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做我的情人,每個月給你一百萬。”
聽到中原中也所說的話,太宰治不由得低頭看向對方。
“黑漆漆的小矮子”為了做出勾起自己下巴的動作,特意兩只腳踩在了一塊木頭上,才堪堪達到這樣的身高,然而,這個畫面看過去卻有幾分搞笑。
若是平日的太宰治,大概早已爆笑出聲,大聲地嘲笑着中原中也的做法吧?奈何如今的他已然中了津島琉生的“丘比特”,自然是沉入戲中未有絲毫笑意。
睫毛顫了顫,太宰治垂眸,聲音中自帶一絲顫抖:“一百萬?”
“當然,你要是想要透支,直接給你一千萬也是可以的,只是十個月還是要照常。”中原中也如此說着,收回了勾太宰治下巴的手,随意地插入口袋中。
他緊盯着太宰治,似乎想要捕捉對方神色上的變化,卻又沒有再說上什麽,就這樣靜靜地等待對方的回複。
垂頭時落下的劉海掩去眼中的神色,太宰治沉默不語,似是在無聲地抗拒着這個結果,又或者說,他在斟酌着什麽,思考着什麽。
見對方沒有什麽反應,中原中也收回了按住牆壁的手,漫不經心地掏出了一包煙,打開抽出其中一支,一口一口地抽着,徐徐的白煙從口中吐出,煙味将太宰治和他包裹起來,寫滿了成熟男性的魅力。
他的目光從太宰治的身上移開,落在虛空中,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輕輕地點了點,正好指向了一側的國木田獨步。
被這麽一指,國木田獨步身子一抖,無措地注視着這邊,不知該說什麽比較好。
中原中也背靠着沙發,輕飄飄地送出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一千萬的債務你還得起嗎?”
打了一個激靈,太宰治抿了抿嘴,最終還是擡起了頭,露出那雙令人沉醉的鳶色眼眸,他注視着眼前的中原中也,緩緩地說道,“我們可以自己償還這個債務。”
中原中也就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嗤笑了一聲。
“自己償還?”他将國木田獨步上下打量了一遍,眼中的嫌棄與敵意沒有絲毫掩蓋。
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時,只剩下了淡然,就像是刻意掩飾什麽一般,強制性将那水面的波瀾抹平,留下的不過是那雙平靜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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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對視着,誰都沒有率先開口,氣氛就如此冷凝了下來。
最終,還是中原中也率先敗下了陣來,開口勸說着:“你除了這一條路還有別的路嗎?你覺得那個放貸給你的公司會放過你們,給你們延長還貸期限嗎?”
他将聲音壓低,隐藏話語中的柔和與心疼,垂眸時,心中卻填滿了悲傷。
那雙鳶色的眼眸投過來的時候,他所有的執着與想法都盡數灰飛煙滅。
是啊,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退後的只會是自己。
在那個人的心中沒有我的地位,他甚至連離開的時候不和自己說上一聲,不動聲響就和別的男人結了婚,甚至還生了孩子……
咽下口中的苦澀,中原中也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太宰治,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勾勒對方的容顏。
還是那樣的瘦弱柔軟身軀,脆弱到讓人心疼……
“我……”太宰治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什麽,卻又尋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是啊,眼前的人說的是如此的正确,除了對方,自己已經找不到其他的方法了!
“是你自己先找上的我,不是嗎?”
輕飄飄地放下最後一個砝碼,中原中也看着面露掙紮的太宰治,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可是為什麽自己的心裏如此的痛苦呢?沒有絲毫喜悅的感覺,甜蜜永遠都不會屬于我。
中原中也別開了頭,不去看太宰治,他只是在那兒機械地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放心吧,你只是一個替身,我是不會對你動真感情的。”
不,不是這樣的!我最愛的人只有你,有且只有你一個,但這樣的話如果說出口,只會吓退你吧?讓你遠離我,徹底去到我都找不到的地方。
太宰治苦笑了一聲,手指插入發間,掌心掩住面容,低語道,“……替身嗎?”
“對,替身。”中原中也強迫自己擡起頭,看向太宰治,眼神冰冷,充滿了打量與評價的意味。
在那眼神之中,自己仿佛是一件商品,被評價着價值,如果不值錢,便可以随意地丢棄,丢到誰也看不到的地方去,再也不可能回到那雙眼中去。
太宰治沉默着,淚水從眼角滑落,他擡起頭,憂傷在臉上盡顯無疑,淚痕留在臉頰之上,卻阻不住那濕潤染上衣襟。
“太宰……”國木田獨步邁出了一步,他伸出手,按在了太宰治的肩膀上,認真地說道,“太宰,我們可以自己還上這筆錢的,只要我們努力,可以做到的,不需要你去做這樣的事情。”
他在強調着什麽,不斷地重複着,“我們可以的,太宰。”
“可是,那是一千萬啊,國木田。”太宰治輕輕地說道。
悲傷的目光與國木田獨步堅毅的眼眸相觸,觸電般地收回,他別開了頭,小聲地說着,“如果不在一個月付清,只會越積越多,最後像滾雪球一樣,徹底變成大山一樣的重壓,我們承擔不起的。”
“總……總會有其他辦法的,我們還沒有到這樣的地步。”國木田獨步掙紮了一下,還是努力地勸說着。
雖然他的內心知道并沒有其他的一個月得到一千萬的方法,但是,讓太宰治去做什麽情人,他絕不願意的!
太宰治搖了搖頭,他将國木田獨步推了一下,向前邁出了一步,似乎想要對中原中也說什麽。
一把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腕,國木田獨步抿了抿嘴,說道,“你想想敦……”
“我已經決定了,國木田。”太宰治沉聲道。
他将淚水抹去,目光落在一側有些無措地看着這一幕的中島敦,輕柔地揉了揉他的頭,輕聲說道,“敦,要跟着國木田爸爸好好生活,知道嗎?”
“那媽媽呢?”中島敦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趕忙伸出手,抓住太宰治的袖子,哭泣着問道。
“媽媽啊……”太宰治輕緩的聲音十分柔和,帶着安撫人心的意味,讓人聽後下意識平複心情,漸漸安靜下來,“媽媽要和那邊的叔叔一起去做一些事情,所以會暫時離開。”
似乎意識到什麽,中島敦咬着下唇,死死不肯放手,“媽媽也要離開我嗎?像芥……”
“唔……不一樣哦,敦,”太宰治抓住中島敦的手,硬是讓他松開了手,“你要學會獨立了,沒有人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就算是我,也不會這樣。”
中島敦睜大了眼睛,無聲地哭泣着,手裏的力量卻是弱了幾分,最後徹底松開了太宰治的袖子,任由對方去到自己無法觸碰的地方。
媽媽是對的,沒有人會陪伴我一生,我只有我自己。
他這麽想着,卻是止不住自己的淚水,只能無助地撲入了國木田獨步的懷中,哭泣着,将所有的情緒盡數宣洩出來。
沒有再去理會身後哭泣的中島敦和執着看着自己的國木田獨步,太宰治仿佛下定了決心,有幾分沙啞的聲音從口中吐出,“我知道了……我會做你的……情人替身。”
“這才識相嘛,我認識的你可不是這種會在這種無意義的思考上停留的家夥。”中原中也說着,話語宛如沾上毒液的匕首,重重地插在了彼此的心髒上,帶來的疼痛卻只有自己知道。
他将煙頭碾平,朝着太宰治伸出了手臂,示意他環上自己的手臂。
太宰治頓了頓,環上他的手臂,眼前有什麽東西在飄搖,他定睛一看,是困擾了他們一家如此多日子的一千萬元,那張支票輕飄飄的,落入手中竟是有一種不真實感。
“我想,這個你現在應該是最需要的,那就拿去吧,你的信譽度,我想還是可以信任的,對吧?”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偏頭來看太宰治,似乎是想要看破對方心中的想法。
太宰治只是笑了笑,也不去理會對方到底是詢問,還是在諷刺自己當初離開公司沒有和他說的事情。
他拿着支票,緩緩地點頭,轉身去拿一個東西來裝這個寶貴的錢財。
“丘比特”的效果在霎那間消失,四個人一怔,随後便緩過神來,滿臉都是懵逼。
再看窗臺處,原本想要捕捉的津島琉生早就跑沒影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時候跑掉的。
中原中也啧了一聲,狠狠地跺腳,暗罵着,“那個小鬼!和太宰這個混蛋一個模樣!”
“畢竟是兄弟嘛~”太宰治哼着小調,拿着那張輕飄飄的支票,轉手就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裏,甚至還朝着中原中也感謝道,“謝謝投資啦~”
“胡說八道!把錢還給我!”驚覺自己剛剛不知不覺給了一千萬元的支票出去,中原中也連忙沖向了太宰治,企圖把支票從對方手中搶回來。
太宰治一蹦一跳着,卻是完美躲開了中原中也襲來的攻擊,嘴裏完全沒有饒人的想法,一句又一句的諷刺從口中吐出,順帶着把剛剛的“戲份”都給帶了上去。
在一次彎腰躲過中原中也橫掃而來的腿時,太宰治順勢一個轉身,避開沖過來的中原中也,在對方轉身過來時,他突然伸手,掌心按在了牆壁上,瘦弱的身軀卻是直接将中原中也籠罩,禁锢在臂彎之間的方寸之地。
“壁咚啊……要這樣子才可以哦!像蛞蝓那種特意站在箱子上壁咚人是完全不會讓女孩子心動噠~”他笑嘻嘻地說着,随後就收回了手,比了一個鬼臉,“黑漆漆的小矮子!”
“啧……”中原中也只覺得滿滿的紮心,但是無法否認,太宰治所說的話是正确的,這可讓人不爽了!
他別開了頭,冷聲道,“我才不想要和你這個渣男聊這些話題呢!”
“那總比處男的蛞蝓好呀~”太宰治仿佛沒有聽到中原中也對自己的形容,腳下不着痕跡地往窗邊挪去,嘴裏還哼着小曲。
中原中也瞬間被踩到了痛楚,身高+處男這個組合拳着實是有些厲害了,縱然是心理強大如中原中也也有一種被刀深刺心靈的感覺。
在中傷了中原中也後,太宰治還在自顧自地說着,“不過沒有關系哦,就算蛞蝓是一個處男,也沒有事情的,反正你還沒有成年呢~”
“哈?!”中原中也下意識挑眉看了過來,便瞧見太宰治在朝自己擠眉弄眼,腦子一轉,這才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麽。
這說的是自己這個意識誕生的時間點的問題,按照這個來算,自己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孩子,确實還沒有成年。
他嘴角一抽,竟是找不到反駁太宰治的話。
“對吧對吧,誰能夠想到呢?蛞蝓居然和琉生一樣大~”太宰治徹底靠上了窗邊,笑眯眯地嚷嚷着,“要我說,你們兩個就是兩個小鬼,連芥川和敦都比你們大!”
他找了兩個對比對象,想到了什麽,扭頭看向敦,皺眉搖頭,“明明是個二十歲的成年人,敦君真是太弱了!”
太宰治意有所指地指向了面前的中原中也,“連未成年都打不過!”
中島敦:!!!
聽到這個對比,中島敦只能是苦笑:“太宰先生,中原先生的戰鬥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言下之意,便是希望太宰治不要再揪着自己來比較了,上一個被太宰先生拿來和自己比較的是誰?是持續不斷找自己麻煩的芥川龍之介!
一想到自己被芥川龍之介追着跑的場景,中島敦就忍不住打一個寒戰,他可不希望再出現一個什麽宿命對手了。
事實上,中原中也絕對不可能會是中島敦的宿命對手的,畢竟雙黑這種存在一向是1vs1的,哪還有1vs2的,三個的話只會變成過于穩定的三角形,哪能夠互相磨鑽石?他完全就是在妄想。
身為鑽石之一的中原中也冷笑着,“先不說那個,津島琉生在哪裏?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的住處。”
他眯着眼睛看太宰治,很明顯是在盯着對方不說謊。
太宰治歪了歪頭,“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所以你是知道的。”從太宰治的話中判斷出了情況,中原中也淡淡地說道,“當然要去揍他一頓了!”
眨了眨眼睛,太宰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居然還想要去揍他嗎?”
中原中也的眼神中傳遞出了“不可以嗎”的意味,這讓太宰治笑得更大聲了。
“真是有趣的蛞蝓啊,”太宰治如此評價着,難得願意給中原中也分析一下,“琉生的異能力大家都體驗過來,是‘丘比特’,他剛剛逃跑的路數就是直接發動丘比特,讓我們的精力全都在表演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在限定時間裏去做其他的事情,對吧?”
中原中也啧了一聲,“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是啊,但是,你覺得他只有這個能力嗎?”太宰治微挑眉,靠牆環臂,目光落在窗外的世界,瞧着那蔚藍的天空,輕聲說道,“能夠憑借這樣似乎并沒有什麽太大作用的異能力走到家主之位,他的能力可不止于此。”
“我離開津島家的時候十四歲,他也不過是七歲,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是鐵上釘釘的未來家主了,除卻我本身無法使用陰陽術也看不到妖怪以外,也有他自身驚人的天賦與實力。”
太宰治的聲音輕飄飄的,鳶色的眼眸一下子深沉了下去,陰暗深淵中沒有絲毫的光彩,“被稱為‘琉生殿下’的他啊,是津島家的‘神’。”
“神?”中原中也有些懵逼,他對于陰陽家這種存在沒啥興趣,也沒有去怎麽了解過這類的存在,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嘛,這也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現在是這個模樣,作為一個不怎麽稱職的哥哥,我還是蠻滿意的。”太宰治聳肩攤手,并沒有打算在這個話題裏過多說些什麽。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被揉成了一團的紙團,打開了,忽略掉上面混亂的路線指标,只看了一眼右下角醜到爆炸的小醜圖标,歪了歪頭,“小醜啊……”
太宰治低喃着,“表演戲臺是在湖邊……嗯,住處應該是在海邊。”
“哈?”中原中也看了幾眼太宰治,确定對方沒有撒謊後,就轉身打算繼續自己的揍琉生大業。
中島敦看的一愣一愣的,總感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之間的相處模式一如既往地讓人不解,他湊到國木田獨步的身邊,小聲地說道:“中原先生好像忘掉了那一千萬……”
耳尖如中原中也自然是聽到了中島敦的聲音,将風衣甩到一邊的肩上,他微偏頭,毫不在乎地說道,“不過是一點小錢,總比這家夥拿着我的卡刷好!”
他冷哼了一聲,踏着大步,倒是循規蹈矩地從門口離開了。
“哎呀呀,蛞蝓居然真的去海邊了。”太宰治做出了驚訝的神色,随後捂嘴再度笑了起來。
“完全往相反方向引啊你……”江戶川亂步擡眼看了一下太宰治,漫不經心地說出了真相。
太宰治把那個紙團慢悠悠地丢進了垃圾桶裏,“我好歹也是一個靠譜的哥哥。”
“靠譜?”國木田獨步聽到這話,忍不住怼了回去,“離家出走的靠譜?”
“我離家出走對他有好處的好嗎?!”太宰治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蹦跶的老高了,義正言辭地說道,“我這是在告訴他,追求自由的好處!”
“呵呵……”只覺得太宰治滿嘴跑火車,國木田獨步才不會去相信呢,他扭頭看向垃圾桶裏的紙團,有些疑惑,“直接丢了?”
“當然了,這又不是琉生留下來的,是我之前随便畫的。”太宰治聳肩,完全沒有自己騙了中原中也的想法,“我們這段時間不是在追查那個殺人案嗎?蛞蝓會幫我們搞定的~”
他是不會告訴國木田獨步自己這麽做的原因,在發現那個殺人兇手想要截胡港口黑手黨的貨物時,太宰治就已經在思考借刀幹掉對方的事情了,這回中原中也撞了上來,讓他去發洩一下怒火,對自己和琉生都好~
如此想着,太宰治再度在心裏感慨起自己真是一個貼心的好哥哥,還幫自家坑哥的弟弟轉移別人的怒火。
并不知道自家哥哥轉手就坑了中原中也,從暴揍的可能中逃脫出來的津島琉生現在正坐在甜品店,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的草莓蛋糕,享受美味的模樣看起來悠然自得,不緊不慢的。
在他的對面,看起來有幾分頹廢的醫生大叔帶着漂亮的金發女孩也在品嘗美味的蛋糕,從大叔口中蹦達出來的猥瑣話語吸引了四周不少人的注意力,着實是有些亮眼。
“愛麗絲醬~喂我一口好不好?”他哼着,長大了嘴巴,只等着來自愛麗絲的投喂。
“哼!我才不喂林太郎呢!”愛麗絲冷呵了一聲,撇過頭,不理會這個BT大叔,目光一轉,落在了津島琉生的身上,俏皮地問道,“琉生也覺得這家店的蛋糕很好吃對不對?”
“是呀~”津島琉生愉悅地應着,“美味的食物可以讓人的心情非常舒适哦~”
他歪了歪頭,“森先生也喜歡這種甜膩膩的食物嗎?”
沒錯,坐在他的面前正是從繁多事務中逃脫出來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森鷗外,不過現在應該叫做地下診所醫生森鷗外。
“愛麗絲醬喜歡的東西我就喜歡~”森鷗外完全沒有打算掩飾自己對愛麗絲的喜愛之情,說的話更是一句比一句甜。
看着面前再度膩歪在一起的兩個人(?),津島琉生頓了頓,忍不住再揉了揉眼睛,多眨了幾下眼睛,深深地嘆了一聲。
“怎麽了?”終于舍得從愛麗絲的身上移開目光,森鷗外疑惑地看向了津島琉生。
“你不會想知道的。”津島琉生揮了揮手,他覺得還是不要把自己看到的畫面告訴森鷗外比較好。
“哎呀,話說一半就很容易吊人胃口呢~”森鷗外笑了笑。
津島琉生知道森鷗外是想要探究一下自己話中的意思,但是他真的沒有心情去分享這個,誰讓這個東西說出去着實是有些吓人呢?
正常的人看到的都是森鷗外和愛麗絲,而在津島琉生的眼中,這就是森鷗外x2。
想象一下,森鷗外一號拿着勺子在喂森鷗外二號,森鷗外二號非常傲嬌地哼了一聲撇開了頭,嘴裏還撒着嬌,看到的人大概只會覺得毛骨悚然吧?
津島琉生知道自己看到的畫面和別人看到的不一樣,他相信自己視覺上看到的東西,但也知道要掩藏一下,根據附近人瞳孔中倒映出的畫面,很容易就可以發現,森鷗外二號其實是個金發蘿莉的事實。
好吧,應該說是森鷗外的分/身化成的金發蘿莉?
他歪了歪頭,總覺得無論怎麽想象,都無法掩蓋掉自己此時此刻看到的畫面。
不着痕跡地移開了目光,津島琉生笑眯眯地問起了其他的東西,“之前的符咒,試了之後怎麽樣呢?”
“很好用哦~”森鷗外提起這個,笑容真誠了不少,“之前的行動順利到讓人懷疑風險預測是否錯誤。”
津島琉生點了點頭,看來森鷗外很滿意之前的試用版符咒,那麽,就可以進行接下來的合作了。
他随手伸向了身側,手收回時,一份文件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中,他把文件推到森鷗外的面前,笑盈盈地說道:“那麽,這是我們這邊拟定的合同,您可以看一下。”
森鷗外接過文件後并沒有馬上打開來看,而是多看了幾眼津島琉生的身側,的确是個空位,并沒有任何的存在。
發現森鷗外的好奇,津島琉生淡淡地說道,“式神罷了。”
一秒明白津島琉生言下之意,森鷗外笑呵地收回了目光,沒有去探究其中的事情,而是低頭看起了合同。
雖然要和身為裏世界存在的津島家進行合作,但這不意味着他就必須完全去了解所有裏世界的東西,森鷗外并非是裏世界的人,想要達成合作不過是要預防詛咒,以及讓組織的行動更容易罷了。
津島琉生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沒有給對方細說,只是一直在注意不把目光落在森鷗外隔壁的表象是金發蘿莉實則是森鷗外二號的存在身上。
愛麗絲顯然也發現了津島琉生的刻意回避,大聲地問道,“你為什麽不願意看我?”
“我不可愛嗎?”愛麗絲昂起了下巴,嘟起嘴,嬌氣地抱怨着。
津島琉生嘴角一抽,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巨大的污染,這個動作放在森鷗外的身上,只覺得是巨大的精神污染。
天啊,為什麽談合同的時候我還要遭受這樣的禍害?太過分了!森鷗外!
完全不知道因為愛麗絲“形象”問題而被譴責,森鷗外看完合同,擡頭正打算和津島琉生商讨一些細節,便瞧見對方皺成一團的眉毛,頓時有些好奇,“怎麽了?”
“啊……沒事。”津島琉生捏了捏眉間,随意地扯了一個理由,“之前從武偵出來時,用了異能力,精神有些不濟。”
此乃謊言,異能力再怎麽發動,也不會讓他有什麽精神不濟的問題,只不過是拿來忽悠森鷗外罷了。
“是嗎?”森鷗外眼珠子一轉,心裏盤算着什麽,面上不顯,轉移了話題,跟津島琉生談起了合同的細節,最後還是很順利地達成了合作。
看着津島琉生給予自己的那一大袋符咒,森鷗外心上一喜,連帶着剛剛花了大筆錢的痛都消失了。
“真是太好了呢,愛麗絲醬,我們有更加強力的助力啦~”森鷗外朝愛麗絲說着。
“林太郎大笨蛋,這個時候就應該趕緊藏起來啊!”愛麗絲哼了一聲,嫌棄着森鷗外把這堆重要物資随意放置的行為。
“是是是,愛麗絲醬說得對~”森鷗外點了點頭。
津島琉生嘴角一抽,再度把目光放遠。
啊……生活為何要折磨我,非要讓我看森鷗外撒嬌賣萌的模樣,太可怕了,可以請福澤先生過來砍了這個會賣萌撒嬌的森鷗外二號嗎?這就是我折騰了中原中也他們的報複嗎?感覺要瞎了呢!
他無奈地嘆了一聲,拿着合同飛速起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聊。”
飛快地離開了此處,津島琉生滿腦子都是逃離這個有賣萌撒嬌森鷗外的世界,完全沒有去注意森鷗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他好像每次看愛麗絲醬的時候,都有些奇怪呢~”森鷗外歪了歪頭,愛麗絲是他的人形異能力,難道在陰陽師的眼中,愛麗絲的形象有所不同嗎?
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愛麗絲,森鷗外嘟囔着,“明明愛麗絲醬超可愛的!一定是琉生君不識貨呢!”
“哼!林太郎就會說這種話!”愛麗絲哼了一聲,低頭繼續吃起蛋糕。
離開的津島琉生一個轉身,躲開了被太宰治坑着往某個方向走的中原中也,腳下一邁,再度往武裝偵探社那邊走去。
直接撲進了自家哥哥的溫暖懷抱裏,津島琉生使勁地蹭着,嘴裏哀嚎道,“哥哥!我覺得我要瞎了!!!”
“哇哦!真的假的?”太宰治立馬興奮了起來,好奇地說道,“是什麽法術嗎?還是什麽陰陽術?”
“是森鷗外啦!”大聲地念出了“罪魁禍首”的名字,津島琉生皺起了眉頭,嘴裏叫着,“那個什麽愛麗絲,非常驚悚啊!”
“哦?那不是漂亮的小姐姐嗎?”太宰治笑眯眯地問道。
“說是這麽說,但是我只看到了油膩大叔呢~”津島琉生咕嚕着,再度把自己的頭埋到了太宰治的懷裏,使勁地蹭着,雙手抱緊太宰治的腰部,完全沒有給對方推開自己的機會,“森先生在喂自己吃蛋糕,這個畫面真是……”
他打了一個哆嗦,“太可怕了……”
太宰治順勢想了一下,把森鷗外的外貌帶入到愛麗絲的日常行為裏,瞬間也被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啊啊呀,這可真是可怕呢!”
再看向縮在自己懷裏不肯走的津島琉生,太宰治難得浮現了一絲憐憫,這孩子可真慘,看到的東西居然這麽可怕,哎呀,突然覺得自己還挺幸福的~
完全不覺得自己把幸福建立在弟弟的悲傷上有什麽問題,太宰治笑着摸津島琉生的頭,在對方蹭了自己手心時,問道,“既然他惡心你了,那你可以惡心回去呀!例如說,來個究極反擊!”
“究極反擊?”津島琉生歪了歪頭,恍然大悟,“有道理!”
“居然讓我看這麽可怕的畫面,我要讓他看到同樣可怕的畫面!”津島琉生握拳,非常認真地發誓,“我一定要惡心回去!!!”
“記得我的小說。”旁邊的江戶川亂步見太宰治似乎啓發完津島琉生,便順勢提醒了一句。
津島琉生還記得這個事情,正文和番外後續還在進展中,“還在寫呢。”
他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麽,“可以把東西塞到書裏呢,既然他這麽喜歡看書……”
拳頭和手心一敲,津島琉生笑眯眯地說道,“既然這麽喜歡看小說,那就來一個沉浸式的小說吧!深刻的體驗一下。”
他的臉上露出了邪笑,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
江戶川亂步眨了眨眼睛,不忘多說一句,“只有他那一份。”
“放心吧,福澤先生的我不會動的。”津島琉生擺了擺手,表示這個不是問題,自己只會對坑了自己眼睛的森鷗外動手呢!
他開開心心地蹦跶着,跟在自家哥哥的身後,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
被津島琉生一路跟着,太宰治有些不太舒服,飛快地在箱子裏繞了好幾圈,終于擺脫了津島琉生這個黏人精,這才開心地打算去勾搭小姐姐。
只見他執起一位美麗的女子的手,目光掃過對方身上的藍色制服,他歪了歪頭,仿佛并沒有察覺到什麽,也沒有盤算什麽一般,笑道:“這位美麗的小姐……”
這話才剛開了一個頭,一道疾風襲來,直接一腳把他踹到牆裏,把旁邊的人們吓了一跳。
驚慌失措跑開的人們沒有一個去注意到埋進了牆裏的太宰治,自然也沒有人打算去把他弄出來。
不過剛剛被太宰治勾搭的小姐姐倒是往這邊走了過來,只是還沒有動手,太宰治就已經自力更生了。
手扶着與自己一塊凹進來的牆,想要從裏面出來,結果一只手伸過來,抓住他的領子,把他一把扯了出來。
他擡頭看了一眼,便瞧見了中原中也那滿是怒火的眼睛。
太宰治:哦……是憤怒的小蛞蝓啊……
慢悠悠地從地上站起身來,太宰治揮去衣服上沾上的灰塵,“真是的,我的衣服都弄髒了……”
“你這個家夥,居然忽悠我!”中原中也已經去到太宰治暗示的地方,結果發現了截胡貨物的罪魁禍首,把對方揍了一頓,交給黑蜥蜴後,他本想要回到辦公室,進門時驚覺自己去那裏并不是要工作,而是為了揍津島琉生。
在揍了某個截胡貨物的傻瓜後,中原中也的怒氣早就沒了,但是想到太宰治居然騙自己,他就忍不下這口氣,決定過來揍一頓太宰治。
反正弟弟的鍋,哥哥代為受之也很正常!
好好接受來自我的教育吧!津島琉生……的哥哥!
他握緊了拳頭,冷笑地看着太宰治,“說好的琉生的住處呢?”
“哎呀,身為哥哥怎麽可以暴露弟弟的住處呢?”太宰治歪了歪頭,一本正經地說着,“自己找到住處,才是考驗啊!”
“神特麽的考驗!”中原中也見太宰治還在滿嘴跑火車,這個家夥絕對不是因為前面那個兄弟情的理由不告訴自己,純粹是想要偷懶不去做偵探工作,才忽悠自己過去。
不過,這個事情他們的确是相關人員,過去幹掉那個混蛋也很有道理,但這不能夠作為太宰治忽悠自己的理由!
中原中也冷呵了一聲,一腳踹向了太宰治,“我看到了,津島琉生剛剛就跟在你的身邊,人呢?”
太宰治無辜地回望,“被我甩掉了。”
“你甩他做什麽?”中原中也眯起了眼睛。
“當然是為了好看的小姐姐了!”太宰治再度向勾搭到一半的小姐姐伸出手,笑眯眯地問道,“美麗的小姐,你願意陪我去殉情嗎?”
小姐姐:???
被勾搭的金發女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太宰治,再看一眼旁邊的中原中也,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抱歉,這個大概不行,我還要跟随室長實現大義!”
“啊呀,居然是心有所屬的小姐嗎?真是太可惜了……”太宰治嘟囔着,他垂下了頭,在對方松了一口氣時,又伸出手,抓着她的手,笑道,“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取代那位先生在你心中的地位呢?”
“你……”金發女子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便瞧見眼前的人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不等女子細究,一旁的中原中也忽然伸出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