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刺激的逃亡
“幸好他們沒有要你脫了褲子檢查。”端詳了眼前的皮帶扣幾秒,風展諾調侃的話剛說完,費斯頓往前靠近,“別浪費時間。”
牙齒咬上冰冷的金屬,發出一絲細微的聲響,風展諾的視線從下往上,漫不經心的,微微眯着眼,茶色的短發沾着沙礫,那張俊美帥氣的臉上并沒有過多的其他表情,但從上往下看,這角度這動作,卻令眼前的景象傳遞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意味。
費斯頓的呼吸漸漸重了,“還沒好?”他的聲音沙啞。
“沒這麽快。”風展諾不慌不忙的先抽出皮帶的一端,嗅覺瞬間被皮革和汗水的氣味侵襲,幹涸的喉嚨有點發緊,不用擡頭,他能感受到費斯頓也正用異樣的眼神注視着他。
喉結慢慢滑動了下,接下來是重頭戲,那把小刀是折疊式的,在摔下直升機的時候被重壓過,彈簧失靈,因為再也無法合上,所以被折斷刀柄,現在只是一個小刀片,費斯頓用過它之後随手塞在腰前,它就在金屬扣和皮帶的夾縫裏。
擡頭,視線交錯,距離那麽近,風展諾能感覺到布料另一邊傳達的熱力,他定格在那裏,費斯頓也沒有催促他,或許是忘了催促他。
外面的撞擊聲沒有間斷過,安靜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一股燒灼的味道,烏利爾的人在用火槍燒開鐵門,只要割開一個口子拔出插銷門就會打開。
沒時間想別的,風展諾收回心思,頭貼近費斯頓的腰部,牙齒一用力,在刀片即将從縫隙裏落地的時候他動作敏捷的接住刀片,汗水無聲的從額頭滑落,“行了。”從齒縫裏發音,他退後幾步。
費斯頓把身後的手盡量往後靠,往前做了個跳躍的動作,被綁住的雙手輕松的回到正面,風展諾嘴裏還咬着刀片,他重新系好皮帶從他口中接過,碰到濕潤的嘴唇,刀片上有血。
“你被割傷了。”當聽見費斯頓這麽說的時候,風展諾才舔了舔嘴唇,殷紅的顏色出現在男人的嘴唇上,有種出乎意料的魅惑力,尤其是他舔着嘴角的時候,那滿不在乎的神态,“傷到舌頭和嘴唇,不算什麽。”
費斯頓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對殺手來說這點傷确實不算什麽,他完全不必大驚小怪,但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你可以小心點。”
“我已經很小心了,”鮮血的味道,在風展諾說話的時候他的嘴角一直有血滲出來,“這是好事不是嗎,你的刀夠快,剛好我們的時間不多。”
互相用刀片割斷手腕上的塑料繩扣,“再說不受傷怎麽會知道凱達組長這麽關心我。”
“你叫我凱達組長?”已經很少聽見了,費斯頓松開雙手把他拉到面前,他擡起風展諾的臉,不清楚這個人為什麽總是能這麽輕易的挑動他的心思,就算在這危急的時刻。
看出他的不滿意,風展諾一下子靠近,明晃晃的光線下,海藍色的眸子灼灼凝視,“費斯頓·凱達。”他緩緩的說,無情的音調,卻在開口的時候猛然把唇印了上去。
抱緊費斯頓的頭,鮮血的味道充滿在這個不知道該用什麽概括的吻裏,這實在不是适合的時機和恰當的場合,但他現在就想這麽做。
一個帶着濃重血腥味的吻,他的血,侵入費斯頓的口腔,牙齒、舌頭,口腔內壁,每一個角落都被他的血占滿,粘稠的觸感,唾液和血的混合,原始而暴力的親吻,令人熱血沸騰。
費斯頓不了解這個幽靈,在他忽遠忽近的态度裏他無法發掘更多,可能只要再過幾秒鐘門就會被打開,三秒鐘內他們會被射成蜂窩,可看看他現在在做什麽。
在無聲的魔咒裏,他繞上那受傷的舌頭,品嘗到了鮮血的滋味,幽靈的血液,其實和普通人一樣,幹裂的嘴唇,舌頭上濕潤的觸感,風展諾那受傷的嘴唇和舌頭都被費斯頓好好舔舐了一遍,就像品嘗一道美餐,緊緊按在他臀部上的手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縮到最短。
正因為是不合時宜的地方,欲望似乎來的特別強烈,風展諾重重吸咬了一下費斯頓的舌頭,用力揉着他的臀,呼吸粗重起來。
“夠了。”在即将失控前一把把他拉開,費斯頓擦去嘴角的血跡,平複着呼吸,也用袖子把他嘴角的血跡擦掉,兩個人看着對方,都覺得口幹舌燥,風展諾推開他大笑,“刺激,從來沒這麽刺激過。”
帶血的笑容,可以魔魅而張狂,也可以保持着微笑卻透露出陰冷,幽靈從不需要被人了解,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想做什麽,門外發出一聲巨大的撞擊聲,費斯頓面容一凜,“過來!沒時間給我們浪費!”
“沒人提醒你嗎,還是你忘了,我是個幽靈——”突然沉下的笑聲,詭秘的氣息還沒散盡,費斯頓拽起他的手臂,“別廢話!上去!”
蓬,門被踢開,只聽噠噠噠,一連串的機槍掃射,室內的椅子瞬間散架,一陣灰塵彌漫,等槍聲停下,烏利爾手腕上纏着厚厚的繃帶,臉色鐵青的站在門口,視線所及,裏面沒有一個人。
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正确的來說是囚室,關不了幾個人,凡是進去的人都會成為屍體被擡出來,所以從不需要擴建,也不愁塞不下人,但現在,不過這麽幾分鐘,關在裏面的兩個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烏利爾寒着臉,“進去看看!”
兩個手下端着機槍走進去,頭上忽然一暗,風展諾和費斯頓挂在頂上,腳下明亮的光線成了最好的掩護,陡然躍下,一人一腳正中敵人頭部,那兩個人手上的機槍被奪,其他人沖進房裏,但被凱撒和幽靈拿到了槍,局面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了。
小小的房間頓時殺機四伏,槍響,燈滅,風展諾的拿手好戲,在黑暗中他準确無誤的抓住費斯頓的手,“走!”
兩個人沖出囚室,後面的追兵很快就會趕上,在急速奔跑中他聽見費斯頓果斷的嗓音,“去大廳!”
“好地方!那裏賓客們聚集,人多混亂,更容易藏身,而且烏利爾是不會想打擾他的客人們的。”不愧是費斯頓·凱達,忙而不亂,風展諾在前面一個轉彎的地方停下,“我了解這裏,跟我來。”
當後面的烏利爾帶着人追上來的時候,走道裏已經沒有人了。
狹窄的空間,兩個人一前一後,匍匐前進着,通風口四通八達,架設在地底城裏面,當然需要數量足夠的通風通道,風展諾在前面看着路,“剛才你都不問我打算去哪裏。”
“通風口,這是唯一沒有人把手的地方。”不用問也知道答案,費斯頓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這裏,“哪條路通向大廳?”
他們兩的聲音都壓的很低,但是在通風口裏每一個詞都還是聽得很清楚,費斯頓的體能很不錯,而他前面的殺手和他一樣,雖然他們都很累了,可至今為止誰都沒有露出過疲态。
也許這也緣于誰都不想在對方面前示弱。
事實上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喝水,也沒有吃過任何東西,體力消耗和水分流失都很嚴重,時間似乎失去意義,唯一知道的是現在已經入夜,假如他們在外面,一定會領略到冷風的滋味,但現在,他們在通風口裏,緩慢前進。
“跟着我來就是了,我總不會去找死。”風展諾頭也不會的說,似乎對這裏的一切駕輕就熟。
“你對這裏很熟悉。”費斯頓發現他對他們現在的前進路線沒有過一絲遲疑,“你上一次在這裏的任務——”凝重而冷沉的尾音,在昏暗的通道裏擴散。
殺手停了下來,“什麽任務?”他故作不解。
當然了,一個聰明的殺手是不會誠實的回答這種問題的,尤其是對着一個FBI,費斯頓也知道這時候問詢口供不是個好時機,“你在這裏等了多久?”
他改了一種方式詢問,FBI的詢問技巧,風展諾又怎麽會不知道,笑聲裏多了一絲嘲諷,“你還真是會抓住一切機會,不把我關進監獄你就不甘心嗎?”
冷冷的話更接近質問,他繼續往前,費斯頓在他身後沒有回答,然後慢慢接近了,運動時候的呼吸聲就在他旁邊,他擠近他身邊的空隙,“讓你這種人進監獄,其他囚犯會很危險。”
“說不定危險的是我呢,你都不為我擔心?”似真似假的回頭,風展諾半開着玩笑。
沒人能輕易解讀出這笑容裏藏的是什麽,在沒有光亮的通風口管道裏,費斯頓要靠的很近才能看清他的臉,模糊而難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