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根棍子引發的事
山楂樹先生把所有的樹枝都直起來,再踮起樹根,可以看得很遠,他視力也很不錯,可以看到滕州城整個都晃了晃,好在城牆并沒有倒塌。把樹枝卷起來放在耳朵後面聽了一會兒,似乎也沒有人們的慘叫聲。
“沒有熱鬧看,我還是要繼續做衣服。”山楂樹先生嘟囔着,借着月光伸出柔軟的樹枝拿起沈寒早就準備好的火折子吹了吹,點燃油燈,再吹滅火折子,用樹枝拍拍胸脯,“好危險,作為一棵樹果然不能玩火。”
油燈在寒風中頑強的燃燒着,山楂樹先生繼續穿針引線,用剪刀裁好布料開始縫邊角。把布料裁成一塊塊長條,再縫在一起,邊角繡上流雲,最後纏在身上就行。因為是自己給自己做衣服,裁剪就非常簡單,山楂樹先生繡滾邊的速度也很快,他每繡完一段就把衣服纏在樹幹上,纏完樹幹再往樹枝上纏,最後只露出柔軟的枝條和紅彤彤的山楂,衣服就做好了。
而此時的滕州城并不平靜,轟隆隆的響聲來自底下,幾乎整座城都發生小小的地動,好在并不嚴重。房屋院落也只是略微晃了晃,只有非常簡陋的茅草屋塌陷,整個滕州城裏面沒有幾個茅草屋,就算塌陷也不會壓死人。
但是滕州城還是出了人命,幾個平時不學無術的青年大晚上不睡覺,在街上逛游,看着哪家大門沒關好便上去踹兩腳,遇到家境殷實,房屋看着不錯的人家,他們還會合夥爬進去,偷些值錢東西。
路過下午沈寒摔倒的地方時,這幾個青年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地面,他們大略掃了眼便仰着頭,吊兒郎當的往前走。殊不知,突然有一股氣流從地底冒出來,順着昨天沈寒拔出棍子留下的孔洞竄到地面,直直沖向幾個青年。
幾個青年連叫都沒叫出來就這麽直直僵在原地,七竅血流不止,已經全都死了。他們正是被幾個魔修控制,白天去茶攤買茶點,還把銅板扔到地板上的癟三。
壞事總是很容易就能做到,不知道那時候幾個青年是什麽心理,莫非是把銀錢扔到地上,這樣能夠讓自己看上去高高在上?亦或是看着皎白月低聲下氣的模樣,感覺自己就跟天皇老子似的?不管他們當時有什麽反應,惡果都來得太快,以至于他們一點痛苦都沒有感覺到。
不單單是在茶攤侮辱皎白月,還有這些年在滕州城坑蒙拐騙偷做的重重壞事,讓他們死十次也不能償還所犯下的罪孽。
第二天魔修們早早起床,準備打發剛剛控制的凡人去茶攤買茶點。根據追蹤手段找過來,卻發現僵直不動的屍體,魔修伸手碰了碰屍體說:“神魂已經消失,不只是哪個修士出的手。”
另外一名魔修則是湊到孔洞前面看了看,接着瞪大眼睛道:“這、這是地脈的氣息,雖然很薄弱,但足夠把滕州城供養成為一塊寶地。為什麽以前沒有發現,我等只知道滕州城非常貧瘠,要不是因為城外的茶攤,尋常修士絕對不會在這裏停留……”
魔修還在喃喃自語,其他人趕忙湊過去,探出靈力略微感受片刻,頓時露出激動的神色,“果真是地脈。”
天地間的靈氣就是由地脈或者其他脈絡逸散出來,這些統稱為靈脈。而修士們平時修煉就是要吸收這些靈氣,如果靠近一處地脈,那修煉的速度定然會加倍。一些大型宗門盤踞的地方發多數都有一些靈脈,長老們會按照弟子們的資質分配修煉的地方,力求靈脈長長久久的維持下去。
滕州城有無數百姓,以前并無修士。如果這個地脈一直就在這裏,那當然會滋養出許多奇珍異草,說不定還能有凡人悟道成功。而這麽多年以來都沒有聽說過此等消息,只能說明地脈之前并不存在,或者存在,但是被人封印。
這幾個魔修平時沒少鑽研勾心鬥角的事兒,這會兒略微一思忖便明白過來,十有八九是有人曾經封印地脈,此時不知道什麽原因,封印被破開,這幾個凡人承受不住沖出來的靈氣,當場死亡。
想到滕州城以前沒有修士,這似乎并不太對,至少滕州城外的茶攤就有一名曾經渡劫的妖修大能。也許,封印地脈的就是那位妖修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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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對視一眼,魔修們紛紛一言不發的離開,地脈重要,但他們修煉的功法并不适合直接吸收地脈逸散出來的了靈氣,煉化修士的神魂,修煉速度更快一些。所有的問題都指向滕州城外面的茶攤,魔修們急匆匆出城,直奔茶攤。
此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黃狗趴在竈臺前面,甩着尾巴,狗爪伸進竈膛裏撥弄着火焰。聖王爺傲嬌的站在沈寒的肩膀上,跟着他一起出去挑水,一直到把後院的水缸倒滿。
山楂樹先生一夜未睡,此時仍舊在樹枝翻飛的繡邊角,還剩下最後一點,正好繡完就吃早飯,再睡覺。天氣越來越冷,作為一棵四季常青的山楂樹,山楂樹先生往年都是特地用靈力給自己施展幻術,讓凡人感覺他的葉子都落光了。凡人的院子裏雖然每天都有很多新奇的事情可以看,但是并沒有衣服穿,山楂樹先生只能不斷用靈力取暖,每年攢下的靈力也基本上都會在冬天用光。
滕州城的凡人院子裏靈氣稀薄得很,這也是山楂樹先生一直沒有長高長大的原因。
但是現在不同,山楂樹先生不但穿上太極寶絲制作的衣服,還喝上熱乎乎的疙瘩湯,裏面飄着好多肉絲兒,吃起來格外香。
“中午咱們烤火燒吃吧,竈火有靈性,火候好把握。”黃狗抱着碗伸舌頭舔裏面的疙瘩湯,一邊甩着尾巴說。
從淺淺的盤子裏擡起頭,聖王爺對着黃狗翻了個白眼,“這吃相!魚肉餡火燒好吃!”
笑眯眯地看了眼聖王爺嘴巴一圈兒疙瘩湯,沈寒笑着點頭,“如果茶攤生意不忙,中午就做火燒。”
歇腳漢子們跟往常一樣來茶攤,皎白月高興地跑來跑去上茶端茶點,忙得不亦樂乎。最近沈寒都在茶攤外面擺攤,皎白月幫不上忙,只能在茶攤範圍內幹瞪眼,他作為跟沈寒最親近的狗,一定要幫沈寒分擔茶攤的活兒。
樹林裏,崩山派和天海派的修士以及散修們,因為剛建好木屋,便迫不及待的進去打坐。木屋上有着隔絕聲音的風聲的陣法,雖然需要靈力維持,但修士們人數多,每個人堅持半個時辰就可以享受沒有風,極為安靜的環境。大家都專心打坐,靈力在奇經八脈中運行,最後在丹田彙聚。
滕州城的變故他們并不知道,早晨大家一起離開木屋來茶攤喝茶,還有說有笑的。喝完茶吃完茶點,修士們并沒有就地打坐,而是回到樹林裏的木屋中,一邊享受安靜的環境一邊打坐。
魔修們隐藏身法蹲在外面看了半晌,仍舊沒有看出多少門道。昨天晚上沈文柏翻來覆去睡不着,只想着自己怎樣才能成為修士,他現在還不太懂,凡人沒有靈根,不能引氣入體,是不能做修士的。
原本想着再找許崇山聊聊,結果魔修派來傀儡,讓他前往茶攤彙合。不敢反抗那些喜怒無常的魔修,沈文柏趕忙離開滕州城,往茶攤那邊跑去。路途中,沈文柏看到幾個躺在地上身體僵硬的青年,滕州城衙門的人正在那裏檢查,他看了眼趕忙跑開。一直跟魔修混,沈文柏知道那幾個青年曾經進入茶攤買過茶點,他們似乎還侮辱過茶攤夥計。
越來越靠近茶攤,沈文柏神色複雜,他現在已經魔怔,仍舊不肯放棄最初的想法,真是執着的可怕。
手腕上剛剛結痂的傷口再次割開,滴到一個黑色石頭穿成的小人身上,沈文柏臉色蒼白,他哆嗦着拿出白布準備裹上傷口。終于有魔修看不過去,感覺再這麽下去,沈文柏的手可能就保不住了,他從乾坤袋裏拿出一瓶靈藥扔過去。
白色的帶着一點嫩黃的藥粉撒到傷口上,立刻有麻麻癢癢的感覺,沈文柏忍着沒有抓撓,過了一會兒他試着解開白布看了眼,就發現手腕上的傷口恢複如初,只是新長出來的皮膚有點白,看上去非常明顯。深吸一口氣把瓷瓶塞到懷裏,沈文柏定睛看向石頭人。
石頭人在魔修的控制下睜開眼睛,原地晃了晃站起來,快速逼近茶攤。石頭人腦袋上頂着一枚銅板,也不知道這幾個魔修怎麽想的,以為進入茶攤必須拿着銀錢。
好像……還真是,凡是進茶攤的基本上都拿着銀錢……
沈寒在剁肉餡,黑面粉和成的面團就放在面板上,用籠布蓋着。皎白月站在櫃臺後面,不時往外面看看,他眼神好,一眼就看到茶攤外面的石頭人。
“小寒,外面有個石頭人頂着一枚銅板。”皎白月眼睛亮晶晶的,一枚銅板也是銀錢!
“唔,讓他進來吧,賣給他兩個山楂好了。”沈寒繼續剁肉餡。聖王爺趴在竈膛口,舒服地烤着火,小腦袋一點一點,昏昏欲睡的。黃狗悄悄蹭過去,擡起狗爪扒拉開聖王爺,把狗爪伸進竈膛裏烤火。
石頭人順利進入茶攤,還沒進入木屋,頭頂上的銅板就“嗖”一下不見了,接着兩枚山楂出現在石頭人的頭頂。山楂先生結出來的山楂,軟綿綿非常好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待在茶攤裏的緣故,山楂裏面有淡淡的靈氣,凡人吃了可以強身健體,修士吃了可以煉化體內的靈氣。
石頭人由魔修的靈力控制,跟山楂裏面的靈氣不對付,晃了晃頭,想把山楂晃下來。接着“嗖”一下,兩枚山楂被一根草葉困在石頭腦袋上,特別牢固。皎白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笑道:“不可以掉到地上哦,不然山楂樹先生會不高興的。”
躲在暗處的魔修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他趕忙控制石頭人轉身,飛快的跑出茶攤,迅速往他們藏身的地方跑來,直到石頭人跑到魔修腳邊才猛地倒下,差點散架。
“靈力相沖,這山楂相當霸道。”一個魔修低頭檢查玩石頭人,低聲道,“受損不太嚴重。”
石頭人的主人撕開草葉,把兩枚山楂一起塞到嘴巴裏嚼吧嚼吧,陰沉着臉道:“我等不如直接上前喊話,若是茶攤老板真的跟妖修大能有莫大關系,定然會對滕州城的地脈被封之事知曉一二。”
“我去吧。”沈文柏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我是茶攤老板的叔叔,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先前我也不是沒進過茶攤,現在也還可以試一試。”
沈文柏是什麽人,這些個活的年頭足夠長的魔修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對于他說的話也是持懷疑态度。大約是終于找到自己可以出力的地方,沈文柏挺了挺胸脯,從兜裏拿出一錠銀子走出魔修們藏身的地方,頭也不回道:“你們暫且看着。”
于是魔修們就真的看着,沈文柏走的有點快,這讓他有些氣喘,好不容易靠近茶攤手裏的銀子卻掉下來,咕嚕嚕滾遠,他不得不轉身去撿銀子,真是狼狽不堪。
“小寒,你叔叔來了,讓他進來嗎?”皎白月眼尖,一眼看到彎腰撅着屁股姿勢難看的沈文柏,“讓他進來,我揍他一頓吧?”對于沈文柏,皎白月跟沈寒的态度一樣,甚至更加讨厭一點,因為這個叔叔從未對沈寒好過,從來都是不聞不問,三番兩次來茶攤為的是寶貝,拿沈寒當仇人看。
“讓他進來!”聖王爺仰起小腦袋,擡起爪子撓撓耳朵,“讓本王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沈寒正在調肉餡,瞥見聖王爺一直撓耳朵,便伸出兩根手指幫他揉捏,指尖觸感光滑,毛茸茸軟乎乎。聖王爺舒服的眯起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趕忙睜開眼睛咳嗽一聲,甩了甩尾巴,“謝謝。”
“不客氣。”沈寒裂開嘴笑笑,繼續調肉餡。不管怎麽看自家面粉還是有點黑,不過後院的小麥已經開始過冬,長得很慢,沈寒決定省着點吃,到過年那天還要包餃子的,雖然是黑面餃子。
面團醒發好,便可以做餡餅,然後放到竈臺裏面烤。黃狗整個狗頭都差點伸進竈膛裏面,尾巴甩啊甩,還不忘了嘀嘀咕咕,“夫人你盡管放心,我幫你看着火候,絕對讓火燒外酥裏嫩,倍兒香。”
皎白月感覺沈寒沒說話,大概就是默認了,于是他站在木屋門口看着沈文柏進入茶攤範圍。“你的夫人死于非命……”皎白月努力挖沈文柏的傷口,“我聽說你還不死心,想要茶攤的寶貝?實話告訴你吧,我也不知道茶攤的寶貝在哪裏。”
在衆人眼中,皎白月就是茶攤的夥計,雖然長得很好看,幾乎整個滕州城也找不出這麽好看的男人,但這也改變不了他是茶攤夥計的事實。
沈文柏臉上露出喜色,他成功進來了,便對茶攤夥計沒有好臉色,“讓開,叫小寒出來,我想跟他說幾句話。怎麽說我們也都是一家人,雖然……雖然他嬸嬸不在了,但我還是他叔叔……”
“有一年大年初一,我和小寒路過你家門口,你嫌我們要飯吃晦氣,專門讓家丁把我們打跑。”皎白月抱着胳膊說,“那時候你怎麽不說你是小寒的叔叔?”
沈府門口從來不能有乞丐,因為晦氣,沈文柏吩咐過家丁,只要看到乞丐就打跑,那是大年初一,一年之中的第一天,當然要嚴肅一些。不過這些話沈文柏可不會說出來,他只是挑起眉毛笑道:“你不過是茶攤的夥計,又是如何知道此事?”
剛要說自己就是那條黑狗,皎白月就聽到木屋裏面沈寒高興道:“阿白快來,第一鍋火燒做好了。”時間緊迫,吃火燒要緊 ,來不及一條條算舊賬,皎白月想着先揍一頓,以後遇到了再揍,反正沈文柏惜命的很,輕易不會死。
見皎白月不說話,沈文柏還以為自己占了上風,剛要說話就見前者突然撲過來,逮着他一頓胖揍,然後舉起來扔到茶攤外面。肥胖的身體“咚”一下砸到地上,濺起許多塵土,沈文柏不停地咳嗽着,他好一會兒都沒能爬起來,身體很疼,但是沒流血,骨頭也沒斷,就是疼而已。
魔修們看到沈文柏從茶攤裏飛出來,便出來一個人把他拖到藏身的地方問:“如何?”
腦子逐漸清明,想起沈寒說的那句“阿白”,沈文柏冷笑一聲,心道那條黑狗早就被雷劈死了,還阿白,人和狗都分不清楚麽。不過他這麽狼狽的摔出來,自然得找好借口,編個逼真的理由,“茶攤的夥計不是等閑之輩,他似乎知道些什麽,只是我剛問了幾句便惱羞成怒把我扔出來……”
這句話倒也沒說錯,妖修大能确實跟皎白月有關系,但魔修聽不出來,只覺得沈文柏是敷衍了事,把他拎起來,衆人回滕州城,準備明天再來。
魔修們推測,能夠進入茶攤的人大概每天只能進一次。妖修大能煉制的法寶,自然要規矩多多,不然怎麽提高逼格。
燒餅外酥裏嫩,肉餡特別香,啃一口,唇齒留香。黃狗抱着盤子,小口小口的啃着火燒,皎白月坐在他旁邊,也在啃火燒。聖王爺怕燙,正趴在盤子旁邊拼命吹氣,沈寒端着盤子去後院給山楂樹先生送火燒。
衆人吃過午飯,便開始睡覺。沈寒今天不怎麽困,便跟皎白月一起站在櫃臺後面,他們要等第二波修士前來。只是直到太陽下山,滕州城裏應該出現的修士們也沒有出現。
昨天收了沈寒的定金,說好今天帶人來蓋木屋的木匠也沒有出現。沈寒不相信木匠會坑他,因為木匠家就住在滕州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再說沈寒跟木匠關系還挺不錯。
“興許是出意外了。”沈寒神情凝重,“我跟黃狗進城看看。阿白你和聖王爺看着茶攤。”
“好,小寒多加小心。”皎白月趕忙點頭。
找出昨天帶回來的木棍防身,沈寒把黃狗叫醒,帶着他離開茶攤,前往滕州城。
此時的滕州城并不平靜,沈寒進城倒是挺順利,一路小跑前往木匠家。這條路沈寒走過不止一次,一般很快就能通過,只是跑着跑着總是跑不到頭。
“這是個陣法。”黃狗沉聲道,“最簡單的陣法,凡人入內定然會被困住。可惜我修為太低,看不出破綻在哪裏。”
“修士布的?”沈寒握住木棍,前後左右都看了看。
“恩。”黃狗也往沈寒旁邊靠了靠,“夫人小心,不要跟我走散。”
修士布的陣法跟鬼打牆差不多,沈寒看似在往前跑,其實他一直在轉圈。
木棍原本插着的孔洞周圍都是這種陣法,可以阻止凡人靠近。修士們則是站在孔洞外面,各自的表情都甚為凝重。“我等這樣困住凡人不是辦法,要把他們送出去。”
“可此處地脈需要我等共同壓制。”一名修士艱難開口,“否則靈力沖撞,凡人承受不住會直接死亡。”如果能夠救整個滕州城的百姓,在場的修士們都能得到一份功德,天道計算因果的時候,這份功德只會對修士有益。
“有幾位魔修并未在此。”另外一名修士開口道,“可通知他們……”
“不可,那幾位魔修殺戮慎重……”
“但被困在陣裏的凡人又該如何?”
修士們齊齊沉默,不停地打出靈力壓制地脈,同時身體吸收靈氣,修煉速度是以往的數倍之多。沒有修士願意離開,他們待在這裏受益無窮。
修羅派幾個弟子互相對視一眼,正準備站起來,就看到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個人影,身邊跟着一條狗,身後跟着許多凡人,大家都拔腿狂奔,瞬間跟他們擦肩而過。
困陣,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