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
“我在B宇宙內飄蕩着,等着去異度空間的‘大門’。有了第一次從A宇宙出去的經驗,我倒也沒有怎麽焦急,耐心等待着那種奇怪的吸力。和宇宙內本身産生的黑洞吸力或星球的引力不同,那種吸力對于吸進去的物質體沒有任何的破壞力,似乎是要從宇宙內提取物質。又是漫長的等待。”也許是這具身體老化了,老者好像感覺胸悶,停止了哭泣,連着做了幾個深呼吸的動作,才又緩慢地說:“我不知道該去哪兒等待這樣的吸力,但是如果想要研究病是不是好了,一定會提取病竈處的物質加以研究,所以我一直在原來B星球所處的星系帶內活動。也許是所有生命體期望都在我身上,因而幸運再一次光臨了我。我終于出了B宇宙,又一次來到異度空間。這一次的‘異度空間之旅’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每個宇宙就是每個‘人’啊。”
老者渾濁地目光帶着希望看向林小寒,“這裏是我的第三個宇宙,代號:C宇宙C星球。有了一二次的經驗,尋找你們口中的地球也不是很難,雖然時間長點,但這有什麽關系呢,以往的寂寞等待讓我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唯一遺憾的是,我到達地球的時間節點很尴尬。正值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而且我的飛船由于在異度空間中所處的時間較長,損害的十分嚴重,要不是幸運地進入了C宇宙,我也會加入先烈們的殘骸中了。這樣的情況,如果遇到星球像是智慧體尚未産生的B星球那樣,就好辦了。可惜你們這個C星球,太讓人頭疼了,處于野蠻和文明的過渡期,這期間是智慧體最殘忍恐怖的時期。野蠻時期的屠/殺雖然殘忍,但那是對其它族群而言,對于自己的族群,還是要想方設法地壯大,而且每個族群也沒有完全毀滅其他族群的手段和方法。可過渡時期不一樣,技術上掌握了毀滅一切族群的手段,思想上還是處于競争資源的動物本能上,這就很恐怖了,誰也不知道哪個族群的思想會不會有忽然沖動的一天。所以,這個階段是智慧體最貪婪的時候,也是發展最快的時候,因為大家都要拼命的在競争中讓自己的族群勝出。任何一切能獲取優勝的途徑都不會被放過的,有點小小不幸的是,我的飛船上的內容如果被發現絕對會引起争奪的。可我一直都是幸運的,不是嗎?我降落的地點是在非洲的中部,一片熱帶雨林中,那個地方現在叫剛果,一戰的時候還是人跡罕至。其實降落應該改為迫降,狼狽不堪的迫降。飛船損壞的程度超出了我的預料,幾乎已經喪失了大部分功能。本來讓我絕望的事反倒間接幫助了我,讓我沒有急于去尋找思想載體。最後一個載體也在漫長的飄蕩中化為塵埃了。如果飛船的狀态可以适應飛行,我一定會迫不及待去尋找智慧群體。真要是這樣做了,人類的貪婪絕不會讓我安靜地完成這偉大的計劃。”
“唉,有的時候,‘貪婪’——也是一種文明前進的動力。”老者幽幽一笑,“我在地球上的第一個思想載體不是你們想當然認為的黑人,而是個白人,一個歐洲的尋金探險隊。發現我的飛船時他們的隊伍就剩下五個人,熱帶雨林中潛伏的危險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找得黑人向導都不肯深入進來,可是貪婪依然戰勝了恐懼。這剩下的家夥們迷路在其中,本來是該深陷絕望的,結果看到我的飛船後,第一感覺居然不是恐懼,而是要進去探索。這對我來說太好了,送到眼前的智慧體啊。我選中了最強壯的一個家夥,引誘他找到了我的‘大腦’,在他碰到人工大腦的那一刻,我順利地控制了他的大腦。地球上的第一個我誕生了。處理了其餘的四個人後,我這才有心情從這人大腦中讀取了當今世界狀況。太棘手了!我只能先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材料幾乎消耗殆盡,我也只能稍微将飛船修複了幌攏盟砥鹄礎!
“你帶上你的‘大腦’了嗎?”林小寒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當然啦。世界太亂了,如果這個載體在外面死亡,他腦中的特殊電子要花時間才能通過生物傳導通信回到我的‘大腦’。”老者有點詫異,卻依然回答,“‘大腦’中起主導作用的特殊電子是從異度空間中找到的,得來不易,沒有它們,這就是廢腦。而入侵、傳導、通信的手段來自B星球的生物基因,結合在一起才能讓我的‘大腦’能不停地出入載體。但是文明是不斷進步的,所以科技也不可能永遠完美,這種完全技術合成的‘人工大腦’還是有擺脫不了的弱點,最大的弱點是它只能近距離單向輸入。”
“在很接近你的‘人工大腦’的情況下,一個人類的大腦才會被入侵,而且宿主并不能侵入其他人類的大腦,只有特殊電子返回會到‘人工大腦’,才能再次實現入侵。”林小寒冷靜地分析,眼神流露出極強的求知欲。
“完全正确。我越來越欣賞你的大腦了,盡管這是我的傑作。”老者微微一笑,詳細地解釋說:“我反複做了無數實驗想解決這個問題,到最後卻發現這是十分矛盾的。特殊電子的數量太少,不足以向兩個或多個智慧體發送。當然,能輸入到個體我認為已經是很完美了。只是副作用也會有的,我把B星球上衆多生物的特性和特殊電子整合在一起,它們相互間産生了糾纏和牽制,導致入侵必須在極短的距離。無論如何改進,結果也是差強人意,極限的距離也就在一米左右。而要讓載體,也就是你口中的宿主之間進行傳遞輸入,這注定是不可能。根本上來說,我是在‘借用’智慧體的大腦,所以我必須要保持大腦的活性,但是任何生物對外來的物質一定會有排異性,而排異性會産生很劇烈的反應,這樣反應絕對會傷害大腦本體,為了将排異性的傷害降到最低,我不得不讓輸入在一瞬間完成,讓載體的大腦盡快恢複原有的軌跡。這樣的設定導致的後果就是B星球生物的特性立刻消失,而它們是讓特殊電子輸入的主要能量。”看似和藹地看着林小寒,老者淡淡笑着,“我怕你知道‘大腦’的弱點,以目前這裏的科技發展軌跡,你想要毀滅我的‘人工大腦’至少要幾千前後。我向你和盤托出這一切,只是想安你的心,目前你不用擔心我會尋覓你或你的同伴當載體。當然我更想讓你知道我的能量,希望你能幫助我完成我的心願。”
“你想讓我當你的宿主。”林小寒諷刺譏笑,“當初你命令必須活捉我,應該是有這想法的吧。”
“有的時候,太聰明的人也是讓人覺得很無奈啊。”老者挑眉冷然地說:“最佳的載體,我尋找的太久了。一戰到二戰期間,我找了很多載體,做了些研究,可我發現載體大腦的差異也會直接反應在智商和能力上,就像現在我的這個大腦,它已經很老化了,我再如何運用到極限,它也會産生這樣那樣的問題。最完美的載體當然是自己制造的。難道你不好奇嗎?為什麽會是你?為什麽我會來到中國?讓你們的族群承擔這樣的使命?”
“其實你也是個意外,你們都是意外,”他環顧衆人,露出滿意的神情,“但我很高興有這樣的意外。不過選擇漢族群卻是精心研究過的。首先,需要的實驗環境要符合隐蔽性和安全性的條件。國土面積太小的國家根本不予考慮,沒有可以完全隐藏的地方。而安全性則不光只是政治環境的安全,也包括清潔環境,那種不時的內亂、到處都是傳染病的國家也一定要排除,我不能讓實驗體在接受實驗之前就受到極大的外部死亡危險。這樣挑選下來,符合條件的國家也沒有多少了。其次,需要實驗的群體也必須滿足穩定性、延續性、包容性、多樣性這四個條件。這四個條件是相互關聯、相互矛盾的。從歷史的進程來看,天災人禍,戰争瘟疫,無論是受到任何的危險,你們的族群總能化險為夷,并在危險過去之後迅速将數量恢複到高峰值,這樣穩定有效的繁殖能力保證了延續性。跨越幾千年的延續對于研究種群基因的進化是非常有必要的,能讓我找出族群進化的關鍵。而那些斷層的族群研究起來就會有困惑,無法區分基因的進化是否是因為相互的融合。就像我無法去研究埃及人一樣,因為現在的埃及人并不是古埃及人的延續,而是阿拉伯人,歷史上中東、歐洲、北非的族群融合的非常多。麻煩的是另一方面我也需要這種融合的包容性和多樣性來做基因的對比,豐富我的實驗樣本。實際上有些單一的民族國家和某些少數民族及土族也是有較為穩定的生育能力,只是由于數量較少或缺少外族的融合而導致他們的基因較為單一。如果一個族群想要有穩定的延續性,就要犧牲外力融合的多樣性,否則一旦外力進入,族群面臨的是完全消亡的後果,只有你們的族群是例外。無論任何時期,你們都有相對大量的人口基數、廣闊的國土、凝聚性非常強的文明,這足以保證當你們被外力入侵時受到融合的總是部分族人,而其他族人随着遷徙要麽保持單一的族內融合,要麽和當地少數族裔融合。這樣一來,你們族群中既能找單一性,也能有多融性,而在基礎基因相同的情況下,這樣的實驗群體能最大化進行更好的對比。要知道,對比是很重要的,就好比想知道那些刀是否鋒利,就要拿它去砍相同的物質,如果一個砍木頭,一個砍鐵塊,你是沒法比較的。”
“我千挑萬選的族群啊,卻沒想到——”老者忽然自嘲一笑,“你們的族群真是太難預料了。我下定決心來中國之前,詳細研究過了,共/産/黨在百姓當中的威望讓我肯定中國會回到安穩的盛世。一九四九年來的時候雖然中國還是很落後破爛,但我可是信心十足。那時我的載體是個歸國的華僑科學家,很受歡迎和尊重,工作是在大學裏任教,很好的身份掩護和空餘的時間讓我能盡情地做我的實驗。來入C宇宙我的目标已經改變。在B星球那樣大規模推動文明進程以求達到控制B宇宙的目的是行不通的,問題的根本還是在于繁衍。試想一下,智慧體能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保證自身種群的延續,沒有了滅亡的憂慮,文明總會向前積累發展,如果有了超出異度空間的力量,征服宇宙或取而代之,或到宇宙外生存,統統都成了可能。所以在C星球,也就是你們的地球,我的目标一直都是做出能無敵繁衍的智慧體。鑒于地球科技水平的原始,我只能動用飛船上的設備。曾經簡單修複過的飛船能夠進行短距離的飛行,而且人類的力量也監測不到我的飛船,就算有幾個目擊者,頂多也只會被人類當成UFO。你們曾經待過的基地是我一開始就選擇好的地方之一。我還特意制造了一次泥石流做了掩飾,等着尋個機會能去那裏開展這項偉大的實驗。哪知——”
“這一等就等了幾十年。”老者也覺得自己失算,好笑着說:“本來我的計劃實行地也都挺好。在手術機器人中輸入所需要的實驗體數據,然後把這一百個手術機器人全部放出去。這些智能的極微型機器人是我全部的希望,它們就像螨蟲一樣,在人類毫無察覺地情況下提取皮膚組織和我輸入的數據想對比,如果符合要求便等着雷鳴閃電的日子進行實驗,實驗成功後它們短暫地進入實驗體的大腦下達命令,這樣實驗體就能自主地去實驗基地了。至于為什麽需要借助閃電,這也是無奈。知道嗎?B星球的失敗經驗幾乎給了我絕望的一擊,我不能再讓那些不知名的恐怖物質影響我的實驗結果了,但是絕對我又做不出絕對真空的設備,怎麽辦呢?我真是太幸運了,你們地球上的一種氣象給我提供了可能,這是你們地球特有的氣象——閃電。在閃電劈向地面的那一瞬間,強大熱量能夠讓空氣急劇地膨脹,而中心點自然會形成真空。就像你将面團不斷拉扯變大,中間點的面便稀薄會最終會斷裂一樣。而以此同時,強大的電流能吸附了真空中的絕大部分物質,一個對于地球來說的絕對真空就形成了。當然了,還是會有剩下的少量物質,但是這樣的少量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對實驗體不會造成實質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而且這樣操作也不是難事,一個手術機器人在極快的時間內完成對百萬人的檢測,在條件符合者身上做下基因标記,這有點像狗和氣味的關系,只要實驗體能出現在正确實驗環境下,它們就會知道,然後選擇最佳的地點和人選。可惜,計劃卻全盤被打亂。我的那些寶貝機器人也遭了殃。”
“閃電能夠形成我想要的實驗環境,卻對我的手術機器人傷害極大,瞬間強大的電流和熱量會幹擾和損壞到它們。我不想讓這些能反複使用的小寶貝們像一次性的筷子那樣用完就扔。這些高超的科技以現在飛船上的設備是無法再複制的,而你們人類,恐怕要等很長時間才能出現粗糙的雛形吧。”老者苦笑一聲,“本來我早就制定好了對策,做了個微型防護裝置和操控裝置,只要接收器傳來手術機器人準備實驗的信號,我就操控防護裝置到達定位點,如果手術機器人出現傷害,我可以立刻讓防護裝置将機器人罩起來加以保護。我那時也有念頭想再費點時間将防護裝置做成智能化,可是又被否決了,犧牲有的時候是難免的,防護指令和實驗指令有悖論。如果有了一切都完美的試驗條件,那麽犧牲幾個手術機器人也是可以接受,但如果做成智能防護機器人,那麽肯定會錯失最佳機會。完美的執行命令——智能機器人就這點不好,有的時候不需要完美,有的時候也需要放棄,而它們卻不會違背指令,所以人工操作還是必要的。唉,也許當時不急于實驗,不糾結于完美,就不會讓我損失慘重了。可我不後悔,雖然損失了全部的手術機器人,收獲的卻依然是完美。”
“只是自己沒有能親眼見證完美的出現。”老者有些遺憾,“你們也知道六十年代後中國發生了什麽。這個載體作為歸國華僑沒有幸免的可能。我怎麽也不會料到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按照所有族群歷史發展的軌跡來看,那麽強凝聚力的新政權成立的政府應該會好好發展很長時間啊。為什麽才短短十年就出現問題了呢?不能理解啊。這個載體被關起來的時機特別突然,上午還是好好的,下午就被揪去審查了,什麽都來不及安排。家裏的一切也不能幸免,全部的實驗設備都被破壞殆盡,其中就包括僞裝成收音機的防護機器人操控裝置。而‘人工大腦’這樣不起眼的東西,那些人也沒興趣去研究,所以結果就是也不知被誰扔到了十分荒涼的地方。我失策的地方就在于沒有一開始就離開載體,總以為沒什麽大問題,應該會很快被放出。我啊,擁有超出你們太多太多的先進文明,卻無法預測人類的思想和行為模式是什麽的,尤其是你們這樣的族群。三個月後,當我覺得不對勁離開載體時,卻只能回到荒野裏被塵土和石塊掩埋的‘人工大腦’中。這才是真正的孤獨啊。也許以前我透支了太多的幸運,所以這次幸運沒有很快的降臨,一直沒有人發現我的‘大腦’。直到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末這裏被開發為房地産,亂糟糟的工地引來了一群好奇頑皮的孩子,在玩耍時我的‘大腦’終于被翻了出來——是個八/九歲的小男孩。透過孩子的眼睛,我終于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了,對當時來說,應該算是城市的郊區荒野,如果不是族群的人口增長,這片區域可能會依然沉寂。當然啦,現在的那裏也已經成為城市的繁華地帶了。”
“唉,變化的太快也是我對你們族群判斷的失誤之一。”老者已經多次嘆氣了,“變化快意味着流動也快,接收設備雖然被毀了,但我有備份設備,只是設備裏接受到手術機器人的定點位置早就不存在了。我不停地更換載體,想找到實驗體,可結果讓我非常失望。五十年代定位的幾個實驗體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沒有手術機器人的追蹤,幾乎不可能找到。努力了一兩年,卻差點引起了官方懷疑,都怪我太心急,尋了個有權力的官員當載體,動用了點官方力量,結果被對手發現,差點暴露。為了不重蹈覆轍,我果斷放棄了這個載體,更加的小心了。在沒有完成使命之前,我決不讓任何事物和智慧體破壞我的計劃。就在我不停地更換載體時突然發現有人也在和我做同樣的事情。你能想到這個結果讓我多驚訝多害怕嗎?我還沒來得及看到任何實驗體就出了意外,完全不知道B星球上那麽優秀的混合基因進入實驗體後會産生什麽樣的後果。要是這人居心不良,想拿那些實驗體博眼球引起轟動,那我真是要瘋了。我不可能再回到B星球了,已經完全沒有B星球了。所以盡管這具載體如此老邁讓我十分不滿,但我還是毫不猶豫進入了他的大腦。讓我意外的是現在這具載體給我帶來了巨大的便利。巨額的財富和旗下的制藥廠讓我可以随心所欲地進行我想要的實驗。只不過後來出了一點問題,載體的弟弟有點懷疑了,有些實驗體莫名的消失讓他覺得是有另一個勢力暗中對我們下手,其實是我将實驗體搶到了基地,他總是小心翼翼地對待實驗體,獲取的樣本結果根本無用,而且我要做得實驗靠他的方法永遠也不可能實現。”
“我們導師病危之前讓我們去找你,以為你能庇護我們,他卻永遠也想不到是将我們推入了虎口。”不遠處忽然傳來女聲。孟旸聞聽喜上眉梢,轉身就跑過去,大喊,“顏顏,顏顏,我終于找到你了。”季顏的淚水滾落下來,撲進孟旸的懷抱,緊緊摟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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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眉頭一皺,似乎不滿季顏的說法,“虎口?哼,我根本沒有下任何對你們粗暴的命令,監視着你們,也是怕你們在路上出現萬一的情況,是你們自己疑神疑鬼,你的同學慌慌張張地逃跑,結果自己出現了意外,這才導致身亡。”
“那我父母呢?”厲夏暴喝,她已經忍夠了。
“那也不是我的錯,你安安靜靜地待在家裏,幹嘛想着逃跑。我又沒想要害你們。這一切的根源還是在你們!”老者也有些氣憤,“都是些自以為是的家夥,以為回到過去就能改變未來嗎?難道你們不知道未來就是過去的延續嗎?無論過去如何改變,結果就是現在的産生。你們毀了我的基地不說,還将我最完美的載體之一也毀了。找到孟家這兩兄弟多不容易啊。我現在的載體可以控制孟家的財富,而這載體的弟弟身為教授和工廠的首席工程師,更是工廠的負責人之一,這樣的身份可以大搖大擺地去往實驗場地而不受任何懷疑。我要到哪裏再去找這樣的的雙載體。”
林小寒忽然冷冷地問:“這麽說你還有其它的基地?”
“全部的雞蛋是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中,這個道理我也明白。”老者仍然有點激動,“我的飛船可是很大的,裏面各式各樣的設備應有盡有,只不過飄蕩地時間太長,飛船和很多設備都損耗的嚴重。即便如此,那小基地又怎麽能裝得下我的飛船和全部的設備。飛船自動拆分成每個小的飛行器,帶着部分設備進入我選好的位置隐藏,我就是擔心會發現被發現和毀滅的情況。沒想到還是——唉,真是太可惡了。”
“你不是說‘人工大腦’是單向傳導的嗎?像要再次傳導,特殊電子必須先回到‘人工大腦’中,然後再對其他大腦進行入侵嗎?”林小寒執着地又問。
“單向傳導是指非接觸性輸入。當然借助儀器也是可以實現互相輸入的。我之所以絞盡腦汁要造出非接觸性輸入的‘大腦’是因為儀器的便利性差得令人無法忍受。這需要兩個人同時帶上儀器,如果途中儀器或任何一方出現問題,輸入就會完全失敗。而我的‘人工大腦’完全不用擔心這樣的事情發現,不管在什麽情況下只要載體在‘人工大腦’一米的範圍之內,可以馬上進行輸入,而要進入其他載體時也很簡單,現載體攜帶‘人工大腦’靠近目标載體一米的距離,特殊電子可以迅速回到‘人工大腦’中,再混合着其它輻射進入目标載體,都用不了一秒便可以完成了。絕對的安全便捷,還可以自由的輸入,根本不用再考慮那些複雜笨重的儀器如何帶走如何維護之類的麻煩事。”老者冷冷地譏諷說:“林小寒,你的關注點似乎很奇怪啊。不過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包括‘人工大腦的’的事情,我也不怕你會耍什麽手段來對付我,我的‘人工大腦’別說是在目前的C宇宙內,就是在異度空間裏,我也有信心它不會被毀滅。換而言之,你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毀了我的‘大腦’。”
“我明白了。”林小寒一點沒有在意,繼續說:“我猜應該是這樣。你不斷更換宿主時恰好與孟旸的爺爺有了關聯,也許那拗骶褪竊谒窒鹿ぷ鳎傭苋媚愕彌誦┟霞葉系募蘋灸愕牟胖嗆苋菀拙湍懿碌餃俊=詠蠒D的爺爺也是很簡單的,只要你透露一點點你那超前的信息,我想她的爺爺會急于見到你的。之後有了孟旸爺爺這個身份,你立刻開展了實驗。這裏當然不行,你選中的秘密基地自然是關我們的那個地方。替你辦事的是那位容顏不老的老女人。至于她什麽時候出現在你身邊,又是什麽原因成了你的心腹,這就無法猜測了,不過也無關緊要。從老女人在基地的行事作風來看,她更像是基地的大管家,而主持實驗的人選你卻只能選自己,因為這些超前的理論知識和儀器,也只有你能懂得其中的奧妙,也只有你能做到操作自如。所以你應該在這裏的藥廠和基地分別建了兩座可以進行‘大腦互換’的儀器,随時讓你來往兩地。我想那時你一定是随機選擇人選,以你謹慎的個性,基地有無腦人或你控制的看護,而那些儀器設備又有一定程度的智能,完全不需要少量的普通技術人員來打雜。那些人員是你在基地的‘大腦’備胎。只是後來有了孟旸的二爺,你不需要他們了,但也不能放了他們,于是他們也就真成打雜的了。”
“說得不錯。”老者點點頭,“你口中的老女人姓李,大家都叫她李姐。她其實早就來到這個廠了。孟旸的爺爺費盡心思出了高價,弄來了一些被閃電擊中的人,其中就有她。她受過家庭傷害,異能使用過多,除了臉還是光鮮外,身體早跨透了,答應試藥孟旸爺爺的要求也是為了豐厚的錢財。但是孟旸爺爺救不了她,而我能。我甚至還向她透露了一點我偉大的人類改造計劃。陷在絕望時間裏太久的人,突然有了光明,有了動力,讓她覺得自己決不是一無是處,自己還是非常有用、是被需要的人才。你說她又有什麽理由不死心塌地地追随我呢?”
“孟旸的二爺是你的那些超前技術救的吧?”林小寒沒有理會老者的話,繼續接着說:“肯定是!京華大學裏有你的眼線,當然不是用什麽超前技術控制,用錢就可以了,比如那個選拔交換生的副校長。你為什麽非要把我們集中到京華大學,這點我還有疑惑——”
老者插嘴說:“也沒什麽特殊的理由。孟家的兩位是用錢将看中的人吸引到制藥廠,這方法太笨太慢太沒有效率,很多都是濫竽充數,而且更會引起不必要的貪婪,當滿足不了人性的貪欲時絕對會被反噬,暴露的危險性非常大。我則不然,流落在社會的普通身份的人威逼利誘一下,控制住之後我自然有辦法讓他們不得不老老實實。有了一批異能者的助力,幾個有點身份的實驗體也很容易搞定。至于進入京華大學,這完全是載體弟弟的提議,他那時已經對藥廠有人失蹤感到古怪了,雖然沒有對他哥哥沒有疑心,但還是覺得藥廠已經不安全了,所以提議利用他的身份在京華大學搞研究,他覺得大學是最好的掩護場所,死腦筋又很犟,非要堅持。我看過手術機器人傳回來的備份資料,最後一批實驗體生成的時間應該就是季顏和厲夏這些人,跨度不超過十年吧。你們這批人有些在上學,成績尚可。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我也就同意了,弄了少數人進了京華大學。代價是每年給大學大筆的費用,美其名曰是資助科研,其實有一半是落入了領導的腰包。這樣的投資簡直就是浪費。當然啦,這個做法到最後讓我有點感覺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進入大學後若有人失蹤,很難不引來警察,只要稍微調查,肯定會察覺到實驗體被閃電擊中的共同點,為了能夠光明正大地讓林小寒他們最後一批實驗體回歸基地,我付出的賄/賂金錢達到了天文數字,事後還得想法設法抹去那些人的記憶。唉,真是太麻煩了。最讓我心驚的還是這個載體的弟弟,很快他又發現了大學裏也不安全,唉,我是肯定要派人去監視了,大學裏的勾心鬥角可不比社會上的少,萬一對手有心,瞧出些端倪怎麽辦,我這是以防萬一。哪知載體的弟弟太敏感了,幕後勢力令他恐懼,他覺得單靠孟家是保護不了實驗體的,他居然要将他的研究和實驗體上報政府,還說這些研究是國家的財富。廢話,我當然要阻止,這是我的心血我的財富。”
“是你殺了他?”季顏從孟旸的懷裏擡起頭,痛恨地看着老者。
“我發誓,只是為了逼真讓人給他注射了一點能制造他病危假象的藥物,當然,瞞住他本人也是必要的。但我不會害他的,我需要他,需要他在基地處給我當次載體,能讓我在藥廠和基地随時轉換。需要用他的身份去和當地的政府打交道,有錢有實力的科學家用來唬人和掩飾太合适不過了。當然任用他當基地工廠的負責人,也是安撫孟家。孟家這父女倆太狡猾了,我這樣深居簡出還是給他們看出了破綻。我需要孟家的財富,這是個無底洞,沒有任何回報的‘投資項目’。不停更換載體所累積的財富早就花光了,那時我還不打算再次更換載體,只能從孟家拿錢。我必須要穩住他們。但我沒想到載體的弟弟在‘臨死’前還讓你帶着他的研究去找我,更沒想到你會和孟旸扯上關系。其實我讓你和你同學安穩了幾年倒不是完全為了穩住孟家,主要是那時的實驗階段還不是很急迫地要用到你們,你同學的那個異能也是雞肋,做手下也沒什麽大用處。不過後來實驗沒有任何進展,我便決定将所有的實驗體帶回基地,我仔細讀過基地裏每個實驗體的大腦,對比手術機器人傳回來的備份資料,可以很确定,除了那些五六十年代、年紀太大不可能再存活的實驗體之外,已經沒有活的實驗體不在我的控制之中了。我不想再将實驗體放逐在外了,那都我的寶貝。唉,可孟旸的發瘋還是出乎我的意料,傻子的愛情難以捉摸啊。”老者感慨地說:“你所覺得疑神疑鬼的地方,都沒什麽奇怪的。比如大學網站宣傳上抹去所有痕跡,是我給了錢,以病退休養不希望被打擾為借口,大學的那些領導立刻照辦。在這個社會,沒錢真的太難了。”
“你的發誓有用嗎?你真的沒有殺他嗎?”林小寒冷冷地說:“那請問你曾經載體們怎樣樣了?”
老者不以為然,“只是大腦失去了電子傳導能力,不能再産生思想而已,他們的身體依然很健康,更不會影響他們繁衍下一代,而且我保證下一代的大腦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沒有思想?”林小寒慘笑一聲,“你覺得這和死亡有區別嗎?”
老者肯定地說:“當然。生命的意義并不一定完全歸結于思想。人類不是認為除了自己種群,其它的物種都是沒有思想的嗎?但是其它物種都在好好地活着。”
“思想獨屬于人類,生命卻屬于無限物種,”林小寒忍住悲痛,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