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唯一一次把作話放前面

長那麽大,一直按部就班,過去十年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經常把自己當旁觀者,秉承我不犯錯,我盡力做好,其他與我沒關系的想法,走到現在。

現在回想,形形色色的人裏,可能當時的我把目光稍微往他身上停留,拉他一把,可能他不會堕落得那樣徹底。可能,那時候他跟我笑談的夢想,我以為是玩笑,而他是真的想我跟他一起,見證它的實現。

所以現實不像小說,沒那麽多救贖和聖母的情節。所有人的人生只有一次,或多或少,都只想自私地過好自己的生活。

這篇文算是滿足我心裏一個遺憾,可能,也是大家的遺憾。

前幾本都在都市,貿然換頻道,我很心虛,會怕這本文跟不上其他頻道的快節奏。

這本文的女主開始是以旁觀者的态度貿然進入游戲世界,對原定男女主,或者是對她需要拯救的反派,沒有過多愛與恨的感情,一開始,她或許只想完美完成任務,回到自己的世界。

她機智,也冷靜,沒有那麽多戀愛腦,感化她的,可能只是游戲裏有血有肉的人物帶給她的真實情感。

喻寒是個永遠能活得漂亮的姑娘,不論是陸燃、符玄、焚澈...可能都是她人生的“不完美”,但她甘之如饴。喻寒二字,從出現在每個故事起,就代表着“拯救”的意義。

最後說明幾點:

1.女主跟故事裏任何人物之前并無牽扯,所以本文有虐渣情節,但不是主基調。

2.每個故事有唯一男主,每個故事都可以當短篇小說看。

3.女主不花心,非海王設定。

4.整篇文有唯一男主。

5.希望你們能喜歡不同背景,不同人物,同樣精彩感動的故事。

(第一章 20號評論的姐妹送紅包,不限額,順便推薦一下上一本完結文《高攀式婚姻》,愛你們)

“兄弟,上頭讓我們往死搞你,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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鷺島城城北是一片破敗雜亂的貧民窟,羊腸般曲繞的小路盡頭,幾個制服筆挺,身材粗壯的男人,頭頂夜色,正圍在小路盡頭的磚堆前,對地上穿着工地工作服,高瘦但異常單薄的男人,拳打腳踢。

锃亮皮鞋狠狠壓在他腳腕,用力,寂靜的夜裏,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地上的男人,精簡的碎發隐藏眉目的端倪。他穿着浸着水泥、已經開膠的布鞋,腳軟塌塌卧在地面,稍微一動,痛入骨髓。

很疼,渾身疼,但他手裏緊緊攥着地面上一把石子,一聲不吭。

為首的人随意把煙蒂吐了,看他比月色慘白的臉,長籲口氣。

“燃子,哥也是拿錢辦事,你別怨我。”

眼前人七八年前還是風光無二的陸少陸燃時,他也跟人交過朋友,痛快玩耍過,所以在他的小弟看到人奄奄一息,鼻青臉腫暈過去的時候,問他:“老大,咱要聽江總的,把人扔河裏嗎?”

他眼神複雜地眯了眯,擺手。

“算了,他這樣不死也廢,饒他一命。”

“燃子,聽哥一句勸,江诏現在在鷺島城只手遮天,葉卿卿是他的女人,你別為了個女人,連命都不要。”

想起什麽,他蹲下來,把他扶到牆上靠着,嘆氣。

“你這輩子也是栽在這個女人身上了。”

“挪用你爸的公款給她葉卿卿治病,害你爸入獄,可人病好了,她記得你嗎?”

地上的人緊閉雙眼,始終,不發一言。

他搖頭,收回惋惜的眼神,帶着自己的一幫小弟,窸窣離開。

過了很久,陸燃就着最後一口氣力,緩過神,像孤狼,睜開了慘淡冷厲的眼。

艱難地站起,他連爬帶走地,慢慢挪向街角一家“診所”兩個字褪色到認不出的診所。看完病,忽略醫生那句:“小兄弟,你要去大醫院拍片,不然你腿就廢了。”他拿了一袋藥,一瘸一拐就往外走,另一只手,握着一個精美的紙袋,裏面有一個愛馬仕小提包。

是他省吃儉用三個月,在用工地賺來的錢,特意去幾十公裏外的工廠折扣店,給她挑的。

因為,她曾經在人群熙攘的商業街,指着櫥櫃裏的提包,面容倨傲輕蔑地對一窮二白的他說:“陸燃,等你能給我買得起這種包,你才有資格大言不慚地說你會給我幸福。”

他想給她看,他能做到,結果,他去找她時看到的是她滿臉笑容地坐進江诏的勞斯萊斯裏,隔着玻璃窗,對江诏對他的羞辱,還有人牆般的保镖暴力的推搡阻隔,視而不見。

等到他回到這片他住的貧民區,等待他的,還有江诏一早雇好的打手,存心置他于死地。

“啪嗒。”

他把那個漂亮地包扔進垃圾桶,動作利落,頭也不回地離開。

深而長的巷子,他的腳步聲一輕一重,遲緩中能聽出深沉。

最後,他在一間五金雜貨店停步。

他掏出他全身上下僅有的一張一百塊,遞給老板。

“鄒叔,有刀嗎?”

“你之前常磨的那把,你說它很快,也夠鋒利。”

***

這是喻寒莫名其妙卷入這個乙女游戲系統的第二天。

她身處的游戲背景,真實得跟現實生活毫無差別。

她一即将保研,本校學院的老師争先恐後回她郵件,前途一片光明的臨床醫學院高嶺之花,因為本科混實驗室混得多,被室友叫去檢修高效液相色譜儀的紫外檢測器,沒想到,被抽風的不知名射線,帶到這裏。

鷺島城—一個喻寒所在的中國地圖上絕對找不到的城市,偏偏,在這個游戲世界,那樣真實地存在。鷺島作為南邊的海濱城市,物産豐富,經濟繁榮,宜室宜家。

而她,變成了鷺島城一普通女高中生。

她耳後的那一顆紅痣,是所謂游戲系統維護人員的化身,喻寒粗暴地叫它“小紅”,小紅經常在她耳邊用僅有她們倆能聽見的聲音叨叨,通過它,喻寒總算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乙女游戲裏除了光芒萬丈的女主,深情專一的各大男主之外,少不了成為炮灰的反派。一般而言,在這個游戲系統裏的主角和炮灰是可以和諧共存的,扮演不同的角色,炮灰死了,靈魂可以開心地轉移到另一游戲,成為主角彌補之前的遺憾。

但最近,主角作妖太嚴重,炮灰們的靈魂充滿戾氣,已經不能完全鎮壓超度。長此以往,游戲系統即将崩裂。

因此,喻寒成了天選之女,作為拯救反派的女配,肩負給予反派Happy ending的艱巨任務。

用小紅的話說:他們是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系統,在她穿來之前已經把原身的樣貌和姓名換成喻寒的樣兒,但她現在的設定依舊只是游戲系統裏邊緣的路人。不觸犯原則的前提下,系統不會幹涉她在游戲裏的發展。如果她不能完成拯救反派的任務,就不能回到現實世界,只能在游戲裏以路人的身份過完一生。

聽完這些,喻寒很淡定,沒哭沒鬧,只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戀愛為主基調的游戲,你找我?看中我母胎solo二十二年嗎?”

小紅一時語噎,竟拿出武俠小說天賦異禀那一套,喻寒聽了白眼翻得更起勁,簡明扼要地總結:“反派之所以黑化,不是因為女主作妖?那我不讓反派愛上女主不就行了?”

小紅長舒口氣,覺得跟學霸宿主溝通真省時省力。

“是的親親,這是一條攻略路線哦。”

“但小紅在這裏溫馨提醒親,不要小瞧乙女游戲裏的女主魅力呢~”

喻寒直接無視了它的這句話。

今天是農歷十五,月亮正圓。晚上八點,小紅沙啞中略帶嬌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惡心了她一地雞皮疙瘩。

用它的話說,月圓之夜,混沌之氣使系統封印的前世某些畫面打開缺口,宿主可以提出觀看要求,但僅能看某一人的某一畫面。

喻寒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看陸燃。”

陸燃,就是這個游戲裏悲催的反派。

小紅震驚捂臉。

“親,我跟過的宿主,一般第一次都選擇觀看自己的畫面,為了盡可能給自己鋪路,讓之後的發展更順利呢。”

喻寒面無表情地回:“沒必要。”

“不看我也能活得漂亮。”

小紅:“.…..”

你自信,你最強,我認輸。

在喻寒的靈識裏,陸燃的畫面,在他買刀那塊斷了。

她不自覺皺眉,胸口莫名一種不屬于自己的負面情緒,翻湧。

“買刀?他殺人了?後面呢?”

小紅搖頭。

“親,不能劇透哦,親可以等下次月圓之夜。”

喻寒:“滾。”

那是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腦海裏看完那些畫面後,喻寒失眠了。

饒是尋常人都會對當時的陸燃産生同情,更何況,她是一個肩負拯救任務的穿越者。

雖然時常想念現實世界的朋友親人,但她到底是一個随遇而安,心有松柏闊然豁達的姑娘。既然來了,又不能回去,那就完美地做完所謂的系統任務,保護好陸燃,不讓他愛上女主,避開他黑化的點,她應該就能完美地功成身退,回到現實,為祖國的醫療事業奮鬥。

但當時,她心中的計劃和謀略,沒估算到一個東西—人的感情。

***

第二天,喻媽媽做了一桌豐盛早餐,出門前,她還在喻寒書包側兜塞了盒牛奶,叮囑她一定好好學習。

原身今年讀高二,家庭普通幸福。喻爸爸是當地一大學的教授,因為科研任務在身,經常住在學校不能回來。喻媽媽生她前是一間私立診所的醫生,生完她後,就開始當家庭主婦。原本面容姣好,氣質卓絕的姑娘,經過十幾年茶米油鹽小磕小絆的浸潤,也逐漸變得婆媽啰嗦。她只是國慶節收假去學校,她硬是把她送到家門口,嘴裏還念叨個不停。

“好了,媽,我晚上就回來,你別擔心。”

喻媽媽給她捋了捋耳邊的碎發。

“頭發長長了,寒寒,周末媽媽帶你去張爺爺那剪頭發。”

“.…..”

喻寒心裏一噎。

不提頭發還好,說到她現在的發型,她看喻媽媽的眼神格外複雜。

如果不是她喻寒也是臨床醫學院一枝花,追她的人能繞醫學校區一圈,她還真信了她就是這幅鬼樣子。

毫無美感的蘑菇頭,遠看像個鍋蓋,牢牢扣在頭上,稍稍低頭,劉海和鬓角的發能把臉全遮了,她靈秀的眉眼、優秀的臉部輪廓,被這該死的發型埋沒得一點不剩。

再配上醜女必備黑框厚底眼睛,和大到像麻袋套在身上的一中校服,喻寒不用想也知道她現在的形象有多不堪入目。

喻媽媽終于合上家裏的門,剛好,隔壁鄰居的門開了。先沖出來一個剃着光頭,從背部到後脖子紋了一條面目猙獰的神獸的少年,匆匆看她一眼,然後哈着氣,鬼鬼祟祟盯一眼身後,飛一樣跑下樓。

後面氣喘籲籲的中年婦女,憤怒地把打他的掃帚扔地上。

“劉偉光,頭發不長起來,不把紋身洗了,你他丫就別回來了!”

“小兔崽子,天天在職高混日子,當混子還不夠,真要當流氓嗎?”

她罵完,看到對面的小姑娘盯着自己,微赧着低頭,嘿嘿一笑。

“寒寒上學去啊,真乖,能在一中讀書,不像我家小子,把劉姨愁死了。”

喻寒從原身的記憶中,找到關于眼前人的片段。

她是她的鄰居劉姨,有一個調皮不學好的兒子,老公很早出車禍去世,是單親媽媽,兩家當鄰居快十年了。

喻寒禮貌一笑,叫了聲“劉姨”,在樓道解開單車的車鎖,開車去上學。

她就讀的鷺島一中,是這座沿海城市最好的中學。在那個游戲裏,原身成績不上不下,後來考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大學,大學畢業後找了一個勉強養活自己的工作,一生普通至極,甚至不配在游戲裏有出場的機會。

但既然她來了,這一切,注定不同。

像所有校園小說裏描述的那樣,一個優秀的中學對面,必然有一群成天無所事事,混吃等死的人。

城南職高作為鷺島風評最差的中學,就屹立在一中對面。陸燃,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喻寒剛進學校,對面突然傳來哄笑聲,一群不好好穿校服的職高學生,染着各色靓麗的發,像個鐵憨憨,一個個跨坐在一輛嶄新的黑色機車上,試坐幾秒,換下一個。

他們之間,好像還有那個光頭鄰居。

中間圍着的那個人,她只看得到他白T的衣角,辨不清眉目。但他被衆星捧月圍在中間,應該是他們的頭兒。

喻寒不由自主搖頭,她實在是看不懂這群中二少年的快樂。

只有幾分鐘打鈴,今天是一中國慶假期後月考的日子,她跟着周圍同學很快行色匆匆沖向教室。

好巧不巧,葉卿卿作為她的同班同學,這次考試的座位,就坐在她前面。

開考前,喻寒專注地盯着葉卿卿的後腦勺,想仔細辨別她的女主光環,以失敗告終。

不過,葉卿卿長相清純,黑而密的長發低紮成馬尾,剔透明亮的眼睛,看人時像含了一汪盈盈泉水,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的确,從形象上來說,配得上許多少年眼中白月光的樣子。

從葉卿卿走進考場起,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的異性目光,也确實不少。

她還轉過頭,溫柔地跟喻寒閑聊。

“喻寒,你緊張嗎?”

葉卿卿彎着笑眼,語文是她的拿手科目,她心情還算輕松。

“還好。”喻寒如實回。

她雖然高中畢業很多年,但寒暑假有兼職培訓機構的家教老師,高中的科目她都教過,所以應付起來不算困難。

“加油哦,我們一起努力往前挪幾個考場。”

考試排座根據上次期末成績,她們在靠後的幾個考場,葉卿卿這話也沒毛病,喻寒微笑颔首。

到現在為止,這個女主雖然文文弱弱,至少不會讓她反感。

突然,喻寒莫名感覺她身後的視線十分焦灼,轉頭一看,身後的男生含情脈脈盯着的,不正是葉卿卿嗎?

小紅在她耳邊溫馨提示:親,游戲攻略男主之一柏長青已出現。

柏長青,葉卿卿的青梅竹馬,無條件守護她的溫柔大哥哥。

喻寒:真對不起,夾在你們中間,當了電燈泡。

考前,葉卿卿還含羞帶怯的把一個蒸蛋糕塞她手裏,要她遞給她的長青哥哥,她怕他沒吃飽。

喻寒無奈地照做,然後她就看到柏長青感動地捧着那個蒸蛋糕,眼神炙熱得快把蛋糕烤糊了。

“卿卿真的,真的很關心我。”

喻寒吞吞嗓子,飛速轉回頭。

對,是蒸的。

上午的語文順利考完,沒想到,下午考數學時發生了意外。

數學開考前葉卿卿一直在跟她說緊張,她猜,女主理科可能不那麽好,不然也不會跟她待在末尾幾個考場。

葉卿卿皺着柳葉眉可憐兮兮地跟她說話時,喻寒能感覺,她背後的視線更加焦灼了。

沒想到,女主的長青哥哥,在考數學時越過喻寒,飛扔紙條,想幫看到題目後快哭了的葉卿卿一把。

可就是那麽個小小的,靈活的紙團,竟然精妙地捕捉到監考老師的視線。

他們這個考場的監考老師是全年級最變态的教導主任,導致他們考場雖然成績差,但一直沒人敢造次。

柏長青就這麽,破了戒。

喻寒十分懷疑,這個游戲的男主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紙條落在了葉卿卿凳腿旁邊,教導主任也不确定,這是扔給喻寒還是葉卿卿。

于是他們三個,直接中斷考試,被叫到辦公室。

柏長青冷汗直冒,葉卿卿一臉恐慌地躲在柏長青旁邊,只有喻寒,從容不迫。

她沒幹過的事,她絲毫不慌。

可沒想到,教導主任問話時,柏長青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低着頭,羞愧又無奈地招了:“我數學還不錯,考前喻寒苦苦求我幫她,我不忍心就答應了,老師,我真的知錯了。”

喻寒震驚地擡頭,柏長青如壯士就義般背脊挺直,完全沒有撒謊的痕跡,而葉卿卿望着她,一副可憐和惋惜的模樣,眼裏是泫然若泣。

“老師,他們都是初犯,請你別怪罪他們。”葉卿卿聲音微抖地說道。

喻寒:“?”

Excuse me?我承認了嗎?你們青梅竹馬在這裏演苦情戲就可以栽贓別人了嗎?

可她百口莫辯,柏長青是教導主任的侄兒,主任眼中對他失望,但終究沒多說什麽。但面對喻寒時,他的教案在辦公桌上拍得老高。

喻寒終于懂了,何謂女主光環。

就是能輕輕松松,把別人變成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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