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

屋裏的女生都是很聰明的,那腦子至少比孟旸靈光多了,猛一下聽到林小寒喚出的名字,俱是十分吃驚。前幾天季顏的“整容異能”實在讓人印象深刻,連帶着她口中孟旸這個名字也很是“響亮”。只是誰也不理解,這個看上去像是貧困山區出來、營養不良的女人就這麽單槍匹馬地闖進來?不是說這位是某市首富的女兒的嗎?怎麽着也該帶着一大幫人威風凜凜、如神天降般出現啊。這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的算什麽!

孟旸的心思可不想常人一樣“彎彎繞”,她只有一個念頭——季顏,當下木愣愣地不停四處尋覓。

林小寒立刻明白,“離這裏最近的小院,和這裏的布局一樣,季顏就關在那裏。”孟旸聞言直勾勾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跑了。

“這人腦子有毛病吧,連謝謝都不會說一聲?”厲夏不知怎麽的,腦回路突然斷電,冒出了這麽一句。說完她自己都覺得好笑,這時候誰還管什麽禮貌。她回過味來,那個孟旸怎麽進來的?想到這,她跳下床,不顧林小寒的驚呼,甚至連鞋子都沒穿就跑到了走廊上,借着星光往下一望,院門大開,沒腦子的兩個看守倒地不起,樓下房間的男生們都探頭探腦站在院中向外張望。

“喂,到底是怎麽回事?”厲夏小聲地詢問着男生們。

“不知道。剛才外面動靜很大,誰都不敢出去。過了一會不見動靜,我們才開了條門縫,就看見這樣了。”揚帆三步兩步地跟上來,問:“現在怎麽辦?”

厲夏知道他是想讓自己去問林小寒,幹脆地進屋發問,卻見林小寒已經才穿戴整齊,而且穿的不是基地統一發的“病號服”,是她們自己的服裝。基地并沒有沒收她們的衣物,只是不準穿上而已。

“幹嘛?”厲夏有些呆愣地問。林小寒沒有半點猶豫,只說了一個字——“逃”。她見女生們都頓住了,也沒時間解釋,直接往厲夏身上套衣物。人都是有跟随意識,尤其是在危險的境地。林小寒在這幾位女生心中早已刻下看“頭領”的印跡,見她如此,也都慌忙動作起來。

三分鐘後,揚帆被沖出來的人群給驚了一下,焦急地問,“幹什麽去?”誰也沒顧上回答。

到了樓下,見幾個男生還在懵然,女生們也是迷茫不解,林小寒只得停下低聲快速說道:“大家不要指望會有人來救我們。光是建設這樣一個隐秘的基地就得花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可想而知這背後主使者的實力。如果不動用些非常力量怎麽可能進來。可是,誰會為了我們這些背景普通的百姓子女大動幹戈?即使像厲夏這樣稍微有點背景的人家,也會被他們的異能者給糊弄過去。外面的人絕對不會想到我們的處境,等人來救只能是幻想。就算有一天他們瞞不住将我們放回去,那也是在他們的監視之下,随時都會繼續回來當‘小白鼠’。”

“那照你這麽說,就該是內亂了。”揚帆突然插了一句嘴。

“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應該是內部出了岔子。”林小寒很焦急,語氣不滿嗆聲說道:“現在不是思考詳談的時候,願意跟着我的,一起走。不願意的自便吧。”說到這,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即使被抓住又能怎麽樣呢,我們就是些有特殊價值的‘小白鼠’,他們想要繼續試驗達成目的,就不會對我們如何。”

“等我們一分鐘。”揚帆是絕對聽這個自認為是女友的話,立即返身回屋,其餘男生也不再猶豫。

十一個人都齊了後,林小寒緊握着厲夏的手率先走出小院。揚帆見此情景,微微有點酸,發聲問了句,“這裏我們都不熟悉,怎麽逃?”

“煩死了。”厲夏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院外的密林遮住了星光,根本看不清道路,她心裏也正在忐忑中,結果揚帆不合時宜的問話正好成了出氣筒。

林小寒沒有理會二人,矶宰乓桓瞿猩檔潰骸襖畋颍悴皇腔岱⒐饴穑堪锇锎蠹野傘!笨闖瞿悄猩撓淘ズε攏轄舭參克擔骸氨鹋攏饫锵衷诿蝗斯俗盼頤牽蝗晃頤且膊換岢隼礎D惴判奈頤靼啄愕哪汛Γ诤诎抵蟹⒐猓罨岜荒愠砂兇印N也換崛媚闵泶ο站常憔妥咴诙游橹屑洌⑽⒎⒌愎飧頤欽盞懔量綽肪托校庋詞褂腥訟牖髦心阋膊豢贍埽昂蠖際峭Ц愕比飼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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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彬也有點不好意思,勉強點頭,他這樣子讓厲夏暴躁地罵了起來,“我和林小寒都沖在最前面了,你這男生還好意思窩囊成這德行。”

“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林小寒頭一次用稍帶嚴厲的口氣對厲夏說話,然後擺擺手示意大家跟上,堅決地向離她們小院最近的一處院落疾步走去。還沒到跟前,就見有兩個人影沖了出來。她剛想出聲喚一聲,那對人影就停下才朝他們奔來,顯然是看到他們了,畢竟他們這一群人中的光亮太顯眼。

果然如林小寒所想,來人是季顏和孟旸。只是這個院中不可能就住季顏一人吧,她疑惑得問:“怎麽就你們兩人?”

季顏苦笑着說:“她們被囚禁的時候太長,都有奴性了。個個害怕得不敢逃。我怎麽勸她們都不聽。算了,各有天命。”她驚奇地看着林小寒,“我還準備讓孟旸去找你們呢。”別人她勸不了也沒辦法,但林小寒是必須得拉上一起逃的,哪怕是讓孟旸去用強迫手段。誰知道後面會遇到什麽情況,這種聰明極點的異能,是最有辦法解決問題了。只是有一點她特別不解,林小寒帶着這麽一幫子人,明顯是朝她們過來的架勢,難道是提前知道要逃跑?不過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她招呼大家跟着孟旸走。

林小寒略一猶豫,跟上小聲問:“能行嗎?”顯然她對孟旸異于常人的神态有察覺。

季顏也是身形一頓,後又堅定地說:“我不知道,但這也許是唯一的機會。”孟旸怎麽進來的?雖然體質特殊,但不可能一點追擊的守衛都沒有吧?還有,孟旸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難道是借助了孟家的力量?那怎麽會沒看到孟家派來的人呢?倒不是她相信孟旸的智慧,而是這些問題她根本來不及問,不過她也無所謂了,反正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重新被關押。

林小寒估計到她會這樣說,也不再啰嗦,沉默地跟随。其餘人見狀自然也不會再多說,跟着孟旸朝小樹林深處走去。這條路很陌生,和那晚走向讓不少人都心悸的巨大空曠操場的小路是相反的。一路上零星的槍聲讓人膽顫,只是後來不見警衛,漸漸也就心定下來。最後大家繞到一處峭壁下,見到一扇鑲在山體中帶着密碼鎖、緊閉的鋼門後,都停下面面相觑,再然後不約而同地望着林小寒。

“就我們經歷的事實而言,我們是被嚴密看管的“試驗材料”,屬于絕密級別。所以能進來接觸到我們的人員等級應該是很高的。既然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來的話,那麽這道門的裏外都該有密碼。現在我們只能祈禱裏外的密碼是一樣的。”被渴望目光弄得哭笑不得的林小寒無奈搖着頭,她就是再聰明也不可能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去開啓密碼鎖。她看向孟旸,指着密碼門問:“你是從這裏進來的嗎?”看見孟旸睜着迷茫的雙眼完全下意識地點頭,她又繼續問:“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跟着她,這個壞女人,”孟旸擡手一指厲夏,懵然地說:“躲在車底,然後好長時間車停了,然後天黑了,我就出來了,然後就——”她緊皺眉頭,努力在回想,“就看到,房子。我我,被發現,有人追,然後我就、跑山上,躲了好長時間,然後天天晚上找顏顏,然後有人跑我追,然後跳進地道,然後——”

季顏一把樓住孟旸,落下了淚,“苦了你了旸旸,躲了那麽長時間,有沒有吃的?餓不餓?”

“你一直躲在車底?這麽說你沒有被幻覺迷惑了。那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哪兒?或者說車開了多長時間才到這兒的?走的那條路線?”林小寒忽然對孟旸發問。

“我家旸旸不識路的。”季顏顧忌孟旸的自尊,用這個借口來掩飾孟旸的低能。林小寒自然也能看得出孟旸的異常,更何況現在也不是問話的時機,便住了嘴。一旁的厲夏厲夏咬牙切齒,急憤地說:“我靠,你你你,我,我怎麽是壞女人了?就是問你怎麽進這個門,你個白癡啰嗦什麽東西啊!”

季顏有些不高興,但現在也不是吵架和護短的時候,她哄着孟旸,柔聲地問:“旸旸,乖,聽話,告訴我們,你怎麽打開這個門的?”

孟旸眨眨眼,一臉不解,“拉開門的啊。”

這個答案差點讓厲夏暴跳,林小寒一把拉住她,示意她淡定,然後伸手去推門。毫不費力,門輕輕地打開了一條縫。厲夏狂喜,用力一推,結果“咣當”一聲,過猛的力氣将鋼門反彈回來正好撞上了急欲進去的自己,她捂着鼻子疼得直跺腳。這好笑的一幕大大緩解了大家的緊張。

跟在後面的揚帆鄙夷聲起,“厲夏你是吃大力丸長大的嗎?這麽重的鋼門都能被你推地反彈回來,你太想跑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是你也得顧着大家一下,這麽大的動靜,要是惹來追兵,你擔待得起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季顏在旁冷冷“哼”了一下,總算給我家旸旸出了一口氣,活該。她拉着孟旸,走進門裏,順便給了厲夏一個白眼。

厲夏火大,一下忘了鼻子疼,叉腰剛要放話。林小寒見勢不妙,拉住她往前走,低聲安慰說:“你聽,還有槍聲呢,你不害怕了?怎麽還想着吵架?你以前不是很膽小穑衷诘ù罅耍俊

“我是豁出去了。”厲夏完全沒有聽出林小寒話裏的試探,裝出兇神惡煞的模樣拍着胸脯說,“放心,以後再也不會有什麽能吓傻我了。”可惜,這話說早了,在進門還沒走到二十餘步時,她又一次呆住了。只不過這次不是被吓着,而是真的反應不過來。

門裏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樣是個房間,而是條羊腸小道,一人來高的壁頂上孤零零地鑲着簡陋的白熾燈,也許是瓦數不夠或電力不足,燈光昏暗地只能勉強看清眼前的路。走在上面能非常明顯地感覺出向下的坡度,只是沒走幾步,居然遇到了三條岔路。沒錯,就和影視上那些盜墓劇的古墓場景一樣,左、右、中三個方向均有通道,一模一樣的昏暗蜿蜒,僅憑目視,只能看到三五十步遠的拐彎處。這可怎麽辦?所有人都愣在當場。不出意外的是,衆人的目光又投向了林小寒。

林小寒無奈地揉揉太陽穴,她的異能只是比別人聰明而已,又不是洞悉一切的神,可她又怎能忍心讓這一雙雙充滿逃生渴望的眼睛裏再次流露出絕望呢。只是尋找線索需要時間,然而這卻是現在最不可能的條件。耳邊已然傳來了密集的槍聲,是左邊的甬道,感覺很近。怎麽辦?她尚不及反應,孟旸已經跳出來對季顏說:“我,我去擋他們,我不會死,你先跑。”說完,立即沖了過去。

見這架勢,大家顧不上吃驚,本能地慌亂緊張起來,有人下意識朝相反的右邊甬道跑去,這下導致大部分人紛紛跟着跑。林小寒張口想呼喚大家鎮靜下來,可惜猛地被厲夏捉住手腕帶着狂奔,劇烈地運動使得她只能顧得上大口喘氣。跑了一小會,就在她力氣快要用盡時,腦門忽然撞到了前面的厲夏,疼得她差點掉淚,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大家個個顫栗着呆若木雞,順勢看去,心下也涼了半截。七八個荷槍實彈的人員正在五六米開外處瞄準着他們,中間有個穿工作服的人揮手對他們冷笑說:“回你們的小院,否則格殺勿論。”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小寒也是無措,是退回還是抗争?用什麽抗争?他們能利用的武器只有異能,可是這些異能在槍前面簡直就是廢物,除非厲夏,不行,得想別的辦法。到底怎樣才能化解眼前的危機?她感覺背上已經被急得泛起了潮熱,卻還是一籌莫展。

不遠處,穿工作服的人見這夥人站立不動,不由急切怒斥,“你們耳聾了?趕緊回去。我數到三,再不走,立刻開槍。一、二——”

似乎都聽了子彈進膛的聲音,衆人神色恐懼地轉身準備回去,而林小寒卻直覺不對,這穿工作服的人好像神态比他們還焦急,明明是這人在威脅他們啊。她故意站立不動,到底要看看這人的底牌。

這可讓厲夏吓壞了,她趕緊去扯林小寒,可還沒等轉身,忽然一陣“旋風”從身旁刮了過來,三拳兩腳将穿工作服的人打翻在地,神奇的事發生了,那些駕槍瞄着他們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穿工作服的人躺在地上疼得“哎呦呦”叫喚着。

異能!幻覺!所有人腦中都出現了這兩個名詞。只有季顏見是愛人,什麽都沒想,急忙跑過去抱住那“旋風”,“旸旸別打了,別打啦。”雖然她也恨這些人,但她也真得怕她家這位鬧出人命來。

孟旸狠狠地踢了這穿工作服的人幾下,指着自己的腦袋,又指指那人,氣憤至極卻說不出什麽。

到底是心意想通,季顏忙問:“這家夥的異能是能讓我們産生幻覺?”

“就是他就是他,”孟旸痛恨地咬牙切齒。

什麽就是他啊?衆人一頭霧水望着季顏,指望她解釋。季顏搖搖頭,單憑一句話,她也猜不出什麽。

林小寒眼神閃爍了下,“快走吧,這裏很危險,不是說話的地方。”

聞言,孟旸一把拉過季顏回頭跑去。季顏見大夥一愣,顧不上細問,快速說:“旸旸她肯定知道什麽才會這樣的。不然的話,她一定會聽我的。真的,平時在家我絕對做主。”大家也顧不上吐槽,紛紛跟上。林小寒見厲夏似乎在發呆,趕忙過去拽她,只聽見她好像在自言自語地說:“奇怪奇怪,這個孟旸換衣服了?不對不對,這衣服也是破爛的,好像也不是那麽破爛。也沒有剛才那麽灰頭土臉。哎呀,不對,灰也是灰,爛也爛,可這麽就感覺那麽怪呢。”見林小寒在身邊,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記得剛才孟旸穿的什麽衣服?”

林小寒只一瞬間停頓,然後哭笑不得地看着厲夏,小聲說:“你這喜歡穿衣打扮的喜好能不能不要在這時發作。現在是逃命。”

“我就是覺得,反正就是感覺哪裏有點怪。”厲夏還不死心,

“別想了,她闖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現在還不是一樣,衣服破爛,渾身狼狽。”林小寒不容厲夏再說,拉着她就跑,可只跑了一小會就累得氣喘噓噓。

見林小寒這樣吃力,厲夏回過神,趕緊跑在前面反拉着她,讓她省些力。

最前面的孟旸帶着大家又回到最初的三岔口,進入了中間的通道,然後七彎八拐通過一個又一個岔路。這裏的地下通道像是迷宮一般,若不是內部人員,很難走出去。這一點也讓季顏有點奇怪,看樣子孟旸是非常熟悉這裏,不過這又怎麽可能呢?孟旸的異能确實不用讓人擔心,不過這智商就另說了。單憑孟旸,就是給個三五十天,她也不一定能走出這迷宮般通道,更何況還是在到處都是敵人、她還要四處躲藏的情況下。不會是一下子變聰明了?也不對,她闖進小院見到自己時結結巴巴地敘述時明顯還是和以前一樣,怎麽現在感覺有點說不上來牟煌兀靠上衷诠懿渙蘇饷炊嗔耍湊約耗芸隙ㄋ親約旱臅D旸就行。

季顏的胡思亂想還沒結束,前後猛烈的槍聲就震得她耳朵發堵,怎麽辦?肯定是前後都有敵人啊。她依賴得看向愛人。孟旸擡手一指旁邊的岔道,“走,這邊走,你們走。我,”她拍拍胸脯,“去引開他們。”

季顏一把抓住要跑開的孟旸,既擔心又不安,“你可要小心。不,我的意思是,你可千萬別被抓住。雖然你不怕被抓,但你要記住,我可在等着你,你可不能丢下我。”她這話都說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顏顏放心,我一定一定會找到你的。”孟旸是非常堅定地點點頭,轉身向“危險”跑去。其餘人都被季顏的叮囑給驚着了,這算是關心?

厲夏在逃跑中還是忍不住地問:“孟旸是什麽怪物?為什麽不怕被抓?”

“我家旸旸也是有異能的。”季顏順勢白了她一眼,本能地驕傲說,“她的異能最特殊,她的身體能抵抗一切的傷害。”

厲夏壓根就沒聽懂,眼神求知地去看林小寒。可是林小寒跑得只顧得上大喘氣,哪有力氣說話。

這條岔道還沒跑多久,前面又響起了槍聲,更恐怖的是緊接着的巨大爆炸聲。甬道裏激起的灰塵讓大家傻眼了,孟旸還沒來得及回來,誰去抵抗?眼皮才眨了一下,神奇的事情出現了,孟旸居然迎面跑來。

最先出聲的是差點咬到舌頭的厲夏,她指指身後,又指指前面,“這這這,你不是剛剛才離開嗎,怎麽又從前面出來了?你是雙胞胎?”

林小寒立刻捅捅她,接口問孟旸:“是不是這裏的路相通的?”

“是啊,你從哪兒過來的?”季顏也不可置信。

孟旸懵懂地用手勢畫了好幾個大圈,“跑,繞……”才含糊說了兩個字,強烈的爆炸聲又起,她不由分說拉起被吓得抱頭頸縮的季顏,順勢狠狠往左邊牆壁一撞,然後閃身消失了。

厲夏行動最快,拽着林小寒緊随其後。其餘人皆是一愣神,這才看清,牆壁上露出一絲光亮,竟是一道門。這門和牆壁顏色相近,又是凹在牆壁內,加之甬道昏暗,大家又緊張逃命,沒人注意到這裏。見林小寒已經進去了,大夥不再猶豫,立刻挨個閃身進了門裏,然後轉身齊心協力一起将沉重無比的鋼門推上關緊。随着“咔嗒”一聲脆響,衆人又死命地拉了下門,見确實是鎖住了,這才緩緩松了口氣。可這氣還沒吐完,就聽鋼門被敲得梆梆響,隐約有個聲音在外面問,“裏面是不是有人?”

衆人一驚,莫名又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可誰也不敢輕易地出聲。反而是林小寒忽然魯莽地踢了下門。衆人不明所以,用眼神示意,林小寒卻搖頭不答,表示不知。門外也再沒了動靜,就在大家暗自奇怪之時,講話向來直白的厲夏卻蹦出了一句話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門是鎖緊了,但是,這個,如果外面人進不來,那我們也出不去吧?”

早就對這個“超級大瓦電燈泡”不滿的楊帆忍不住狠了句,“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厲夏氣得直瞪眼,“你神經病啊,我說什麽啦,我說的是實話。你看這門沉的,這麽多人推起來都費勁,肯定很結實。”林小寒剛想去勸架,猛地一陣頭暈虛軟,讓她不得不靠着厲夏支撐點。

倒是季顏出來打了圓場,“別吵別吵,前後都有追兵,槍林彈雨的,進來躲一下也好。更何況孟旸能帶我們到這裏,必定是有原因的。旸旸,說說看,你怎麽找到這裏的?幹嘛把我們帶進來?”她轉頭望向愛人,盡量問得仔細。哪知孟旸只愣愣地看着她回答說:“有人,嗯,告訴我的,拐、拐過去,有個房間,在牆上、嗯、有門,讓、我帶你們、進來躲、躲躲、躲。”

“有人?”季顏訝異,“誰,誰告訴你的?”

“不知道。”孟旸的答案一點沒有出乎大家的意料。

“旸旸,咱們不急,你好好想想,是誰告訴你的?你認識嗎?那人長什麽樣子?”不光是季顏急切,在場的衆人都很焦急。躲在在這個密閉的空間,等于是被逼入絕境。如果外面沒人救他們,後果可想而知。

可是孟旸不能理解衆人的心情,撓撓頭,仍是一副傻樣地搖頭,“不知道,他們蒙着臉,不知道是誰。”衆人臉上不約而同地呈現出絕望的神情,又共同去看向林小寒。

林小寒此時也只能勉強笑笑,故作鎮定地說,“既然暫時安全,大家就先休息一下。如果真有人來救我們,肯定不會不管我們的。”

“也是也是,”季顏也是肯定地分析,“既然有人讓旸旸帶我們躲到這裏來,那肯定有後手。我們就安心等等吧。”稍微放松下來後,她又對孟旸說,“旸旸,你說說,你跑開後發生了什麽?”

“好多人拿着槍,打、打來打去。我,我去打他們,我不怕槍,後來、後來,他們不用槍了,就是,就是好多人拽我、抓我膀子,掐我,掐脖子。我也打他們,後來,蒙面人來了,抓着我跑,說顏顏你害怕,我就跑,然後,然後,然後,找到顏顏了。我找到顏顏了。”孟旸咧開嘴笑了。

連季顏都聽得一頭霧水,其他人根本就聽不懂。季顏暗自嘆口氣,溫柔地笑笑,“那旸旸你怎麽識破幻覺的?”

“還有,你有沒有換衣服?”厲夏突然也插了一句。除了林小寒、季顏和孟旸,大夥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季顏也是因為只關心孟旸,沒時間瞪她。這都什麽時候了,問得什麽亂七八糟的問題。

“衣服?幻覺啊?”孟旸一臉茫然,“不知道,沒有,不知道。”季顏心中産生了一絲怪異。

“季顏你曾說過,蠒D是固化人,她的身體能抵抗一切的傷害。也許不光是身體,說不定她的大腦也能抵抗異常的外來信息。”林小寒解釋地說,見季顏微微地點點頭表示認同,才放心回頭去嗔怪厲夏,“你別管其他人了,趕緊看看哪有電源,這裏黑漆漆的,你不害怕啊?”

這樣一說,大夥都趕緊去尋電源。那個會發光的李彬同學雖然派上了大用場,可是大家找來找去一無所獲,都有點喪氣。林小寒安慰大家,在一個需要精密實驗的地方,所有的房間都應該有電源開關,除非這個房間是無用的,但是看這裏的房間隐蔽程度之高,肯定是大有用處。她鼓勵大家認真仔細的尋找,說不定還有出路呢。雖然出路是她故意胡謅的,但大家明顯被激起了熱情。其實除了孟旸,大家心裏多多少少都有點數,單看這個山底下通道的複雜程度,便可知工程的龐大和幕後者的重視程度。即使他們能找到門出去,也一定會面臨着到處是敵人的危險境地。不過林小寒的話還是會讓他們心存一絲僥幸,畢竟這些日子以來,林小寒已經成為了大家的主心骨。

厲夏最是賣力,對于逃跑,她是比別人要更迫切,想想老女人的威脅之言,她一“廢物”是分分鐘被秒殺的命運啊。果然那電源開關還是被她找着了。只是大家看到牆上的坑洞和裂縫,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誰見過一副嬌美容顏的漂亮女子會這麽野蠻地用拳頭砸牆?她倒是不在意,回瞪着大家,“幹嘛?我這段時間吃得好,力氣大不行啊?”

“這種情況下你也吃得下,真是沒心沒肺。”楊帆立刻譏諷了一句。

厲夏臉都氣綠了,她也不過是随口說說,這個姓楊的老是針對她,真是太可恨。只是現在找出路要緊,她也沒心思逞口舌。環顧四周,頓時又洩了氣。這就是個電腦教室,數十臺電腦有序地排列着,面對的是個鑲在牆上的巨型屏幕。她腦袋轉了幾轉,終于承認,也只有她身後的鋼門是條出路,不要說窗戶,連個老鼠洞都沒有。她一臉苦相地看着林小寒,“密室。只有走鋼門。怎麽辦?”

“先看看再說。”林小寒指指大屏幕。

其實在通電後的幾秒鐘,大屏幕上就出現了一連串的資料,只是速度太快,厲夏看得眼暈,就幹脆不看了。其他人也一樣,根本沒這個記憶力去注意這些。只有林小寒在盯着。很快,像是書翻到了最後,大屏幕上的資料空白處越來越多,直至最後完全的消失。“什麽呀?這?誰能看清楚。”見大家都攤手搖頭,她轉身去問林小寒,“你看清楚了?”

林小寒沉吟了一下,“這裏只有電腦,應該是個資料室或主控室,剛才屏幕上的資料運行的這麽快,多半是在删除。不過速度太快,信息量太大,我也看不清。”

“看不清你還看?你怎麽知道是在删除?也許只是開機?我來試試。”厲夏快步走到幾臺電腦前,找到按鍵拼命地按着,然後喪氣地看看四周全無動靜的屏幕,服氣地聳聳肩,“你怎麽知道的?”

林小寒沒有立刻回答厲夏,而是揚聲對大家說,“都休息一下,先喘口氣,等會還要用力氣跑呢。”見大夥都尋地方靠坐下來,這才挨着厲夏坐下輕輕舒了口氣,小聲私語,“你用辦公軟件時如果突然斷電,文檔是能恢複的。同樣道理,剛才也是這樣,只是我和你說過吧,這裏的硬件也許有一定的智能,察覺到不對,所以急着删除一切。”

“那幹脆死機或者不開機就是了,幹嘛多此一舉删除。”厲夏撇撇嘴,不信。

“這麽隐蔽的地方一定比較重要,不可能沒有人員,更不可能突然間沒電。所以肯定是發生了讓基地意想不到的事件,導致人員的匆忙撤離。你看這裏,”林小寒環看周圍,“僅從外表來看,這裏的電腦配備并不是非常逆天,也許內部的系統或硬件很先進,但那也是這個世界能生産出的産品。而所謂的智能硬件,很可能只是極小一部分,作為監視作用。”見厲夏耷拉着眼皮,根本就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她頓覺好笑,直接說道:“其實意思很簡單,這裏的電腦運行還是需要大量電力,一旦斷電電腦也就和廢品一樣,那些監視的智能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等重新啓動再進行處理。”

“啊——,明白了明白了。就是好比一個監工在門口監視屋內的人工作,結果突然間大門被關上了,監工也沒辦法,只能等門鎖打開。電就是門鎖,電腦就是工作的人,智能就是監工。沒錯吧,”厲夏打了個哈欠,其實她真是在耐着性子聽,主要原因是現在無聊,否則她早就打岔跑題了。

林小寒也知道這人的心性,無奈地笑笑,“其實我只想告訴你,即便基地有任何超出目前世界的事物,那也是極其少數的,對付我們這麽多人肯定不夠,不足以深度傷害我們。你不用害怕,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深度傷害?這是安慰嗎?活着不死就行?缺胳膊少腿不算深度?”厲夏呲牙裂嘴,“算了吧,其實我也無所謂了。我現在,哼哼,”她揮揮拳頭,“老娘現在渾身充滿着力量、幹勁,然後,老娘要沖出去,将那幫混蛋家夥打得滿地找牙。”

這聲音大了點,引來衆人一陣白眼。尤其是楊帆陰陽怪氣,“就你?你別吓得到處找牙就行。”

“你這家夥吃錯藥了,老找我茬,怎麽,愛上我了?想引我注意?甭做夢,老娘不會愛上你的。”厲夏出口譏諷,氣得楊帆直跺腳,一旁那個能讓體溫變低的女生安芸趕緊打了圓場,“我覺得厲夏比才來時要勇敢多了。上次小寒在外面生病,還是厲夏給背回來的。”

飨牡靡獾厍唐鹱旖牽估床患胺⒒埃吞罘址泶趟擔骸懊恍拿環危緣枚嗟比渙ζ蟆!

“你——”厲夏一蹦多高,指着楊帆剛要大罵,卻突然被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給震了一下,門邊塵灰四起。猝不及防,大家捂着嘴不住咳嗽。

稍微緩口氣、正在和孟旸柔情蜜意的季顏急了,“他們在爆破,大門能堅持多久?怎麽辦?”話音未落,又連響起了多聲爆炸。

“能怎麽辦。”林小寒一籌莫展,這是個密室,她腦子再如何聰明,也不能生出老鼠打洞的技能。“這裏沒吃沒喝的,敵人要抓我們,困在這裏即可,大可不必炸門,如此急不可耐,這裏一定有重要的資料或其它什麽值得敵人大動幹戈。如果,我是說假設,如果這裏是主控室之類的,我也許可以利用一下。”不等她說完,幾乎所有人都在追問,“怎麽利用?”

“也許能騙過智能監控向外求救。”見大家一臉失望,林小寒也只能無奈搖頭,“除了指望外力來救我們,別無他法。可即便這裏真是主控室,那光找到這些電腦的開機方式就要費一段時間,而這大門卻禁不起多來幾次的爆炸。我們缺的是時間。”

“那、那、那個誰?”厲夏突然奔到孟旸跟前,焦急地問:“指點你帶我們躲到這裏的人呢?他有沒有和你說什麽?他會不會來救我們?”

孟旸口笨,季顏代替她回答,“我剛才問過了,旸旸不知道那個人的情況,你別逼她。”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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