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學的時候薛筆意照例倚在2班門口,一邊等裏芝一邊和放學離開的同學們打招呼。
可這些招呼中,一個柔柔的女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筆意,我先走了,我們明天繼續。”
“好,明天見。”薛筆意笑着對她揮揮手,順帶附贈了一個溫柔陽光的電人微笑。
“哎喲!筆意!筆意!”方澤學着許曦微的口吻叫薛筆意的名字,一臉不懷好意的暧昧笑容:“什麽時候發展到這一步了?”
“什麽這一步?說什麽呢你?”薛筆意把方澤扒拉開,對教室裏的裏芝喊:“屬豬的!快點兒!”
“啧啧,都是女人,對老婆說話就那麽溫柔,對妹妹說話就這麽蠻橫。”方澤攤了攤手:“我也先走了。”
“趕緊走吧!不見!”嘴上這麽說,卻和方澤默契地擊了下掌。
“許曦微是薛筆意老婆?!”班裏的女生立刻炸開了,她們的聲音薛筆意聽不到,可收拾書包的裏芝卻聽得一清二楚。
“我今天下午上管理課的時候路過他們班,看到薛筆意和許曦微坐在最後一排,可親密了。”
“他倆要是在一起那可真沒的說,男才女貌!”
“裏芝?”英陶有些擔心地望着裏芝,卻發現董忱更加關切的目光注視着裏芝的背影。
裏芝正看着千層浪蛋糕發呆,還剩下一些,她在猶豫要不要帶回去,聽到英陶的聲音,才恍然回過神來,背上書包,對英陶笑笑:“我先走了。”然後拿起蛋糕,走向班門口等得花兒都謝了的薛筆意。
薛筆意看到蛋糕很詫異:“誰給你買的?”
裏芝一愣,看向薛筆意,覺得他的表情不像在和自己開玩笑,張了張口,想問‘不是你買的嗎?’卻沒有問出來。加快腳步走到不遠處的垃圾箱旁,二話不說把蛋糕扔了進去。
“喂!你也太浪費了!”薛筆意在身後對裏芝批評教育。
裏芝冷冷一笑,心裏想:方澤說的沒錯,果真不一樣。
一路沒有再開口說話,悶悶不樂地回到家,不管薛筆意怎麽問裏芝都不回答,最後薛筆意看了看時間,無奈地進廚房開始做晚飯。
裏芝看着薛筆意的背影,一陣恍惚,眼淚就在這個瞬間差點湧出眼眶,不是傷心不是委屈,是感動,她知道薛筆意對她真的很好,是真的好。
突然想起小的時候,有一次兩家人到鄉下玩,裏芝非要上樹摘果子。
“我要爬樹!”裏芝指着樹上的一顆紅紅的不知道叫什麽的果子:“我要摘到那顆果子!”
“不行!”薛筆意立刻否決:“你要非要那顆果子,我上樹給你摘。”
“不行!我就要自己爬樹摘!”裏芝蠻橫不講理地撕扯薛筆意白嫩嫩的臉頰,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薛筆意妥協了,他知道當裏芝固執起來,結果只能是順着她的心意,他蹲下身:“踩着我的肩膀上。”
興高采烈的裏芝完全沒有脫鞋的意識,穿着硬底的小皮鞋直接踩在薛筆意還很瘦小單薄的肩膀,薛筆意緊緊扶住她的腳裸,生怕她摔下去。
“再高點!”裏芝伸手去夠果子,卻只能指尖碰到一點點。
“我已經……沒辦法再高了……”薛筆意的聲音從咬緊的牙縫間顫抖出來,他的腿已經不聽使喚地抖個不停。
“夠不到!再高點!”裏芝不理會,一心全部放在果子上面。
“我真的……不行了……”薛筆意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想把裏芝安全放回地面。
感覺到自己降低的裏芝大吼:“你松手!我自己爬樹!”說着一只腳用力甩開薛筆意扶着她腳裸的手,往樹上踩,另一只腳還使勁蹬了他的肩膀一下,本身已經體力不支的薛筆意一下子坐在地上,然後又連忙掙紮着站起,護着裏芝防止她摔下來:“夠不到就下來!我幫你摘!”
還差一點點,就一點點,裏芝蠻勁上來,不管不顧地往上一蹿,把果子握在手心裏,然後身體猛地下墜。
薛筆意穩穩地接住裏芝,後背狠狠地撞在地上,地上凹凸不平,還有石頭。裏芝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時候,薛筆意不顧後背上的傷,焦急關切地連聲問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裏疼?有沒有事?”
那時的記憶還很清晰地展現在眼前,歷歷在目。裏芝深吸一口氣,看薛筆意把飯菜一樣樣端到飯桌上。
薛筆意把飯放到裏芝面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看着裏芝,沒有吃飯:“我明天就去給你買那個千層浪蛋糕,今天……”
裏芝吃了兩口米飯,打斷道:“你今天下午和誰在一起?”
“許曦微,我和她……”
薛筆意的話再次被裏芝打斷:“行了,不用說了。”放下碗筷,起身:“我吃飽了。”
“吃飽了?!”薛筆意眼珠都快瞪出來,看着只吃了兩口的米飯和一筷子都沒動過的菜:“我知道今天沒給你買蛋糕是我的錯,可你也不用因為和我賭氣就吃這麽一點吧?!”
“誰因為和你賭氣才吃這麽點?!你以為你是誰啊?!”裏芝轉過身對薛筆意大喊,然後氣鼓鼓地坐下來,狼吞虎咽地開始狂掃桌上的食物。
果真對付裏芝就是要先自己服軟示弱,再用話激她。不過薛筆意确實對沒有給裏芝買蛋糕感到很過意不去,也許是因為從小到大對她從來是有求必應。
看裏芝吃得太快,薛筆意哈哈大笑:“我做的菜這麽好吃啊!”
只一句話,裏芝的速度瞬間慢了下去。薛筆意不禁看着裏芝笑,得意地想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