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魚都翻肚皮

“也許那棵枯木不是凡品。”皎白月低頭親吻沈寒的額頭,“你想想,如果真的是一棵再普通不過的枯木,那滕州城的百姓肯定不會這麽放着不動,早就扛回家做柴火……”

這麽說來确實是這麽回事,沈寒想了想,跑到柴火堆那邊拿出一根棍子遞給皎白月,“阿白,你看看這個,就是拔掉它,滕州城才出現地脈靈氣逸散情況。”

雖然棍子上刻着漂亮的花紋,摸上去很光滑,但這只能說明木匠的刀工很不錯,皎白月翻來覆去的看了看,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篤定道:“不管怎麽看,這都是一根普通的棍子!”

能夠封印地脈的棍子,必然不普通,只是大家都看不出來,就連自诩見多識廣的聖王爺也只能聞到濃郁的香味而已。把棍子扔回柴火堆,沈寒摸摸下巴,突然發現一件事,“咱們要抓緊時間做晚飯,天很快就要黑了。”

吃飯是大事,絕對耽擱不得,晚上的飯食比較簡單,用靈米熬好粥,天差不多黑透,木屋裏點着油燈,沈寒取了一些黑面粉準備烙餅,“阿白,你去後院摘幾個青椒。”

此時皎白月正坐在矮凳上跟山楂樹先生聊天,後院空地上鋪着席子,上面放着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芯,邊角繡着漂亮的花紋。靈活的樹枝捧着一塊布料,山楂樹先生晃了晃樹枝,找到一根上面沒有山楂,特別柔軟的枝條在布料上比劃,看了一會兒才下針。

“先縫一個大概輪廓,再用金絲線填充。”山楂樹先生晃着樹枝,樹根也跟着晃晃,軟綿綿的說,“很簡單的。”

眼花缭亂的看着布料上的金絲線,再看看山楂樹先生用樹枝捏着細細的針飛快走動,皎白月搖頭,“我拿不了針,狗爪并沒有你的樹枝那麽靈活。”即便是變成人形,其實皎白月還是一只黑狗,他的狗爪并不是很靈活,像這種精細活兒是做不來的。

略顯同情的看了眼皎白月,山楂樹先生又看了看自己的樹枝,從上面摘下一顆又大又紅的山楂遞過去,“給你吃,沒事,我會縫棉被,以後棉被都交給我。”

山楂表面很幹淨,一點灰塵都沒有,但皎白月還是在衣服上擦擦,這才捏開,把屁股上的黑頭掐掉,去掉核放在嘴裏。

小心翼翼地看着皎白月臉上的表情,發現并沒有因為山楂的酸而皺起臉,也沒有流淚,山楂樹先生崇拜的說:“阿白你好厲害!”

“山楂樹先生也很厲害!”皎白月趕忙誇獎道。因為山楂樹先生結的山楂綿綿的,仔細品嘗的話還有一點兒淡淡的甜味,一點都不酸,好吃極了,這也是自家茶攤的茶點受歡迎的原因之一呢。

兩個人(…)愉快的聊着天,直到沈寒在木屋裏面喊,皎白月這才站起來,走到一邊摘青椒。這棵青椒并沒有因為進入冬天而枯萎,反而更加蔥蔥郁郁,雖然長得比較慢,但足夠沈寒用。

而原本應該躲在地下過冬的白蘿蔔也頑強的冒出綠葉,蔥蔥郁郁的,皎白月每天過來看都能看到白蘿蔔的葉子又變大一點,只是遲遲沒有冒出花蕊。而被沈寒寄予厚望,将來會變成籬笆的竹筒先生還是沒有動靜。

把青椒洗幹淨,皎白月拿着回到木屋,遞給沈寒。

晚飯很快做好,山楂樹先生便放下手中的活兒,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水缸旁邊舀了點兒水,把等會兒要拿筷子的樹枝洗幹淨。飯前要洗手,這是茶攤的規矩,就連黃狗和聖王爺都不例外,不過他們吃飯不用手,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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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山楂樹先生把布料針線都收起來,原地轉了幾圈消消食,這才走到土坑旁邊把根紮下去,裹緊身上的衣服,樹枝都舒展開,準備睡覺。

不過晚上注定不會平靜,崩山派那些待在木屋中修煉的修士們,還有滕州城裏此時還在肉疼地脈被封的修士,現在都有些睡不着覺,但是并沒有離開屋子。反而是休息一整個白天,終于解乏的魔修們此時精神抖擻的出來了。

一群人走了好一會兒,其中控制法器的魔修說:“法器一直沒有動靜,莫非滕州城的青壯年男子都被我們抓光了?”

“定然不能,再找找。”

“可這附近都找遍,沒有強壯的魂魄,那些老弱病殘對我等修煉效果極弱。”

“不如先去困陣中看看,有沒有凡人承受不住死去?”有魔修提議,“我等也可以先抽取魂魄修煉。”一想到凡人的死會跟那群正道修士牽扯上因果,這些魔修就覺得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看到那些正派修士跳腳的模樣。

至于夾雜在正派修士中的魔修,這群魔修是不會關心的,他們的修煉功法不同,并不是一類人。

暗鴉派魔修按捺住心中的興奮感,跟随其他魔修前往困陣。往常只要穿過兩條巷子就能看到的困陣并沒有出現,魔修們疑惑的對視一眼,再次往前,最後就看到一小塊地方有一圈簡單的陣法。

逸散地脈靈氣的孔洞此時被陣法包圍,最外面露着一圈樹根,瞧着平凡無奇的模樣。

“他們封印地脈,撤掉困陣離開了。”一名魔修沉聲道,“我等來晚一步!”

“能封印地脈的定然也是法器。”暗鴉派魔修說着走上前,無視這些只能針對凡人的陣法,彎腰抓住樹根用力往外拔。一下不行兩下,三下,最後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全身靈氣急速流轉,還是沒能拔出樹根。

“讓我來!”有魔修看不過去,上前一步擠開臉上冒汗的魔修,自己拔。

就像皎白月說的那樣,能夠以枯樹模樣樹立在滕州城人來人往的主要幹道上,怎麽可能會是普通凡物。魔修們無可奈何也情有可原,他們最後甚至用上法器都沒能撼動樹根分毫,反而因為靈力耗盡而狼狽不堪。

“這肯定是個寶貝,既然拔不出來,那就挖!”魔修們很快想出方法,這裏的土地都是最普通的,以他們的實力,挖土還不跟挖豆腐似的。

修煉之人身體比尋常凡人更加強壯,雙手插入泥土中不費吹灰之力,幾名魔修合作,挖洞打穴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把孔洞周圍的土地挖開,連帶着先前修士們布下的陣法也破處掉。

碩大的土坑內,修士們手、衣服和臉上都沾着泥土,有點狼狽的互相對視一眼。“挖洞恐怕行不通,既然是能有封印地脈的法寶,我等這般行為只能如凡人那樣看到表面。”

“确實如此。”

“我等還是把坑填回去吧。”

其餘的魔修不再答話,而是跳出土坑,把他們挖出來的土塊再填回去,最後還用腳踩結實,再布上針對凡人的障眼法。大家互相對視一眼,轉身默默離開。

真正的地脈千變萬化,靈氣狂暴,豈是這麽容易就能發現的。魔修們繞着枯樹挖開,也只看到一棵枯樹幹巴巴的插在土中,只有一條主幹,沒有樹枝。沒有發現地脈,枯樹看上去又有點詭異,魔修怕這是正派修士留下的圈套,所以才原樣複原,扭頭離開。

不得不說,這些魔修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那種布陷阱的小人,所以感覺別的修士都是小人。

不過就算魔修們繼續往下挖也不一定能找到地脈,養育這方土地的地脈在地下千變萬化,若是時間夠久,興許還能生出靈智,當然不會輕易被發現。再說,魔修們又不靠地脈逸散的靈氣修煉,這才是他們放棄的根本原因。

不能再找凡人往困陣裏扔,魔修們便回到院子裏繼續打坐,休息好等第二天早晨去找沈文柏,搞別的幺蛾子。

而茶攤這邊因為跟崩山派等修士們商量好,早晨一起進城,沈寒起了個大早,一邊做早飯一邊泡茶,正好吃完早飯把茶水和茶點賣給修士們,便一起離開茶攤。

黃狗跟在沈寒屁股後面搖着尾巴說:“夫人,若是地脈不見蹤影怎麽辦?”

“不會的。”沈寒笑笑,“既然存在,就一定有跡可循。”說這話的時候,沈寒覺得自己頗為高深莫測,又掂量着說了一些聽上去很高大上,其實狗屁不通的話,沈寒覺得自己幾乎僞裝成一位真正的修士。

跟在後面的崩山派等修士們則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他們很想提醒沈寒,他說的那些話跟修士沒有任何關系,而是一些江湖騙子管用的伎倆手段。崩山派和天海派的大師兄們私下裏壓制師弟們,現在他們有求于茶攤老板,不得無禮。

沈寒領着衆人來到孔洞前面,針對凡人的障眼法對他毫無效果。伸手摸摸刺棱着的樹根,沈寒扭頭道:“我試試看能不能拔出來。”

“我等已經做好準備。”大師兄表情嚴肅地說。

黃狗趴在不遠處看着茶水和茶點,見沈寒看過來還擡起狗爪揮了揮,表示自己這邊一切正常。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比較粗的樹根,然後……就慢慢拉了出來。

就好像有最好的潤滑劑一樣,沈寒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拔出枯樹,他還往孔洞中看了眼,沒發現異常,便回頭看向修士們。

聽說吸收地脈逸散出來的靈氣,修煉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先前滕州城裏的修士們就是如此修煉的,只是此時的孔洞平凡無奇,并沒有靈氣逸散出來。

“地脈并不是一成不變,而是瞬息萬變,如果沒有陣法封印……”一名修士艱澀的開口,“恐怕會逃逸……”

這話說得也不對,地脈一般不會離開孕育它的地方,就算地脈想離開,也得有合适的地方去。除非滕州城這條地脈并不屬于這裏,一旦封印解除,便迫不及待的離開。

大型宗門中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選一處沒有靈脈的地方開山建派,長老們聯手去別的地方抓一條地脈或者水脈、火脈之類的封印在自家門派裏面,照樣可以供下面的弟子修煉。

但是這種情況少之又少,不說需要強大的人力物力,還需要一些陣法,這并不是普通門派能承受得起的。而且靈脈是大地之靈,若是幹預它們的存在,恐怕會被天道盯上,造福凡人還好,若是害了一方凡人,那就完蛋了。

修士們互相商量一番,誰都不能說服誰,不過大家一致認為地脈已經離開,并不在這裏。

聽着修士們說話,沈寒雲裏霧裏,有聽沒有懂,他把枯樹遞給岑子彥,問:“這是法器嗎?”

岑子彥雙手握住枯木,反過來複過去,仔細的觀察過,周圍的修士們也都湊過來觀察,還有一位修士掰下一塊樹根看了看,最後岑子彥搖搖頭說:“這只是普通的枯樹。”

“哦。”沈寒嘆了口氣,不過下一秒他笑道,“既然地脈不在,就沒有我什麽事,我要賣茶了。”

倘若地脈真的因為沈寒離開,那他這個凡人肯定也會被天道盯上。如果把天道比喻成大公無私的清官,那地脈就是他的寵兒,盡管清官沒有私心,但還是無比喜愛自己的孩子。

因為得到沈寒贈送的茶碗後,自己找到推銷碗的生意,賺到不少銀錢,最近修煉也很順利,岑子彥就把地脈的事兒跟沈寒提了提,最後建議道:“老板可以待在茶攤裏,茶攤裏的寶貝興許會庇佑你一二。”

“我知道了。”沈寒笑笑,“看看情況再說吧。”

崩山派修士們各自散開跑去賺錢,他們看得很開,反正地脈跟自己沒有緣分,那些滕州城裏的修士們看到地脈沒了,定然會特別失望,想想就覺得心裏特別舒服。

而這些住在滕州城裏的修士們也真的非常失望,他們不斷詢問沈寒,始終得不到地脈的去向,那棵枯樹也拿起來看了看,最終發現只是一棵極為普通的樹而已。在修士們逼問沈寒的時候,後者也沒生氣,反而趁機把自家茶水和茶點都賣光。

黃狗趴在木桶旁邊,狗頭放在兩條狗腿上打着小呼嚕,不時甩甩尾巴。沈寒擡腳踢踢黃狗,“起來,咱們回茶攤,今天賣得真快。”

“嗷嗚,買條魚回去炖湯喝吧。”黃狗站起來,仰頭看向沈寒,“夫人,要吃魚,身體才能棒!”最後一句話成功說服沈寒,他挑着扁擔去集市那邊,買了兩條很大的魚,一手提溜着往外走。

城門口的守衛擡了擡眼皮,見是沈寒,便扭過頭繼續跟旁邊的人說話。沈寒順利離開滕州城,就在他離開的一瞬間,轟隆隆的聲音由遠及近,像悶雷又像某種兇獸的咆哮,一直到城門口戛然而止。

出于動物的直覺,黃狗回頭看了眼,沒發現有異常,便甩甩尾巴跟上沈寒的步子。

滕州城中。

衙門很快派人出來查探,滕州城分為東南西北四塊,只有一塊出事。“地龍翻身了,大家快離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快跑,哪還能顧得上那麽多!”

“這是造的什麽孽喲,好好的怎麽老天爺就發怒了呢……”

普通民衆一片混亂,拖家帶口的跑出來,稍微富裕點的人家則是乘坐馬車,大戶人家更是繁瑣,光是下人丫鬟就不在少數。沈文柏倒是很平靜,因為站在他前面的魔修們正在熱烈讨論這件事。

“我等以為枯樹完全壓制住地脈,卻不曾想地脈已經離開。”

“誰又能想到,不過這倒是好事。地龍翻身定然會有凡人死去,我等只需要出去揀凡人魂魄修煉即可。”

凡人死後除去冤死橫死的戾氣太重,一般都會立即去陰間報到。這種因為地動而死的多半屬于橫死,不得善終的,除非心性好極的凡人才能看透生死,否則一般都會覺得不甘,魂魄不願意離開。

在許多人看來這是一場浩劫,必定會有許多凡人死去。

崩山派等修士們第一時間察覺此事,他們互相碰頭商量一番,便決定出來救人,這也是一份功德。而滕州城裏的修士們自然也能想到這個,他們速度也不慢,專門到屋子不牢固特別破舊的地方蹲着,看到有凡人發生危險就沖過去救。

整塊大地都在顫抖,房屋倒塌,街道裂開寬大的口子,樹木東倒西歪。但是因為蹲守在這裏的修士們數量實在太多,他們為了不搶各自的救人任務,還特別劃了片。這就導致凡人即将被石塊砸到腦袋的時候,“嗖”的一聲,一個人竄過去,手中拿着那塊石頭。

老人本來想坐在家裏等死,反正他們活了這麽多年已經活夠年頭,偏偏有年輕人跑進來幫他們收拾行李,拉着他們出門,一路護送到出去,很快被別的年輕人接手。

等官府那邊組織好人馬過來搶救的時候,就發現許多凡人站在安全的地方,身上幹幹淨淨,哪有逃亡的狼狽樣。

魔修們蹲在暗處幹瞪眼,他們就算出手救凡人也沒有好因果,但也不能阻止正派修士們讨好天道的卑鄙行為,如果阻止,肯定會被群起而攻之。

修士們做好事上瘾,經常站在劃給自己的區域裏巡邏,發現有路過的凡人就跳過去幫忙。

“這是我等的機緣。”崩山派大師兄沖着隔壁區域的師弟說。

“幸虧咱們占地方快,不然定要吃虧。”

“師弟所言甚是。”

官府很快疏通民衆,因為只有四分之一快區域出事,其他地方依舊安全,壓力還不算大,尤其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這麽多熱心的年輕人或者身強體壯的老頭幫忙,最後看了看,竟然是無一人傷亡。

這份功德要分散給幫忙的修士們,更會直接歸于把這些修士們聚集起來的茶攤。天道是公平公正的,從不會徇私枉法,不過這将來會造成好因果的功德,對沈寒來說幫助不大,他現在正忙着煮魚湯。

倒是皎白月對滕州城裏的事很感興趣,坐在後院跟山楂樹先生聊天,“你說滕州城因為地脈離開而地動,那其他地方會不會是因為地脈還在,所以才這麽平靜?”

“可能哦。”山楂樹先生軟綿綿的,柔軟的樹枝捏着針,另外一條樹枝捏着金絲線,一邊利落的穿針引線一邊說,“地脈是因為老板才被發現,也是因為老板離開,這件事恐怕還有隐情。”

“是什麽隐情?”皎白月雙手托腮,看向山楂樹先生。

晃了晃樹枝,山楂樹下摘下一顆山楂遞給皎白月,不好意思的說:“凡人那些故事裏,不都是這樣,每一件事都不會是無緣無故發生,是必然的,而且是有各種各樣原因的。”

“那地脈離開的話,能去那裏呢?”皎白月皺眉想,“即便像輪迴宗那樣的大型宗門也不過是擁有一條靈脈,那地脈如果逃跑的途中被大能察覺,豈不是會被抓走?”

被罩上面已經出現圖案的雛形,山楂樹先生滿意地看了看,這才回答皎白月,“當然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皎白月有一小段記憶,雖然不完整但是他可以确定,當年滕州城正魔兩道大戰定然是那位仙人平複,跟自己沒有關系。

若那地脈是仙人帶來,他能從哪裏抓取地脈,莫不成是仙界?想到這裏,皎白月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搖搖頭,猛地站起來回到茶攤,看到沈寒正扭頭跟黃狗說着什麽,竈膛口的聖王爺仰起腦袋說:“這裏就是沒有大河,本王一出手,定然要所有的魚都翻肚皮!”

“阿白。”沈寒扭頭看到皎白月,沖着他招招手,“聖王爺說若是地脈離開,滕州城将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生機盡失,恐怕百年之內恢複不過來……”

“地脈恐怕本來就不屬于滕州城,是哪位大能封印在這裏。”皎白月走過來抱住沈寒,“既然不屬于這裏,那離開也沒什麽。”

“可是滕州城的百姓會受到影響。”沈寒不贊同道,“而且我感覺滕州城的地脈封印不止那一個,說不定地脈沒有跑,而是去撞擊其他封印……這樣滕州城的百姓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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