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阿亮撿起地上的資料,是關于陳海的,他認得出陳海就是那個在《類似愛情》宣傳活動上,對旬之刖厲聲質問的那個記者,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于承眠為什麽跟他有交集。不過隐隐之中,阿亮又似乎明白了什麽,只是抓不到那條線。
“承眠這是怎麽回事?”阿亮不想去證實心中的猜測,然不安的擴散越來越大了。
于承眠沒有理會他,只是略顯驚訝的雙眼看着旬之刖。漸漸的,于承眠蹙起了眉,他移開視線。“不錯,是我做的。你想怎麽樣?”
旬之刖嘆了一聲氣:“你為什麽要讓自己活的那麽累?”把他們之間的荒唐當成是419,這樣不是更好嗎?“你和我之間的事情跟寒煦沒有關系,讓那個記者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們之間我也可以當做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回頭也許還能再合作。”
旬之刖的話令于承眠疑惑了。而阿亮聽了,趕緊勸于承眠:“承眠,你快答應啊。”這麽好的條件,為什麽不答應,承眠,你在猶豫什麽?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事業最重要了嗎?
于承眠看了阿亮一眼,然後盯着旬之刖:“就我所知的旬之刖,是個記仇的人,是什麽讓你改變了看法?寒煦嗎?”
在所有和旬之刖有關系的以往衆人之中,于承眠是跟他時間最長的,因為于承眠夠聰明也能理智,至少在這件事之前,旬之刖是這麽認為的。旬之刖并非無情之人,只是他不想有情,而在于承眠這件事上,他的确不想趕盡殺絕。
雖然他不承認是因為寒煦,可是他心底知道,寒煦的因素是存在的。于承眠如果垮了,媒體也許會就這件事來指責旬之刖為了寒煦,封殺舊情人的路。
而或者是因為寒煦,旬之刖的心底那層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他待人不再這麽無情了。
“你不要把問題推到別人的身上,我和你之間變成今天的開始,你忘記了嗎?”旬之刖又拿出一疊資料,抽出其中的一張照片,“承眠,有些事情不需要道明,可是如果你忘記了,我也願意指點,這個人,你還記得嗎?”
旬之刖手中那張照片的主角,就是在《地球捍衛戰》慶功宴的那天,于承眠沒有出席,背着旬之刖在他們的床上,跟這個主角在滾床單。
當旬之刖提起,一幕幕的事情閃過于承眠腦海的時候,他眼中突然呈現了傷痛。這件事的起源,是他想試試旬之刖對他到底有幾分真。因為他厭倦了那種撲朔迷離的暧昧和緋聞。
“如果這個人還不能夠喚醒你的記憶,那麽這個混混呢?”旬之刖又拿出一張照片,“這個作為你和陳海認識的中介人,作為在酒吧陷害我的幫兇,承眠,你記得嗎?”
于承眠的腦袋轟一聲爆炸了,他的臉色有些難堪,旬之刖說出來的一幕幕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事情。
“那個我改變看法的人,是利惟烽。”其實有一件事,旬之刖沒有告訴寒煦,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在阿亮打電話約他之前,在他讓阿亮約于承眠喝下午茶之前,他收到過一個人的電話,那個人就是利惟烽。
利惟烽在離開于承眠居住的酒店時,越想越不妥,所以他給旬之刖打了一個電話,把于承眠和那個叫陳海的記者可能是認識的事隐晦的說了一下,讓旬之刖心裏有個底。利惟烽沒有開口請旬之刖放過他,但是他這麽做的理由,聰明如旬之刖當然也明白了。所以現在,旬之刖才會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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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烽?”于承眠想起了那天利惟烽悲傷的眼神,想起了太多太多他們小時候的點點滴滴。突然,他有些迷茫了,這今年或者最近,他都在幹什麽?
閉上眼,于承眠點了點頭:“對不起。”他在幹什麽?為了一個男人,一個不愛他的男人,要毀掉自己的一切,這種奮不顧身的行為,值得嗎?
“我們是男人,不是誰少了誰就會活不下去的。”旬之刖來到于承眠面前,他拍了拍于承眠的肩膀。
終于雨過天晴了,阿亮是這麽想的。可是下一刻,旬之刖一拳打在于承眠的肚子上,然後緊接着第二拳、第三拳。于承眠僅僅是讓了他三拳,等到第四拳的時候,他還手了。兩個人厮打在一起的情景非常恐怖。要是讓那些粉絲知道,他們心中的大衆情人打的這麽孩子氣,他們一定會吓壞。
阿亮沒有去阻止,他知道這是男人一種發憤的方式,代表友好的一種。
旬之刖雖然放過了于承眠,可是他的氣沒有消,他不會忘記曾經有人在他的酒裏下藥,企圖上他。所以他要洩憤。
于承眠心裏也難受,從和旬之刖有了關系開始,他一直都是被動的,好不容易主動想要愛了,卻被拒絕的一敗塗地,其實從一開始,他的出發點就錯了。他沒有挑釁旬之刖,沒有去試探他,也許現在,他們還在一起。
可是沒有也許,因為時光穿梭機是不存在的。
兩個人的臉上都挂了彩,他們急促的呼吸着躺在地毯上。于承眠回頭,看着旬之刖的側臉,結束了,真的結束了。其實他不是非要旬之刖不可的,只是不想他這麽冷淡的對自己。那麽現在這樣的結局,他應該滿意吧?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于承眠忍着唇角的疼痛開口。該死的,旬之刖每一拳都對準他的臉,明知道過兩天要開記者招待會,他竟然一點也不留情,分明是故意想在那天讓他難堪。而他呢,念在有那麽一段感情的份上,卻對他手下留情。果然,這個人是留不得情的。
“不能。”仿佛知道他會問什麽問題,旬之刖拒絕的果斷。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兩人從地上爬起來,看着他們狼狽的樣子,阿亮開口:“我去開門……是送外賣的。”阿亮嚷嚷。
外賣?旬之刖疑惑:“我沒有叫外賣啊。”
阿亮開門讓送外賣的進來,是個年輕的小姑娘:“一位姓韓的先生定的,是這裏吧?”小姑娘仿佛沒有認出眼前鼻青臉腫的兩位名人。
“寒煦?”旬之刖回頭,看着二樓。
“是我。”寒煦從樓梯口下來。
于承眠眼神閃爍。那寒煦穿着居家服,難道他住在這裏?複雜的眼神看着旬之刖,而旬之刖的視線,分明不在他身上。
從寒煦出來開始,他的視線就鎖着寒煦的每一個動作。他們?于承眠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他們?寒煦走路的動作有些別扭。于承眠看了半響,似乎想起了什麽?他知道寒煦這種走路的姿勢意味着什麽,因為曾經,他也經歷過。
于承眠有些恍惚了,寒煦和旬之刖,難道也變成了曾經自己和旬之刖那種關系嗎?
“要不要一起吃?”寒煦拿了錢給外賣員,然後送對方到門口。
他叫的是披薩,至尊大分的,四個人的分量也是綽綽有餘了。
于承眠和阿亮面面相視了一會兒,突然,兩個人不客氣的留下了,不吃白不吃。氣氛,意外的和諧。于承眠釋然了,如果寒煦和旬之刖也是這種關系的話,那麽他期待着,他們的這種關系可以維持多久。
不過,随着時間的推遲,他忘卻了自己最初想看好戲的目的,而旬之刖和寒煦,也一直沒有分手。那個時候,于承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只是偶爾幾個人聚在一起的時候,于承眠才想到這件事。不過由始至終,他也以為是旬之刖在上,寒煦在下。卻不知其實不是。
說起這件事,寒煦給了旬之刖足夠的面子,雖然旬之刖看上去才是被壓的人,但是在外,寒煦很謙虛很委屈的表示,自己才是被壓的那個,希望大家不要取笑。
過了下午茶的時間,他們商量好了記者招待會的事情之後,于承眠和阿亮就離開了。車上,于承眠一直保持着沉默,臉色有些難看,阿亮知道,他心裏還是不舒服的。
“要不要抽煙?”阿亮問。
于承眠看了他一眼:“既然要斷,就斷的幹淨,抽煙這個習慣,當初也是跟他學的。”停頓了一會兒,于承眠又道,“我也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對他失去了理智。”
“也許有一天你還會發現,你對旬之刖的,其實不是愛。”阿亮覺得,于承眠對旬之刖,不算是愛吧,是那種壓抑了太久的偏執。
“是嗎?”于承眠看向窗外,沒有繼續的話題,結束了,真的結束了嗎?那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又是為了什麽?
于承眠覺得自己很傻,不過現在,他還想聯系一個人,那就是利惟烽。
看着他們的車聲遠遠的離開了自己的聽力範圍之外,旬之刖挑眉,暧昧的看着寒煦:“謝謝你,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