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不是安諾
第二日，安諾早早到了黎風公司，将要與卓氏集團談判的合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牽扯到本公司其他部門利益的部分，也找了相關聯系人商定了最低底線。
将一切都準備好後，安諾還特地跑去商城買了套西裝，讓自己看起來稍微正式點。
下午，司機開車送他到了閃星傳媒，在負責人的帶領下，到達第一會議室。
入門時，大多數人都已到場。
包括此次談判所牽扯到的藝人，夏桉。
安諾看見夏桉的那一瞬間，第一反應：這人好像在哪兒見過。
第二反應：這不就是黎風給他看的照片，卓凡在外養的小情人嗎。
果然，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漆黑的眼睛像極了黑寶石，一副單純無害的小鹿模樣。
夏桉也擡頭看向開門走進來的一群人，目光停留在安諾身上許久，幾乎出了神。
原來在這世上，還有氣質和安諾那樣相似的人……
“您好，我叫夏桉。”夏桉連忙站起身，對安諾伸出手。
安諾倒是絲毫沒有架子地接住對方的手，嘴角慣性地露出一抹公式化的溫柔笑容，介紹自己：“顧樂。”
與周邊人一一打過招呼後，對方的主要負責人終于姍姍趕來。
助理劉梓洋為卓凡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安諾偏頭看了過去。
四目相接，二人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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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卓凡調整神色，坐到了安諾對面，即夏桉等一幹公司負責人和藝人身邊。
“怎麽是你？”卓凡翻開手中文件，左耳的耳釘在透過窗戶的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這麽重要的事情，黎風放心讓你一個混子過來？”
“卓總說這話，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和夏桉坐的這麽近，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卓凡聞言，擡眸看向安諾。
他派人查過安諾目前身份的底細了，今天中午拿到的資料。
顧樂，年齡二十，在校大學生，是個班級成績墊底的混混。
前不久打碎Rocking的“DazzlingCrystals”，在他強行欺辱過自己的那晚，突然被黎風接走了。
黎風不但替他還了債，還把人接到了自己家裏。
事情疑點很多。
黎風和顧樂，原本是生活在兩個不同階層的人，莫名其妙地産生聯系，是疑點之一。
其次，卓凡派人調了Rocking的監控，發現顧樂在和黎風談判的過程中，打了一架，不知原因。
他們談話的內容，監控沒有記錄。
所以卓凡正在尋找途徑調出來。
這絕對是查明黎風和顧樂關系的關鍵。
不過讓卓凡比較痛苦的是，顧樂的身份，其實更傾向于被黎風包養的情人。
畢竟在監控裏，黎風撲過去吻了顧樂。
至于為什麽顧樂總找着機會靠近自己，卓凡沒想明白。
“我們閑話少說。”卓凡淡淡道，“關于我公司旗下大部分藝人與貴公司産品的代言利潤分成，我方想再提升20%。”
“卓總這番獅子大開口，直接讓我們毫無商量的餘地。”安諾靠在椅子上，悠閑地拿起一旁工作人員放在一邊的紙杯，抿了一口。
“現在市場上，有好幾家大牌公司的藝人，擠破頭想做黎氏集團最新推出的奢侈品的代言人。你以為夏桉一個小小的多維娛樂藝人，不溫不火的，憑什麽就能與當紅藝人白亦塵并肩，拿下如此搶手的代言？”
“把夏桉納入你麾下後，卓總就忘了當初自己是怎麽砸錢送夏桉上位的？”
安諾說完後，嘴角扯出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他這種勢在必得的說話語氣，和讓人聽着極為不舒服但又無法反駁的內容，讓卓凡以為他看見了幾年前的安諾。
學的可真像……
“卓氏財力雄厚，捧紅着重想栽培的藝人，簡直易如反掌。”卓凡氣場與安諾針鋒相對，“顧總如此強大，調查人能調查的這麽清楚，該不會目光短淺到這種地步。”
“放心，真有我們看對眼的藝人，代言價位再高我們都請得起。”安諾将紙杯放在桌上，“最多提升5%，這還是看卓總的面子給的。否則章都蓋好，法律已生效，合同憑什麽說改就改？”
“因為合同最後标明了，最終解釋權在我方。”卓凡的視線落在安諾捏着紙杯的手上。
就連握杯子的姿勢，都和安諾一模一樣……
“卓總想解釋合同裏标明的哪一條目？”安諾擡眸直視卓凡，“好像沒有條目說明，利潤分成能任意切換吧。”
夏桉看着兩個人打着談判的噱頭，實則在吵架的說話的方式，長長的眼睫緩緩垂了下去。
周邊一幹完全插不上話的負責人，面面相觑，一臉無奈。
卓氏和黎氏打得交道雖少，但好歹表面都是客客氣氣。背地裏罵可以，但從未放到臺面上撕破臉的。
現在這情況，好像雙方不是合作方，而是競争對手一樣……
“那個，卓總，其實我無所謂的。”夏桉會出聲，是因為對面坐着的人，給他一種過于強烈的熟悉感。
那多年來被他銘記在心的人，幾乎就要和對面的人重疊。
當初抱着他的安諾，似乎也是這樣，臉色帶着溫和的笑，眼底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幫着他與對面的幾個壞人談判。
“事關本公司所有藝人的利益，不止你一人。”卓凡被突然冒出聲的夏桉吸引了注意，“夏桉，你現在在卓氏，不是在謝氏，更不是在名不經傳的多維。”
言下之意，有他給夏桉撐腰，夏桉不必讓出自己應得的利益。
安諾自然捕捉到卓凡話語間的意思，他松開了手中的紙杯，清秀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這是當着他的面護崽？
“事情就到這兒吧。”卓凡突然合上手中的合同，對面的人不知道是在模仿安諾，還是怎麽的，讓他行事格外受限，“我們之間談不攏，讓你們黎總親自過來。”
“可是黎總把事情全權交到我手裏，得到這樣的答案，我怕是要被撤職。”安諾的語氣跟着差了下去。
“你被不被撤職，關我什麽事？”卓凡丢下這句話，站起身就走。
被甩下的安諾一臉迷惑。
莫名其妙，狗眼看人低。
安諾跟着合上合同，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
“顧總，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安諾的助理在會議室裏人都離開後，頗為擔憂地問道。
“等他消消火。”安諾嘴角扯出一絲極淺的笑，卓凡突然火氣這麽大，一點都不給自己面子，是受什麽刺激了？
但不管怎樣，反正合同他必須談完。
這是他欠黎風的。
離開閃星傳媒後，安諾在黎氏集團工作到傍晚，下了班準備去吃晚飯，卻被故意開過來橫在他面前的車攔住去路。
劉梓洋搖下車窗，從車內探出頭對安諾道：“顧總，卓總派我來接您。”
“因為合同的事情？”安諾問。
“嗯。”劉梓洋有些心虛的點點頭。
卓凡只讓他過來接安諾，所以他必須得把安諾接到手。
至于理由是什麽，他管不着也不能管。
“行。”安諾拉開副駕駛座的門，他怎麽會看不出來劉梓洋明顯在說謊騙他的模樣。
但他确實需要再見卓凡一面，合同的事情或許還有扭轉的餘地。
“顧總，您吃過晚飯沒？”車上，劉梓洋怕氣氛尴尬，禮貌性地問。
“沒。”
“巧了，卓總訂了餐廳的包廂，估計就等着您過去一起吃飯。”
安諾客套地點點頭，守着他下班呢，能不把地點約在餐廳嗎？
到達地點後，安諾按照劉梓洋的提供的信息，準确找到了卓凡所在的包廂位置。
他敲了敲門，卓凡的聲音即刻從內部傳了過來：“門沒鎖。”
安諾便推門而入，目光掃過空空如也的餐桌，又落在沙發上坐着的卓凡身上，嘴角勾出一絲笑：“凡哥，你這是等着我過來點餐？”
“不全是。”卓凡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他拍了拍手，随即有四個黑衣人端着酒盤而入。
安諾回頭看過去，隐約察覺事情不妙。
“老子不喜歡拐彎抹角。”卓凡擡手指向黑衣人端着的酒，“八瓶酒，喝完，合同老子立刻跟你簽。”
“我要是不喝呢？”八瓶紅酒下去，他絕對會酒精中毒。
“不喝就灌。”卓凡回完話，黑衣人便走到卓凡面前，将卓凡護在身後。
以防安諾随身帶木倉。
與此同時，有身手利索的保镖趁安諾不注意，迅速走到安諾身後，架住他的身軀，方便另外的人搜他身。
“少爺。”黑衣人把從安諾身上搜到的所有物件交到了卓凡面前。
一把木倉，一部手機，還有安諾手中拿着的合同。
“凡哥，你确定你不後悔？”安諾的視線被黑衣服堵得死死的，再也落不到卓凡身上。
“少他媽跟老子放屁。”這是卓凡的态度。
安諾輕輕嘆了口氣，是因為煩憂的事情太多，所以他一時竟思索不出卓凡此番目的的緣由。
故意整自己，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但等安諾被人按倒跪在地上，被迫含住瓶口喝入冰鎮過的紅酒，他瞬間反應過來，卓凡在試探他。
因為安諾的胃不能喝酒。
而自己曾經在Rocking包廂，當着卓凡的面說過他胃不好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