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暴怒

陸笙平想,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愛趙楚歌啊,要不然為什麽想和他在一起的心堅持了好多年,妥協卻只用了這麽短的時間?

是不是他以為的愛情只是他以為的,他對趙楚歌只是執念,并不是愛?

他只是以愛為名在傷害趙楚歌?

可是他真的不想讓趙楚歌死啊,他想讓趙楚歌活着,好好的活着。

趙楚歌強烈要求出院回家,陸笙平不敢攔着他只能讓他走。

情況直轉急下,保镖們都震驚到了,本來以為會成為他們大嫂的人竟然就這麽走了。

陸笙平頹然地坐在地上,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切都變得糟糕透了,原來是想和趙楚歌好好談談的,可是他突然崩潰讓陸笙平措手不及,什麽也不敢做,就怕突然刺激到他。

想了想,他給趙楚歌發了一條短信:無論什麽時候,我都等你。

然後就把電話關機了,都不用想,趙楚歌一定會把這個號碼也拉黑,可他只是想告訴趙楚歌,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等他。

趙楚歌收到短信,看了一眼,不出陸笙平所料的拉黑了號碼,短信也删除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他把信息界面截圖了,然後設了個私密,把密碼設成了今天的年月日。

做完這一切,趙楚歌就像回魂了一樣,愣愣地看了手機好一會兒,覺得自己該吃藥了。

翻了翻褲兜,裏面除了一張孕檢單子什麽都沒有。

他身上這套衣服還是陸笙平給他準備的,趙楚歌看不清人心,他連自己都看不清又怎麽可能看得清別人。

陸笙平看到趙楚歌遺留在桌子上的藥,鬼使神差地伸手又扣出了好幾粒,連水也不喝就那樣咽下去,吃完又覺得不夠,又扣出來幾粒。

一盒藥一共兩板,每板十二粒,陸笙平就像瘋了一樣,吃了整整一板,等有人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陸笙平被送去洗了胃,一睜眼看到白岳光坐在床邊,腿還是打着石膏,見陸笙平終于醒了,第一件事是把醫生叫進來,第二件事就是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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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為了個男人至于嗎?世界上好人有的是何必栽在一個人身上?他不喜歡你有其他人喜歡你……

陸笙平用被子蒙住臉不想說話,過了好久,他才悶悶地出聲,問了一句:“那你呢?你就一點不後悔當年的事?他的事你不管嗎?”

這下兩人都沉默了。

大概每個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歷史,或者不想讓別人揭開的傷疤。

因為一旦掀開,可能就再也遮掩不了了。

陸笙平在醫院待了幾天就出院了,繼續工作,生活仿佛回到了從前,和趙楚歌上床之前的樣子。

只是他比從前思念趙楚歌的日子還要多,那種感覺讓他想要發瘋,他瘋狂地想要見到趙楚歌,偷偷地見一面就好,不讓任何人知道。

他守在關押時空的地方外面,他想在這裏,總能遇見他的。

他已經找了關系,時空的事很快就能解決,戴家敢和趙家一夥算計趙楚歌,陸笙平可不會放過他們,但也不能做的太明顯,不然會被趙楚歌發現。

趙楚歌已經好幾天沒出門了,他窩在趙家的宅子裏沒出門。

他那天其實是想回自己那裏的,但就像着了魔一樣,竟然回到了這裏,手腕上的傷口還沒痊愈,摸上去還會隐隐作痛。

想起那天過來,趙醇看到他手腕上的傷口,冷嘲熱諷道:“又自殺了?人生還真是大起大落,既然這樣幹嘛還要搶救?”

你看,趙楚歌就是腦子有病,這個家裏所有的人,不,所有的生物,全都不待見他,但他就是犯.賤,非要回來一趟。

不是有病是什麽?趙楚歌覺得自己就是傳說中的聖母婊。

要不然為什麽非要回到這裏。

只因為這裏是他另一個父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趙楚歌自嘲地笑了笑,想罵髒話,罵自己。

說實話,這個房子裏,早就沒有了任何他和那個叫趙研宇的男人生活過的記錄。

趙研宇死了不到一個月,趙斯餘就把田蜜和那個只比他小一歲的趙耀領進了門,再然後就是趙楚歌被送進了精神病院,等他被接回家,所有的所有都變了。

他和趙研宇似乎就沒在這個家存在過,一切痕跡都被抹除了,房子裏被重新翻新了一遍,原來的那些擺設也全都不見了。

趙楚歌回來的那天覺得這裏真是異常陌生,和趙耀比起來,他才像那個被接進門的私生子。

你說好笑不好笑,趙楚歌每每想到這點就想樂,同時也更恨。

這裏明明是屬于他的,可一切都被一個野種奪走了,他能活成這樣,這個宅子裏的人都有很大的功勞。

趙楚歌看着泛黃的照片上的男人,輕輕地說:“爸爸,你在那邊生活的很開心吧?但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好想解脫啊……”

輕笑一聲,趙楚歌把照片夾進書裏,這做人可真是夠艱難的。

又想起了陸笙平,趙楚歌覺得人生更艱難了。

時不時地用手摸着小腹,趙楚歌想着什麽時候去打胎,這個想法已經好幾天了,就是一直懶得動,他知道時間越長越不好處理,但他就是懶得動。

孕檢單子被他鎖在了櫃子裏,就算有人猜測他懷孕了也沒有證據,能把他怎麽樣。

趙楚歌實在有些憋悶,他的房間臨近後花園,這個時節看到有不少花開了,雖然不知道都是什麽品種,但去看看也好,說不定能改善心情。

雖然趙楚歌覺得吃藥都沒用,看幾朵花更沒用。

樓下沒人,不知道都幹什麽去了,趙楚歌也懶得搭理,反正見了面也總是要吵架,偶爾吃頓飯都不得安寧。

當然,他也沒法安寧,吃不了什麽就吐,不管是葷菜素菜都想吐,看到都惡心,所以他待的這麽兩三天基本沒吃飯。

莫名想起那天在醫院的小米粥,趙楚歌也不知怎麽就想喝一口,然後就想起了那個人。

真是瘋了。

趙楚歌對自己說道。

這麽說着,手卻不由自主地按了幾個數字,他那天不小心把陸笙平的電話號碼記下來了。

趙楚歌盯着手機上的“正在撥出”四個字出神,幾秒之後猛然回過神來,還好沒撥通,他立刻把電話挂了。

趙楚歌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暴躁地踢了幾腳地上的磚,然後才離開。

還沒上樓就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音,趙楚歌覺得不對勁,就跑了幾步上樓,他的門口站了幾個人。

門鎖已經放在地上了,門被打開了。

趙楚歌眼前一黑,更加暴躁了,大跨步走過去扒開趙醇,趙醇年紀大了,被他用力一推居然差點倒在地上。

當即他就大罵起來,趙楚歌沒理會他徑直走進去,看到他房間裏所有帶鎖的都被拆開了。

那張孕檢單子被田蜜和江麗來回傳看,還有他鎖在櫃子裏的趙研宇的照片也被扔在了地上。

趙楚歌本來就處于暴怒的邊緣,他情緒從來都是不穩定,懷孕以後更是這樣。

“把東西放下!”趙楚歌快步走過去,一把推開那兩人把單子塞進自己褲兜裏,又把照片撿起來一并塞進去。

趙醇這時候扶着腰進來了,江麗趕緊把趙楚歌懷孕的事情說了出來,趙醇一臉氣急敗壞,大聲嚷嚷着:“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然後又指着趙楚歌的鼻子,罵道:“我們趙家怎麽會出了你這麽個東西,和你另一個爹一樣,都是敗壞門風的狗東西!”

趙楚歌聽到這話根本忍不下去,他現在就是在狂躁周期,他一發火誰都攔不住。

趙楚歌怒氣沖沖地走過去,掐住趙醇的脖子就把他往窗口拽,這裏是三樓,掉下去也未必能摔死,但人年紀大了難免怕死,趙醇被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的力氣哪有正值暴怒時期的趙楚歌大,田蜜和江麗被吓得尖叫,門口站的那幾個開鎖的人趕緊過來把人往回拉。

趙楚歌把趙醇的手壓制在背後,按着他的腦袋壓在窗臺上,他什麽也不說,但是渾身的氣息都在告訴別人,他非常生氣。

趙楚歌擡起趙醇的腿往窗外送,趙醇吓得不敢動彈,手也掙脫不開,除了大叫什麽也不會。

就在趙楚歌即将成為殺人犯的時候,他被一股巨大的力氣強拉硬拽了回來,立時就感到小腹有點疼。

趙楚歌手上一送力,趙醇就要掉下去,連忙用手扒住窗臺邊緣,然後被人拽了上來。

趙楚歌粗喘着氣,眼睛死死盯着屋裏的幾個人,如果眼神真的能殺人,那他們肯定早就死的體無全膚了。

田蜜比江麗還先一步地扶起了趙醇,替他拍着胸脯說道:“爸,爸,你沒事吧?”

趙醇扶着她站起來,說道:“沒事,這個大逆不道東西!太不像話了!竟然想置我于死地嗎!”

田蜜站在他旁邊,跟江麗說道:“媽,這種人不能留在咱們家裏了,太危險了,現在又懷了野種,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是誰!”

江麗雙手叉腰,憤怒道:“沒錯!這種人不能留在我們老趙家!趁現在肚子不大趕緊把人嫁出去!”

田蜜看了眼趙楚歌,問道:“媽,這事,斯餘能同意嗎?”

“同意,怎麽不同意!這事我做主了!”江麗走到趙醇旁邊,踢了一腳趙楚歌的腿,說道,“我是他媽,他敢不聽我的!”

田蜜放下了心,她和江麗都是小三上位,所以家裏的婆媳關系異常和諧,這倆人經常坑壑一氣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趙楚歌被四個人同時架住,他覺得肚子有點難受,不敢太過用力反抗,就只能讓人把他制服住。

江麗支使人去樓下拿了繩子過來,是那種看上去很結實的麻繩,沒有利器絕對割不開。

趙楚歌被綁在了床邊的柱子上。

他的手距離繩結太遠,即使用力也夠不到。

所以他自己想辦法用手打開繩子也不可能。

趙楚歌怒視着他們,沒人敢去看他的眼睛,就好像趙楚歌的眼睛能噴出火一樣。趙楚歌暴躁的樣子他們沒少見,但是像今天這樣要殺人着實是沒見過幾次。

趙楚歌被綁的很牢固,他想掙紮,但是不敢動,他怕肚子疼,他怕流産。

趙楚歌一直想去做手術,現在卻怕了。

無緣無故的怕了。

趙醇出去前踢了趙楚歌一腳,“你就在這兒老老實實地等着吧!”

趙楚歌額頭全是虛汗,有人把他的嘴用膠帶封住,然後他眼睜睜看着這些人換了門鎖,把窗戶封上,門鎖死,房間裏能被當成利器的東西都被拿走了,斷絕他一切逃走的可能。

趙楚歌被關在了徹底幽閉的空間。

趙楚歌不動聲色地擡頭瞅了瞅,也不算徹底,上面有個通風口還沒封死。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

趙斯餘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捂着額頭,似乎痛心疾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樣。

戴坤還是那副表情,只是疑惑不解比之前還要深,他做出一個好晚輩的樣子,主動坐到了趙斯餘身邊,溫和地說道:“伯父,到底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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