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瑪麗蘇小說女主
易鏡從香格裏拉回來，萬裏又去做了司機，自己明天就要出發去拍文藝片了，今天把事情和他說好。
“對了，我打算退出合作社了啊。”
“怎麽？”
“沒什麽內容了，我來這裏的目的性很強啊，我極其鄙視這個合作社裏面那些人的執行力，以及他們總是能找得到借口，我們的被攝對象阿金在賣車和不賣車之間，設置了一個找得到好的二手車這樣的條件。”
“哎喲，多大點事嘛，不來就不來，我跟你說，大多數人都這樣的，都跟你似的這叫過分焦慮，幹嘛鄙視人家啊，可以，但沒必要，知道嗎？”
“怎麽？還不能不喜歡了，什麽時候這個世界不能存在非左即右，都得踩着中間踮着腳找平衡了，我跟你說，我最讨厭的就是可以但沒必要這句話。”
“可以，但沒必要！”易鏡又說了一遍。“也是，你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有這個心思亂想這些，出去走走，閑的時候寫寫本子，讓老薛搞錢來，将來帶老子去拍電影。”
“好像這個理想也不算宏大啊。”
“您真是啊，這還不宏大。”
“那你要我怎樣啊？”
“不敢，你開心就好。”
易鏡又說了讓萬裏不是很愉快的話，她幹脆就不搭理他，專心開車。
送易鏡回了家，她繞去西邊的酒吧，約了一位制片人談一個小成本瑪麗蘇劇，經過賣咖啡這件事，她更加清晰認識到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做個影視民工才能壯大錢包。
還沒做過霸道總裁和瑪麗蘇，聽在網絡上寫這種小說的編劇朋友講，只要放大自己最美好的幻想就可以了，她倒也去看了幾篇，幾乎都差不多，甚至還搞來了模板。
——灰姑娘的設定，要有個壞後媽和姐姐妹妹，被算計一下陰差陽錯上了總裁的床，然後就此消失，五年後，帶着一對可愛的雙胞胎殺回來，先虐再甜，再虐再甜，最後逆襲成為大佬。
這點她打算和張小新交流交流，雖然她從未表現出自己的瑪麗蘇心思，可她那些條條框框就是個網文女主，網文為什麽好看，還不是希望大家都是張小新，又期望有個各方面都開挂的人覺得自己的條條框框很可愛。
——此外，我發誓作為導演要克制自己的私人品味！我不再是藝術家。我發誓克制去創造一件“作品”，因為我把“直接”看成是最重要的。我的終極目的是把真理從角色和場景中逼出來。我發誓以犧牲品味和一切審美考慮為代價不顧一切去這樣做。
道格瑪 95 宣言最後是這麽寫的，所以有張小新，瑪麗蘇劇就有觀衆，萬裏一個發過誓的人，為當然要履行自己的誓言啊。
“我尋思着，買大 IP 貴，随便買個又沒必要，反正都都是那樣，就直接找編劇寫吧。”制片人和萬裏商量。
“有人選了嗎？”萬裏問。
“公司裏有。你改天過去見見。”
“可以的。”
萬裏今天不是來聊工作的，就是先見見，保持聯系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萬裏在群裏說了要駐香格裏拉到年前，意思就是不會出現在合作社，至于退出合作社的事情，是單獨和大風說了，別讓人家空着，下個月自己還得交管理費。
大風回了消息說位置給她留着，她回來還是可以來辦公。
“對了，萬裏可能不來了。”他這麽和大家說。
“我知道啊，她要拍片一個多月嘛，好羨慕啊，萬裏姐真厲害。”雲雲最反應。
大風沒再解釋，最近忙着 deep 的事情，可沒空管合作社這點小事了，他計劃年後正式回歸 deep。
張小新卻很在意，不是萬裏，是大風，大風最近對合作社的态度，別人以為他只是合租一張辦公桌出去，張小新他倆說的可是認真做一間工作室，通過聯合辦公打開一點資源口，幾個月來，雖然合作社內部沒有達到太多的合作，他也在努力拓展項目。
可是她現在明顯感覺到大風正在放棄這個聯合辦公室，就連已經在做的小吃街項目，他也沒過問太多。
“小雲，照片發了嗎？”
“發了，給上次那個編輯的郵箱發的。”
“好，我跟她講一聲。”
這樣的小事以前是大風在做的，現在他連聽到都沒怎麽問，顯然心思不在這上面了。
“對了，A 姐給了五張跨年活動的入場券。”
“媽耶，這種活動還要錢？”
“你以為！”
“我帶阿杆啊。”
雲雲還沒放棄自己的追求計劃，阿杆又沒有女朋友，又不是喜歡小哥哥，怎麽會不接受她的追求呢，就算不接受也要直接拒絕了才算。
“算了，新姐，阿杆的票我買吧，不然五張我們三個和風哥他們兩口子一起吧，你跟風哥這幾天的關系真的很詭異，以前你倆多好啊。”
“不，就帶阿杆。”
“別這樣嘛。”
“不要勸我善良了，我不接受。”
張小新已經和雲雲他們說了 deep 發生的那些恩怨情仇，大家幫助她痛恨楊濤的行為，但也表示支撐大風回去，理由是什麽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大風還可以在這上面發揮，在她聽來都是淺顯的。
在她看來，從前的事情是楊濤愧對大風，楊濤就應該沒臉再來找大風，大風就應該一輩子不出現在他面前，不管大風過得好壞，楊濤想起他的時候，永遠都是沒有消息，只有猜測和念想的。
“沒必要，我現在做我的事情挺好的。”
她覺得大風就應該拿這句話來對楊濤。
接下來的幾天，張小新都在高壓的工作中度過，A 姐通過主視覺的時候，離跨年只有兩個星期了，而物料制作還要時間，A 姐給她期限是一星期，她是怎麽也做不完的，現在想想，大風那種最後一晚總能熬出來的項目是他可預期的。
她作為丙方，找個丁方和自己一起做，丁方每天下班就來合作社加班，坐在萬裏的位置上，A 姐給她的預付款已經用完了，她現在唯有硬着做下去。
“沒關系，我們着急，他們更着急。”張小新安慰丁方小夥子。
“新姐，只剩一個入門水牌和簽到牆了。”
“真的嗎？”張小新激動站起來，踢開椅子去小夥子後面看，“真的哦，你再檢查一遍，對着文件。”
“好！”
張小新走到窗邊，伸了個懶腰，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了，路燈孤獨的亮着，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時刻，只是從未有過這樣的孤獨。
她開始懷疑，職業自由到底是什麽自由了。
“今天先回吧，就剩兩個了，明天再做來得及的。”
工作一放松，張小新就開始矯情起來。
那天吃過飯以後，她沒再見到何方，期間有發過一些消息，一些吃飯睡覺的問候，正好自己最近也忙，她打算約上何方去參加跨年。
30歲小有成就的男人，不知道會不會被這樣活躍的氣氛打動。
雖然總是和人說着要找一個讓自己有感覺的，可是她知道，自己只會對那種優秀、顏高、禮貌、有趣的人産生好感，何方就是。
——創業公司老板，文化産業相關工作者，自我管理良好，正經的時候正經，開玩笑的時候不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