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亡地帶

刺眼的光線,在毫無遮蔽的沙漠地帶,陽光炫耀着它毒辣的熱力,地處沙漠邊陲,七月末,拉斯維加斯的天氣熱的不像話,兩個人沒走幾步就已經渾身濕透。

在離開原位之前他們左右看了看方向,但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其實哪個方向看起來都沒什麽區別。

“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是等待救援。”費斯頓邊走邊說,他們前進的很緩慢。

“但我們等不了那麽久不是嗎?你的人會先去找格雷格,你給了坐标方位,但加上風速影響,搜救隊找到他需要一點時間。”他從外衣口袋裏拿出墨鏡重新戴上,悠閑的如同度假。

“你說的不錯,需要時間。”從平地走上斜坡,費斯頓回頭看了他一眼,站定,“但我們沒時間了,等找到格雷格,那時候太陽下山,入夜之後要在沙漠中進行搜救難度太大,我們必須等到第二天,或者自行走出沙漠。”

一眼望去,周圍找不到邊際,這裏已經超出半沙漠地帶,他們現在深入沙漠,沒有人煙的沙漠。

“想走出去很難,沒人敢說自己了解沙漠,我們只能找一個地方等着。”茶色的發絲在光下反射柔軟的光芒,那眼神卻是銳利的,像把刀,“但不是這裏,這裏通常被人稱為死亡地帶。”

幹燥,高溫,缺水,體力流失,任誰到了沙漠裏,也不過是大自然中的一份子,将要領略它的威力,運氣不好的人将用生命作為代價。

他們必須找一個有水有資源的地方,休息整頓,等待搜救隊。

風展諾在表面的悠閑之下,是絕不容有半點差錯的謹慎和小心,在死亡地帶中,和一個前一刻還是敵對的人作伴……這次假期可不太好過,費斯頓料的到這個殺手的想法,和他一樣。

“你應該也發現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合作,在此之前我有些話要問你。”得到詢問的眼神,費斯頓的臉上蒙上一層陰影,“格雷格是什麽時候和你聯系上的?”

“這句話是擔心我帶壞你的堂弟?”勾着笑,他上前兩步,猝不及防,費斯頓被一拳打倒,風展諾動了動揮拳的右手,冷然說道:“這是還你在飛機上的。”

“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看着費斯頓重新站起來,他邊脫下外衣,“就在你從我房間離開後沒多久,格雷格找上我,一個将要被獵殺的目标竟敢找上我,我該說凱達集團的人果然有膽識,還是說格雷格也不簡單?”

“不過放心,我還是講信譽的,交易到此結束,我也希望他活着,他還欠我現金。”幾千萬不是小數目,把上衣勾上肩膀,風展諾對殺人表現的如此平淡。

“瑪伯麗出賣你,所以你殺了她,假如不是這樣,你還是會殺了格雷格?”費斯頓想知道答案。

殺了格雷格,他和他之間這種微妙的平衡就會被打破,盡管都将彼此視作對手,但不知何時在他們之間發酵出了某些暧昧的氛圍,風展諾知道,只要格雷格一死,費斯頓将會不惜一切代價将他逮捕歸案,而他,在那之前則必須毫不手軟的對他扣下扳機。

費斯頓的目光緊緊盯着他,眼底隐藏住灰眸的鏡片也遮住了其下的冷光,要是風展諾敢說“是”,他現在就會把這個殺手就地解決。

不想回答,風展諾和他對看了一會兒,“沒有假如,你要想動手,不如我們現在就好好大幹一場。”他把上衣往沙地裏一扔,臉色發沉,“總好過在這鬼地方找出路,還要防着被人從後面捅一刀!”

“要抓你,我不會從背後來!”費斯頓似乎是被這句話觸怒了,“你是我看得起的對手,別把自己和其他罪犯比,記住,我從沒有這樣對待過我的嫌犯——”

咔嚓,上膛的槍口對準額頭,一個吻卻同時落下,費斯頓把他拽到面前,汗濕的胸口,嘴唇相撞,相貼的臉頰,嘗到的汗水的鹹味和濃重的侵略意味,風展諾懷疑費斯頓嚴重的表裏不一,看起來衣冠楚楚,但好像這不是第一次他用槍抵着他的頭和他接吻。

暴曬下頭腦發熱,他抓着費斯頓的衣領,親吻從唇上移到臉上,脖子上,突然像兩頭發情的動物,他摩挲他的手腕,連同槍口,仿佛那是費斯頓的一部分。

空氣逐漸升溫,握槍的手轉移了地方,緊緊貼着他的背部,往下游移捏着他的臀一下按到中心,風展諾腳下一個站立不穩,他們一起跌進沙堆裏。

身上的高熱不知道是為什麽引起,并且心跳急促,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汗水和皮膚上粘膩的觸感令人不适,體會到在高溫下實在不适宜有什麽更進一步的行為,兩個人很快就分開了。

異樣的靜默裏,風展諾舔了舔幹涸的唇,“我看那女人開了一槍,你怎麽樣?”

他是說瑪伯麗,費斯頓搖頭,“一點擦傷,不會比你的嚴重,我以為我射中你了。”他扭頭看他,那凝視的眼神幾乎讓人想躲避。

風展諾對着他的目光看了好一會兒,“很遺憾,沒有。”拉開襯衫,上面有一道燒灼的痕跡,擦過肩膀的彈痕,和他身上其他傷口留下的痕跡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一只手落到他的肩上,在傷口附近摸了摸,似乎是觀察那裏是否真像他說的沒事,“很好,假如你的傷太嚴重,那将會降低我們的生存幾率。”

搞了半天,不是擔心他,“嘿,不愧是凱撒。”這句不知道是贊揚還是嘲諷。

風展諾從地上站起來,費斯頓撕開自己的襯衫下擺,把他拉到面前,在他肩上開始纏繞,“凱撒也是人。”

風展諾一震,費斯頓卻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他仔細的繼續着他的動作,将撕開的布條平服的繞上他的肩膀,“是人就會有感情,我不想看我堂弟被你殺掉,也不想你死在我的槍口下,明白嗎?你應該被我正式拘捕。”

幽靈在風沙之中保持了沉默,費斯頓這話是說他對他有感情?

風展諾聽懂了,但他不會因此而高興,“正式拘捕?你是在做夢嗎?費斯頓,你知道我們的關系,我也許會和你上床,但我了解我自己,就算是那時候我也會握着槍。”

發絲裏的沙子在閃着金光,就像他眼中的精光,“你是個FBI,而我是誰?一個幽靈,誰敢保證你的這套不是什麽抓捕計劃?如果你對我感興趣,就像我對你,那麽我們也許可以有些別的,但別提什麽感情。”

面容逐漸冷沉,費斯頓剛替他包紮完,用力一按傷口,在風展諾吸氣的時候一拳擊中他的腹部,“要抓你,我在酒店房間就該把你拷在床上,不光能做所有我想做的,還能破壞你的計劃!”

“那你為什麽沒那麽做?”屈身彎下腰,他的頭撞上費斯頓的下颚,在一個反擊中把他推翻在地,重新站起的男人抹了抹嘴角的血,“對你怎麽能不用點特殊方式?沒有确鑿證據,我不會實行無意義的逮捕。”

“你是想看我是不是真的敢殺了格雷格吧。”他笑,心底的猜疑逐漸浮上水面。

“試探我的底線,和我對你的話做出的反應,你這麽做,費斯頓,我真的越來越懷疑這是不是在你的計劃中,你希望讓一名殺手為一個政府特工而改變他自己,我必須承認,憑你的條件這個計劃還真不錯。”

可能性不斷擴大,頭頂上的陽光還是那麽刺眼灼熱,身上的冷意卻逐漸變深,他問自己為什麽現在才想到,答案令他自己都震驚。

“既然你不在乎什麽感情不感情,還怕被我算計嗎?風展諾——”風沙中這個名字傳得很遠,不斷回響,費斯頓念出這幾個字,發音居然很标準。

“為什麽有這種擔心?”他向他看過來,表情很複雜。

費斯頓知道的是,面前的人已經成了他的阻礙。

作為聯邦調查局特別行動小組的首腦,他必須為小組成員的安全負責,更要為格雷格的性命負責,為了這次行動的成功,确保萬無一失,他本該在酒店房間裏就将他扣押,不論是否有什麽證據。

而他卻冒了一次天大的風險,只為了證明這個殺手還有人性,證明他沒有看錯這個“幽靈”,他确實是值得尊敬的對手,現在他還知道了,這個男人有多麽的多疑。

呼嘯聲由遠而近,忽然一陣風沙卷起,他們連忙緊閉雙眼舉起手臂遮擋。

汗水讓渾身上下濕透,兩個人這才想起現在的處境,風展諾一揮手,嘆了口氣,“現在別和我讨論這種事,還是讓我們先想想該怎麽活着回去。”求生意志壓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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