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聖王爺
歇腳漢子們的禮,沈寒自然不能白拿,他趕忙追出去,每個人都送一份靈米餅或者山楂糕,小孩子則是送了幾枚山楂。把拖家帶口的漢子們送走,沈寒趕忙跑回茶攤坐在矮凳上,跟皎白月湊在一起,黃狗也巴巴看過來,都等着看包袱裏的東西。
“這個冬至過得真充實。”沈寒一邊說着,解開包袱。
看清楚包袱裏的東西,皎白月忍不住贊嘆,“好漂亮。”
“汪。”黃狗也趕忙發表自己的意見,“我喜歡。”
包袱裏有婦人們自己曬的幹菜,還有一些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陶罐,甚至還有不少小孩兒玩的手工玩具。兩根棍子撐着一只硬木片做成的小猴兒,只要一捏木棍,小猴兒就會刷一下翻個跟頭。還有一個又大又光滑的白蘿蔔,沈寒決定把這個栽到自家後院,等白蘿蔔結出種子種下去,以後就有源源不斷的小蘿蔔吃了。
不過除去這些東西,最吸引大家注意力的還是躺在包袱裏的一只黑白相間,栩栩如生,像只招財貓一樣可愛的,只有巴掌大的小貓咪。毛毛看上去好柔軟,黃狗忍不住伸出狗爪戳戳,一邊說着,“我喜歡這個玩具。”
殊不知,原本僵硬不動躺在包袱最中間的小貓咪突然伸出鋒利的爪子抓向黃狗,接着慢吞吞爬起來,張牙舞爪道:“你才是玩具,你全家都是玩具,我可是偉大的聖王爺,你可以叫我聖王!”
只有巴掌大的貓咪實在是沒有威脅性,不過黃狗還是迅速收回狗爪,扭頭看了眼沈寒,“夫人,他會說話,貌似是妖修。”
“你才是妖修,你全家都是妖修!”聖王爺扭開小小的腦袋,繼續嘀咕,“我可是神獸!神獸!神獸!”
“好了,不用說三遍吧。”沈寒摸摸貓咪柔軟的毛發,裂開嘴笑笑,“聖王爺你好,你之前一直僵硬不動,我們還以為你是個玩具呢。”
大概是沈寒的态度特別軟,聖王爺擡起前爪蹭了蹭胡子,解釋道:“我之前靈力不足,所以身體才這麽小,不過那家凡人的孩子對我特別好,每天都要摟着我睡覺。這個茶攤有靈氣,所以我才能活過來。”
原來不是玩具,而是妖修,沈寒在心裏下了定論,便拿起包袱,跟皎白月一起,把裏面的小玩意都擺在木牆的架子上。這還是木匠給出的主意,木牆上鑲嵌一些長條狀木板,上面可以擺放一些小東西作為裝飾用。
把白蘿蔔栽到後院,澆點水,跟竹筒先生緊挨着,沈寒摸摸山楂樹先生的樹皮,站在旁邊看了會兒山楂樹先生做衣服,這才回到茶攤。
聖王爺趴在竈膛口,毛發暖融融的炸開着,還眯着眼睛打小呼嚕。黃狗耷拉着腦袋趴在旁邊,不時兩條狗爪相互搓搓,試圖搓暖一點,“天越來越冷,狗爪也越來越涼,哎。”
“你們靠在一起不就行了。”沈寒跑過去,抱起聖王爺塞到黃狗肚皮下面,“這樣就可以一起烤火啦。”
“我才不!”聖王爺特別傲嬌,不過感覺到黃狗的肚子特別暖和,便只是嘴上強硬的說着,身體卻往黃狗的軟肚皮上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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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皎白月眼眸暗下去,他扯了扯沈寒的衣角說,“可惜我現在不能變成大狗的模樣,狗狗形态太小,不能暖着小寒。”
揉揉皎白月的長發,沈寒裂開嘴笑,“山楂樹先生說再過幾天咱們倆的衣服就做好了,那種布料冬暖夏涼,咱們穿上就不怕冷啦。”
現在的木屋比以前的茶棚結實多了,也不會漏風,只要靠在竈臺旁邊就特別暖和,比以前好太多,沈寒很滿足。而此時樹林中的修士們也在積極想對策,崩山派和天海派的弟子以前都有門派照拂,乾坤袋裏備有不少冬天穿的棉袍,散修們可就不那麽好運,他們需要自己拿銀錢去滕州城買。
雖然修士們成功引氣入體之後,靈氣會不斷強化身體筋骨,而随着大境界的突破,劫雷還會相應的淬煉他們的身體。凡間的嚴寒酷熱并不太影響修士們,不過他們終究是人,還保留着做凡人的習慣,天冷了自然要加衣,要不然凡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只有修士穿着單薄的長袍,總感覺怪怪的。
樹林裏不時有涼風刮過,刮的修士們衣袍亂飛,長發飛舞,還有一位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唾沫星子飛得老遠,不小心處在下風口的修士差點惡心的吐了。
“這樣下去不成,咱們不如找崩山派和天海派的弟子合作,在樹林裏搭建一個木屋。”鼠眼男最先開口,“建立隔風的結界還需要靈力,木屋便省事許多。”
“倒是便宜那幫躲在滕州城的修士,他們可有現成的屋子居住。”
“許崇山雖然現在是麻雀,但他還在滕州城。”一位修士慢悠悠道,“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整出幺蛾子,什麽時候神魂被滅都不知道。”
衆散修沉默一會兒,紛紛附和着前去找崩山派和天海派的弟子商量木屋的事。先前散修們占據地形最佳的樹林,逼得崩山派和天海派弟子不得不去別的地方,這回他們又主動前來求合作,崩山派大師兄只略微思考一會兒便點頭答應,天海派大師兄亦是如此。他們現在共同的競争對象是滕州城裏面的所有修士,以及暗鴉派魔修。
大家默契的把暗鴉派魔修排擠出這個臨時組成的圈子,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暗鴉派此時也沒工夫跟這些人打交道,他們運氣很不錯,竟然在滕州城找到一小群魔修,并且成功加入他們,組成一個力量不小的隊伍,專門找落單的修士下手,搶到手的東西大家瓜分一番,甚至直接打死修士,抽取魂魄煉化。
跟散修們擔心的一樣,此時的滕州城并不安全,不過卻不是因為許崇山,而是這一小撮作惡的魔修。
有幾名修士突然就失蹤了,隔幾天在不起眼的巷子裏發現他們的屍體,神魂早已不複存在,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恐怕是遭到其他修士圍攻。這個消息不知道怎麽的在滕州城裏迅速流傳開來,甚至連平民百姓也知道晚上滕州城有魔鬼出沒,家家戶戶一到晚上就鎖緊大門,連油燈也不敢點,戰戰兢兢躲在家裏。
一些落單的修士也不敢在獨自一人出門,他們迅速通過自己的門路找到其他修士,大家都意見一致,那就是結成聯盟,結伴出行,這樣安全系數會大大增加。
而與此同時,魔修們想要搶劫落單的修士也更加艱難,不過他們很快想出別的法子。“聽聞沈文柏四處尋找修士投靠,到現在也沒有修士現身,不如咱們找他。”
“凡人的身份總是比較好用,讓他找一些凡人給咱們就是。沒有修士的神魂,凡人也湊合。”
惡到骨子裏的魔修主動出現在沈文柏面前,表演一番在凡人看來上天入地一般的能耐,成功取得沈文柏的信任,讓他往東就往東,讓他往西就往西。
“各位神仙,那滕州城外的茶攤,不知……還在不在……”沈文柏依舊沒死心,只不過他一直忙着搗鼓錢財,沒空出城。
其中一個魔修嗤笑一聲道:“那茶攤可是有寶貝護着,你想也別想。乖乖為我等找百八十個凡人練功,這才是正經事。”
灰撲撲的麻雀站在屋頂,黑豆眼冷冰冰地看着下面的魔修,看向沈文柏的視線就像看一個死人一樣。
沈文柏仍舊不死心,他說:“我是那茶攤主人的叔叔,那裏的寶貝本應為我所有,不過是被那小畜生給搶了去……”
“哦?”一位魔修終于提起興趣,“有血緣關系?那豈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真乃天助我也,快取些鮮血,咱們興許能控制茶攤老板一二。”
還以為自己跟沈寒的關系有大用處,沈文柏趕忙撸起袖子,拿過彎刀狠狠的割破手腕,就見一位魔修拿着一個黑色的小人在下面接着鮮血。興許是鮮血刺激的緣故,那小人竟然在魔修的控制下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雙眼睜開露出一抹紅光,接着搜一聲蹿出去不見蹤影。
魔修的歪門邪道總是多一些,這種通過血緣關系控制人的事情不是沒見過,不過效果都不是很大,畢竟修士神魂強大,要是那麽容易控制,還不天下大亂。
好巧不巧的,這邊院子住着一群作惡的魔修,是沈文柏以前偷偷買下來養小妾的院子,不過後來小妾被許崇山煉化,便一直空着。而隔壁院子則是住着一小群正派修士,他們豎起耳朵聽着隔壁院子裏魔修們肆無忌憚的說話聲,皺眉的皺眉,撇嘴的撇嘴,就是沒有吭聲的。
魔修們懶得設置隔音結界,被正派修士聽到,可這跟沒聽到似乎沒什麽不同,這大概也是魔修們肆無忌憚的原因。
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跟自己的利益關系不大,還是先暗中觀察一番再說。
此時被許多人算計的沈寒在做什麽呢,他在刷盤子。“阿白,你說咱們是不是把那些修士分成幾類,好人就給山楂紅果菊花茶,壞人就只給茶水,賣的價格還要高一點。”把盤子洗幹淨放在簍子裏,沈寒繼續說,“我覺得修士也有好有壞,咱們要區別對待,不能一視同仁。”
蹲在茶攤門口看着前面的土路上一群螞蟻排着整齊的隊伍路過,皎白月一手托着腮回答:“小寒說得對,不過不能按照魔修和正派修士來劃分,要按照他們做過的好事和壞事來劃分。”
點點頭,沈寒也同意自家阿白說的,“但是該如何劃分呢,咱們又不知道修士先前做過多少好事,多少壞事。”
黑白相間的,巴掌大的小貓咪圓圓的小耳朵動了動,昂起頭,驕傲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麽叫聖王爺嗎?”
難道不是因為你這只小貓咪自己起的,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名字嗎?沈寒沒說話,不過眼裏表達的意思跟着個差不多。聖王爺擡起爪子拍了拍下面的黃狗皮毛,傲然道:“這條黃狗身上的氣味很幹淨,并沒有殺生過。”
“我剛開靈智就加入魔尊麾下,沒機會殺正派修士。”黃狗的狗頭往竈膛那裏伸了伸,一邊感受着熱氣,一邊解釋。
“我能聞得出來!”聖王爺繼續昂着小腦袋說。
大概真的跟聖王爺自己說的似的,他是某種神獸,可以憑借天賦感覺到修士殺過的人或者做過的壞事?總感覺不太靠譜的樣子,作為凡人,沈寒是相信神明的,比起聖王爺,他更相信人死後去的陰間,那裏會對人一生的功過進行評判,只不過修士早已跳出輪回,死後能不能進陰間倒是不好說。
滕州城的修士們今天并沒有出來,皎白月伸長了脖子看着外面,直到太陽下山,開始吃晚飯。早晨調的水餃餡還剩下一些,晚上沈寒又和了點兒面,繼續包水餃。
聖王爺別看個頭小,吃得還挺不少。而天氣驟然變冷,正式進入冬天,後院的山楂樹先生也感覺到了,他決定晚上加班趕制沈寒和皎白月的衣服。自從手頭有餘錢,沈寒早就買了不少燈油,特地找出一盞最大的油燈端到後院給山楂樹先生照明,“山楂樹先生你冷不冷?要不要我用這種布匹把你裹一圈兒。”
“等我做完你們的衣服,再做自己的衣服。”山楂樹先生的聲音軟綿綿,沙沙的特別好聽,他晃晃樹枝揉揉沈寒的腦袋,催促道,“你快回去睡覺吧。”
“好。”沈寒點頭。
這一大塊地方都特別黑暗,只有一盞油燈頑強的燃燒着,山楂樹先生彎下好多樹枝托着一件很精致的衣服,他用鮮嫩的樹枝夾着細細的針上下翻飛,繡最後一點兒衣服滾邊。
夜深人靜,正是幹壞事的好時候。一個小黑人出現在茶攤外面,他手裏拿着一枚銅板,雙眼放出紅光,然後邁開腳步往裏走,竟然成功進到茶攤的保護範圍內。
躲在暗處的魔修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他急忙掐訣念咒語,控制着小黑人繞着木屋轉了一圈,正好看到後院的油燈。“竟然還有一個妖修,正好殺了取內丹煉制法寶。”魔修眼眸更亮,“後院的靈米也全部弄出來,再解決茶攤老板,哈哈哈哈……”
猖狂的小聲戛然而止,因為山楂樹先生感覺自己有點困,但是還有一件衣服沒做完,他必須保持清醒,于是就從自己的樹枝上摘下一個看上去比較小,還有點青色的山楂在身上擦了擦塞進嘴裏,然後就被酸的樹皮都皺起來,“哎呀,這顆最酸,原來山楂還能這麽酸……”
“噗”地一聲把山楂核吐出去,正好砸到小黑人身上。
“哇。”魔修受到反噬,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他急忙強撐着控制小黑人回來。經過這位魔修許多精血煉制的法寶此時已經顯得破爛不堪,小黑人心髒和腦袋的部位都被山楂核洞穿,魔修看了眼,繼續往外吐鮮血。
其他魔修卻仿佛看到希望一樣,其中暗鴉派的魔修則是跳過來出主意,“既然知道這事兒有用,咱們不妨再試試,只要能進入茶攤,躲過那寶貝的攻擊,還愁扳不倒老板嗎?”
“這倒是,我來試試。”另外一位魔修站出來,從懷裏拿出一頭面目猙獰的黑色蜘蛛,這是他煉制的傀儡。沈文柏不敢耽擱,立刻劃開手腕,讓鮮血灑滿蜘蛛的身體。
偌大的蜘蛛眼睛是紅色的,在黑暗中像兩個紅燈,特別可怖。在魔修的控制下,蜘蛛背上馱着一枚銅板徑直進入茶攤,這回沒有浪費時間,而是在木屋下面打轉,試圖找到空隙鑽進去。
可是滕州城的木匠手藝實在是太好,每一塊木板之間都嚴絲合縫,根本沒有空隙,最後魔修打算讓蜘蛛吐出毒液,腐蝕一塊木板鑽進去。
然後,蜘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飛,“啪”一下摔在地上,直接摔散架。那位魔修則是“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強撐着跑過去看了眼蜘蛛,頓時心理承受不住,再次往外吐鮮血。
接連兩次都以失敗告終,魔修們覺得自己的修為不太夠,便拎着沈文柏暫時撤退。
茶攤後院中,山楂樹先生終于縫完最後一針,把金絲線用牙齒咬斷,針細心的放好,衣服折疊好,然後山楂樹先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噗”一下吹滅油燈,開始睡覺。
早晨太陽升起,沈寒準時醒來,戳戳皎白月硬邦邦的胸膛,“阿白,起床了。”
“小寒。”皎白月頭頂冒出來的毛耳朵動了動,耳朵尖上一小撮呆毛也跟着一晃一晃的,屁股後面還有毛茸茸的尾巴。沈寒忍不住伸手揉捏,抓住皎白月的尾巴揉搓,“阿白,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
“什麽夢?”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皎白月點頭吻了吻沈寒的額頭。
“滕州城曾經遭受大劫難,有位仙人下凡拯救。”沈寒有點不确定的說着,“我也不知道夢境是不是真的,沈府中有沈文柏和嬸嬸,但是沒有我。小寒你說那時候我在哪裏呢,我從沒有見過父母,我那時候是不是在自己的家裏……”
摟緊懷裏的人,皎白月眼眸暗了暗,他晃了晃毛茸茸的耳朵,小聲說:“小寒在哪裏,哪裏就是你我的家。”
“喵。”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黃狗,你竟然敢舔聖王爺!聖王爺不會原諒你的!唔……”
黃狗早晨例行翻身,感覺旁邊有個小巧的貓咪,便下意識伸舌頭舔舔,繼續睡。
被外面的動靜一鬧,沈寒腦子裏本來就不怎麽清晰的夢徹底忘光了,他揉揉皎白月頭頂的毛耳朵,小聲說:“還是起床吧,去看看山楂樹先生做好衣服沒。”
“好。”皎白月唰一下收回毛耳朵和毛尾巴。
後院中,一夜之間似乎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小麥仍舊蔥蔥郁郁但似乎不準備抽穗,而是準備過冬了,倒是靈米還很頑強。自家茶樹掉了不少黃葉,一朵朵菊花也蜷縮起來,就連山楂樹先生也都縮着樹枝。“冬天來了。”沈寒自言自語道,他拿起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展開,在自己身上比劃比劃,發現正合身,趕忙摸摸山楂樹先生的樹皮,“謝謝山楂樹先生。”
這是兩整套衣服,裏面是褂子和褲子,外面套一件長衫,腰帶粗細正好,衣服滾邊兒都繡着金色的流雲。皎白月的稍微大一些,沈寒的小一點。兩個人顧不上幹別的,趕忙換上新衣服。
“果真是冬暖夏涼。”沈寒摸摸身上自己發熱的衣服笑道,“這樣冬天就可以不買棉襖了。”
“小寒穿着好看。”皎白月摸摸下巴,誇道。
換上新衣服,該幹的活還是得幹。吃過早飯,燒好熱水,歇腳漢子們便一前一後的進來,他們看到沈寒身上的衣服都愣了一下,随即樂呵呵道:“真是好手藝,這得值不少銀錢。”
“這是我家山楂樹先生做的。”沈寒笑着回答。
漢子們都是粗神經,只覺得這名字怪怪的,還以為是哪個老裁縫。大家熱熱鬧鬧的喝完茶水,吃了茶點,把銅板扔到陶罐裏,離開茶攤。
昨天晚上蹲在茶攤外面做壞事的魔修灰頭土臉的離開,今天一大早就離開滕州城往這邊走,他們正好跟歇腳漢子們對上。這幾位魔修們因為修煉功法的原因,一個個都面黃肌肉,眼窩深陷,嘴唇發青,活脫脫一個瘾君子模樣,歇腳漢子們毫不掩飾的皺眉,他們個個都身強體壯,最是瞧不起這種人。
“看什麽看!”昨天晚上吐血的魔修惱羞成怒道,“再看眼珠子給你們挖出來當球踢!”
沈文柏戰戰兢兢站在隊伍裏,他趕忙跳出來湊到那位魔修的耳邊小聲說:“不、不可……這幾位是茶攤常客,惹不起……”
那魔修直接炸了,茶攤老板惹不起也就罷了,區區幾個凡人還怎麽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