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既然這樣, 就勞煩你當我們的司機了。”顧升看了方倫一眼，就抱着向晚徑直往外走。
顧升的超跑拿去保養了，因為考慮到向晚的喜好, 今天來送飯特意沒開“滴滴”車，開了一輛上檔次的四座轎車。
他把鑰匙給了方倫, 緊接着就把向晚抱進後座。他讓她平躺着，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晚晚，你感覺怎麽樣？”顧升輕聲地問。
“我的頭好暈。”向晚其實沒有暈死，只是頭太暈了, 她選擇閉眼。這會兒她睜眼開了顧升一眼，有氣無力地說：“你趕緊把口罩戴上，萬一我真中招, 會傳染給你的。”
“沒事。”顧升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反正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密切接觸者了，真有事我們一塊隔離。”
明明他說話的聲線跟平時差不多，可不知道是不是太暈了，向晚好像聽出了一種“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溫柔。這樣一來，她的頭好像更暈了, 輕輕“嗯”了一聲，閉上眼什麽都不想理了。
方倫在前頭開着車, 從後視鏡看到顧升正低着頭，眉頭的皺褶十分明顯，他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禁收緊。
青和居附近就有一家綜合醫院，加上下午的交通狀況不錯, 十分鐘不到，車子就停在了醫院門口。
按照規定，向晚應該看發熱門診的, 可她情況特殊，直接送到急診室處理。經過醫生的初步判斷，她應該是一般發燒感冒，但由于暈倒，所以給她直接挂水了。
這邊她躺着挂上水，那邊醫生要求補填一份流行病學調查表，這個任務就落在了顧升身上。
醫生把表格遞給他，并嚴肅囑托道：“請認真謹慎如實填寫每一項，然後簽名交給我。”
“好。”顧升接過表格，“唰唰唰”幾下就把表格填好，直至最後簽名的時候頓了一下，但僅僅一秒鐘就打了個勾，從善如流地簽上自己的大名。
向晚挂水需要一定的時間，顧升對方倫說：“今天非常感謝你，你先回去吧。”
方倫即使想繼續留下來也沒了理由，只能應下，“行，如果有需要，打電話給我。”
顧升：“不需要，我沒問題。”
方倫：“……”
在醫院待了近兩個小時，挂完水的向晚雖然還沒完全退燒，但臉色總算沒那麽蒼白，人也有了一些精神。
護士過來給她采咽拭子做核酸檢測，然後讓她先回去，核酸檢測報告明天中午十二點可在醫院的公衆號查詢。當然，其實查不查都沒差，沒問題的不查也行，有問題的估計衛生防疫部門第一時間上門逮人了。
顧升攙扶着她上了車，在他啓動車子之前，她說：“我不回青和居了，你把我送回雲天灣。”
“為什麽？”
“當然是自我隔離，萬一真中招了還去傳染別人？”
雖然她沒有離開過灣東，也沒有接觸過從疫區前來的人，但這個非常時刻突然發燒，她還是有心理壓力的。要是真感染了，也不能禍害向尚跟張叔張嬸。
“不用擔心，按照你的行程軌跡，感染的可能性很低。”顧升輕聲安慰道：“不過你想回雲天灣就回雲天灣。”
說着，他踩下油門，朝雲天灣開去。
回到雲天灣，顧升就讓向晚去卧室裏躺着，他去熬些白粥，等她起來的時候可以喝。
向晚本想讓他先回去的，但一想到現在不方便叫外賣，他願意折騰就随他了。
她回到卧室，先把自己的那一身衣服換掉，想起顧升也在醫院待了這麽長時間，于是去隔壁卧室拿了一套向尚的家居服給他，“醫院的細菌多，你湊合着先換上吧。”
“好。”
向尚接過衣服後，向晚就睡覺去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邊天色已晚。她動了動，發現自己全身黏糊糊的，再摸了摸額頭，好像不熱了。
她現在精神多了，也感覺到肚子在咕嚕咕嚕叫，于是把衣服換掉，出去找吃的。
她一拉開卧室的門，發現外面客廳的燈亮着，一擡頭就看到顧升坐在沙發上看新聞。
他聞聲轉過頭去，看見她立馬站起來走過去，“現在感覺怎麽樣？好點了嗎？”
向晚點了點頭，“好像退燒了。”
說着，顧升已經走到她面前，擡手就覆上她的額頭。
他的掌心寬厚，因為向晚已經退燒，額頭涼涼的，能真實地感受到他掌心傳遞過來的熱量。
她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臉忍不住染上了一層紅暈。
顧升在她的額頭上仿佛探了幾次，确定她完全退燒之後才把手放下，他看了她一眼，說：“應該退燒了，只不過臉怎麽這麽紅？”
話音剛落，他的掌心又貼上她的臉，認真地感受了一番，說：“這臉的溫度有些不正常，還是量個體溫比較準确。”
向晚：“……”你老是摸來摸去，體溫能正常嗎？
最後，向晚用水銀溫度計測了體溫，确定正常了，顧升才放心地喊她過去餐廳吃晚飯。
說是晚飯，其實就是白粥。
這白粥顧升足足熬了兩個多小時，順滑綿膩，但白粥到底是白粥，向晚是怎麽看怎麽沒食欲。
她嫌棄地撇了撇嘴，問：“就沒有其他了嗎？”
顧升看着她像小孩一般的模樣，說：“你要是把這碗白粥喝完，等會就有獎勵。”
還獎勵？現在把她當三歲小孩了？真搞笑！向晚瞧不上顧升這哄騙人的把戲，奈何她現在求着他“賞一口好吃”的，只能屈服，岔岔道：“你說的，可別耍賴。”
“當然。”
向晚拿起小勺子，勺了半勺白粥，稍稍攤涼之後放進嘴裏。
她本來以為這是平白無奇的白粥，沒想到入口綿滑，帶着清淡的米香味跟果皮味。
明明是一碗白粥，她卻覺得特別有味道，喝了一口之後就想喝第二口。
顧升看着她積極地喝着白粥，也放心地掀開鍋蓋，給自己也盛一碗白粥。
向晚看着他的動作，問：“你也吃這個？”
“當然。”顧升說。
“你又沒生病，幹嘛不弄點好吃的？”向晚不解地問，雖然這白粥不錯，但白粥到底是白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才不要喝呢。
顧升把自己的碗裝滿，把鍋蓋蓋上才說：“你現在生病已經很可憐了，如果我在你面前珍馐百味，會很不厚道的。”
“……還算你有點人性。”向晚撇撇嘴，說完就低頭認真喝粥，生怕自己忍不住上翹的唇角會被他發現。
喝完白粥後，顧升兌現諾言，從廚房的蒸鍋裏面端出一盤綠色的餃子。
向晚看着那一只只飽滿又青綠的餃子，眸子裏面的驚訝之色毫不收斂，問：“這是你自己做的？”
“是的。”顧升介紹自己的餃子，“餃子皮加入了蔬菜汁，餡料也是素餡，你現在還在感冒當中，吃得清淡一些比較好。”
“你說得對。”面對這麽有食欲的素餃，無論顧升說什麽，向晚都同意。
她用筷子夾了一只素餃放進嘴裏，輕輕咬下去，餃皮Q彈有韌性，裏面的蔬菜餡鹹淡适中，對于剛剛喝完一碗白粥的向晚來說，這簡直是人間美味。
一頓病人餐向晚吃得非常滿足，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覺得有些吃撐了，于是站起身來走一走消食。
顧升把她吃剩的餃子全部放進肚子裏面之後就收拾碗筷，向晚見狀，什麽“你坐着讓我來”這種話她是說不出口的，于是道：“你放着吧，明天阿姨來打掃得時候會洗的。”
“沒事，我來洗就好。”
顧升麻溜地把碗筷端進廚房，向晚立刻說：“有洗碗機，你把它們扔進洗碗機裏面就行。”
“洗碗機要耗電，還是我來吧，這樣環保一些。”
“……”她差點忘了自己的未婚夫是環保大使呢！
他要洗她當然随他，她心安理得地踩着拖鞋在偌大的客廳餐廳來回散步，但途徑廚房的時候，總忍不住透過玻璃推門去看裏面忙碌的身影。
顧升的身材比向尚略微高大一些，穿着向尚的家居服略微緊身，但正因為緊身，恰好勾畫出他的身體線條。
在她的認知裏，顧大師雖然一身仙氣，但身材看起來挺有力量的，此時此刻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想。
他洗碗的動作輕輕拉動着身體，她甚至能透過一層棉布想象出裏面是怎樣的肌肉線條。
這不想還好，一想，她的腦子像是灌了一噸黃色廢料。
她浮想翩翩了好半會兒才察覺到自己聯想了什麽不該想的，她立刻甩了甩自己的腦袋，把不應該存在的東西甩掉。
“怎麽了？頭又暈了嗎？”
不知何時，顧升轉過身來，向晚擡頭一看，只見他胸前濕了一大片，她明顯看到了兩個點。
向晚的臉不可控地燒了起來，她別開頭不敢看他。
顧升自顧自地走到她面前，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說完，他又加了一句，“你給我再找一套向叔的家居服吧，我今天在這邊住照顧你，你讓阿姨明天先不要過來，畢竟你的核酸檢測報告還沒出來，謹慎一些比較好！”
向晚：“……”
作者有話要說： 向晚：所以，今晚要同居？
顧升：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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