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過往
“是啊,你是怎麽,”孟旸雖然內心有些懷疑和不滿,但被這突如其來的柔情安撫了情緒,順嘴說,“知道的?”
季顏笑問,“你爺爺孟國梁有個弟弟叫孟國柱,是不是?”
“是啊,是我二爺。”
“你二爺是京華市京華大學生命科學專業的博導。你知道嗎?”
“我二爺?好像是個大學的老師。”很明顯孟旸的神情是不大了解她二爺。
季顏只能無力地嘆氣,也不打算解釋什麽是京華大學,什麽是生命專業,什麽是博導。盡量用最簡單的語言繼續說,“我對你說的名字是真名,但對外用的卻是別人的身份證。我是個孤兒,以往和你說的家境都是騙你的。怕你起疑瞧不起我,也怕你洩露我的身份。我六歲那年,父母帶我爬山,山頂是片開闊地,那時正是夏天,說下雨就下雨說、打雷閃電就打雷閃電。我清楚記得那天的雷特別響,好像要把整座山炸開。山上的人四散而躲,可惜我們一家三口躲避的方向不好。我只記得一聲巨響,然後渾身被一道極其閃亮的光芒包裹,再後來就什麽都不知曉了。那次閃電擊中了七人,我是唯一的幸存者。當時還上了寧安市各大報紙的頭條呢,好像中央電視臺也播過。警察想要找我親戚收養我,可我父母是進城務工的農民,才來不久,城裏根本沒有熟識的人,而他們的家在偏遠山區,那些遠親窮不願接受。直系親屬,呵呵,”她自嘲的笑笑,“都出去打工了,破爛的房子,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鎖。根本找不到,也聯系不到。也難怪,山區裏整個村子能走的人都走了,只有六七個老人留守着。警察沒辦法就将我送到了寧安市的福利院。從那時起,我就明白,我也只有學習這一條奮鬥的路了。”
孟旸那如孩子般純真憐憫的眼神,讓季顏很是感動,她揪揪孟旸的面頰,笑了,“有旸旸對我好,我就滿足了。不過可惜的是,當時只顧着學習沒顧身體,本來就不好看,身材再不好,實在讓我痛苦啊。”
“顏顏最好了,顏顏受苦了。”
被孟旸這心疼的話語激得眼眶都要紅了,季顏隐忍控制了一下,努力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其實是我資質不高,只能靠着拼命努力來彌補。所以啊,別人一天能睡八個小時,我只睡四個小時。拼命學拼命學,導致發育不良。不過這也有好處,福利院只管基礎的九年義務教育,那時我大部分同伴都走上社會。而我們學校校長卻親自找了我,只要我願意上本校高中,學校就包我三年的生活費和學雜費。如果将來我能考入重點大學,并拿到本市高考前十名,還會給我一筆豐厚的獎金。你要知道像我這種孤兒,小學初中是不可能上重點學校,只能就近入學。那時我學校師資力量比較差,高中能考上本科的不足百分之十,都那種本二本三,從沒人考中過重點大學。招生的缺口一年比一年大,而我那時中考成績是全市第三名,憑這成績,全市高中任我挑,但我還是和校長簽了合約。沒錯,私下的合約,就和商場上談判一樣。校長想借我揚名為自己置好處,而我則是需要錢。高中三年我更加瘋狂的學習,和班上同學格格不入,居然沒有一個朋友。全寧安市理科狀元,考入京華,總算是沒白付出。那筆獎金也正好夠我大學一年的費用。不過離開學校後我也做了個出格的事,我給校長寫了信說想要我們學校真正風光就請換些有真才實學的老師。你知道嗎?我物理老師解題的正确率居然比我還低,要不是當時已經有網絡了,估計我也被這誤人子弟的老師給耽誤了。”
“這個老師太可惡。”孟旸自己的學習太差,但家境太好,老師根本不敢也不會管她,以至于她對老師幾乎是沒什麽印象,但一聽到季顏的遭遇還是很義憤填膺。
“是我跑題了,都快過去十年,說這些也就是感嘆一下而已。”季顏無謂地笑笑,“其實說起來,我真正的坎是在大二呢。京華大學是全國首屈一指的重點,進入裏面的哪個不是天之驕子?我無論如何努力也比不上那些既有天賦又勤奮的同學,只能勉強維持在中游水平。獎學金不要想了,打工更不行,花在學習上的時間少了,成績立馬掉到谷底。學校有規定,成績太差是要被勸退的,我毫無背景哪敢放松學業。眼看就要到了大二,高考後得到的獎金幾乎要花光了,而下一年的錢卻沒有任何着落。我當時被逼得甚至都想去找個願意替我花錢的男人投懷送抱。”
聽到這話,孟旸眼睛圓睜,下意識地瞪向李明峰。
李明峰吓得捂着鼻子縮了下腦袋,下意識脫口說,“處/女,處/女。”媽呀,他現在總算明白季顏幹嘛要一開始就強調這個令人尴尬的詞語。和一個真正的刀槍不入、智商低下、又有蠻力的女人長篇解釋,不如幹脆直接。處/女——多有利的直接證明啊。
季顏抽了下嘴角,連害羞都沒有力氣了,她趕緊扳過孟旸的臉讓她看着自己,“沒有,沒有其他人。我這樣的樣貌身材,又一天到晚只顧學習,和所有人都幾乎沒有接觸,壓根就沒有人追。是你二爺——”
“我二爺包養你?”孟旸打斷她的話,“嚯”地站起大怒,“我找他算賬去。”
“處/女!”連季顏自己都急得大吼了一聲,故意生氣陰沉着臉,“你聽我說完好不好,否則我真要生氣了。”孟旸這才怏怏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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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顏清清嗓子,突然忘記說到哪兒,氣得捶了一下孟旸,想了下才繼續說,“是你二爺找到我,願意資助我,條件是本科畢業入他門下繼續深造。生命科學系雖在京華大學不是最熱門的學系,但它的實驗室和研究成果在全國也是有名的,而你二爺在這方面更是權威,尤其是細胞領域的研究。說來奇怪,我高考填志願明明寫得是化工,這個專業出來後無論是國企還是私企都好找工作,那些所謂的理想對我來說可沒有一份工作來得實在。其實還是因為我的分數不夠,在安寧這種小城市我是頭籌,剛過了京華大學的投檔線,但面向全國還是差遠了。可寄來的錄取通知書上寫得卻是生命科學。你要知道,化工比生命科學的錄取分數低了不少。我一開始以為是學校搞錯了,在私心和虛榮心作祟之下也沒去問。”
“原來我們差不多啊。”李明峰驚愕着插嘴說,“我還不如你呢,我高考明明只有三本,卻收到了京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正是生命科學系。我還以為搞錯了,上網一查,确實是真的。我全家也是在私心和虛榮心作祟之下沒有去問緣由,以為撿了天大便宜。”他苦笑了一聲,“看來我們老早就被盯上了。”是啊,在那種到處都是優秀人才的地方,誰願意說出自己不光彩的過去。
“天上果然沒有掉餡餅的事。”季顏也覺得難堪,見孟旸并不在意,心中一暖,“我一開始以為你二爺資助我是因為我孤兒的身份而可憐我。當然其中也夾雜着一點不良思想,以為他看我孤身一人,懷着一些壞心思呢。”見孟旸又要急了,她趕緊安撫說,“沒有,你二爺對我一點壞心思都沒有,他正派的很,只沉迷于學術。四年前我本科順利畢業,保送了研究生,你二爺成了我導師。現在想想,一切都是有陰謀的。我當時的成績中等,根本不夠格保送,也根本做不了你二爺這個博導的學生,還是那句話,虛榮心加上自私心,讓我根本不會去細想。”
李明峰又接話了,神情十分懊惱,“還有一點也十分不對勁。你二爺那麽出色的導師,卻只有五個學生。而本系最優秀的那些學生卻一個都沒被他選中。當時他還嚴肅地對我說,他看中的是我勤奮、堅韌、低調、耐得住寂寞的性子,做科學首要條件便是性格要沉穩,其餘的都可以培養。媽的,我一直以為我是因為學校的失誤而幸運上的京華,又他媽比不過那些真正學得好的同學,當然是又要低調又要拼命學了,哪有時間玩,全耗在學習上,當然耐得住寂寞。我靠。”
“他也是這麽對我說的,我還信以為真。想來他對我們五人也許都是這樣說的。我兢兢業業做了一年的研究生,一切如常,真以為你二爺是看中我的品質呢。唉,也只有一年而已。”季顏勉強笑笑,又說,“三年前五月七日,端午小長假剛過。我一生都不會忘記那天的。因為有個試驗要完成,我們四個人在試驗室待到很晚,等做完試驗,已經快晚上十點。我們關了電源準備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桌椅碰撞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只持續了三聲,但在安靜的試驗室還是非常清晰地傳到我們的耳中。很明顯是從你二爺的研究室傳出來的。你二爺當時我們心中地位很高,又常常留宿在試驗室,他年紀也大了,我們害怕他出事,不假思索地就沖過去了。我們不知道為什麽你二爺那時已經是瀕死狀态,我們發現他手中有個針管裏還殘留着腎上腺素,這種東西試驗室很常見,顯然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出了危險狀況而注射的。簡單地說,腎上腺素是在犯心髒病時用來搶救的。我們看情況不對,想打電話叫救護車,但他阻止了我們,說出了讓我們完全震驚的話。”
聽到這兒,李明峰握緊拳頭,狠狠地朝牆砸了一下,表情痛恨,“他居然說,雖然拿我們做試驗,但都是用我們的毛發、皮屑,以及借口體檢的血液,卻從來沒有直接在我們身上做過任何試驗。媽的,這人說的話嗎?拿我們當試驗的小白鼠,還要我們對他感恩戴德。”
“行了,他到底也沒傷害過我們。他給自己注射腎上腺素也是為留着一口氣給我們示警。”季顏比較平靜,只是那緊皺的眉頭還是洩露了她的憤懑,“你二爺還說,黃鵬宇已經失蹤。有人要對我們不利,想拿着我們當試驗品。黃鵬宇是我們五人當中的一個,他早我二年做了你二爺的學生,我研二時他已經畢業,被你二爺推薦去了一家叫廣達的生物科技公司,說白了就是個制藥企業,隸屬于曙光集團,也在本市。”
“曙光集團?是我家開的。”孟旸完全忘了所謂的“捉/奸”,睜大了眼睛認真地聽着。
“沒錯,是你家集團下屬的分公司。”季顏嘆笑了一聲,“你二爺說,他知道我們五人的特殊性,收攏我們在他身邊也是方便他觀察研究,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旸旸,就是你。他還說,他哥也知道我們的情況,我們畢業後他都會介紹我們去廣達公司的,一來是為了保護我們,二來是為了讓我們繼續做試驗品。你不知道,這家公司對我們這樣的人開得條件太優厚,幾乎讓人不可能拒絕,我們根本不會去想別的。你二爺又說現在情況不妙,黃鵬宇來本市的途中失蹤,你爺爺并沒有接受到這個人。而且他發覺學校裏有人想控制他、讓他拿我們去別的地方從事一些肮髒的研究,他雖然為了他的侄孫女拿人做試驗,但也是在不傷害人的前提下有限的做着試驗。學校已經不安全了,他銷毀了我們所有的資料,讓我們趕緊走,去海陵市找他哥庇護。你二爺說完這些就逝去了。我們當然很驚恐,所謂的異能在絕大部分正常人面前就是異端,要麽被研究,要麽被消滅、要麽被當成精神病。我小時候發現自己的異能時,無意在小朋友面前展示了一下,結果大夥都說我是怪物。還好那時福利院的老師少兒童多,老師管不過來,而孩子嘛,總會有些大人不理解的胡言亂語,所以也沒人重視,我也再不敢輕易示人。”
李明峰一樣苦笑,“我也是,在同學面前露了一下聽力,結果老師就告訴了父母,父母竟然帶我去醫院看病。幸運的是小時候的我害怕醫生,不敢說實話,還好醫生說只是聽力出衆一點,沒什麽大不了的。”
季顏傷心了一下,又繼續說,“我們四人的家庭背景極其普通,你二爺有你們家做靠山尚且鬥不過幕後的黑手,何況我們?我們四人商量一下,在一起目标太大,決定兩人一組分頭去海陵市。雖然你二爺消除我們的資料,但消除不了同學的記憶。另兩個同學走得是水路。那兩個同學,一個深吸一口氣就能在水中閉氣三到五個小時,你爺爺的筆記上說他的血氧含量能超出常人許多。還有一個能像潛艇那樣在水中自由沉浮,原理和潛艇也差不多,他的皮膚下能形成個水囊,通過毛孔迅速吸收或排出身水分。所以他們覺得水路安全。而我和李明峰的水性卻不好,所以選擇走陸路。”
李明峰接口說,“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你二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也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要傷害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就是這樣極度的無知才會導致極度的恐懼。我們是想來這裏找到你爺爺,最好能問清事情的緣由,也好有個心理準備。這樣做也是為了不連累家人。家人不知道我們在哪裏,幕後黑手也就不會利用家人抓我們,不會對他們不利。”
“我沒有家人倒不用擔心這個。話題扯遠了。”季顏想笑一下表示無所謂,但嘴角只能勉強扯一下,“我和李明峰一路提心吊膽,也多虧了李明峰那聽力異常的能力,有好幾次都躲過了追捕,來到這裏的近郊,尋了個偏僻的小旅館住下。”
“沒有你那整容的能力,也是不行的。逃亡真不是人過的。到處都要身份證,我們自己的又不敢用。季顏改變我的樣貌,趁着夜色,我去搶了兩個人的包,用了別人的身份證,不過我只拿了身份證,錢包都扔給他們了。唉,前不久我還是京華的研究生,結果竟淪落到做了兩次搶劫犯。但即便這樣,我們也只敢住最偏僻最破落的小旅館。”李明峰慘笑一聲,“我要是集中全部精神,能聽到三公裏外的聲音,不過這會很累很累的。為了保存體力,我一般都在一至兩公裏範圍內監聽聲音,不過久了身體也吃不消。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想捉我們的人,凡是有可疑對話,我們都不敢大意,立即離開。那些天日夜都不敢熟睡,太不堪回首了。到了海陵近郊,我們實在太累,就找個小旅館想先休息一下再去找你爺爺。等晚上九點鐘,我睡飽起床後覺得精神不錯,就集中全部精神想探聽一下曙光集團和你孟家的消息,哪知卻聽到另外兩個同學的慘叫。這種感覺,真是太不好了,明明聲音就在你跟前,你卻無力救他們。當時我們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直覺不對,趕緊又退房躲避到一處廢棄的廠房內。第二天,海陵市各大報紙和網上都刊登了兩個學生從五層賓館自殺墜樓的消息。姓氏、身體特征、學歷等都和我們同學一樣。根本不是自殺,我明明還聽到房中有其他人的威脅聲音。我估計他們是用了自己的身份證很快被查到了。在水裏可能幕後黑手不能拿他們怎麽樣,所以等他們一到海陵就下手了。”他幾乎哽咽了,“我雖然和他們交情不深,但那是生命啊。之後我和季顏更加小心謹慎,但卻愈發不敢去找你爺爺,因為我在曙光集團、在廣達藥廠、甚至在你孟家大宅外總能聽到一些讓人心生懷疑的對話。我們怕你家人也被那些幕後黑手監視了,所以一直沒有行動。直到有一天,我聽到了你,經過觀察,只有你身邊沒有任何監視。”他深呼吸了幾下,憋回了眼淚,又說,“我們一開始的主意是接近你,和你成為好朋友,通過你帶信給你爺爺。季顏的異能是能改變別人的相貌,但卻改變不了她自己的樣貌。所以一直都是她改變我的樣貌,讓我在外面活動。但通過你二爺的筆記,我們知道你的心智——”他說不下去了。
“還是我來說吧。”季顏難受起來,幹澀地說,“你像小孩子一樣,這個時期對于異性尚處于不容易接受的階段,對同性反而容易溝通,我們不能冒風險失去你這個唯一能替我們傳話的人。所以由我來負責和你交朋友,李明峰在附近監視。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幫着我捉小偷,其實那小偷是我改變李明峰的外貌而假扮的,後來就自然而然要到你的號碼,再借着感謝你三番四次請你吃飯。我之所以不像別人那樣用異樣的眼光看你,是因為我知道你的情況,而我那時只想利用你。我租房子,在小藥店尋的工作,是為了不讓你起疑,也是給自己掙錢生存。你還記得我常有意無意地問你家人的信息嗎?可你對你家的內情一無所知。你們家仍然有可疑人在四周,你爺爺也幾乎不露面。我好幾次都想算了,找個窮鄉僻壤躲起來,反正我就一個人。可你對我實在太好了。就像那次我生病,你幫我跑前跑後,幫我拿藥做飯,我太感動了,真的,旸旸,我實在太想有個家了。六歲以後,再沒有人對我這麽好。所以我才暗示你、勾/引你的。我只想能享受到這份家的溫暖,旸旸我是個壞女人。”
見孟旸癡癡發呆,季顏害怕了,“我承認,對你說真名是有私心的。我是想你能在你爺爺面前無意提起我,既然你爺爺和你二爺一起做了對我們研究的這些事,那就一定知道我的名字。可你每次回家都說沒有見到你爺爺。我真的要放棄了,又不敢對你全盤托出,生怕你的智商不能理解而恨我騙你,也怕你到處亂說,你家也不是很安全。不過旸旸,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幸福時光。我和李明峰真的沒什麽,我們成天膽顫心驚的,哪有什麽心情談情說愛,而且他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對對對,季顏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李明峰忙跟着解釋,“她之所以靠在我肩上,是因為我們發現有幾個可疑的人似乎出現在我們周圍,我們實在太害怕了,季顏一時沒忍住,才靠在我肩上軟弱一下。這才導致你誤會,而且現在也不得不說了,萬一真是有人要抓我們,你一定要幫我們找到你爺爺。”
兩人說完這話卻見孟旸的眼神仍直愣愣不知在想什麽。季顏生怕她發傻鑽了牛角尖,趕緊問,“旸旸你想什麽呢?你不會沒聽懂吧?”奇怪,自己說的都是平常事,也沒什麽深奧的東西啊。
孟旸搖搖頭,回過神,一臉的不解,“我二爺沒死啊。今年大年夜我二爺和爺爺都打電話回來的。”
兩人聞言面色大變,驚駭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抽,評論實在回複不了,若是有讀者覺得看不懂一定要提出來,我會努力修文的,再如何科幻,讀者都看不懂,那就肯定是文筆不好的問題。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