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廉子芩和孫申李倒沒有等急, 雖有詫異下一個面試者怎麽來得這麽慢，但他們一邊等、一邊聊天也不怎麽急。
孫申李：“子芩，你覺得這個周晨露怎麽樣？”
廉子芩漫不經心：“怎麽樣？除了臉蛋長了有幾分可愛，她還有什麽優點嗎？被寵大的家中獨女, 性格天真, 情商有坑, 沒有特長，卻有來自家中父母的阻力, 你說她怎麽樣？”
盡管她曾從天道小說裏得知, 這個周晨露是女主陣營的一個小有戲份的女主跟班，她也不打算挖牆角。
她确實從女主陣營截胡了孫申李，但并不代表女主陣營的任何一個牆腳她都會去挖。像是之前的艾潔和秦沁，她選擇了毀掉。
而這周晨露, 她選擇不理會。
在女主陣營裏周晨露可說一無是處, 演技、特長、綜藝天分等藝能她統統都沒有, 連一個花瓶都算不上，不過是讨好了女主得以做了小跟班而已。
最終就是把影視劇裏傻白甜可愛配角，差不多都演了一個遍, 用資源堆砌出來一個‘小可愛’。
有那麽多資源去堆周晨露, 她還不如找一個優秀點的素人去培養。
剛才被周晨露一番言行搞得尴尬死了, 孫申李正擔心老板會不會懷疑他和周晨露達成了什麽交易呢，于是極力撇清：
“我也覺得她不怎麽樣！在娛樂圈，不會看人顏色，情商低，可比沒有演技還更成問題。”
“我也不過是看在，現在的娛樂圈市場上，圓臉可愛款的藝人還不多——至少沒泛濫, 更多的是滿地蛇精錐子臉，所以才把她留到了終面。”
廉子芩沒懷疑孫申李，世間人有百态，周晨露這樣自來熟熱情的人多得是。
“廉老師好，孫老師好，讓你們久等了。”周晨露在會議室外花了幾秒時間，平穩了一下呼吸頻率，才敲門示意後推門進入。
并沒把周晨露叫她來面試晚了的事情拿出來說，從小就開始學人情世故的她知道，大多數人都懶得去聽失誤背後的一地雞毛，他們只看結果。
尤其是在面對廉子芩這種網傳飒爽霸氣的人，別逼逼叨叨個沒完，反而比事無巨細的解釋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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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申李滿意地點點頭，正常的面試者還是會把老板看在眼裏的——不是人人都是剛那個周晨露，這吳葭蒼還算懂禮貌，主要是沒把他放在‘功高震主’的火堆上烤。
“吳葭蒼是吧？年齡二十四，在成名要趁早的娛樂圈，你的年齡有些大了啊……”
吳葭蒼？廉子芩若有所思。
在小說劇情裏，一次吳葭蒼和周晨露與女主聞人箐恰巧進了同一個劇組，前期演技倍壓周晨露，非常出彩，再後來似乎是因為嫉妒聞人箐算計了她，然後就被聞人箐炮灰了。
但在她這裏，聞人箐和旁人沒有分別，并不會因為吳葭蒼會算計女主，或者忌憚吳葭蒼的心計，而否定吳葭蒼。與之相反，如果吳葭蒼确實優秀，她還會特別看重。
被談起年齡、被否定，吳葭蒼也神色坦然，一點沒挂臉色。
面帶淺笑回答：“對，我小時候上學比較晚，今年大學畢業就已經是二十四歲了。不過我也是應屆生，大學畢業了出來社會上，正打算奮力拼搏一番呢，所以我心理年齡還是很年輕的。”
孫申李對她這個回答很滿意，被人指摘刁難，能不疾不徐又不失俏皮地精準應對，智商不用說，情商上也不像剛才的周晨露一樣是有坑的。
忽然，廉子芩開口提出一個要求，“試一試笑得可愛甜蜜些。”
老板開口，孫申李停止了提問，吳葭蒼雖有點措手不及，但也立即反應過來。
“好的。”垂眼醞釀兩秒，再擡眼時就是笑得月牙彎彎、甜度十足了，有她介于鵝蛋臉和圓臉之間的圓潤臉龐加持，可愛甜蜜更上一層！
“之前還沒發覺，真正論起可愛來，她比剛才那個更可愛呢，還不顯膩人。”孫申李驚奇轉頭和廉子芩讨論。
“确實。”廉子芩沒有多說，又提出要求：“試一試冷酷淩厲。”
吳葭蒼再次垂眼醞釀兩秒，再一擡眼就已經笑意全收，再不見一絲可愛甜蜜的影子，神情冷酷，眼睛輕眯泛着寒光。
“妩媚妖嬈。”
吳葭蒼便嘴角勾笑，媚眼如絲，肢體上也軟下來，頗有幾分妖精的風采。
“可愛甜蜜，冷酷淩厲，妩媚妖嬈，三種氣質，雖然只是簡單一試也已經足夠了。”廉子芩不再提要求，直接下結論：
“吳葭蒼，直接給她簽C級約，三年後再續約就是B級約，如果那時已經有了談判的資本，A級約也未嘗不可。”
早就對今天來面試的素人說過，如果被錄取簽約的話，肯定是和簽工作室簽D級約。
現在吳葭蒼直接簽C級約，不僅代表她每月的基本工資由三千變成了三千五，簽約年限也由六年變為了三年，更意味着老板廉子芩對她還算看好的态度！
得到老板看好，那麽後續資源就會更多！
“謝謝廉老師！不，謝謝老板！”
雖然D級約也一樣能簽下吳葭蒼，但老板行事敞亮大氣不在意D級和C級間的那一點小利，還能贏得吳葭蒼的感激，也不吃虧。
孫申李沒有異議，“好的。”
孫申李又對吳葭蒼說：“因為合同需要保密，工作室不能讓你把合約帶出去，但你可以找一個信得過的法務朋友，給你看看合同條款是否有陷阱。然後在今明兩天之內，考慮好了的話，就來把合同簽了可以嗎？”
吳葭蒼表現的很激動：“可以，不用找法務看合同了，我相信我們枯芩工作室，我今天立即就能簽合同！”
早一天簽訂合同，就少一分出現變動的可能，以她目前的條件能簽到工作室的C級約，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再者她也相信，廉子芩一個豪門養出來的大小姐，不會在合同裏去做那些摳搜陰暗的手腳。
不是相信廉子芩的品行，是覺得沒那個必要，家大業大何必去剝削手下藝人那兩個血汗錢？
孫申李一笑說：“那行，你出去後幫忙叫下一個面試者張肖夢過來，然後就去找前臺，讓她帶你去找行政那邊簽合同吧。”
“好的，那我這就出去了。”吳葭蒼鞠躬後，退出會議室。
吳葭蒼出去沒多久，很快下一個面試者就進來了，在之後的面試中廉子芩再沒開過口，全由孫申李面試決定。
到面試全部結束時，又确定下了三個D級約。
至于周晨露，當然是沒有通過面試，也就沒有簽約枯芩工作室。
“孫哥，為什麽我沒通過面試啊？是我表現的不好嗎？哪裏不好你說給我聽，我以後能改的呀！”
孫申李臉上笑容僵了，感覺好尬，“你很優秀，不過我們是優中選優，你這次沒選上，以後還有機會的。”
周晨露她天然呆，卻竟聽懂了孫申李的客氣敷衍之意，不依道：“孫哥，是我沒有面試通過的那幾個優秀嗎？還是……”
随即看向冷淡站在一旁的廉子芩，那目光顯然就是意有所指了，“還是不喜歡我的長相？果然，我長得一副娃娃臉可愛讨喜的樣子，但其實并不讨喜。”
孫申李：“……”試問智障是怎麽養成的？
怎麽？聽這話裏的意思，是說老板在嫉妒她的長相，所以才沒給她通過？？？
廉子芩沒給周晨露半點目光，直接在蕭雨的護持下提腳離開。
在離開前，也沒忘記把一個裝着藥丸的瓷瓶送給孫申李，“以前答應你的犒勞禮物，回去給你母親，每晚睡前一粒，可調理補養身體。”
就算周晨露是女主陣營又如何？除了本色出演傻白甜可愛角色，就再一無是處了，不值得她挖牆腳或出手對付，那就讓她再當上女主的小跟班又有何妨？
兩人等電梯下樓時，在電梯口遇到了吳葭蒼。
背着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大帆布背包，顯然裏面不止是裝的補妝的化妝品等小東西。
廉子芩：“你這是把行李随時背着的？”
吳葭蒼面試時一直大大方方的，這會兒被老板看到她穿着一身漂亮裙子，卻背了一個很不相稱的大帆布背包，終究還是有些窘迫。
“是，因為畢業後沒找到合适的工作，也就沒有租下一個固定住處，就只能背着行李到處走。”
她真實的情況是，畢業後确實一直沒找到合适的工作，但沒有租房子卻是因為她沒有錢。
不過幸好，今天面試上了包住的工作，還簽的是唯一一個C級約，可以期待未來了。
“你晚上住在哪裏？”
“住在一家民宿。”
高級的民宿當然有，但大多數民宿都和小旅社劃等號，價錢實惠，但地方偏遠難找、環境裝修差還不安全，以至于她白天出門還要把行李背着。
廉子芩沒有邀請吳葭蒼去她的別墅住一晚，而是直接撥打孫申李的電話，接通後說：“我記得租的藝人宿舍是裝修好了的？嗯，你叫一個人，現在就把吳葭蒼帶去宿舍安置好。”
挂斷電話，對窘迫的吳葭蒼說：“既然你把行李帶着的，又已經簽了合同，那今晚就能入住宿舍。如果民宿裏還有遺留的東西，明天放你一天假，去收拾了再回來，後天再正式開始‘上班’。”
“好的！我所有行李都在這裏了，明天不用回去取，打個電話把民宿退訂就行。”
吳葭蒼只覺得鼻子發酸，眼眶發熱，廉子芩看着冷冷的，但其實超溫柔！
廉子芩：……
“嗯，行。”
很快，就有一個員工來到電梯口，和廉子芩打過招呼就帶着吳葭蒼去了宿舍，而廉子芩和蕭雨也乘電梯下樓離開了。
……
……
在好些年以後，那時靠‘作嗲’黑紅的周晨露為了博關注，登月碰瓷廉子芩，說起當初面試枯芩工作室，廉子芩卻把她這顆珍珠看成魚目的‘不識貨’行為。
彼時已經成為國內一線女星，拿了大小不少演技獎的吳葭蒼，也說起了當初她面試時的事情。
她在終面時，老板只讓她一連變換了三種氣質——甜蜜可愛、冷酷淩厲、妩媚妖嬈，然後就直接認可了她，當場讓她簽C級合約。
在她乘電梯離開時，在電梯口遇到老板，溫柔（？）地詢問了她的住處，在看出她的窘迫後，當即就打電話讓孫總安排人帶她住進藝人宿舍。
她當時真的好感動，差點就哭出來了，老板真的是很好的一個人啊……
然後評論區裏，廉子芩的粉絲就說：
-“我們‘枯芩藥神’果然慧眼識珠，某人為了博關注造謠簡直不要臉！”
-“哈哈哈，可能只有我的關注點歪了！你說我們‘枯芩藥神’外冷內熱我是信的，但你要說她‘溫柔’地噓寒問暖，那我就表示很懷疑了！啊哈哈哈，蒼蒼啊，不要被你的粉絲濾鏡糊住了雙眼啊哈哈哈！”
-“哈哈哈，但花生米！”
吳葭蒼的粉絲則是一溜地誇她們的偶像，并感恩廉子芩對她們偶像一直以來的照顧和提拔：
-“枯芩大佬獨具慧眼，通過讓蒼蒼一連變換三種氣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演技天賦，然後直接就給了新人不可能有的C級約，三年後又跳過B級約直接簽了A級約！”
-“枯芩大佬和我們蒼蒼，就是伯樂和千裏馬吧！——你當初識得我是一匹千裏良駒，培養我長成，我便報以你一生忠誠！”
-“蒼蒼當時連民宿都住不起，背着個大帆布包就去面試，枯芩大佬一面就錄取了她，還當即體貼地安排了宿舍給蒼蒼住。啊啊啊，好感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