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相思折磨的痛苦
這天林齊一早就出門了,不過他并沒有去搭公共交通工具,因為廖宇寧借了一輛飛車給他。
林齊要拜訪的長輩是他父親的舊友,對方目前正在帝都醫學中心任職。
帝國軍事學院的智能醫學系為非強制服役科系,求學期間沒有申請軍部規培貸款的學生畢業以後可以自主擇業,林齊此行就是為了向那位長輩讨教一些職業規劃方面的問題。
林齊在帝畿的第一天過得非常充實而有益,傍晚他駕車回到廖宅,高興地對廖宇寧說:“阿寧,你明天沒事吧?”
“怎麽了?”
“我請你去看幻影,最新熱映的《毀滅者》,聽說口碑爆棚了。”
“明天不行。”廖宇寧搖頭,“我有安排了。”
“你不是說紀念日之前都待在家裏麽?”林齊很懊惱,“我連票都訂了呢。”為了感謝廖宇寧的招待,也是為了避免廖宇寧拒絕,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先斬後奏了,訂的還是最貴的VIP包廂。
廖宇寧很為難,韋應南的宴會已經應下了,自然不能變卦,但林齊好不容易來次帝畿,自己不領情也實在說不過去。
思忖片刻,廖宇寧問:“幻影什麽時候開始?”
“晚上九點半,票太搶手了,我也是運氣好正巧碰到有人退票才買到的。”
“九點半可以,應該趕得及。”廖宇寧道:“我六點鐘去參加一個聚會,待上兩個多小時差不多了。”
“好啊。”林齊很開心:“聚會地點在哪裏?我研究一下路線,到時候去接你。”
翌日黃昏,廖家的司機開車将廖宇寧送到了巍星城南郊,這一帶鄰近斂雲山皇家行宮,環境優美、空氣清新,算得上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段。
韋應南宴客的地點正在其中一處私人莊園裏。
在莊園大門處通過賓客驗證,廖家的車駛入了防護力場內,然後停在一座風格華麗的建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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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宇寧讓司機先回去,說九點之前送林齊過來就可以了。
“對了,如果林齊想自己開車的話,就讓他自己開吧。”廖宇寧又囑咐道:“我們要一起去看幻影,時間會比較久,讓狄安娜嬸嬸不用等我們。”
司機:“是,少爺。”
兩個多小時後,林齊開着一輛飛車來到了莊園大門外。
這些莊園看起來沒有圍牆,但其實四周都設有高等級防護力場,除了大門,其它地方是無法通行的,當然就算到了大門口,林齊也進不去。
林齊把車懸停在門外,用通訊器給廖宇寧留了個言,【阿寧,我現在到莊園大門外了,你出來就能看見我。】
很快通訊器就顯示收到了廖宇寧的視訊通話請求,林齊立馬點了接通。
“林齊,你稍等一下,我跟此間主人道個別就出去。”
光屏上,廖宇寧正斜倚着一處窗臺,臉頰有些酡紅,像是喝了不少酒,但目光還算清明,看起來沒到醉酒的程度。
林齊道:“好的,你慢慢來,我等你。”
從這裏回到巍星城市區用不了一刻鐘,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正說着,光屏抖了抖,通訊器另一頭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廖宇寧剛回答了一句,光屏畫面就瞬間暗了下去。
林齊愣了愣,隐約分辨出那男人說的是“原來你在這裏,讓本少爺好找”之類的。
那人可能是喝高了,話語含糊不清,态度也頗為傲慢無禮。
阿寧每次來帝畿都要應付這種人嗎?
那可真是辛苦。
難怪他更喜歡待在天闕。
探頭看看防護力場內那些金碧輝煌的建築群,林齊深覺裏面的世界距離自己太遙遠了。
就在林齊所在飛車右後方不到五十米處的樹林裏,一輛南十字競速飛車正潛伏在暗處,通過高精度探頭陰恻恻地觀察着莊園門口的一切。
“是林齊。”慕戎說:“他應該是來接寧寧回家的,剛才他們好像還通話了,可惜通話內容沒有收錄進來,也許接下來我應該去研究皇家通訊公司的防火牆……”
“少爺——”羅倫立刻出言規勸:“請克制一下自己!根據帝國信息安全法,這麽做最嚴重的情況下可是要流放殖民星的!”
慕戎擺擺手,示意他的近身随侍不要驚慌,“唉,我也就說說罷了,我怕将來寧寧知道了不會原諒我。”
慕少爺說的是真心話。
如果婚後被罰連睡一個月書房什麽的,那就太虧了。
自從突破了巍星城的道路監控系統,慕戎就等于獲得了廖家名下所有飛車的實時位置信息。
當然這些車不都是廖宇寧在使用,比如昨天林齊就開了一輛車出去玩,後來女管家也開了一輛車去購物,不過要找出廖宇寧乘坐的飛車并不難,朱諾能夠通過道路監控畫面很容易就做出判斷。
廖宇寧在家裏待了兩天,慕少爺就守着朱諾等了兩天,今天傍晚發現廖宇寧出門之後,他便循着對方的行車軌跡摸了過來。
“我已經快三天沒有見到寧寧了,這次就想等他出來的時候遠遠看一眼,不會讓他發現,當然也不能讓他發現。”
深沉地嘆了一口氣,慕少爺幽幽說道:“這種被相思折磨的痛苦,對于你這樣單身三十多年的人來說大概是很難理解的吧。”
羅倫:“少爺,我今年才二十六。”
慕少爺沒有在意羅倫的糾正,他繼續自說自話,“我在猶豫要不要去廖宅拜訪,寧寧可能不太歡迎我,不過以他的風度,應該也不會直接趕人。”
羅倫:“但是那種突兀的拜訪可能會使廖少爺感到不悅。”
“你說得對……”
車廂內沉默了幾秒。
“所以我應該想個好點的理由再上門。”
慕大少美滋滋打着小算盤的時候,廖宇寧正與人在一處花園露臺對峙着。
那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面頰瘦削,也許是因為太瘦了,顯得眉眼有些陰鸷,他穿着身藍底金紋的華麗禮服,與廖宇寧簡潔優雅的黑色禮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怎麽,這就要走了?”男人堵在廖宇寧的去路上,斜着嘴角笑,“可是嫌棄招待不周?”
“大少說笑了。”廖宇寧态度不卑不亢,“今日家中确有要事,所以必須抱憾離開,既然應南在忙,那我改日再向他致歉好了。”
“向他致歉,不向我致歉?”男人一手端着酒杯晃了晃,“廖宇寧,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嗎?”
廖宇寧神色不變,淡淡說道:“大少說什麽我聽不懂。”低頭看一下扣在手腕上的通訊器,他又道:“時間不早,我該告辭了。”
這次不等對方回話,廖宇寧略一颔首便繞過了男人,然而前方早已出現了兩個高大的保镖,鐵塔般豎在了路中央。
廖宇寧兀地回頭,“大少這是什麽意思?”
男人沒有看廖宇寧,他将酒杯舉高,似乎正借着燈光在觀察那些透明的金色酒液,“這裏是本少爺的地盤,我有允許你走了嗎?”
廖宇寧的聲音冷了下去,“你想怎麽樣?”
男人咧開嘴笑了起來,目光移向廖宇寧,同時遞出他手中的那杯酒,“喝了這杯再走,否則就是不給我面子。”雖然話是笑着說的,但語氣裏卻飽含威脅,“你應該也知道,拂我面子的人是什麽下場吧。”
廖宇寧面色微沉,他沒有接對方遞過來的酒,而是退開一步,從旁邊機器侍者端着的懸浮托盤上另外取了一杯。
舉起酒杯,廖宇寧道:“好,這杯是我敬大少的。”說完他将酒一飲而盡,然後亮出杯底。
看到廖宇寧喝了酒,男人再次露出了笑容,跟剛才那些完全不同的笑。
這是陰謀得逞、志得意滿的笑。
“喝了這杯酒,你還想走嗎?廖宇寧,你……還走得了嗎?”
不對!
廖宇寧瞬間心中一凜,頓覺剛才喝下去的酒液如烈火般在體內灼燒了起來,眼前迅速漫起了一層迷霧。
“啧啧啧,這麽一看,果然更漂亮了。”男人緩緩走近:“美人兒,乖乖跟本少爺一起共享極樂吧。”
咔擦——
廖宇寧捏碎了酒杯。
玻璃碎片還未落地,人已經欺身而上。
男人被一腳踹到了露臺欄杆上,身體後仰,喉嚨被抵上了一塊酒杯碎片。
“讓你的人滾遠一點。”廖宇寧低聲喝到。
“你——”男人疼得五官抽搐,“你怎麽不受影響?”
當然受了影響,廖宇寧感覺自己的身體與自己的思維出現了脫節,更多的迷霧洶湧而來,連腳下地面都變得高低起伏。
這樣不行!
廖宇寧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這裏是對方的地盤,即使韋應南也無法信任,那麽他可以向誰求助?
距離上次通話中斷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廖宇寧依然沒有出現,林齊漸漸陷入了焦灼,他撥打了廖宇寧的號碼,通訊器卻顯示無法連接對方信號。
這意味着廖宇寧不是處于信號屏蔽力場內,就是他的通訊器被關閉或損壞了。
知道自己正等在外面,廖宇寧肯定不會關通訊器,就算有什麽事情耽擱了,他應該也會發個消息。
難道是……遇到了麻煩?
“少爺。”羅倫突然說:“林齊下車了。”
慕戎聞言立刻坐直了身體,下令道:“朱諾,鏡頭拉近,寧寧就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