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皇帝皺着眉往下走,不料前面走來一身姿曼妙的姑娘,只見她抱着一只花貓,丫頭手裏提着一個食盒款款走來。

“給陛下請安!”盧湘柔柔下拜,這樣的場面她預演了無數次,知道自己什麽角度最美。

皇帝蹙着眉瞥了她一眼,疑惑地看向元寶。

元寶兩眼一鼓,又不記得了?無奈之下,只得清了清嗓子,低聲提醒道,“陛下,這是您的表妹,盧家大小姐盧湘,太後娘娘很喜歡她。”

皇帝再次看向盧湘,面無表情道,“起來吧。”

剛剛元寶公公的聲音不大不小,盧湘聽了個正着。

她與皇帝也算青梅竹馬,好歹從小到大也見過很多次,居然不記得她?

盧湘想死的心都有。

“謝陛下!”她裝作沒聽到的,很努力的維持笑容。

習武之人,鼻子很靈敏,即便隔得距離不近,可盧湘身上那股香味還是滲入他的鼻尖。

瞬間一股氣息在五髒六腑亂竄。

皇帝知道自己肯定中藥了。

但這個人應該不是盧湘,否則她也不會在這裏來攔路。

有機會對他下手的地方,只可能是禦書房,回去一查便知道。

皇帝內心并無太大的波瀾,在他看來,這等小計倆伸個手指頭就解決了。

盧湘好不容易見到皇帝,自然是想表現一番,于是擡起她一雙杏眼,露出她柔美又嬌憐的笑容,“陛下表哥,您怎麽這麽早出來了?”她把“表哥”兩個字咬的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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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再次吸了吸,那股香味入鼻後,身子已經有了反應,确認是□□無疑。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神色不耐回道,

“朕的事還得跟你禀報?”

盧湘頓時滿臉通紅,淚水蒸出眼眶,連忙搖頭,“臣女不敢,是臣女唐突了…”

一旁的元寶公公兩眼望天,

沒轍了,盧湘好歹是太後娘家的侄女,當今戶部尚書之女,皇帝都能不給面子,可見是決心單身到底。

皇帝按了按太陽穴,擡步越過盧湘離去,

既然下了藥,必定有後招,不急,很快就會知道是誰。

被下了藥,還能如此氣定神閑,皇帝是第一人。

盧湘回望那清俊的身影,露出着迷的神情。

她并非是相當皇後,她只是愛慕他,想成為他的女人而已。

他身份尊貴,運籌帷幄,執掌天下,又生的那樣俊美,還不是沉迷女色之人,這天底下再尋不出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盧湘只覺得與他如隔雲泥,心痛的無法自拔,癡癡望着他身影漸行漸遠,低低哭了起來。

皇帝特地選了一條僻靜的小道,哪知道在經過一片竹林時,聽到了一縷琴音,順着聲音來處望去,正見一姑娘坐在亭子裏撫琴。

她身着白衣,與那月光交相輝映,琴聲更是優美動人。

皇帝擅長音律,一聽便知此女琴藝高超,更要命的是,這一首曲子居然似魔音一般,吸引着他朝那邊一步又一步邁去……

元寶站在石徑的岔路口,眼睜睜看着皇帝緩緩朝那林徑裏走去,林徑兩側都是細密的嫩竹,嫩竹在上方交彙,形成一個天然的月洞門,而遠處那背對着皇帝撫琴的白衣女子,恰恰在那月洞門內。

好一副絕美的畫呀。

元寶根本不知道皇帝中了藥,只當今日終于出現了一位手段高超,并成功引得皇帝側目的女子,或許能終結皇帝不近女色的傳聞,簡直太美妙了。

為什麽要拉住?絕對不拉,恨不得推一把才行。

元寶揮了揮手示意內侍們避開,自己一個人候在遠處,兩眼望天直笑。

……

儲秀宮內,寂靜如斯。

唯有顧曦的房間內亮着燈火。

春梅站在廊下朝琉璃宮的方向張望,墊着腳瞅了幾眼又進來了,“姑娘,奴婢聽到那樂聲了,可熱鬧呢!”

顧曦歪在燈下給太後繡香囊,含笑道,

“我一個人沒事,外頭還有宮女候着,你去玩吧!”

春梅搖搖頭,關上門後,又給她倒了一杯熱姜茶,“奴婢不去,奴婢要守着姑娘,萬一再把姑娘弄丢了,奴婢怎麽辦?”

她想起白日之事,忍不住後怕地落下淚來。

顧曦定定注視着她,眼眶也跟着酸了。

這丫頭原來是只紙老虎,平日在府內嚣張的不行,原來也是心地善良的,短短兩日,二人倒是親近了不少。

“放心吧,明日便出宮了…”顧曦寬慰她。

不料春梅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回去後,若是大小姐再欺負二小姐,她該怎麽辦呢?

好糾結呀!

顧曦沒注意到小丫頭的煩惱,而是将一塊多餘的小布給剪掉,小布條落在她身上,顧曦彎腰去拿,忽的猛然發現,一向系在腰間的那塊玉佩怎麽不見了?

“姑娘,怎麽了?”春梅發現了不對勁。

顧曦一臉焦急,“春梅,快去幫我找找,我的玉牌不見了。”

那玉佩春梅也見過,于是主仆二人連忙翻屋子。

可尋了一個遍,不見蹤影。

顧曦心下一涼,沒準掉到太液池了。

那玉佩是娘親在舟山普陀寺給她求的平安符。

她打小就戴在身上,視若珍寶。

如今卻不見了,顧曦心急如焚。

恰在這時,後窗戶口忽的被人推開,緊接着一團紙條被扔了進來。

主仆二人吓了一大跳,春梅連忙奔過去,将紙條撿起來遞給顧曦。

顧曦瞅了一眼那紙條,渾身驚出一聲冷汗。

再看了一眼白日披着回來的綠色披衫,神色極為糾結。

去不去?

“姑娘怎麽了?”

顧曦深吸一口氣,将事情告訴了她。

春梅眨眨眼,“姑娘的意思是,今日上午其實是有人救了姑娘您。”

“沒錯,他現在叫我去還衣裳,取回我掉落的玉佩。”

顧曦心底湧上一股惱怒,她現在甚至懷疑,白日她換衣裳時,會不會那宮女故意取走了玉佩。

現在又引得她去見面,此人意圖何在?

“那奴婢替您去。”

“他叫我本人去。”

“……”

主仆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去吧,顧曦貼身玉佩落在人手,絕對不是什麽好事,那人随時可以敗壞她的名聲。

可去嘛,他到底想幹什麽?

顧曦心裏有些擔憂。

權衡一番,她決定賭一把。

至少她得知道那人是誰,娘親的玉佩無論如何得拿回來!

左右儲秀宮無人,留着春梅守着,只當她病了早些睡下,她悄悄出去,快去快回,應該無大礙。

那人約的地點也并非偏僻陰暗之處,這裏是皇宮,他應該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顧曦留下春梅守屋,最終換了輕便的衣裳從後窗偷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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