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堅持打工，總有一個夢想被完成

易鏡別提多煩了，昨天項目停掉沒拿到費用，沒錢去夜場花天酒地，也沒心情和辛玥情意濃濃、相互周旋。

深切地感受到，是工作拯救了成年人。

本來還想着剛好趁陪張小新去 MCN 機構順便問問看那邊能不能有點活幹，上次怼人家的事情，不能影響他夢想在別人那裏拿點活做。

張小新來消息說不用他陪，自己已經到那邊了。

思來想去，先發一條朋友圈，好歹讓別人知道他閑着。

他把懶人沙發搬到陽臺上，趴在上面曬着屁股，開始回複評論，朋友圈多數同行都在等活幹，所以這樣的回複等同于換個地方聊天，曬着春天的太陽，又是中午和下午的交接的點，特別好打瞌睡。

易鏡不知道自己睡沒睡着，被手機掉在地上的聲音吓精神了，這時候碎個屏都是要傷筋動骨的。

萬裏在酒店的咖啡廳等牛油果基地的客戶，他們今天的航班回去，過幾天她要帶着大家去基地，為了大家到那邊日子好過一點，她得把服務做好。

“好家夥，你不是夠花幾年麽？這才半年多呢。”易鏡問。

“我怎麽知道生活可以讓一個人遇到這麽多意外啊。”

易鏡搖搖頭，“我也是佩服你的，真的，褒義的佩服。”

“謝謝啊！”

兩人剛碰面沒說上幾句，客戶就拖着行李箱過來，萬裏給大家介紹說易鏡是團隊的攝像，幾人互相認識後便下去停車場。

還好他們出差的行李不是很多，也沒買什麽帶回去的東西，後備箱還是很夠用，就是有點尴尬要一他們三個擠在一起坐，“真是不好意思，車有點小。”

“哎呀，別這麽說萬裏，還麻煩你來送我們，是我們不好意思了，大家随意一點就好了，都是年輕人嘛。”一個小夥子搭腔，先開了車門自己進去。

“是啊，都是年輕人，跟你們一起做事我也很放松，”萬裏又解釋，“我是說狀态很好。”

幾個人笑，“就是，大家都放松一點好。”

車上了高速，易鏡才知道過幾天大家要去他們那邊，他以前去拍過一次片子，雖然一直待在一個寨子裏，但也足以看出那裏的自然條件很好，這就逮到了一個不用花錢就能得到很多素材的機會。

“對了，你們那邊現在能不能出境啊？”易鏡問。

“最近出不去，也不讓緬甸人進來，再過幾個月應該就好，想去的話到時候你們再來，我帶你們過去。”

另一個小夥子道：“現在坐飛機很方便，一個小時就到了，所以我們才沒開車來的，到了市裏租車也方便。”

“還是哥幾個快活啊。”易鏡感嘆道，真心羨慕人家，身在農村，但在農村和城市之間都實現了自由。

到機場停車場後，他們堅持讓二人返回了，也就沒有太客氣，确實，同齡人之間共事很放松，哪怕是甲方乙方的關系。

易鏡換萬裏開車，萬裏今天找他不是一起送人，需要去山上踩點拍一支野外防火短片，洛桑那邊來的活。最近冬天沒走幹淨，春天沒完全到來的，胡亂地刮着風，沒下雨很幹燥，很多人開始出去踏春了，避免他們燒山，得在各個媒體平臺放個視頻吓唬吓唬。

兩人是摸着路上山的，有了上次香格裏拉雪山迷路的經驗，萬裏這次很謹慎，不确定前方是不是有路就停下來走過去看，到了離公路很遠的地方，确定離機場也很遠了，兩人直接用無人機開始找。

“我說老李，你是個故事片導演，你看你現在都在幹嘛啊？拍廣告我都不想說，你之前跑去賣咖啡豆，你現在連營銷都幹了，你不能安靜地養精蓄銳将來做個一炮而紅的導演麽？白瞎你這麽多的經驗和這麽好的想法了。”

萬裏把屏幕轉到易鏡那邊，“這塊怎麽樣？”

“可以！拍張照片。”易鏡指了屏幕最左邊，“你往這邊走，好像有個水庫。”

萬裏照做，“比經驗，可以自卑到自盡了，想法？我認為那是沒用的東西，看我們身邊合作社那幾個，誰沒點想法，有用麽？關鍵是做了什麽！老易啊，我孤家寡人的，就想多點錢在身上，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

“我不反駁你，我就是……”

“幫一下，信號丢了。”萬裏把遙控給易鏡，易鏡反應迅速，接過去，“完了！”

完了，不是信號丢了，是飛機丢了！

“哪裏來得連避障都不能自己做到的小爛飛機啊。”易鏡抱怨道。

兩人上了車，猜着往飛機掉下去的方向開，萬裏很擅長開這樣的山路，大不了就是刮着過去，破車也不心疼，“洛桑那裏。”

“這個洛桑，他自己也是做技術出身的，現在做了老板，怎麽反過來為難幹活的人了。”

易鏡想起上次去幫他片宣傳片，要求不少，條件極其有限，一個制片一個編導兩個攝像，兩盞小 LED，自帶微單，硬拍已經很生氣了，還卡時間，卡他們的食宿費，最後是制片去談了住在藏民家不要錢，他們才稍微吃得好一點。

這個他還沒和萬裏吐槽過，今天剛好說起來，一句好話都不給他。

萬裏聽了哈哈哈大笑，“那不然呢，不對別人狠一點，怎麽完成自己的夢想，我都還沒說，年前那文藝片，要什麽有什麽，但他媽的老子的錢沒給啊。”

“說對了，打工人打工魂，打工的來世間一遭完成了老板的夢想啊。”

“你打工的也沒單純嘛。”

“是，打工的也做夢在老板那裏完成夢想的。”

萬裏直接把車停下，就這麽一條山路，也沒邊可以靠，“是這裏吧？”

“大概，我下去看看。”易鏡那邊是灌木叢，沒敢開車，還是萬裏先下來，他從駕駛位爬出來的。

“回去跟他說飛機炸了，要不是怕出什麽問題，來給他找這麽個爛東西。”

兩人拿大力膠在樹上做記號，一直往林子裏面走，萬裏突然有點思考，自己是不是和洛桑哪裏不合，給他幹活都會出意外。

飛機真的炸了，摔炸的，易鏡把卡拿出來給萬裏，“我要把飛機骨頭扔在他桌上。”

回到城裏已經是傍晚，街道開始亮起來，給合作社的群打電話，大家都回去了，可是一聽到是工作，個個都表現卑微。

為了省錢，萬裏說去合作社聊，張小新又說那些弟弟在加班，好像特別忙的樣子。

最後決定在易鏡家聊，樓下攤子上點點燒烤，小賣部擡一件可樂裝滿一袋子零食，不過一百幾，萬裏給了，因為接下來，她需要大家打工來完成她的夢想。

張小新第一個到，進去問易鏡有沒有室友，得知房子是易鏡的，想起昨天的事情，瞬間因為自己不具備 28 歲成熟女人該具備的競争力這件事感到隐隐的羞恥。

她今天去機構，已經和他們的策劃聊了自己一定會按着他們賺錢的思路來做這個號。

雲雲和段至金一起到的，實際上，段至金是送雲雲回去的，去他們學校那邊吃了晚飯，剛進學校散步就收到消息，坐了地鐵就往這邊趕。

雲雲給易鏡帶了一個手機殼，是易鏡交代她在學校天橋上看到給買個便宜的，希望自己這麽小心對手機，手機能多陪他兩年。

萬裏招呼大家吃宵夜，但他們都才吃過飯，只有她和易鏡一直在吃，萬裏把情況大概和大家說了，主要是去基地的事情。

雲雲扭起身子，“啊，好可惜啊，我也想去，但是我要準備補考，就兩個星期了。”

“你就好好上學吧，有你活我們會帶回來給你做的，到時候別到處和我們跑，畢不了業。”萬裏說她。

“我也覺得，到時候別我們成罪人了，你把這一年好好上完，大四下學期絕對自由了，到時候就是真要來合作了。”張小新補充。

“金哥參不參與？”萬裏看着他，他參與的話，自己就不用做具體工作了。

“我，覺得蠻有意思的，參與啊，但是我沒技術啊。”

“不用不用，民工的活，我們來做，你幫忙對對甲方，稍微用一下北京思維就好，也不用讓客戶太崇拜。”萬裏想了想，問：“那你民宿走得開麽？”

段至金重重甩了個頭，“靠，我幹幾間愛彼迎我還天天守着，我咋不去上班呢？”

萬裏滿意了，接下來就是要讓大家安個心，“這個周期可能有點長，大家看費用怎麽算？”

張小新好像想起了很早之前的仇恨，先搶了話，“昂，既然是合作，那我們也不互相黑啊，但也要發揮到合作作用，我按單個項目高于 20%不過分吧。”

萬裏笑：“不過分不過分，就這麽定了。”

“我不知道诶，你看着吧。”段至金很淡定。

“你的我想想啊。”萬裏若有所思，啧啧嘴，“還有出差，出差的話，食宿全包。”反正也是甲方包，“按這邊劇組生活制片出去幹活的費用，天數結算怎麽樣？”

他們兩個并不知道生活制片在劇組裏多少錢一天，張小新停頓了一下，小聲問易鏡，易鏡說五六百，出去玩還有錢拿，可不能太滿意了。

“過分！”雲雲因為不能和大家一起出去玩，多少有些失落，先趕地鐵回學校，學校也不是不好玩，就是不享受學習，或者說不享受學習這個專業。

回到宿舍，迅速加入了室友們的八卦局，等熄燈的時候看手機，群裏他們幾個決定明天就出去，路上邊玩邊走，他們都安排好了。

大家想着也就幾天，一路南下玩着去，玩的費用 AA，到了基地才算出差幹活。明早按路線，易鏡坐地鐵到萬裏家，一起去接張小新，最後順段至金，他也剛好有時間去買補給。

此時，大家正在家裏收拾自己的行李，易鏡主要是帶設備，拍點段至金拍點風景，萬裏在群裏發消息提醒他們別帶太大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