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初戀開始

方筝讓小鳥拐帶的也莫名口渴，于是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等重新回到電腦跟前，便看見頻道裏多了句話——

[私聊]Polly：現在是我了。

方筝沒好氣地放下茶缸，直抒胸臆——

[私聊]有奶就是娘：我可以鄙視你麽。

副團這邊沒敲字，那頭圍觀的呂越忍不住了：“我也想一起跟着鄙視。”

孟初冬沒好氣地給他一腳：“滾蛋。”然後收斂心神，開始認真浏覽自己加密的網絡相冊。

并沒有滾蛋的呂越輕嘆口氣：“大哥，你這裏頭就三張照片，很難選麽？要不就都發得了，來個全方位立體式……”

方筝沒等來小鳥關于是否可以鄙視的回答，卻等來一張照片。

他腦補過很多種小鳥，冷面流如駭客帝國的基努裏維斯，無敵流如聖鬥士星矢，智慧流如神探狄仁傑，毒舌流如……這個根本無法拟成一個正常地球人類的形象。不過确切的說，前面那幾個也不是地球人，因為副團在方筝這裏就是神，一個二次元中最無敵的戰友，最可靠的僚機，雖然知道對方現實中的名字，可在方筝看來，孟初冬三個字和Polly并沒有任何區別，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那個小僵屍會跳出游戲，降落到現實裏。

不過降落到現實的副團卻并不讓人覺得陌生，因為照片中的那貨依然在打游戲=_=

那是一張從側前方拍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孩兒端坐在電腦前，身板很直，神情特專注，明明單個拎出來都很平凡的五官卻組成了一張頗為帥氣的臉，這帥氣并不是單純的好看，可方筝又不知道如何描述。

這是一個陌生人。

卻又是一個最熟悉的人。

看到照片的一剎那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反而平添了一絲安心。

[私聊]有奶就是娘：你絕逼是在用生命打游戲……

[私聊]Polly：照片不多，湊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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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聊]有奶就是娘：你這樣還叫湊合，你是想逼我投護城河麽。

[私聊]Polly：你很好。

嗷嗚，小鳥君……

[私聊]Polly：除了胖。

去死吧！！

[私聊]Polly：你現在多少斤？

[私聊]有奶就是娘：你确定要飄滿粉紅色泡泡的天空下問這麽兇殘的問題？

[私聊]Polly：不說也行，什麽時候你一口氣上五樓，不喘了，就成了。

[私聊]有奶就是娘：我現在就不喘了！你以為我每天早晨白跑的！

[私聊]Polly：那就行了，堅持住運動，節食什麽的就不用了。

[私聊]有奶就是娘：拉倒吧，運動完吃兩口就補回來，無節食，不減肥！

[私聊]Polly：沒人讓你減肥。

[私聊]有奶就是娘：呃，啥意思？

[私聊]Polly：整天對着電腦，日夜颠倒，再不運動你怎麽長命百歲。

[私聊]有奶就是娘：大哥你也整天對着電腦日夜颠倒好吧！

[私聊]Polly：我喝水比你多，可以排毒。

[私聊]有奶就是娘：……你贏了！

[私聊]有奶就是娘：不過我幹嘛非得長命百歲啊。

[私聊]Polly：你再說一遍。

為神馬變成準男盆友後的副團卸下毒舌，卻愈發可怖TAT

劇烈的思想鬥争後，團長決定無視前言，改下一話題——

[私聊]有奶就是娘：所以……你不是嫌我胖？

[私聊]Polly：等我再膜拜一眼照片。

[私聊]Polly：嗯，真好看。

這樣違心真的沒關系麽，真的不會遭到報應麽TAT

……

整整一個下午，有奶就是娘和Polly就站在強盜聚集地的外圍，靜靜地兩兩相望，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站旗還是明智的，因為他們在圍觀了半個小時後就熬不住了——

[隊伍]戰、黑金：他倆……卡住了？

[隊伍]戰、琉璃妹妹：在私聊吧。

[隊伍]戰、醡漿草：所以是真的搞上了……

[隊伍]戰、菩提老祖：那我們在這兒圍觀別人搞對象合适麽？

[隊伍]戰、六魂：團長你怎麽看。

[隊伍]戰、雪狼：當他倆不存在，上！

[隊伍]戰、上帝子民：趁人談戀愛的時候偷襲太無恥了吧團長……

[隊伍]戰、雪狼：我說的是上去剿滅強盜做任務。謝謝。

面沉似水的戰旗團長內心其實正狂奔着一百匹草泥馬——默契呢！尼瑪默契在哪裏！！

戰旗全團七人一齊沖上去，卻最終只有四人勉強脫身，另外三人戰死沙場。開荒嘛，總要付出代價，可問題是付出了代價卻依然任務失敗。這任務出乎意料的難，并且這才哪到哪啊，後面升級豈不是要難啊難難于上青天了？這也從側面解釋了為何至今沒有任何服務器的任何玩家達到70級滿。不是他們不努力，也不是他們投入的不夠，只能說還沒有找到正确的方法或者攻略，于是卡在某個點上，再難向前。

尚未被登頂的山峰，自然沒有攻略。

北京時間十六點十六分，鬼服YY頻道某上了鎖的小房間內——

孟初冬：“所以他就過來找你了？”

方筝：“對啊，拎個小箱可有派了，不過估計被我驚着了，吃頓飯，然後就跑了。”

孟初冬：“本來你是打算躺平的？”

方筝：“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期待是有，但真沒想過要滾床單。”

孟初冬：“……”

方筝：“小鳥？”

孟初冬：“以後別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都見。坐火車來怎麽的，怎麽來就怎麽回去，又不是康熙微服私訪。”

方筝咧開嘴：“好。”

宅基腐歷史極其簡單的團長交代完了自己的情史。

接下來換副團了。

孟初冬：“我沒什麽可交代的。”

方筝黑線：“你想說你純潔的像一張白紙麽。”

孟初冬仔細想了想：“差不多。”

那軒轅同學是他方筝臆想出的人物麽=_=

“有過好感，但沒追過。”

“你能慢點接茬麽……”

“不能，你太喜歡腦補。”

……

夕陽西下，團長忽然覺得莫名困乏，他懷疑是下午紅藍消耗太多，需要睡眠來回滿狀态。副團沒阻止，欣然鼓勵他眯一下下，于是團長一眯眯到晚上八點半。

睡醒的時候，方筝有片刻的恍惚，在這恍惚裏他忽然分不清小鳥的告白究竟是真實發生過的，還只是自己初秋傍晚的一場夢。

這種心慌直到翻出游戲裏的聊天記錄，方才慢慢消散。

方筝敲了下自己腦袋，自嘲笑笑，心說你個沒出息的。同時給小鳥發去私聊——

[私聊]有奶就是娘：老子睡醒啦。

[私聊]Polly：來強盜聚集地。

[私聊]有奶就是娘：……

尼瑪浪漫一下會死麽！會死麽！！！

吐槽歸吐槽，團長還是乖乖去了坐标地，到地方才發現，全鬼服的戰友們都在。

戰友們看到團長，也很激動——

[當前]休休休你妹：團長團長，快點，我們等你半天了。你和副團到底誰上誰下？

[當前]人妖的祝福：我們壓半天了，就等團長你來揭曉答案呢。

[當前]有奶就是娘：你們都壓啥了……

[當前]休休休你妹：副團，一根黃瓜。

[當前]人妖的祝福：副團，一根胡蘿蔔。

[當前]幸運小福手：默默地……副團，一根茄子……

[當前]2B戰鬥機：鹦鹉，一根玉米。

[當前]百煉成妖715：副團，一根甘蔗。

[當前]血牛不吃草：副團，一張存折

[當前]有奶就是娘：血牛姐你的節操呢！！

[當前]血牛不吃草：喂狗了。

吐槽也好，揶揄也好，都帶着撲面而來的善意和包容，方筝忽然覺得很幸福。

冥冥之中仿佛一切注定，鏡花水月鬼了，他找不到人下本打材料，然後找個小鳥，然後組了鬼服兵團，然後鏡水被合并，然後一路到了現在。

環環相扣，少了一節，都到不了今天。

方筝深吸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充滿鬥志，別說游戲下本做任務，就現在讓他帶着仨城管去踏平東京，沒準兒他都能撸胳膊挽袖子答應……

[私聊]瘋一樣的子：你跟僵屍什麽情況？

突來的私聊讓方筝一愣，因為江洋一直沒說話，他以為對方沒來，結果現在仔細去看，屏幕上小殺手果然正跟鬼服戰友們熱鬧鬧地擠成一團。

[私聊]瘋一樣的子：鬧着玩的話可有點兒大。

方筝這叫個氣不打一處來——

[私聊]有奶就是娘：誰鬧着玩兒了。你什麽心态啊，就見不得別人好？

說完，方筝才覺出自己口氣重了。

原來他并不如自己想的那麽豁達，他怨江洋，盡管那怨只有一點點，可就像個無知無覺的小膿包，被針那麽一紮，便流出了壞水。

[私聊]瘋一樣的子：得，我就随便一問，你別激動啊。

[私聊]有奶就是娘：現在好奇心滿足了？

[私聊]瘋一樣的子：說實話，沒有。

[私聊]有奶就是娘：滾。

[私聊]瘋一樣的子：[咧嘴樂]

打發走瘋子，方筝陷入疑惑，他是GAY全團皆知，可小鳥的性向沒公開啊，怎麽個把小時的功夫全團戰友接受度就高得不得了了，小鳥到底怎麽跟那幫貨講的啊，他好奇死了TAT

電腦的另一端，其實江洋并沒有被打發走。他全部的思緒還停留在方筝和小鳥怎麽搞到一起的這一匪夷所思的問題上。

可其實除非問當事人，否則這個問題永遠不會有答案。但江洋依然在想，Polly有沒有見過方筝照片，他到底喜歡方筝什麽呢？一遍又一遍，自虐似的。到後面他就開始回憶方筝的樣子，其實他的記憶并不是很清楚，只模模糊糊有個胖胖的輪廓，再往深入了想，就變成了有奶就是娘的賬號，跟他喝酒劃拳，侃侃而談，待人真誠，性格簡單……

當初那種想象崩壞的感覺依然清晰，可除此之外，所有記憶中相處的片段都是美好，并且時間愈久，愈發美好。

相見不如懷念。

可懷念着懷念着，就又想見了。

……

【插花番外小劇場之——團員們的三次元】

（1）

血牛姐作為一名高級知識分子，擁有一間室友永遠不回來的二人寝室，打游戲從來只用自己的筆記本，因為臺式機太費電。關于血牛，研究生院有很多傳說，比如這人頭腦堪比愛因斯坦，品性堪比居裏夫人，做起實驗來像愛因斯坦，跑起步來像博爾特，反正就是吸日月之靈氣，集天地之大成，真是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但人，總沒有十全十美的——

前男友A：跟她交往必須一心一意，只要你劈一次腿，不，劈一下腿，逃不過她的眼睛是其次，尼瑪她真的會虐得你生不如死啊！

前男友B：她永遠都在鄙視我最愛看的《非誠勿擾》，尼瑪我就愛看個相親連續劇不行嗎？不行嗎？！

前男友C：面對連大桶純淨水都能自己換的女人，我感覺自己好沒用TAT

2B戰鬥機：我倆，我倆還沒到三次元呢……[羞澀]

（2）

你大爺去年才踏入職場，面試的時候人力資源部經理問你有什麽理想，他說現在哪裏敢談什麽理想，任何工作對于他都是學習的過程，只要公司肯要他，他一定為公司奉獻自己百分百的力量！不知出于什麽獵奇的心理，反正人力資源部經理錄用了他，再然後，他果然履行諾言為公司奉獻自己的力量——

同事A：上回定好的春游，他說不會下雨吧。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同事B：中午讓他幫忙買壽司，他買回來之後說，這個別多吃，會鬧肚子，然後，你懂的。

同事C：我看小孩兒挺好想給他介紹女朋友，問他要啥樣的，他說要可愛裏透點小性感，文靜中透點小活潑，感性中透點小理智，柔弱中透點小堅強，後來我分析他可能不喜歡女的……

同事D：不過跟甲方談判我們可喜歡帶着他呢，可以給甲方精神上的威脅。

（3）

百煉成妖715同學是個好同學，化學系，大三。如果讓他班評選助人為樂好青年，該生得票率定會超過90%。當然也發生過扶老奶奶反被誣陷的事情，但該同學實現做了完全準備，并用手機錄下了全過程，所以全身而退。

化學系的劉主任十分喜歡該同學，贊其大膽，創新，對化學事業富有激情！不過實驗室的王主任不太喜歡他，批評其胡搞瞎搞亂搞，不按科學規律辦事！當然這頂大帽子下面也扣着實驗室數次被炸或者局部毀壞帶來的經濟損失。

百煉成妖同學喜歡打游戲，這是個讓輔導員和室友都比較頭疼的問題。輔導員的初衷很好理解，打游戲，就意味着荒廢學業，即便沒荒廢，也是有了這個苗頭，所以要遏制。室友的苦衷就比較隐晦，尼瑪一片漆黑只一小塊冷光源裏咔咔按鼠标的聲音很像鬼在嚼小孩兒的骨頭啊有木有！

——誰說化學系的男生不浪漫，你看這發散思維和場景腦補力。

畢業後想做什麽，輔導員總喜歡和同學們溝通這個問題，但是百煉成妖覺得他才大三，思考這個問題為時過早。相比遙不可及的未來，階段性目标具有更強的可實踐性。比如，用什麽藥煉制才能有效提高鐘嬌浮空技能的持續時間？

（4）

2B戰鬥機其實是一個典型的2B青年，沒心沒肺，傻吃傻睡。

曾處過兩個女朋友，一個三年，一個一年，基本主宰了2B同志的青春。

其實念那個二流大學的時候2B同志是搶手貨。風趣，幽默，長得帥，還會打籃球，簡直就是男神般的存在。交往的女朋友也是校花級的，不過畢業的時候校花發現再帥的臉也不能當卡刷，于是果斷咔嚓，南下深圳找她的卡去也。第二個女朋友是同屆進入公司的，交往一年，女孩兒用可持續發展的眼光判定他沒有可持續發展性，果斷棄暗投明。

那之後2B收起吊兒郎當，開始奮鬥，奮鬥到有了車，付了三室一廳首付，雖說依然要還貸可壓力并不太兇殘，但唯獨女朋友，再沒找過。确切的說這人徹底轉投了二次元，他寧可在網上逗逗小蘿莉，見個女號就喊老婆，也不願意在三次元相個親，哪怕只是喝喝茶。

戀愛恐慌症，二次元裏有個名詞用來形容2B這種人。

但2B不認同，他覺得自己只是看得太透了，才不願再在那個破圍城裏兜兜轉轉，自尋煩惱。人哪，活一天，是一天，下個本爆個紅就能做一晚上好夢，足夠樂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