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集中注意力

秦秦簌幫秦餘戴好衣帽後，習慣性地也給自己戴上口罩。

黎群澤見狀，便說道：“拍攝去兒童醫院的影片也可以。”

這話落下來後，秦簌突然覺得，其實這個親子節目真的可以挺随便的，任何場景都可能可以用得上，畢竟是要突出【日常感】。但【父親】在這裏面應該做什麽呢？帶着孩子去各種地方吃喝玩樂的ATM機，還是照顧孩子的保姆，亦或是教導他們有正确的價值觀的老師？父親的角色就是這些的三者合一嗎？或者多者合一？

秦簌莫名想到了當初王臻對自己說的話——【他現在還不是合格的父親】。他也會想到，如果沒有這個節目的話，他會對這個問題想得那麽深嗎？

“爸爸。”

“嗯。”

秦餘的手拉着秦簌，試圖把他飄遠的注意力拉回現在的情況。秦餘現在已經知道他處在【生病】的狀态，陳闌說，如果自己生病的話，就可以撒嬌，可以要抱抱。陳闌每次都會抱秦餘。

最近秦簌爸爸也變得很好說話，偶爾出門的時候，還會抱自己出去。秦餘覺得也許可以讓秦簌抱抱自己。但是秦簌一和他的眼睛對視，秦餘的聲音就卡殼了。

秦簌：“……嗯？”

秦餘搖了搖頭，下電梯後，就看到陳闌站在車邊等着他們。陳闌對着秦餘蹲下身，秦餘撒開腿就直接朝着他的方向跑了過去。因為抱不到秦簌，只能抱陳闌來慰藉自己幼小的心靈的秦餘對陳闌可熱情了。

“怎麽了？”陳闌難得看秦餘這樣，“這麽想我嗎？”

“沒有，就是想抱。”秦餘脆聲說道，踮着腳尖抱着陳闌的脖子幾秒後，自己又站定了。

陳闌哭笑不得，心道這是什麽答案，然後才對秦餘說道：“讓我檢查一下你的眼睛。”

秦餘把眼睛睜得跟銅鈴一樣大，盯着陳闌。

“閉上。”

“哦。”秦餘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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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闌果然在柔嫩的眼睑上确實有一點點泛紅腫的地方。散粒腫和麥粒腫都是幼兒容易出現的病，要是得長起來可能會壓迫眼球，疼起來就不是開玩笑的。

陳闌見秦簌走到跟前後，便說道：“去兒童醫院順便做一下全身檢查吧。”

“嗯。”

黎群澤真的不想多想，但是陳闌對秦餘的關心和挂念要比秦簌更濃，好像他才是孩子的父親一樣。他的想法只是瞬息之間，很快就對上了陳闌的眼睛。

“黎導。”陳闌笑容很溫和，但是眼裏沒有什麽溫度，似乎只是想和黎群澤保持表面上的友好而已。“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

見陳闌伸過手，黎群澤感覺受到挑釁一樣正要伸出手的時候，秦簌已經帶着秦餘，把他帶到後排的兒童座椅上，自己也跟着穩穩地坐在後排的位置。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秦簌從以前開始就沒有學過開車，總覺得開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再加上他是漫畫家，工作地點一直在家裏，也不需要出去，更沒有買車的必要了。來到這個世界，他自然也沒有想過自己要會開車，自覺地坐在後排。

陳闌和黎群澤兩個人聽到秦簌的話，心神就被吸引過去了，不約而同地朝着那個車上俊彥安靜的男人看過去。

“……”

他也太自覺了。

陳闌撤了手，随即說道：“我知道今天也是要拍攝的日子，兒童醫院也專門應對這種情況的，所以我都準備好了。所以，黎導也上車吧！但我就不進鏡頭裏面了。之後請多多指教了。”

“好。”

秦簌也不知道兩個人在車外說什麽。發現秦餘又在偷看他的時候，秦簌淡淡地說道：“昨天怎麽好端端哭了？”

因為秦簌昨天問了，秦餘一直都沒有開口說，想着可能要等他冷靜下來才行，所以秦簌昨晚也沒有問道答案，剛想起來，他也就開口問了。

秦簌本身并不是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的人。他所接受的教育中，他父母都不會圍繞着孩子的心情轉。或者說，母親可能是這樣的角色，會很關心孩子的心情變化，但是父親鮮少會注意這麽細膩的問題。

秦餘以後這件事情早過去了，但現在突然被秦簌問道，頓時就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膝蓋上，一下子坐直了。

秦簌等了大半天也聽不到秦餘回答，于是說道：“沒事就算了，有事的話再跟我說吧。”

他才說完，陳闌和黎群澤兩人一下子感覺到了車子裏面凝重的氛圍。陳闌和黎群澤下意識看向秦簌，秦簌茫然地回看着兩個人。

“怎麽了嗎？”

陳闌笑眯眯地說道：“你們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怎麽感覺你們突然不太對勁？”似乎想用微笑炮彈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有啊。”秦簌有點疑惑，不知道他這話裏面什麽意思。

陳闌再次看向秦餘，秦餘捂着臉搖頭。

好吧？

可能又是秦餘鬧小別扭。

但秦簌也太粗神經了吧。

陳闌顯得有些無可奈何，但是秦簌完全不懂陳闌的情緒，有時候陳闌也覺得秦簌活得比Beta還要神經大條。

因為牽扯到拍攝，所以按照往常，應該是陳闌帶着秦餘進醫生問診室的，而秦簌在旁邊看，但這次完全由秦簌處理，陳闌站在他們身後，一邊用手機回複今天的工作內容，一邊看情況。

醫生确定是麥粒腫，非常早期，只要局部熱敷，用上抗生素眼藥水，大概不到一周就可以好。

“這發現得也太早了吧？”醫生忍不住笑道，覺得特別厲害，一般來說，都是孩子主動說眼睛不舒服，或者是明顯看到有紅腫物才可以發現。“眼力太強了。”

秦簌不知道怎麽回應，只是點了點頭。

醫生頓時有些尴尬，求助一樣地看了一下攝影中的黎群澤和正在旁邊站着的陳闌。他也是上過電視節目的，沒有見過這麽不說話的藝人，他已經把臺階遞給了對方，然而對方這麽安靜，拍攝真的沒有關系嗎？這得有多少鏡頭被剪掉啊？

陳闌和黎群澤兩個人揮了揮手，讓醫生不要太在意了。

“那從視力測試開始吧。”醫生說道。

根據小孩子的喜好，連視力測試表也做成彩虹色的顏色漸變字母表，在開始前，醫生先測試了秦餘是否能用得上字母表。其實一般來說只要用傳統【E】，讓測試者指出【E】的朝向即可。但是，為了上電視，如果小孩子能做出不一樣的反應來，比如說小小年紀就懂很多字母的話，這不是更有節目效果嗎？

所以醫生很上道地先把字母表拿出來測試他懂不懂26個字母。

秦餘的表現也不負衆望，對字母很熟悉。

陳闌和黎群澤都覺得這段測試應該是保住一些鏡頭戲份了。

接下來正式看他表現，應該就至少有4分鐘的鏡頭可以用了。

醫生對着坐在秦簌膝頭的秦餘，說道：“好的，秦餘小朋友，請告訴我你現在看到的。”醫生指向一個粉紫色的【B】。

“那個是FFB3FF。”秦餘說道。

“？？？”包括醫生在內，黎群澤和陳闌三人都當場懵住了。

而秦簌依舊一臉眼觀鼻鼻觀心，并不覺得秦餘說錯了什麽。

“這裏只有一個字母哦。”醫生強調道。

“我知道啊。”

秦餘露出一臉【我沒有說錯】的表情。

醫生好奇道：“那你剛才說的是什麽？”

秦餘脆聲說道：“顏色。”

“顏色是粉色。”

“那不是粉色，是EE82EE。”秦餘說道。

“？？”醫生向秦簌看了一眼，秦簌仍然一點表示都沒有，于是試探性地說道，“那這個綠色呢？”

他的手指放的位置不太清楚，于是秦餘糾正道：“那個也不是綠色，說的是左邊的話，那是77FF00，右邊的是00FF00。”

“……兩個不是一樣嗎？”

“一個是酸橙色，另一個是黃綠色。”秦簌補充的同時，又繼續對秦餘說道，“醫生問你，上面的字母，你不要談論顏色。而且醫生說的也是對的，不要認為別人說的答案不一樣就是錯的。”

秦餘聽完之後，癟嘴說道：“對不起，醫生。”

“……打斷不太好意思，但想問一下，秦先生給秦餘小朋友看的都是什麽？FF什麽的那是？”

“我可能平時有畫畫，用到色碼表，他在旁邊看的。”秦簌也不知道秦餘怎麽記得，說道，“可能是旁邊的漢字他還沒有學，就記了字母。”

“秦餘小朋友是天才啊！”醫生很是激動，“他才三歲多吧！這一般小朋友說話也沒有那麽早，更別說能記得住那麽多東西了！我可以給秦餘小朋友測智力嗎”

秦簌不知道為什麽醫生激動，看陳闌點頭，攝影師黎群澤也覺得這是個素材。于是秦簌點頭了。

原本的身體檢查額外多加了一個智商測試。

送他們回家的時候，陳闌大談秦餘智商測試結果有140，調侃秦簌可以把成績證明寄給門薩俱樂部，秦餘也成為門薩俱樂部的會員。

說了好一會兒，陳闌發現秦簌全程心不在焉。

“不高興嗎？還是想不到自己生了一個天才兒子。”

秦簌怕秦餘聽到，于是小聲問陳闌說道：“那小餘他一直都那麽安靜，是患了什麽學者綜合征嗎？”

陳闌頓時哭笑不得。

“該怎麽說呢？他會這樣都是因為你。”

秦簌疑惑，表示自己不太懂。

“因為你這三年來喜怒不定，小魚兒有點怕你。你現在也恢複了，也打起精神了，多給小魚兒一些關心，他會好的。”

秦簌抿了抿唇，說道：“其實，昨天晚上小餘哭了。”

“嗯？”陳闌驚訝地看向秦餘，“我去問問。”

見陳闌走進屋子找秦餘的時候，秦簌莫名有種自己剛向老師打完小報告的心态，對秦餘有點負疚感。

這個時候，黎群澤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那下次拍攝就是下個星期一了。你們好好休息，今天得到了不錯的素材和鏡頭。”黎群澤想了一下，說道，“我和王臻讨論一下你們，下次的拍攝任務，秦餘風頭可能會壓過子旭，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那個，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嗎？”秦簌湊近黎群澤的方向，壓低聲音說道。

黎群澤可以看到秦簌黑發絲下的一抹泛着白雪光澤的脖頸，因為那一抹顏色，秦簌紅醋栗的信息素似乎被放大了數倍，那味道有點接近蘋果的果香，卻是透着一股清新的酸味——清簡卻不單薄寡淡。

秦簌注意到黎群澤自己退開了一步，擡頭對視上黎群澤的時候，黎群澤卻避開自己的視線，飛快地看了一眼手表，說道：“抱歉，我還有事情要做，電話上聊。”

“我沒有你的電話。”

黎群澤進電梯的時候，舉起手說道：“我有。”

“？”

“第一天打不通你電話的時候就跟王臻要了。”

哦哦哦。

秦簌對着黎群澤欠了欠身：“今天也辛苦了，電話聯系。”

“好……”

黎群澤應完之後，就按下電梯關門的按鈕。

在電梯門關上的時候，黎群澤見到秦簌一直守在電梯門附近，是打算要目送他離開，才走的樣子。但兩人一對上視線，秦簌禮貌地微微點點頭。

“…………”

為什麽他會覺得有點緊張呢……

果然是秦簌的性格方面有點和【Uoharo】有點像吧，呆呆的，又帶着不自覺的溫柔，而自己就很吃這一套。

離開電梯前，黎群澤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臉。

清醒點！！！

現在注意力應該集中在「只魚」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評論，第一次寫原創，很多地方還需要改正，不吝賜教！謝謝！！

感謝在2020-05-25 15:08:45~2020-05-26 17:45: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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