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是一架美國灣流宇航公司産的灣流G550公務機, 灣流G550是遠程噴氣式飛機, 其航程可以保證從北京直飛美國洛杉矶等西北部城市, 也能直飛西歐和澳洲,而且在高度巡航的時候,還能保證飛機內部艙壓在1800米左右, 而大理古城和麗江古城的海拔都在兩千米以上,只要在這兩個地方都沒有不适感的人,在飛機裏也不會感到不适。
雖然秦素以前坐過某公司的公務機, 那架公務機比這架私人飛機還要更大一些, 但完全沒有這一架飛機舒适。
這架飛機的後部有雙人床,衛生間裏還有淋浴, 沙發也很寬敞,辦公桌也非常人性化, 很适合坐在上面辦公或者開會。
飛機飛行穩定後,刑文飛就問秦素:“你沒吃早飯, 現在吃東西嗎?”
“好。”
秦素的确餓了,不僅餓,而且困。主要是昨晚刑文飛太流氓了, 很多時候, 秦素都想給他幾巴掌,又舍不得下手,最後的結果就是,鬧到六點了才讓他睡覺。
秦素一邊感嘆刑文飛體力好,一邊想自己也許應該增加鍛煉量, 不然身體實在吃不消。
空乘小姐高挑美麗,笑起來就像陽光跳躍在潔白的細雪上,純潔又絢爛,她過來只和秦素交流了一句話,就因為秦素多看了她幾眼,刑文飛就不太高興,讓她不用再過來,吩咐小俞負責兩人的服務。
小俞把這些都看在眼裏,在心裏給小刑總翻了兩個大白眼,行動上卻是高高興興地跑到了空乘小妹妹身邊去。
這位空乘,實在太漂亮,不怪秦素都要多看她兩眼,小俞被她迷得不行,到她跟前去和她小聲聊天,被她教導怎麽在飛機上做事。
小俞這才推了餐車到餐桌邊去,陳姐過來為刑文飛和秦素擺餐。
這是秦素在飛機上吃過的最豐盛的飛機餐,除了不是現做的外,和在地面吃的沒什麽差別。
刑文飛切了牛排,自己吃了一口,就覺得味道不好,牛肉不夠鮮嫩,不肯再吃,看秦素在吃海鮮水果沙拉,就望着他,說:“秦素,我也要吃你這個。”
秦素馬上把自己面前的餐盤推給他,刑文飛又推回去,拿叉子叉了一塊哈密瓜吃。
秦素看向他面前的牛肉,“你不吃了嗎?”
刑文飛說:“飛機上的牛肉不好吃,不鮮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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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對他的挑食非常了解,也拿他沒辦法,叉了一塊他切好的牛肉吃,沒覺得牛肉不鮮嫩,反而味道還不錯。
他就把牛肉拖到自己面前去吃,把沙拉給刑文飛,刑文飛把沙拉裏面的水果吃完後,就不吃了,只看着秦素發呆。
秦素小聲說他:“你怎麽這麽挑食?”
刑文飛想了想,道:“可能是我味覺和嗅覺特別敏感吧。”
秦素吃飽了就要了一大杯咖啡,喝完了就開了筆電開始工作,刑文飛則爬上床睡覺去了,睡了一會兒又過來把秦素拉去睡一會兒。
飛機到敦煌機場時,天空蔚藍,陽光明媚,只有機場外邊還有沒有化完的一些白雪。
秦素在飛機上時就看到了綿延起伏的沙漠,些許細雪點綴在沙漠裏,與蒼茫裏多了幾分可愛。
下飛機前,大家都穿好了厚衣服,之後直接有車接了衆人前往酒店。
酒店距離機場很近,是一處別墅區。
住進酒店後,秦素總算明白刑文飛為什麽要把小俞和陳姐帶上了,因為別墅很大,而且這裏的管家服務完全達不到刑文飛的要求,所以,刑文飛必須要帶上自己的管家和保姆來确保他的生活比較舒适。
想通這一點後,秦素不知道該怎麽作想,刑文飛這朵富貴花,要不是他自己有錢,秦素是完全養不起他的。他跟着自己,就只能過一般人的生活了。
寬敞的卧室外面,陽光絢爛,樹葉已經落盡,沒有污染的空氣很冷,大約是缺氧,秦素進了卧室,就不想動彈,爬上床就迷糊了過去。
刑文飛過來為他脫了衣服和褲子,把他用被子蓋好,又下樓吩咐了陳姐和小俞幾句,也上樓睡覺了。
小俞和陳姐把別墅區以及周邊都逛了,還拍了不少照片,玩了好幾個小時,又去市區買了不少東西,回到別墅,天早就黑了,但刑文飛和秦素還沒起床。
小俞有點擔心,問陳姐,“你說兩人會不會高反啊?”
陳姐說:“我都沒問題,小刑總和秦老師,應該沒事吧。”
小俞心想這說不準啊,小刑總一到秦老師跟前就犯禽獸病,說不定馬上風??
小俞一激靈,心想自己不能這麽詛咒自己的老板,小刑總出什麽事了,太太不得找人殺了自己?
小俞完全不管陳姐要拽住她的動作,飛跑沖上二樓,咚咚咚去敲了刑文飛和秦素的卧室門。
秦素睡得完全醒不過來,刑文飛被敲門聲給擾醒了,很不高興地去開了門,他把落到額頭上的頭發撫上去,看向瞪着一雙大眼的小俞,皺眉道:“什麽事?”
小俞着急得厲害,非常害怕刑文飛和秦素出事,敦煌海拔不高,但這裏地處沙漠,含氧量低,刑文飛和秦素又都是平常不注意睡眠的那種人,要是在這種地方突然放飛自我玩什麽play,說不定就高反了呢?那自己和陳姐不就是歷史罪人?那可就要被刑家搞得生不如死的了。畢竟刑文飛可是太太的命根子。
小俞盯着刑文飛,看他規規矩矩穿着睡衣,睡了四五個小時了,還帶着惺忪睡意,小俞想,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小刑總這麽能睡。
刑文飛看小俞傻了一樣看着自己,就更不高興了,“你看着我做什麽?是有什麽事嗎?公司那邊的?我媽?我爸?”
小俞這才回過神來,道:“小刑總,你看看時間,現在晚上八點多了喲。你們要不要吃晚飯?還要睡嗎?敦煌會出現缺氧,我怕你們睡得出事。”
刑文飛愣了一下,“缺氧?”
小俞:“對啊,以前還有報道有人在這裏高反死亡呢。”
刑文飛快步走回床邊去,低頭去看秦素,叫他的名字,秦素睡得毫無知覺,完全不醒。
刑文飛慌張起來,但看秦素面色倒是帶着紅暈,鼻息也正常,沒出事。他這才松了口氣,将秦素從床上摟起來,把他抱到自己懷裏,但秦素在他這麽折騰的情況下,依然沒醒。
刑文飛摸了摸秦素的額頭,覺得有些發熱,但不知道這是發燒,還是睡得太熱了。
他看向還在門口朝房裏打量的小俞:“你去浴室擰一塊毛巾來,要熱毛巾。”
小俞第一次意識到刑文飛是個會照顧人的人了,心中感覺非常複雜,跑進刑文飛的浴室,又出來,從給兩人收拾的一個裝生活用品的大行李箱裏翻出帶來的毛巾,去用熱水浸濕,遞給刑文飛,刑文飛拿着毛巾,從秦素的額頭一直擦到他的頸子上,但秦素還是不醒。
刑文飛求證地看向小俞,小俞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兩人都慌起來,刑文飛說:“打電話叫醫生來!”
這時候,陳姐從門外進來了,她剛才就在門口,但沒有進屋,這時候就過來說:“小刑總,你把毛巾給我。”
刑文飛很慌張,趕緊把毛巾給了陳姐,他現在生怕秦素睡過去了醒不過來。
陳姐拿着毛巾把秦素的手掌擦了擦,然後就狠狠掐住了他的虎口。
秦素疼得身體一掙,醒了。
醒了之後,秦素還有些茫然,把圍着自己的三個人打量了一圈,腦子轉不過彎來,問:“怎麽了?”
刑文飛長松了口氣,把他抱緊,“剛才叫不醒你。你睡太死了!”
秦素睡得滿身汗,進浴室洗澡,刑文飛不放心,也跟進去洗澡。
小俞和陳姐回了樓下,小俞坐在客廳沙發裏,一邊吃葡萄幹,一邊喝杏皮水,一邊發呆,陳姐叫她:“現在給小刑總他們做飯嗎?”
小俞腦子裏正不斷回放着小刑總剛才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心想之前只是猜測小刑總是個癡情男人,現在看,是真是癡情種子啊。
他和秦老師的事,遲早要被家裏知道,到時候怎麽辦?
現在小刑總自己也有不少成功的投資了,這個年齡,算是排得上最有錢的90後之一了,要是和家裏鬧掰,當然,他日子也過得下去,他父母肯定不舍得因為他要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就針對他打擊他,讓他吃苦受罪,但是,刑董那個狠絕的性格,太太那個嫉妒加護子的做派,兩人肯定會打擊秦老師,連帶着自己和陳姐肯定也會遭殃的,畢竟兩人可都是幫兇!
小俞嘆了聲氣,估計非要提醒小刑總不可了,他要是不早點謀劃,談戀愛談得腦子壞掉,最後他和秦老師,肯定只能涼涼了!!小刑總沒得戀愛談,但還有的是錢;秦老師是大學老師,可經不起折騰,畢竟做老師的,一旦名譽受損,一輩子就要栽在這上面了;自己也是啊,自己要是被太太打擊,肯定會找不到其他工作,只能回去喝西北風了。
陳姐看小俞呆呆的,只好搖了搖她,“小俞,要給小刑總他們做飯了嗎?”
畢竟她剛才和小俞在市區就吃過很多東西了,不用吃晚飯了,但小刑總和秦老師,還沒吃東西呢。
小俞這才醒過來,看向她,“不用做吧。他們估計要去市區店裏吃。你熬一點湯,他們去城裏逛了,回來能喝,應該就可以了。”
“哦。”陳姐應了,就去廚房忙去了。
酒店配給這個別墅的管家和女傭,都被小俞退掉了,所以什麽事都要她倆自己做了。
不出小俞所料,秦素洗完澡換了衣服,看才八點多,就要去市區夜市逛逛。
小俞聯系了司機,司機開了配的車來別墅門口接人,小俞問:“小刑總,要不要我跟着去?”要是有什麽事,也可以保護人。
刑文飛拒絕了她:“不用了,我們吃了飯就回來。你們困的話,就早點睡吧,不用等我們。”
小俞見沒有保镖跟着,就趕緊去吩咐司機,讓他停好車了,最好去跟着兩人,擔心這兩人出什麽事。
司機是別墅區配的司機,小俞給他包了個大紅包,他自然應下了她的交代,再看刑文飛拉着秦素的手,不由想,真是什麽事都可能發生。
秦素和刑文飛都不知道小俞在想些什麽,兩人睡了好幾個小時,洗過澡後,精神好多了,到了夜市,秦素對攤子上的各種小玩意兒挺有興趣,這裏看看,那裏看看,買了幾個小玩意兒,他知道刑文飛喜歡吃水果,就又去水果攤上買了一些哈密瓜提着。
天太冷了,兩人都穿了羽絨服,但還是有些冷。
秦素用牙簽插上哈密瓜喂到刑文飛嘴邊去,刑文飛才吃了一口,在燈火暗處,他又低頭親了秦素一下,秦素四處看看,見沒人注意,才松了口氣,說:“別在外面亂來。你餓不餓,去吃晚飯吧。你想吃什麽?”
刑文飛又吃了兩塊水果,說:“你想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好吧。”
秦素知道刑文飛挑食,在外面,随便什麽,他都吃得不多。
兩人找了一家漢族人開的店,要了包間,點了店裏的幾樣招牌菜,秦素又根據攻略,要了這裏的特産杏皮水喝,又讓刑文飛喝,刑文飛就着他的手,喝了幾口,杏皮水甜中帶酸,刑文飛感受到酸味,就不願意喝了,慢慢地把那一大盒哈密瓜吃完就不再吃。
秦素說:“這個杏皮水很好喝,真不喝了?”
刑文飛搖頭:“不喝,太酸了。”
秦素失笑:“你這麽受不了酸味,還那麽愛吃醋!”
刑文飛湊到他跟前去,說:“只吃你的醋。”
店裏上了菜,挑食的刑文飛也覺得這裏的羊肉好吃,鮮美而細嫩,而且幾乎沒有任何膻味。
飯後,時間不早了,夜市裏已經沒什麽人,刑文飛幹脆拉着秦素的手放在自己口袋裏,緊緊握着。
之前秦素睡着不醒,吓了他一場,到這時候,他都還心有餘悸,只有把秦素抓緊,才有真實感。
秦素看上了一副觀音畫像,拉着刑文飛說:“這個觀音真漂亮。”
刑文飛看了那畫像一眼,把秦素拉走了,說:“那個觀音,是因為臨摹的原版好看,那幅圖,人物結構就有問題,你沒覺得頭大身子太小嗎,而且鼻子都畫得有點歪,線條也不流暢。”
秦素:“……”大受打擊,他果真是個沒有什麽審美的人嗎。
刑文飛笑起來,“那是莫高窟57窟裏的觀音菩薩,你喜歡的話,我去拍張名家的給你,比你剛才看到的那個漂亮一千倍。”
秦素嘆了一聲:“算了,我就是想要一個看看而已,根本不需要名家的,太貴了!”
刑文飛道:“你怎麽這樣想。你拍名家的畫,第一,你可以對着最高審美的東西看,這是一種精神享受,對不對?”
秦素點點頭。
刑文飛又說:“只有最好的東西,你放在那裏,越放就會越值錢。所以,你買了,根本不是貴,而是一種增值。當然,最好這個詞,并不好定義,每個人有不同的判斷方式,但是,名家的東西,一定是被廣泛認可的,那至少是最接近‘最好’這個範疇的。你說,是不是應該買名家的畫?”
秦素點點頭,笑了:“好吧。你在這些方面,總是更有見解。”
刑文飛嘴唇貼到他耳朵邊去,說:“再說,你就是最好的,當然,只有最好的才能配你。”
秦素被他說得面紅耳赤,這時候,刑文飛又說:“比如我,對吧?!”
秦素笑起來,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裏面如蘊含着整個天空的星光,他說:“對,你是最好的!”
兩人回去時,天空月色明亮,星河絢爛,道路在沙漠裏蔓延,人很渺小,但有愛人在身邊,就像自己和對方,也能在此時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