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順勢做出了無辜的神色,津島琉生秉持着有便宜不占是白癡的想法,直接坐實了這些人的腦洞。
只見他歪了歪頭,垂頭間,黑色的碎劉海将眼中的俏皮掩去,自然地散出了一些悲傷的氣息,再擡眸時,眼神飄乎,似在回憶着什麽,聲音放輕放弱:
“我一直覺得割手腕的感覺很痛,雖然放血的感覺很棒就是了……不過後來長老們說不可以,我就沒有再嘗試過了,兄長還有嘗試過這種方法嗎?”
國木田/中原中也:果然是太宰那個混蛋教唆的!!!
兩個人同時瞪向了在別人小時候就傳授一些錯誤事項的太宰治,神色陰沉,格外的兇煞。
“啊?我才不幹這種事情呢!”無視掉一側兩人的怒視,太宰治手一揮,大聲地叫着,“我才不要痛苦地死去呢!”
是的,他才不會選擇割腕自殺這種愚蠢的做法,只會弄得自己一身髒乎乎的,卻什麽都得不到!人生嘛,就是要有趣一些才可以感覺到自己還活着。
聽到太宰治的話,津島琉生沉默了片刻,輕笑道:“是啊,兄長在離開家之前和我說過呢……您的願望。”
他注視着太宰治,緩緩地伸出手,抓住太宰治的手腕,湊近去,清澈的黑眸倒映出太宰治的臉龐,瞧見了鳶色眼眸的亮光。
一時的迷惑,津島琉生有些疑惑地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太宰治的眼睛,卻又在接近的時候收回。
這是和自己記憶中的那雙眼睛完全不同的眼睛,沒了原本的深邃冷漠,沒了原本的無機質,多了幾分生命的光彩,這個亮光真是奪目到刺眼,讓人一下子就有了落淚的沖動。
“您想要的是,清爽而又不麻煩到別人的自殺。”
他輕聲念出這一句話,手上力度一松,放下了太宰治的手,津島琉生将無數的思緒收回,重新變回原本那個俏皮少年的狀态,一蹦一跳的,腳上還踢着碎石:
“不過,我覺得比起‘不麻煩到別人’這個要求,‘清爽’這個真的是難以掌控呢~”
津島琉生朝着太宰治吐了吐舌頭,比了一個鬼臉,“我覺得兄長提這個要求簡直是在難為別人啊!”
太宰治輕哼了兩聲,心裏卻在思考着津島琉生剛剛的反應,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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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強調着自己離家的事情,這個孩子不是在伺機報複自己丢下他的行為,而是在暗示着我什麽嗎?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把雙手插在口袋裏,回憶着自己離家時做了什麽。
忽然,他想起什麽,睜大了眼睛看向津島琉生,對方正在接受國木田和中原中也的好意,似乎完全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只是疑惑地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太宰治卻非常确定,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那麽,我就先走了,這個牆壁的損失就用這個支票作為賠償金。”津島琉生朝着國木田和中島敦點點頭,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支票上面簽着自己的名字,只要寫上數值就可以使用。
他轉身打算離開此處,就被太宰治攔了一個正着,“兄長?”
“兄長莫非是想要跟我去吃飯嗎?這真是太好了!”津島琉生眼睛一亮,立馬就順着杆子爬了上去,一句話敲定了太宰治陪自己吃晚飯的事情。
被搶了話頭的太宰治:胡說八道,誰要和你吃飯了!我才不要吃那個讨厭的壽司套餐呢,我敢打包票,你一定把津島家的廚師帶過來了!!!
無視掉太宰治一時扭曲的神色,津島琉生還不忘扭頭把中原中也拉上,“中原先生,我想您也需要提供一些信息作為報告上交吧?不如吃個飯聊聊?”
中原中也一卡,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麽自然地表示可以幫自己搞任務的,一時不知如何拒絕,索性支走還有些呆愣的芥川龍之介,接受了津島琉生的邀請。
“不要!我才不要和黑漆漆的小矮人一起吃飯呢!吃完我就跟着矮了!”太宰治叫喚着,嫌棄地看着中原中也,就差直接跳腳。
聽到太宰治的形容,津島琉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唔……單從這身高和配色來說,兄長的形容似乎有些貼切。
他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引得中原中也跟着跳腳了:
“津島琉生!你在笑什麽?!”
話裏話外就差直接指責津島琉生跟太宰治一樣嘲笑自己的身高和服裝配色了。
津島琉生捂着嘴,忍着笑,說道:“沒有,我只是想到,除了‘黑漆漆的小矮子’這個稱呼,‘帽子先生’或許會來的更加貼切一點。”
中原中也睜大了眼睛,一副我認錯了你的表情,深呼吸一口氣,大聲道,“津島琉生,我建議你不要跟着太宰這條青花魚學壞了!你才十七歲,需要樹立正确的三觀!”
他握着拳頭,表示津島琉生如果敢反駁,就直接一拳打出去。
吐了吐舌頭,津島琉生才不怕中原中也的拳頭呢,自己可是“不死人”,死了也能複活,不怕不怕。
這可把中原中也氣壞了,一路上都說着教育津島琉生的話,要不是看在這孩子才十七歲,沒有到法定成年二十歲的年紀,三觀還有的救,他怕是像對待大笑的太宰治一樣,一腳踢出去了。
教育的話左耳進右耳出,津島琉生格外敷衍地點着頭,“是是是,中原先生說的是。”
“哈哈哈哈……”太宰治就算被中原中也踹飛了也沒有收斂的打算,反而笑的更加大聲了。
他一手搭在津島琉生的肩膀上,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弟弟,對蛞蝓的認知簡直一模一樣。沒錯,他就是‘帽子放置架’!”
津島琉生嘴角一抽,總覺得自家哥哥被中原中也如此讨厭并且總挨揍還是很有道理的,他一邊帶着兩人進入一家餐廳,一邊說道,“如果要這麽說,兄長就是‘繃帶纏繞裝置’了,正好配套。”
說到這裏,他眼睛一亮,拍手道,“不愧是前任夫妻,外號都是配套的!”
“我是絕對不會和這個青花魚/蛞蝓配套的!閉嘴!”
兩個拳頭同時砸在津島琉生的頭上,讓他閉上了嘴,然而他心裏卻還在吐槽這兩個人出拳和吐槽的同步性,明明就是很有默契的前隊友嘛,一點也不誠實!
随着侍女的指引,幾道和門大開,一路通往層層疊疊房屋的最中心處,入座後,侍從們流利地上菜添茶,行禮退去時不忘将無數的和門關上,将這個空間徹底密閉。
房門關上時,津島琉生收回了原本的俏皮,捧茶輕抿,目光落在房間角落處的熏香上,今日提供的是桂花香,淡香彌漫房間,聞着只覺舒适。
“這是津島家名下的産業,請盡管放心。”津島琉生朝有些不适的中原中也笑了笑,拿出一張名片推到對方的面前,“若是有什麽事務,可以來此與我們交流。”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中原中也恍然大悟,就是與據點類似的存在,他收下名片,開始吃起面前的壽司,配着清酒,只覺得胃口大開。
“還是那個味道……”太宰治吃了一口後,就皺起了眉頭,一副嫌棄的模樣。
“我把廚師帶來了。”津島琉生有些哭笑不得,“兄長便将就一下吧,配着清酒會好一些哦。”
太宰治瘋狂搖着頭,手裏的杯子搖晃了兩下,随後手一拍桌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要清酒,我要洗潔精!”
“洗潔精這種東西可不能在這種場合喝啊,兄長。”津島琉生搖了搖頭,拍手示意侍從送上蟹肉,以此讓太宰治閉上嘴,不再提洗潔精的事情。
鼻尖動了動,嗅到蟹肉的味道,他忍不住別開了眼,輕呼一口氣,正打算說什麽,便聽到太宰治在一側調笑:
“琉生還是很讨厭蟹肉啊~真是太可惜了,這是人間美味啊!簡直就是活着的代表!!!”
津島琉生挑眉,無奈地說道,“這個味道每次聞到都覺得看到了地獄呢……”
深深地嘆了一聲,他搖着頭,舉起一杯清酒抿上一口,餘光瞧見中原中也臉上的好奇,自然地說出了自己和太宰治的過去:“兄長鐘愛蟹肉的程度非同尋常,我曾經有一周的三餐全都是蟹肉制成的……”
一想到這個,津島琉生就忍不住皺眉,似乎回憶起了什麽不堪回首的過往,整個人的神色也跟着變得悲傷起來:
“真是太可怕了,一周的蟹肉宴,吃的我都要吐了,可是不吃的話,又沒有別的可以吃,當時還想着要不就這樣餓死好了。”
他的話語裏滿滿的都是悲憤,怒瞪向太宰治面前的蟹肉,義正言辭地把鍋丢到了蟹肉的身上去,“不過兄長非常厲害,一周都能夠吃的津津有味,果然還是我太弱了,連蟹肉宴都吃不下去。”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心裏為津島琉生點了一排蠟燭。
從小接受太宰治的摧殘,這孩子也太慘了吧?不過,你好歹給我認清現實啊!這不是你的錯,而是讓你吃蟹肉宴的太宰那個混蛋的錯啊!!!
太宰治點頭,“沒錯,就是你的胃太差了,連一周的蟹肉宴都吃不下去,還想吃什麽好吃的!”
他說的可理直氣壯了,完全沒有覺得自己過去的行為有什麽問題。
歪了歪頭,太宰治俏皮地眨着眼睛,抛出了自己現在最想要求證的問題,“除了蟹肉,我對‘書’也很感興趣的,琉生也是這樣吧?”
津島琉生愣了一下,“是啊,我對‘書’也很感興趣呢。”
太宰治:果然如此,是沖着“書”來的!
神色一沉,太宰治垂下頭,掩去眼中的冷意,再擡頭,重新揚起燦爛的笑容,張嘴說道,“是嗎?那琉生想要實現什麽願……”
話未說完,便聽津島琉生手一拍,笑了起來,“我現在最喜歡的就是那種狗血戀愛小說啦~”
從和室的角落處搬過來一疊書,上面全都是什麽霸總愛上我,嬌妻帶球跑的類似标題內容,他把這些書放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面前,臉上滿是興奮:
“我初看的時候得到了超級多的靈感,這簡直就是我的人生啓蒙啊!”
看着手裏的書,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不由得想起了他們剛剛表演的一場大戲,眼神瞬間不對了:
——原來這就是罪魁禍首,津島琉生這麽多該死的腦洞都是從這裏來的?
——錯誤讀物誤人一生啊!必須要給他一些正能量的書籍扭回來,不要再禍害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