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時笑将蠟燭和符紙移除,陪着陶淩寒同暗夜一同沉寂,天現曙光時,陶淩寒才開口說了一句話:“阿笑,這一切……都是真的麽?”

時笑沉默了幾秒,說道:“封印解除後,你就會記起記憶中的事,剛才你看到的,便是你親身經歷過的。”

陶淩寒如在夢中,不敢相信他恢複的記憶,竟是那麽真實的存在,真實到反而讓他覺得虛假,陶淩寒轉身,心中流淌着如江水般不竭的落寞與哀傷,那些痛苦的記憶,他還沒來得及思念,就已經離他遠去了,從今以後,他都不會再被噩夢糾纏,因為那噩夢,根本就不是噩夢,而是可怕驚悚的回憶,如果它只是夢,他還可以忽略,既然是記憶,他怎能,又怎會忘掉?

陶淩寒轉身,想離開這個地方,可是邁不開腳步。

“阿寒,你還好吧?”時笑問道,陶淩寒這個樣子,時笑怕他一時難以承受。

“還……還好,我……還好,呵呵。”陶淩寒僵硬的笑着,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笑的這麽無精打采。

“天亮了。”時笑說道,“我們該去上課了。”

“是啊,新的一天開始了。”

陶淩寒邁出腳步,一步步走出池塘,池塘外,顧明謙也在,顧明謙看出了陶淩寒的憔悴,他站到陶淩寒身邊,扶着他的肩膀,想把陶淩寒抱在懷裏,顧明謙不知道陶淩寒究竟回憶到了什麽,但他知道,他能做的,只是這麽安靜的陪着他。

“淩寒,還好麽?”顧明謙問道。

時笑也走了過來,“阿謙,先不要問了,快上課了,先上課吧。”

陶淩寒像一只會移動的木偶一般,機械的向前走着,遇到迎面跑來的同學,都沒有及時避開,被撞倒在地。那位撞了他的同學,也摔倒了。

“怎麽走路的!你沒長眼啊!”那個同學不爽道,“今天真夠倒黴的,被阿sir教訓還不夠,偏偏還撞上了一個行屍走肉。”

陶淩寒摔在地上絲毫不覺得痛,顧明謙将他扶起,先看看他有沒有受傷,确定陶淩寒沒事後,便厲聲對那男生道:“你罵誰呢你?!”

那男生拍拍身上的灰,斜目看顧明謙,說道:“幹什麽,我又沒說你,我說你扶着的那個沒長眼,撞到了別人也不知道說聲對不起。”

顧明謙火從中來,“你別太過分了啊,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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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說道:“哦?果然是瞎子啊,我這麽大的人都看不見?”

顧明謙握緊拳頭,“有本事你再說一次!”

男生和顧明謙的争吵驅散了陶淩寒的迷蒙狀态,他攔住顧明謙,“算了,不要争執了,就這樣吧。”

顧明謙不解氣:“淩寒,可是他說你……”

陶淩寒說道:“他說我什麽我根本沒聽見,上課吧,不要再鬧什麽事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就畢不了業了。”

算你走運。顧明謙在心裏對着剛才撞到陶淩寒的男生腹诽道,陶淩寒無意相争,顧明謙卻十分擔心陶淩寒,陶淩寒究竟遇到了什麽,才會這般的魂不守舍?

上了一天的課,陶淩寒的狀态一直不好,傍晚十分,顧明謙帶陶淩寒去游泳池練習游泳,他已經練的十分熟悉,在陶淩寒面前表演,想逗陶淩寒開心,陶淩寒把自己泡在水中,有一下沒一下的劃拉着水,他思緒亂如麻,一瞬把自己的整個身子都沒在水中,顧明謙吓到,趕緊把陶淩寒抱出了水。

“淩寒,你這樣下去會沒命的!我知道你是游泳高手,但也不能這樣啊!”顧明謙的喊聲,回蕩在游泳館,他一喊,所有在練習游泳的同學都停了下來,他們不再游,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陶淩寒直直的盯着水面,嘴巴機械的一張一合,“你不用管我,我死不了,也不會死。”

陶淩寒向岸邊游去,顧明謙緊随其後,陶淩寒去換衣服,顧明謙也換衣服,陶淩寒在換好衣服飛速的沖出了游泳館,顧明謙跟在他身後,兩人拼命的奔跑,在一個拐角處,顧明謙追到了陶淩寒,陶淩寒不住的向前沖,顧明謙想拉住他,然而,兩人卻因用力不均而同時摔倒在地。顧明謙手肘着地,陶淩寒的手碰到了他的胸膛,顧明謙吃痛的發出一聲悶哼。

“明謙,你怎麽樣了?”陶淩寒忙扶顧明謙坐起來,顧明謙捂着自己發痛的胸膛,陶淩寒的小腿因擦傷而開始流血,他用手掌去抹小腿上流淌的血液,腿上氤氲着一片殷紅,像女孩子頭發上系的蝴蝶結一樣豔麗奪目。

第 53 章

“淩寒,你流血了不能這麽用手擦,要用碘伏消毒才可以。”顧明謙說道。

陶淩寒見血液汩汩滲出,又抹了一下,“我知道,咱們急救課上有教過的。”

顧明謙說道:“教過還不知道怎麽處理傷口?虧你還是咱們班成績最好的同學呢。快去看校醫吧,我陪你。”

陶淩寒說道:“不用了,即使不擦藥,傷口也會慢慢愈合的,你呢?剛才我撞到了你,你沒事兒吧?”

顧明謙說道:“我沒事兒,倒是你,今天一句話也不說,心不在焉的,發生了什麽?那個噩夢呢?小天師有沒有幫到你?”

陶淩寒說道:“有,不過真的很可怕……噩夢不再是噩夢,它變成了真真實實的經歷,你知道嗎?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你,你的心情會怎樣?”

陶淩寒把自己昨晚的經歷和所見告訴了顧明謙,他所看到的,就是他隐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也是他錯過的曾經,他不屬于這個世界,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是龍族,可是龍族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不複存在了。陶淩寒之所以能恢複記憶,是因為他身上的封印已解除,當年他的母親白露為了保護他,将他封印,封印不僅能封印他的記憶,還能封印他的法力,神控之氣便不會外湧,在人界就和常人無異。

顧明謙聽了陶淩寒的故事,心裏百味交陳,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陶淩寒,只能把陶淩寒緊緊抱在自己懷中,陶淩寒安靜的靠着他,想哭也哭不出來。親密如這般,他們誰也不覺尴尬,一個被悲傷主導,另一個則被忐忑占據,沒有去在意他們兩人相擁在一起是如何的暧昧不清。

申旭安夜晚在校園巡邏,看到顧明謙和陶淩寒相擁,嚴肅厲聲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顧明謙和陶淩寒被厲喝震回現實,看到了申旭安一張緊繃無笑的臉。

“申sir……”陶淩寒不知道說什麽好。

申旭安說道:“都什麽時候了,你們不回宿舍也不去自習,在這裏幹什麽?!”

“申sir,我……”

顧明謙說道:“申sir,剛才淩寒跌倒了,我準備扶他起來,可是他一時起不來……”

申旭安打斷道:“好了!你們不用再找什麽理由和借口,不管你們現在是否用功學習,到時候只要從警校順利畢了業,無論你們是否專注于情情愛愛,我都不會再管。”

申旭安的話像諷刺,更像是警示,他的話在顧明謙和陶淩寒聽來,卻是刺耳難受的,他與他只是惺惺相惜,絕沒有想過其他。

“淩寒,我們去看校醫。”顧明謙将陶淩寒扶起,陶淩寒踉踉跄跄的走着,顧明謙在身後護着他。

到了校醫處,醫生為陶淩寒消毒清潔,顧明謙的電話響了,打給他的是時笑。時笑問他是不是與陶淩寒在一起,如果是,他去找他們。

“阿笑,我們在醫務室,找我們有什麽事麽?”顧明謙問道。

“是,關于阿寒的,先不和你說了,一會兒見,不要走啊,我馬上就到了。”

過了不到十分鐘,時笑來到了醫務室,陶淩寒已沒有什麽問題,時笑叫二人去了宿舍後的池塘邊,風吹水搖,顧明謙和陶淩寒不知時笑要帶他們來這裏幹什麽。

時笑說道:“阿謙,阿寒告訴你有關他的事了麽?”

顧明謙說道:“說過了,他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我很擔心他。”

時笑說道:“阿寒沒有心事是不可能的,我幫助他恢複了記憶,卻也讓他承受了很多。記憶中的那麽多事一瞬間浮上水面,老實說,誰也不能一下子接受。”

陶淩寒說道:“我不屬于人類世界,我是龍族,可是龍族我回不去了。”

陶淩寒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內心越來越無助,他終于“見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可是他們的影像,那麽真實又那麽虛幻,他不能與爸爸媽媽面對面,不能訴說他對他們的思念,只能抱住這僅有的一點回憶,去體味那遙遠的溫暖。陶淩寒蜷縮着坐到地上,顧明謙陪他一起坐在地上,他不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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