,咬着牙說:“麻煩陸總了,阮阮在洗澡,等我問他一下。”

阮臨就沖了個澡,正好從樓上下來,裹着個浴巾,頭發還滴着水,探頭問他:“你要問我什麽?”

陸席把火關了,很嚴肅地看着阮臨,說:“那幫人又去找你麻煩了,是不是?”

阮臨一愣,很快眼神逃避的轉開了個角度,四處飄忽,就是不看陸席。

陸席一想起來剛剛接到阮臨的時候他那雙委屈得發紅的眼睛就心口疼,一想到在認識他之前他家小朋友不知道面對過多少次這種人渣就更是心疼得受不了,忍着心裏的火兒,拉着阮臨的胳膊把人拽到跟前,輕聲說:“你們陸總剛剛給我打電話,說這幾個人被你們公司保安摁在保衛處了,問你要不要報警。”

他沒等阮臨回答,繼續說:“我的意思是報警,這種人渣不可能只盯着你一個,雖然可能是因為在你這裏吃了虧跌了面子才一直纏着你,但是查一查都不可能幹淨。”

阮臨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那就報警吧。”

兩個人一起給陸琢回了個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聽見陸琢又在不知道跟誰說話:“不許趁我打電話再把藥倒掉,不然今天晚上要打屁股。”

陸席:“……”

阮臨:“……陸總,是我,阮臨。”

陸琢咳嗽了一聲,語氣正經又嚴肅:“報警嗎?”

阮臨說:“報。”

陸琢說:“行,我知道了,會通知公司法務部門幫忙。”

然後就挂了電話。

阮臨和陸席面面相觑了一會兒,陸席才從“打屁股”這三個字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抽着嘴角給楚執又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找個靠譜的律師,争取把這幫人老底扒光,送進去個十幾年出不來那種。

打完電話陸席才舒了一口氣,跻拉着拖鞋去拿了個幹毛巾給阮臨擦頭發:“不是就喜歡讓我心疼你,發生這種事兒怎麽不告訴我。”

阮臨像是個犯錯誤的孩子,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讓陸席給他呼嚕毛,也不說話,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長這麽大了,頭一回在外頭被欺負了不用自己一拳頭一腳地報複回去,而是有人給他撐腰。

等陸席把他頭發呼嚕了個半幹,起身要去把毛巾扔回浴室,阮臨才一拉陸席的手把人拽到自己懷裏,有一種事情都被解決掉的輕松:“那你現在心疼我麽?”

陸席捏一把他的臉,瞪他:“你說呢小混蛋?氣得我都想拿手術刀直接把這幾個混蛋閹了算了。”

沒成想阮臨卻皺巴了臉:“不行。”

陸席氣兒還沒消:“什麽不行,就應該這麽收拾這幫混蛋。”

阮臨一臉的別扭:“你不能碰別人的……那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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