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反轉
阿姨仿佛故意氣他的回答，成功卓凡猛地挂斷手機随手丢在坐墊上，踩下油門疾速馳往醫院。
被丢下的夏桉握着球杆站在原地，看着卓凡漸行漸遠的車，眉頭微微蹙了蹙。
為什麽這麽急，是因為謝家的二公子嗎？那個一直被卓凡留在身邊，甘願做卓凡背地裏的情人的安諾？
如果是這樣，或許真沒什麽不好，但不是夏桉想要的。
“卓哥哥，你不應該過去的……”夏桉擡手摩挲着脖頸上蒲公英花瓣狀的項鏈，露出了一絲惋惜的笑。
随後，他重新擡起球杆，盯準目标，一杆進洞。
做完胃鏡檢查後，安諾就睡在病床上休息。
他的臉本該因為疼痛而毫無血色，卻因為醉酒的緣故，面頰兩側有點泛紅。
病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單薄的身軀幾乎和病床融為一體。
卓凡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閉着雙眸安靜睡着的他，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
許是因為安諾平時過于幹淨，臉蛋冷豔清雅，很少有紅了臉的模樣。現在這副模樣，竟讓卓凡感到陌生……
這種不知從何而生的距離感，致使卓凡的心，因恐慌而加速了。
“少爺，您來了。”管家見到卓凡，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對卓凡鞠了個小幅度的躬。
“嗯。”卓凡走向病床，不耐煩地應了一聲。
醫生為安諾調好點滴的速度，剛準備離開，卻突然被卓凡的一聲問話叫住：“他什麽情況？”
醫生拿起桌上的檢查報告交到卓凡手中，向卓凡解釋：“胃黏膜紅白相間，以白為主，皺襞變細或平坦，有粘膜糜爛出血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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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給老子說人話。”卓凡冷不丁加重語氣打斷醫生的話，他将手中的報告揪緊，“說這些老子聽得懂嗎？”
醫生被他渾身散發的戾氣驚得表情都變了，他見過太多鬧事的家屬，怕卓凡對他動手，所以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胃窦部及小彎腺體均有萎縮，是中度的萎縮性胃炎。注意飲食，調理情緒，可以防止惡化。”
“要是惡化呢？”卓凡挑眉問。
“發展到重度，有患胃癌的風險，建議定期做檢查，忌酒忌煙忌冷忌辛辣。”
卓凡聞言，面部表情瞬間凝固在原處。
“我還得去其他病房看看其他病人，若您沒有其他問題，我先走了。”即使被不禮貌地對待，醫生的語氣一直很恭敬，但這不耽誤他想快點離開的心情，“有需要按床頭的鈴。”
卓凡沒再理醫生，等到病房的門被走出的醫生關上後，他突然一腳踹在椅子上，狠狠罵了一句：“cao！”
椅子倒地的聲音很大，惹得安諾睡不安穩，在夢中蹙緊了眉頭。
“少爺……”管家連忙走過去将椅子扶了起來，“讓安少爺休息會兒吧。”
“老子他媽想知道，你們怎麽看着他的，十幾個人都管不住他一個。他要是反抗就揍他，門口的保镖幹什麽吃的，老子養的人就膿包成這樣？”卓凡火氣是很大，但介于面前是陪了他多年的劉爺，他放緩了聲音和語氣。
“這的确是我們的失職。”管家垂下頭，“安少爺一向很聽您的話，今天行為異常，我們沒料到。”
卓凡聽完管家的話，仔細品味一番後，終于收回了渾身的戾氣：“你先回去，這裏有我陪着。”
“少爺，您說好陪着安少爺，可別在安少爺睜眼的時候看不到您。”管家之所以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之前已經發生過無數次這樣的事。
每次看見安諾眸中的失望像要化作淚流出來，卻又強忍回去的畫面，他一個旁觀者都心疼啊。
“你話怎麽突然這麽多？”卓凡将剛剛被他踹了一腳的凳子拉到安諾床邊，坐了下去。
管家瞅着卓凡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他雙眸雖已因為歲月而混濁，看事情卻看的比卓凡還清楚：“少爺，老爺的事我也很抱歉，但這坎兒您過不去……”
“回去。”這話題是禁忌，卓凡不願聽，他疲憊地捏了捏睛明穴，“要是打車不方便，就通知司機來接你。”
“唉……”管家搖搖頭，只好轉身走出門。
不聽勸，還是和以前一樣倔。
喜歡安少爺的時候倔，一天見不到安少爺就茶飯不思，怎麽勸都不管用。
恨安少爺的時候也倔，一天不折磨安少爺他就心裏不舒服，怎麽勸都不聽。
愛得轟轟烈烈，恨也恨得徹底。非要等到失去才後悔，到底是年輕啊，有時間折騰……
卓凡在安諾床邊守到了天黑，安諾始終沒睜開眼。
安諾不睜眼他就心煩，想揪起安諾的衣領把他給晃醒，但是又下不去手。
後來他走出了醫院，靠在門口摸出口袋中的俄羅斯大富豪連接着抽了三根，心情才稍微緩解了些。
他按滅了在黑暗中發亮的煙頭，将之丢入一旁的垃圾桶中，重新走回醫院，找到安諾的病房推開門。
好巧不巧，安諾偏在卓凡離開的時候醒來了。卓凡踏入玄關時，他正坐在床頭慢吞吞地給自己剝橘子。
橘子的清香彌漫了整個病房，硬生生将消毒水的味道壓了下去。空氣不再冷漠，混合的氣味聞着卻也古怪。
尤其在是混入卓凡身上沒能消散的煙味後，更古怪了。
“您怎麽來了？”安諾張口含住一塊橙色的橘肉，邊吃邊問。
“為什麽喝酒？”卓凡無視安諾的問話，靠在距離安諾有一段距離的牆邊，盯着安諾道。
“凡哥，我心情不太好。”安諾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垂眸看着手中扒了皮後赤1裸1裸的水果，輕聲回答。
“因為今天我沒陪你吃飯？你什麽時候會在乎這種事情。”
安諾吸了口氣，抓着橘子的手沒忍住用了力，捏得橘子微微變形，黃色的汁水濺到手上，順着指縫滴落在床。
他随手将橘子放回桌上，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動什麽動，你他媽就不能好好躺着？”卓凡有時候很佩服安諾，能一個舉動就瞬間讓他好不容易舒緩一些的心情糟糕到極點。
他走上前就要将安諾按回去，卻沒想到被安諾躲開了。
在卓凡詫異安諾居然會躲避自己碰觸的時候，安諾又突然站起身狠狠扯住卓凡的衣服，猛地将卓凡抵在牆上。
他手上的針管沒摘，因為手指過于用力，有血在管裏倒流。
“發什麽瘋？”卓凡是可以輕易掙脫安諾的禁锢，但在看見針管中爬了好一截的紅色液體後，驟然止住了舉動。
“有點壓抑，想發洩。”安諾說。
“你想幹什麽？”眸色這樣陰沉的安諾，卓凡也沒見過。
“幹什麽？”安諾驀地笑出來，“凡哥，我想幹你啊，你給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