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唐松蕾剛好電話打完走到炸雞店。
“貌貌,你有興趣參加綜藝節目嗎?”
李貌擦桌子活像抽搐,她要争取早點下班。
“你說的是中國……”
唐松蕾笑想,她知道這個比賽?
“對!”
“中國好嗓音?唱歌我不行。那天我唱《嗨歌》給肖靜挺聽,問她有沒有聽過這首歌,她說只聽過歌詞。”
她和肖靜彼此一笑。
唐松蕾擦擦汗:“我不是說唱歌。你上臺介紹你的糖果店計劃,得第一還有錢拿,怎麽樣?”
“那更不行。讓別人評頭論足,我只能幹瞪着眼,才不要呢。”
這時劉雙喜走出來,揣着一臉的心有不甘:“快走吧,早點吃完早點回家。”
四人來到一家大排檔。
帳篷是臨時搭的,頂上纏着一個燈泡,用它那看似不起眼的身軀散發出巨大的光亮。
唐松蕾第一次吃大排檔。他好奇地打量,看到老板将金亮的油倒入烏黑的鐵鍋,白煙袅袅升起。
他孩子氣地露出潔白的牙齒:“能吃到地溝油了。”
李貌補充道:“還有注水牛肉,農藥青菜,人造雞血,運氣好的話還有小強之類的高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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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松蕾仍很有胃口:“早就想嘗一嘗了——老板快好了嗎?”
“嘩——”老板就在他們旁邊,翻炒鐵鍋那叫一個用力。
“別急,先上一箱啤酒,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李貌站起來,一腳踩在凳子上,給每個人倒滿。
她一幹為盡:“難得大家聚在一起,都不要客氣。我這個人呢,缺點一大堆。喜歡占小便宜,貪得無厭,欺軟怕硬,為所欲為,而且……”她把杯子在每個人面前轉一圈,“我愛喝酒,每頓都要喝,喝了還要發酒瘋。請大家包容一下。”
劉雙喜百思不解。印象中李貌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卻不是粗魯輕佻啊。
唐松蕾樂在其中,覺得在大排檔裏就應該放浪形骸,跟舞會上必須僞裝得高雅一樣。他大喊一聲“好”,也幹了一杯。
唯一知曉原因的肖靜湊到李貌耳根下說:“差不多可以了,你這樣就已經沒幾個男人肯要你了。”她看到喝了酒的唐松蕾,眼中的情切一波波向李貌襲來。她無奈,除了他。
菜一盤盤端上來,大部分都已經底朝天。幾輪下來,肖靜死守防線,唐松蕾千杯不醉,他們還算清醒。李貌只能靠手支撐,眼睛眨巴眨巴就要閉上。最慘烈的是劉雙喜,號稱滴酒不沾的他,被灌成了一灘泥,趴在桌上。
李貌還念念有詞:“我沒有愛心,我從來不讓座,從不扶老奶奶過馬路,看到小貓小狗我就踹。”她柔弱弱一腳觸到唐松蕾肌肉緊實的長腿上。
“我還愛打架,看誰不爽我就一拳。”她邊說邊一拳,軟綿綿按在他結實的胸肌上。
“我飯前不洗手,上完廁所不沖……”說話聲漸小,“我都這樣了能不能不要喜歡我。”
“不喜歡你還能喜歡誰。”唐松蕾寵溺地将她襲來的小手握在掌心。
肖靜感嘆造化弄人。如果一樣東西是你的,你就算放任不管,它也會自己來找你。而李貌想方設法把這樣東西送出去,這樣東西仍像鬼片裏的咒怨一樣,不離不棄,那鐵定是上輩子注定,這輩子逃不了了。
這樣“東西“就是唐松蕾。
肖靜叫老板結賬:“劉雙喜麻煩你送一下了。”
唐松蕾搶先付了錢。他大大的手臂籠罩着李貌:“你送劉雙喜可以嗎?我想送她。”
肖靜成人之美,攔下一輛出租車,和唐松蕾把劉雙喜擡進後座。她坐進副駕駛座:“照顧好她。”
李貌癱軟在他懷中,還在絮絮叨叨着什麽。唐松蕾靠近也聽不清。他沒有理會老板抛來的暧昧笑容,抱起李貌離開帳篷,融入清薄的夜色中。
懷裏是甜蜜的負擔,唐松蕾感到上臂有點酸,卻一點也不覺得累。
“媽媽快看,哥哥抱着姐姐在走路,他們好恩愛啊。”一個稚嫩的小女孩指着他們,喊媽媽來看。
母親好似電視裏出現吻戲立刻要換臺一樣,帶小女孩速速離去。
儲秀玲看向小女孩指着的方向:“又是個不自愛的女孩子。”
她剛從酒吧小坐歸家,穿着一身李貌幻想已久的緊身亮片長T。濃濃的夜色下,年紀的增長僅僅是為她的肢體增添了靈氣。
待她看清後,一驚非小。
“你要帶她去哪裏?”走近後,她還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這位阿姨好眼熟……
唐松蕾回答:“回家啊。”他看到儲秀玲穿的是紀梵希日常後,記起她就是在他第一天上班給他上了一課的人。
儲秀玲也認出他來,他上前一步攔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你放下她,她是正經女孩子,你不許有非分之想。”她要從唐松蕾手上搶下李貌。
“你幹什麽?”唐松蕾被她糾纏得放下李貌。李貌腿一軟差點摔倒,幸好有唐松蕾扶着。
李貌處于半醉半醒狀态,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儲秀玲面前晃晃,腳步跌跌撞撞。
“你……你才正經女孩子呢。家裏放一瓶男人用的須後水,我還以為你跟導演有一腿,跑到人家房間裏被人以為潛規則了。我才不正經呢,一點都不正經。”她依偎在唐松蕾身上,她的個頭剛好靠在唐松蕾火熱的胸膛上。
她對唐松蕾說:“這也是我的缺點之一。”
“知道了知道了,不正經的姑娘,我送你回去。”唐松蕾暗自慶幸,他家李貌行的端,怎麽可能進行權色交易呢。還好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從來都沒有!
他親昵地摟着她,繞過儲秀玲向前走去。
“什麽眼光,找了一個掃垃圾的!”儲秀玲奈何不了他們,只有震怒。
大床凹陷下去,李貌從唐松蕾懷裏移到床上。
她安詳地睡着,閉着的眼睛竟仍有迷離的味道。
唐松蕾目光滾燙地看着她,越看越覺得心癢癢的。
酒精麻痹了神經,卻刺激了荷爾蒙。唐松蕾不自覺撓撓裆下,慰問想要跳出來的棒狀物體。
想要将她一口吞噬的感覺愈漸強烈。他極力維持正常呼吸,慢慢貼近李貌。好粉嫩的小貓咪,不知道扒光了毛還是不是那麽粉嫩。
等一下,他還需要一件安全物品。
唐松蕾從床頭櫃,衣櫃,書櫥一處處翻過來。獨身女孩居家旅行必備,生理衛生課老師是怎麽教她的。
不管了,大不了先上車後補票。他對着廚門的嘴臉在賊笑。
他扭過頭。
“你在找什麽?”李貌來到他背後,腳底像踩着棉花,搖來搖去。
“你怎麽下來了,再去睡一會兒。”唐松蕾又在她快要站不穩的時候掬住她。
“你是不是在找那個?”李貌眼神滾滾向唐松蕾。
唐松蕾心中湧起狂躁的驚喜,他就知道她想要跟他“那個”。
“你放哪裏了,快拿出來啊!”
李貌走向客廳,歪歪扭扭地俯身跪坐在沙發前,從沙發墊裏摸出一件東西。
“我的寶貝,在這裏。”
唐松蕾已然沸騰的血液瞬間凝固。
為什麽又是小本子!他恨小本子!
“我有母親的,她是個大活人。看到那些化妝品沒?都是她給我的。可我竟然還在孤兒院長大。剛去的時候被人欺負,吃飯的時候永遠在隊伍的最後一個,別的孩子來了就插在我前面。我拿的是最後一份飯,肉少的可憐。可我還不能哭,因為哭只會讓阿姨更讨厭我,給我更少的肉。當時一心想着長大,可長大了什麽都沒改變。看到路上的一家三口,我笑着笑着就哭了。”毫無預料的,李貌把本子捧在懷中,喃喃自語。
“知道我為什麽想開糖果店嗎?因為生活太苦了,我需要糖,很多很多的糖。”
唐松蕾也坐在地上,靜靜聽她說完。此刻的李貌,在他眼裏聚焦是那麽的清晰,甚至能傳遞她孤獨的魂。
“我現在就想吃糖。”李貌說。
唐松蕾眼睛溫潤似琥珀:“什麽糖?”
她靠上前去,一口咬住唐松蕾的嘴唇。
嗯,好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