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工作填不滿的生活，總得有點情感來湊
多虧了國慶節來了小吃街這麽個項目，易鏡有充分的理由拒絕所有暧昧對象的出行邀約，他還沒思考好，他該讓誰得到自己，她們都很好。
合同簽下來，收到預付款大風就完全放手給他們去做了，叮囑張小新看着點。
小吃街趕在國慶節的最後一天舉辦了一場開業活動，這幾天，入駐的商家都已經營業了，靠着口口相傳，以及愛湊熱鬧的人性，還是有些人氣。
運營方實在太弱，所謂的開業活動，也只是請了一個挑扁擔的人從街頭走到街尾，再從街尾走回來，扁擔裏裝着一堆消費券，張小新畫了一晚上設計出來的，又花了一天去給他們排印刷，每張賣一元，有點像盲盒，一塊錢可以開出一塊，可以開出十塊，最大面額是 666，當然，只能用于消費。
而開業預熱，比賣消費券還不如，在商家們開門做生意并且自己吆喝了幾聲以後，運營方找了幾家本地幾家大媒投放廣告，易鏡這幾天緊急給他們做的幾條信息流廣告片，畫面表達不多，有幾條甚至是用圖片做的，全靠文案熬夜了。
不放棄做夢雖然跟開業活動沒什麽關系，但是在張小新的要求下，易鏡和雲雲還是過來了，拍點素材備着。
甲方代表張小新跟在雲雲後面，就是雲雲紮着馬步拍完了給她看一眼，她也看不清，就只能說好，覺得沒什麽意思，又過去找了易鏡。
“你多拍點人啊。”張小新給易鏡指了指站在奶茶店門口的年輕人，“哎呀，那有個穿漢服的，趕緊抓一下。”又拉着她的衣服往後退，像極了沒有走位的跟機。
“好！”易鏡很給面子聽了她幾次指揮。
“還有那個，那個……那個……”
“用不上啊姐姐。”
“怎麽會用不上，多好看，快拍。”
“行。”易鏡嘴上說好，卻自己拍自己的。
臨近冬天，天暗得比平時早一些，小吃街開始湧入很多人，易鏡的鏡頭裏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當然不是暧昧對象，除了女孩子，他男孩子朋友也很多的。
“老杆。”易鏡放下機器，“不是吧？一個人出來。”他看了看後面沒人。
“阿杆哥哥。”雲雲跑過來，問，“易文思哥哥你們認識啊？”
易鏡點點頭，“哦！這樣啊。”
雲雲那個臉紅那些小動作表現得實在太過明顯了，沒辦法單純地去理解這個事情。
“那個，你到這麽早，我工作還沒完呢。”雲雲期待地看着易鏡。
“差不多了吧，也沒太多內容，找個地方拷一下素材，機器我可以先幫你拿回去。”
易鏡不經過張小新同意，把雲雲他們都帶到街口的一間咖啡館，張小新也早想休息，只好宣布今天的工作結束。
前段時間，萬裏帶雲雲去設備公司租了兩盞燈，阿杆剛好下班幫着他們一起拿到停車場。
一上車，她就開始扭着身子和萬裏撒嬌，“萬裏姐……”
“說嘛！”
“就是，剛才送設備下來的小哥哥，有點帥啊。”
雲雲說着玩起了手指頭，萬裏在心裏感嘆，人類在某些情緒下表現出來的行為可真是太一致了，之前被罵編劇抄襲臺詞，她還跟人在網上吵起來了，就“啊，你怎麽在這裏，那你怎麽在這裏”這種是個人都能說的話，還要怎麽樣啊。
“還東西的時候留個聯系方式呗。”
萬裏嘴角一瞥，難得還能真切地感受到少女的臉紅心跳，其實她也會被臉好看，身體管理不錯，各種設備玩得都很溜的攝像吸引。
“我可太喜歡有味道的男人了。”
萬裏一下沒忍住笑了一聲，“那你可喜歡對了，幹一天活下來，什麽味道都會有的。”
雲雲陶醉在自己手指上，完全是情歌 MV 女主的狀态，一場春夢剛剛開始，窗外的夜景都變慢了，所有的光都打在她的臉上，她并沒在意萬裏說了什麽。
萬裏把這一段原原本本地通過文字發給易鏡，易鏡看完消息，又擡頭看坐在對面的雲雲，拷點照片火急火燎的，為了不打擾他們工作，阿杆坐在旁邊桌上等，雲雲沒出息地一分鐘偷看人家三次。
“好了，小雲，你去約會吧，還有什麽我幫你弄。”
“哎呀，不行，萬一出事誰負責啊。”張小新不許。
“我連一點素材備份都出問題，我就不是專業攝像好吧。”
雲雲抿抿嘴，“小新姐，易文思哥哥是專業的了，而且，我弄好了。”
張小新也不是光長年紀不長眼力的，早看出雲雲這點小心思了，“小雲啊，他不是你同學什麽的吧？跟你差有點多哦。”
“是萬裏姐和易文思哥哥他們的朋友了，新姐，沒關系的了，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我呢。”
由不得張小新阻攔，雲雲已經收好自己的東西，和他倆說再見，然後和阿杆一起快速消失在臨時辦公的咖啡廳。
“操那麽多心，00 後也 20 歲了，不小了。”易鏡看張小新似乎還想說什麽，“搞不好人家小孩子比你明白呢。”
“我也沒說什麽啊，還不是關心她，這沒經過檢驗的人不危險啊。”張小新覺得自己好心卻被當成多餘的。
“那不檢驗怎麽檢驗過啊，行了，我也要去讓別人檢驗我了。”易鏡懶得和張小新單獨待太久，她話實在太多了，也不能這麽說，是她實在太村口小賣部大媽了。
人家約會的約會，不約會的因為沒有要檢驗的對象，會玩的李萬裏又不在市裏，他不甘心這麽早就躺在床上睡，走了一段路才想到段至金，他剛失戀，帶他玩玩也好，而且，都是男孩子。
他回到家快速洗好，剛好段至金也開車着到樓下接他，兩人一起繞到民大門口，去接他的網友之一，以及網友的朋友。
女孩子沒他那麽快，兩人在車上等了一會兒。
“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奔現吧？萬一……”段至金看向正在快速打字回消息的易鏡。
“哎呀，不會，沒有萬一，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叫我金哥出來，一起玩過才留的聯系方式。”雖然不記得是在哪裏一起玩過了，這幾天看她發的朋友圈還挺好看的，也就随便點點贊，回複一下，把人吸引過來私聊。
“還是你們年輕的會玩。”
“別這麽說嘛，我真的是有心事的。”易鏡看向三三兩兩進出校門的小情侶，“我就是郁悶，為什麽別人談戀愛都那麽簡單，而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哪一個，我知道奇跡會發生，可是誰來告訴我那是什麽時候呢！”
段至金招招手，示意他靠過來一點，他也乖乖湊過來聽，“我跟你說，你這就是，就是賤的。”
“切！”他手一揮，“還以為你能說出句人話來。”
“我說真的啊，你大概率就是因為太過濫情造報應了。”段至金認真點點頭，“你肯定辜負了不少人間真情，按照能量守恒的話……”
易鏡的手機響起，他接了電話，報了車型，因為他不知道車牌，然後用動作示意段至金開過去，兩個穿着清涼的女生正站在刻有學校名字的石頭旁。
進到慢搖吧那一刻，那種糾結情情愛愛的煩躁感就完全消失了，說到底，就是想玩得開心一些而已。
和易鏡狂躁的夜生活比起來，雲雲穩穩地開始了自己戀愛的第一步——約會，給對方留下好印象，制造暧昧點，暗示對方表白。
小吃街不僅有吃的，還有琳琅滿目的小商品攤子，她和阿杆在那邊逛了好一會兒。靈感來源于一首歌，唱的是：夜市裏逛地攤送你一副耳環，你很喜歡一整晚笑聲不斷。
今晚她在地攤上挑一個便宜的小禮物，沒有拒絕阿杆的買單，然後一整晚都在開心給他看。
也不想這麽多套路的，可是電視劇裏那種一眼就對上的情節遲遲不發生，自己多等一天，生命就少一天，萬一到時候平平無奇的發生一個，不就從此成為遺憾了嗎？就像小時候以為美好暗殇的初戀會發生在高中，結果哭都沒哭過就上了大學。
逛一圈下來，小吃吃了，小禮物也買了，阿杆提出帶她看電影，也算浪漫約會的一個環節，她欣喜，尤其是還買了情侶沙發座。還特地要了一桶爆米花，用餘光看準了阿杆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再出手，剛好輕輕碰上，然後擡頭羞澀一笑。
阿杆客氣地給她送回了學校，這樣的結尾不算好也沒什麽不好的，反正約會嘛，不是看對方的表現力就是看對方的抑制力。
“嗯，那我進去了。”雲雲嘴上說着，但腳下絲毫不動。
“趕緊進去吧，有點涼了都。”
“真進去咯。”
“去吧，我走了。”
阿杆真的轉身就走，雲雲拿着裝在小袋子裏的禮物一跑一跳地回宿舍，剛好今晚，室友們都在，她要和她們說一個傻白甜學生妹和腹黑社會精英的愛情故事了。
她平時總是在宿舍裏美化合作社那幾個人，美化自己在校外的經歷，試圖彌補這三年學業毫無建樹的缺憾，每一次也能得到室友們的好奇和羨慕。
而這個時候她就會說：也沒什麽好的，遲早都要出去的，現在就好好享受學校的光陰，這學校出去了，可就不能再回來了。
這是李萬裏和她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