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四個月了, 已經整整四個月了。

在過去的四個月,康绫一直以為,她已經失去自己的愛人, 以及她們才五個月的孩子了。

十幾輛沖撞在一起, 車頭駕駛艙都着火了的各色無牌照私家車。那一個一個渾身冒着火, 好像不把她置于死地, 就絕不罷休的瘋狂自殺者。

四邊的暗槍, 一個一個撕心裂肺的喊着, 并且拼命擋在她面前的安保人員。被她連累, 四處尖叫着,哭喊着的無辜人。

直到看到那一片慘烈火海,直到肩膀被再次射擊。直到她連滾帶爬的沖了進去, 卻發現任曉雪剛才坐着的那輛車子,已經徹底的爆炸成火球了。她才真正的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才真正的明白,何為離國的總統競選。

警車和救護車,就在那個時候趕來了。而在那個時候, 那片原本特別繁華的城市一角,已經徹底的被燒的不成樣子了。現場全是被她牽連的, 警衛和民衆們的一聲聲壓抑的□□聲和哭泣聲。在大家的哭聲驚恐聲中, 現場的大火很快就被熄滅了。

她徒手翻着她面前的那輛燒的只剩下黑色框架的車子,那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

當從灰燼中找到,那即便被火燒但也沒有變形的戒指後。那個時候,她的腦子裏,第一反應竟然是高興。但随後等身邊的人,給她遞來任曉雪那條已經燒的同樣看不出樣子, 只有墜子閃閃發亮的項鏈後。她才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麽,随後她便捏着那兩樣東西,下意識的做出了跟外面人一模一樣的反應。

她坐在灰燼中,低着頭沉浸在失去愛人孩子的悲痛中。

但就在那樣的場合,無數聞訊趕來的記者和那些沒有受到牽連的民衆。竟然在那樣的場合,不顧身邊警察的阻攔。還給她拍照,錄像,還叫嚣着想要采訪她。

也許那些記者,那些把她的相片發布在網上的民衆。只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下,她這個大将軍府候選人無能哭泣的樣子,只是想好好的嘲笑嘲笑她。

甚至那個時候的媒體,可能有很多都是總理府和總統府的支持者。所以那些人,便在電視上,網上,連續不斷的分享着她最狼狽最傷心時刻的樣子。

被熏黑弄的髒兮兮的紅色軍大衣,亂糟糟被燒卷了的頭發。低着頭直接坐在灰燼大馬路上哭泣的她,确實也是狼狽到了極點。

爺爺奶奶在那個時候,已經開始勸她不要出門了。說為了她的安全,讓她不要再參與那次的選舉了。

看到網上流傳着她的狼狽照的軍部衆支持者們,似乎認定她已經被打擊慘了,已經無法再正常的站在大衆面前了。有些已經決定放棄了,有些在來探望她時,甚至說出讓她好好休息,四年後再戰的安慰話。

一直以來,她在媒體大衆和衆軍部支持者面前的樣子,都是光鮮亮麗,強大知性的。當她因為沒了愛人孩子,不顧形象的髒兮兮的坐在地上時。那些人好像就覺得,她已經完全的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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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那麽認為,但是一星期後的正式選舉中,她還是正常的出席了。

然後從那個時候,網上和民衆對她的事情開始兩級反轉。

這個世上,并沒有那麽多的奇跡和翻轉。

所有的結果,只不過是他們另辟蹊徑,反其道而行的結果而已。

離國幾百年的民主競選,說穿了其實都是上位者的競選游戲。沒有一定的身份,沒有一定的競選資金,沒有一定的支持者,誰能長達幾個月的競選造勢。在離國的歷史上,就沒有一個真正的平民總統。

就算有她爺爺那樣的大将軍,那也是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很有天賦和實力。一步一步的走的足夠高了,才能自己競選,或者幫助她競選。說精神力厲害,就可以進軍部,就可以一飛沖天,那也是有條件的。如果是在山區裏,沒有辦法讀書的孩子。那他終其一生,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精神力。就算意外知道自己有精神力,但如果沒有正确的指導,沒有條件經常一次一次的反複長時間的練習,最後也是枉然。

所以政治這個玩意,從來都不是那種真正的平民能玩的起的。這就意外着,從很久以前,大家看到的離國選舉。其實都是有錢人,或者有權人的在選舉。說的更直白一些,那些站在競選臺的人包括她。都是平時大家終其一生都不可能真正的見到,都是通過電視機網絡看到的。即便現實中偶爾看到了,那也是隔着保镖,也只是能看到他們永遠西裝革履,穩重優雅的樣子。

而在她再次上臺去參加競選時,她便再也沒有太究竟穿着打扮了。都是清一色的普通軍裝,普通西裝。加上她重新找的那些人,重新讓支持她的媒體在網上在電視新聞上給她營造的新形象。加上競争對手緊羅密布的宣傳,最後就造成了一種反效果。

比起一個高高在上的大總統,大家反倒願意看到一個更真實的,接地氣的大總統。

因為秉着這個理念,因為很多的媒體和網絡營銷。因為她幾次三番的出事,大衆确實對她很同情。因為她在網上,讓人大肆的宣傳了她幾次三番出事的事情。因為網上大家和媒體對她事情的各種陰謀論分析,所以那個時候,在所有的參選者中,大家對她的關注度确實是最高的。

而後因為這些刻意營銷,因為大家的同情票,因為大家給她的持續關注度。因為她以前的精英天才人設和現在的平常人人設。最後,她便順利的站到了那個最高上,便順利站在了離國所有民衆的前面。

而等終于站在那個位置上後,她便立即行動了起來。也許別人剛剛坐上那個位置,還會慢慢來,還會徐徐圖之。但是到了她哪裏,她便是直接動手。

如果韓家真的站得直行得正,那就不怕她的調查和報複了。但偏偏,坐在那個位置上,家裏有那麽多人在政界,商界的他們。确實罄竹難書,确實輕而易舉的就讓她抓到了很多的把柄。

本來她以為自己的事情,肯定是韓家因為之前她殺了韓長遠的事情,所以在報複她。但是等韓思茵受不住他們家自己發明的藥劑時,卻意外幫她供出了前任大總統府的總統夫人。

直到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麽人。

而等她開始調查總統府後,她才發現了譚興參與了給自己父親給自己後媽清掃尾巴的工作。

二十多年的兄弟,那個時候她的感覺是可想而知。

因為譚興把後面的掃尾工作做的特別的好,因為譚正不是□□,他在外面的形象太好了。他也确實是一個勤政愛民,真正為人民着想的好總統。因為比起大總理□□來說,他把譚興教的太好了,也把他們身後的家族管教的太好了。所以到了最後,她除了把肖芸,把幫助肖芸的一幹身邊警衛秘書抓住外,便暫時沒有法子再動他們了。

那個時候,她的心裏就只有盡快掌權,盡快報仇這兩個念頭了。

所以從那個時候起,她白天便是麗宮和總統府最勤奮最努力的新任總統了。

作為新任總統,參加國宴,接受其他國外的電話祝福網絡祝福。跟大家開會,去各處參觀視察,跟大家親切合影。剩下的時間處理各種交上來的國事審批工作,這就是她的白天了。

而到了夜晚,她迷上了去國家監獄,去探望她的那些敵人們。

自從知道了韓家有個實驗室,裏面在做各種人體實驗後,她也迷上了人體實驗。

當然,她跟韓家的人,還是有一點點的區別的。

韓家的實驗室,他們用死囚犯和外面沒有家人,沒有任何社會價值的流浪漢。就是他們嘴上的“下等人”來做實驗,來造福離國。

而她這邊,她則是利用韓家的那些所謂“上等人”,讓他們自己試用他們自家研究出來的東西。

韓思程起初表現的很厲害,很硬骨頭。不管她做什麽,都咬牙硬生生的挺着。

而當親眼看到試驗臺上的人,換成自己的親妹妹後。他便立馬換了臉色,便跟她說了任曉雪還活着的事情的。

起初康绫完全不信這個的,在剛剛聽到他說任曉雪還活着時,她第一次真正對對方使用了暴力。

當她把韓思程的腦袋打破,還想要敲斷他的雙腿時。韓思茵也在旁邊哭着說,這事情是真的,到了最後她才相信了一點點。

而後她便開始讓人重新查這件事情,重新查陳安琳的消息了。

關于陳安琳的事情,她在剛剛當上大總統時,也查了一下。但是在查詢了一陣,都沒有對方的消息後。她以為對方是知道了任曉雪的消息,有點難過,也怕她追究責任,所以自己藏起來了。

因為忙,因為覺得她也是喜歡任曉雪的。現在任曉雪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肯定也很難過自責。所以想到任曉雪以前對那個人的那點特殊态度,鬼使神差的她就沒有讓人繼續查。

而到了現在,她才真正的後悔起自己的草率。

“總統!”

她幾個月時間經歷的一切,到了腦子裏,其實也就短短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因為電話裏的呼喚,康绫立馬調整了思緒,立馬開口道:“你繼續!”

已經在那頭等待了她一會的新克蘇總領事,在聽到她的聲音後,便又立即道:“這是歲城領事館中午的時候,給總領事館上報的一條異常信息。因為對方只說了一句她叫任曉雪,随後就立即中斷了電話。所以我們駐歲城的工作人員,就沒有反應過來。但就算這樣,他們還是把那個電話當成異常電話,直接上報了。

我中午聽了那個異常電話的錄音,加上後來又接到您的電話,所以就把這兩件事情聯系了起來。保險期間,我還找了我在京都的其他朋友确認過這件事情。在确定令夫人确定姓任後,我剛才就找人重新查了那個電話當時的撥出地址了。分析顯示,那個電話的撥出地址,跟現在您讓我查的陳安琳的最新居住地址一模一樣。所以總統閣下,你現在只要直接趕往歲城的104號小島就可以找到他們了。當然,如果你心裏着急,我們也可以現在就帶人先過去!”

作為在外面工作的政府人員,大家至今都沒有真正的見過康绫。新任總統都跑到了他們的地盤上來了,要是他們還不提供幫助,還不趁機表現,那就是傻到家了。所以已經趕往歲城的總領事,便直接挑明建議起來。

“嗯,你們可以悄悄的候着,不要立馬打草驚蛇。具體的,等我過去我們再計劃!”

心裏雖然很興奮激動,但是康绫還是害怕這件事情會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出任何的狀況。所以已經到了這裏的她,便決定,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她都要親自出馬。

收起電話的她,再次安靜下來。

等被拉到新克蘇的一個邊境城市後,大家便雇了車子直接趕往歲城。

這邊偷渡到這裏的離國人,應該是不少。所以在大家拿出證件,相對安靜時。拉着他們的司機也沒有多問什麽,便收了錢,直接開始辦事了。

在大家坐在小面包車上,閉目養神時。在離國的譚興,一直拿着電話猶豫着。

不久前,她先是接到了康绫的詢問電話,最後又接到了離國駐新克蘇總領事館的電話。

通過這兩個電話,他其實就能确定康绫現在的具體位置。

他爸爸當大總統五十年,不是白當的。她二十二歲,就開始從政,就待在外交部。就開始成為政府發言人,也不是白混的。

康绫在當了大總統後,雖然迅速的除掉了韓家和韓思程。但是他這邊,還有他父親這邊,名義上是沒有受到一點影響的。她就算把肖芸抓走了,但因為肖芸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大衆的面前過。所以對她的抓捕,對他對他的家族,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康绫在外面出事了,外面的人也不會懷疑到他們的頭上。

而如果康绫在外面出了意外,離國就會按照傳統,直接推舉當時選舉的第二名直接上位了。

而當時的第二位,其實是他。

權利、父親還有家族的安危、甚至是肖芸的安危,此刻似乎都握着他的手上了。

只要他拿起電話,多打幾個電話,他就有辦法讓出國的康绫有去無回了。

而如果他不想弄髒自己的手,不想自己親自動手。他只要不動聲色的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父親,或者他父親身邊的工作人員,這事最後就不用他管了。

但是他真的要打這個電話嗎?他真的要讓康绫有去無回嗎?

譚興拿着電話一直猶豫着,想到康绫的人押走肖芸時。康绫看他的眼神,以及肖芸看他的眼神。

想到父親,在上次康绫遇襲事件中充當的特殊角色,他便一直都糾結不安起來。

就在他糾結不安時,譚興突然的有了一種外面安靜的有點反常的感覺。

轉頭向外面看了一眼,麗宮外面的紅色蓮花旗,還是慢慢的飄蕩着。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起來了。正常的情況下,現在都是下班的時間了。這個時間,就算是莊重嚴肅的麗宮,也該有一點下班後的熱鬧氣氛。但是奇怪的是,現在不管是麗宮的外面,還是這個超大的建築物,都沒有了一點聲音。

心髒突然咚咚的急速跳了起來,随後感覺有點不對的譚興。便直接收起手機,然後準備下班了。

在走出自己辦公室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用精神力探知了一下。

在外面,在他辦公室的隔壁屋子裏。他一下子感受到了很多Alpha的信息素,每一個人的級別都在S以上。

自嘲又後怕的苦笑一下,随後譚興便慢慢的走出了麗宮大廈,就去外面找他的車子了。

“司長,譚先生讓我來接你回家!”

在他去找車時,他家的車子,率先停在了他的面前。

轉頭向後看了一眼,在上車後,譚興便閉上眼睛,便沒有再說話。

他不知道他感受到的精神力,是不是麗宮警衛的,是不是他多想了。他不知道,他現在這樣做會不會失去他唯一的一次機會。

但在內心深處,他确實也不想康绫出事。所以在感受到那一點危險和反常後,不管這危險和反常是不是真的,他都順理成章的順勢選擇了什麽都不做。

“幸虧,他沒有打電話!”

在麗宮的超大監控室內,得到命令的馬局長跟麗宮的警衛長,同時松了一口氣。

譚興跟韓思程不一樣,韓思程雖然有精神力,身份也夠高。但那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沒興趣,被家裏人逼着坐上少将的位置的。他挂着少将的軍銜,對誰都冷冷的,都是一副很牛逼的樣子。對上別人時,那人算是說翻臉就翻臉,說冷臉就冷臉。韓思程給人的感覺,太陰郁太不好了。這就顯得,天天上班,天天笑着的譚興,感覺特別不錯了。

他在麗宮工作八年了,八年來,即便他父親是大總統,他對大家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對待工作,他也極為認真,從來都沒有仗勢欺人,不負責任過。所以對于這樣的人,大家是真的不想他出事的。

但如果他真的打了那個電話,真的想趁機對大總統不利,他們也只能選擇公事公辦了。

但不管怎麽樣,好在到了最後,他始終是什麽都沒有做。

衆人在麗宮監控室,輕聲嘆息着慶幸着。在車上的譚興拿出脖見的項鏈,下意識的想起那個後來給他道歉了,又拆了康绫給他包紮的繃帶,選擇親自給他包紮的小後媽。

到了現在,他已經明白,對方當時會那麽激動,會突然沖上來拆掉他肩膀上的繃帶。只是單純看不慣康绫給他包紮,只是想把康绫弄的所有東西都破壞掉。對方的心思很明顯了,只是對方畢竟是他第一個真正接觸到的Omega。在那樣的情況下,在那個封閉的屋子裏。在對方用着受了傷的手,可憐兮兮的沖他道歉,又給他包紮傷口時,他終究是魔障了。

譚興在車裏,捏着脖見的鏈子,安安靜靜着。

在歲城小島別墅裏思考了一天的陳安琳,再任曉雪睡着後,再次悄悄的打開了她的房門。

因為藥物的作用,任曉雪又再次陷入了昏迷中。看着躺在大床上,護着肚子,安安靜靜入睡的任曉雪。陳安琳上去坐在她的身邊,伸手輕輕的摸在她的額頭頭發上。

她喜歡摸任曉雪的這個部位,每次她摸任曉雪額頭上的頭發時,任曉雪都會下意識的仰頭看向她。而後陳安琳便能從她的眼睛裏,看到滿滿的自己了。

只是很可惜,她終究把她弄丢了。

到了現在,她依舊能味到任曉雪的信息素。到了現在,只要到了任曉雪的身邊,她還是有那種想把她鎖起來,只藏在她身邊的奇怪想法。

但是如今的任曉雪,再也不屬于她了。就算現在,她終于實現了她心中的心願,終于把她困在獨屬于她的地盤上了。但如今的任曉雪,再也聞不到她的信息素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擡頭看她了。甚至只要她碰到了她了,她身上就會起那種小小的紅疙瘩。

“這個孩子,終究不是我的!”

就算她想不計前嫌的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來養,但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她确實也忌憚着現在已經成為大總統的康绫,她确實也無法為了一個任曉雪,便真正的舍棄自己的家人以及她現在的所有成就。

心裏百轉千回着,随後陳安琳俯身下去,輕輕的親了一下睡夢中的任曉雪。等再次擡頭後,陳安琳便放下了手上,今天任曉雪打過的那個手機。便轉身拎起自己早就整理好的手提包和行李箱,直接去外面坐了這邊物業公司派來的小游艇。

因為今天那個女傭違規的事情,物業公司專門的派專人來給她道歉。

因為這個緣故,她順勢辭退了島上所有的本地員工。并且還跟這邊的物業說了,自己要過去去他們總部,親自找傭人的事情。

因為這個緣故,外面的人,今天等了她好幾個小時。

到了此刻,等坐上這個遠離她人生第一個小島的游艇後,她只希望醒來後的任曉雪不要再怨恨她了。而如果任曉雪聯系到了康绫那邊,她也希望康绫能看在她識趣的份上,不再找她麻煩。

“陳女士,雖然說咱們的小島很安全。但獨自只把你的愛人放在裏面,是不是還是有一點點不妥!”

負責她一切事物的物業人員,看到她一直盯着小島上的小別墅,便下意識的問了起來。

“等明天她醒來,哪裏就不是她一個人了。不,也許等再過一會,就會有人找到她了!”

雖然陳安琳現在已經不是離國人了,但對于自己國家的政府工作人員,她還是極有信心的。

想到今天任曉雪撥出幾秒鐘的電話,想到自己下午查到的康绫如今在冰城的消息。最後一直拎着自己箱子和筆記本的陳安琳,便下意識的自言自語起來。

而在她們的游艇剛剛離開那個地方半個小時後,康绫帶着自己的人。坐着這邊歲城領事館提供的游艇,已經成功的抵達這邊的這個私人小島了。

看着這個一千來平的小島上,唯一亮着的那個玻璃屋子。大家下意識的舉着槍,全部都嚴陣以待起來。

大家圍繞着那個二百多平的平層別墅,慢慢的向裏面逼近着。

但是等大家慢慢的接近那個燈火通明,大部分建築材料都是玻璃的玻璃小別墅後。大家慢慢的就發現了,這裏除了唯一躺在主卧屋子裏的一人外,便沒有其他人了。

“總統閣下,你先等一下。這裏所有燈都亮着,但裏面只有一個人。這明顯不正常,這可能是一個陷阱!”

一國的總統,偷偷碰到的別的國家。不管這一路上大家有多謹慎,但也有被出賣的可能性。所以在看到康绫,看到裏面的人,就要往裏面闖時。她身邊的人,便下意識的勸了起來。

“确實感覺不對,你先別進!”

沒準這門一開,迎接他們就是藏在這裏的一顆□□。韓思程知道陳安琳沒那麽大本事和膽子,但如今陳安琳不在這裏。她可能是碰到了康绫的對手,被別人帶到了什麽地方。害怕康绫一推門,真的會碰到危險。所以做了她幾天警衛的韓思程,便立馬站起來,也跟着下意識的勸了起來。

“對啊,少将你先別動,先派別人探探路吧!”

好不容易再次到了康绫身邊的高航,怕她會出什麽事情,也下意識的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用,你們所有人都退後!”

裏面的人,即便蓋着被子,背對着她,但康绫也認出了對方。看着任曉雪的背影,看着任曉雪那高高聳起的肚子。已經折騰了三四個小時的康绫,揮退了身邊人,自己推開了那個房門。

站在外面的人,全部都拿着槍,小心的等待着。

因為大家都知道康绫之前三番四次遇襲的事情,所以現場的不少人,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在所有的注視下,康绫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

衆人看着她走過客廳,穿過餐廳,然後一步一步的走進最裏面的卧室。

而等康绫,真正的走到最裏面時。衆人便明白,一切都是大家多想了。

“嗨,任曉雪!”

在大家又驚又喜時,心跳跳的特別快的康绫,一下子就坐在了任曉雪的身邊。

躺在床上的任曉雪,沒有給她任何的反應。她只是閉着雙眼,安靜的躺着,安靜的呼吸着。

看着任曉雪微微起伏的胸口和肚子,康绫像是以前那樣。斜着身子,從下面看着任曉雪臉上的表情。

閉着眼睛的任曉雪,依舊安安靜靜的,還是沒有打她也沒有沖她微笑。

但即便如此,康绫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任曉雪一直放在肚子上的右手。

任曉雪的那雙手,還是像以前那樣柔弱又溫暖。康绫緊緊的握着它,随後她拉起那只手,重重的貼在了她的臉頰上。

而等臉頰真的貼上那只溫暖又柔弱的手指時,背對着衆人的她。便下意識的低頭,便下意識的淚流滿面了。

“熱的,活的,真好!”

內心好像也沒有其他感覺了,到了此刻,她只覺得只要是任曉雪還活着,只要她的身體還是有溫度的熱的,那一切就都算是很好和真好了。

她在裏面,一直都拉着任曉雪的手,一直都背對着衆人。壓抑着聲音,小聲的,默默的哭泣着。

極弱的、微不可聞的、一直都在壓抑着的哭泣聲。通過她身上的設備,一點點的,斷斷續續的傳到她身邊所有警衛官的耳朵裏。

衆人面面相窺着,心裏極度不安着,也莫名的不忍着。到了最後,在有人率先摘下耳朵上的設備後。大家便跟着,一個一個的也把自己的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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