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裏芝坐在沙發上,無聊地轉換電視節目,沒有一個想看的,心煩意亂得想把電視砸個窟窿。她能聽到廚房傳來的陣陣歡笑聲,許曦微如銀鈴般清脆的嗓音,薛筆意好聽的有磁性的低笑。
偷偷摸摸走到廚房門口,向裏面探頭探腦,裏芝突然感到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家,為什麽她像做賊一樣?瞬間想通了,想挺直腰板進去,卻在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僵硬了身體。
許曦微夾了一點炒好的菜遞到薛筆意嘴邊,他占着雙手,很自然地張嘴吃了一口許曦微喂給他的菜,然後贊賞地點頭,就好像夫妻一樣。
裏芝奇怪地歪了歪頭,心髒剛剛被紮了一樣的感覺是怎麽回事?裏芝無法再忽略最近幾次異樣的感覺,一個可怕的想法呼之欲出,卻被她壓抑在心底,不肯承認、不想承認、不敢承認。
薛筆意和許曦微把飯菜端了出來,許曦微一副女主人的架勢招呼裏芝吃飯。
薛筆意即使再了解裏芝,他也不會想到此時她是盡了多大努力,才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鎖起來,不會想到她幾乎是用盡全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才可以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上枯燥惱人的廣告。不過他一下子就感覺出裏芝很反常,試探着說:“小豬,趕緊過來吃飯,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雞翅。”
裏芝斜了一邊的嘴角冷冷一笑,算是回應,繼續沒有焦距地觀看廣告。
“怎麽了?”面對裏芝的低氣壓,薛筆意不再管餐桌上的事,坐到她旁邊:“放學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這麽不高興?”
“你還看的出來我不高興?”其實裏芝并不想像現在這樣話中帶刺,她不想和他關系鬧僵,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心平氣和地說話。
“你到底怎麽了?”薛筆意皺起眉,他能感覺出來裏芝心情極其不好,差到了一定地步,卻實在想不透原因。
“筆意,能不能幫我解下圍裙,我把結系得太緊了。”許曦微把碗筷全部準備好,抱歉地對薛筆意笑笑。
“好。”薛筆意起身,高大的身體站在嬌小的許曦微身後,認真地幫她解圍裙的結。
裏芝逃似的回到自己房間,不輕不重地關上房門,在把門關上的瞬間,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來。她甚至沒有力氣撲到床上,後背貼着門,滑落在冰冷的地板。她不能放出聲音,哭得無聲無息,卻還是有幾聲微小的嗚咽從喉嚨破碎而出。
一直以為……一直以為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一直以為他們永遠不會分開……可是從沒有想過,當他有了喜歡的女孩子,當他有了交往的對象,自己該位于何處?
“裏芝!裏芝!你把門打開啊!裏芝!”薛筆意用力敲門,用力扭動把手,可門鎖的死死的。
一道門,把兩人隔在不同的世界。
“裏芝!許曦微已經走了,你先出來好不好?有什麽事你和我說!”薛筆意急得想撞門。
裏芝把眼淚擦幹,吸溜着鼻子把門打開。
看到裏芝紅腫的眼睛,薛筆意猛地把她摟在懷裏,心被狠狠地揪起。從小到大,要說有什麽比喝苦的東西更讓他害怕恐懼,那就是裏芝的眼淚,他受不了女孩子哭,更看不得裏芝哭。
感受着薛筆意溫暖的懷抱,裏芝近乎撒嬌似的問他:“我和許曦微誰重要?”
“嗯?你怎麽會拿她和你比較?”薛筆意摸着裏芝柔順的頭發,語氣溫柔得能讓人溺死其中:“傻瓜,你們兩個根本沒有可比性。”
裏芝的心瞬間涼了下去,沒有可比性,是沒有可比性,她在薛筆意眼裏是妹妹、是親人,而許曦微在他眼裏卻是一個可以交往的女孩,一個能夠談婚論嫁的女人。
裏芝離開薛筆意的懷抱,那不是她的避風港,那裏終将屬于另一個女人。真羨慕那個人,可以擁有如此溫暖心安的胸膛。
“快去吃飯吧,菜都涼了。”薛筆意看裏芝平複下來,摟着她到餐桌旁。真是一頓豐盛的晚餐。
“飯菜都做好了卻讓許曦微先走了,有些對不住她,”薛筆意看着滿桌子飯菜對許曦微有些愧疚:“哪天再請她來吃晚飯吧。”
裏芝是真的沒胃口,聽到薛筆意這樣說更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你給她打電話讓她回來吧。”
“你沒事了?沒事了我就叫她回來。”薛筆意一邊找手機一邊說:“剛才把我吓壞了,估計她在你不會出來,就讓她先回去了。”
裏芝沒有回答,一粒一粒的夾米飯吃。
薛筆意沒有再問裏芝為什麽哭,他怕再勾起她的眼淚,卻在和回來的許曦微一起洗碗的時候問道:“裏芝在學校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嗯,”許曦微嘆了口氣:“今天上微積分的時候英陶肚子疼,裏芝和董忱陪她去了醫院,是急性闌尾炎。”
“還有嗎?”以薛筆意對裏芝的了解,她一定會很擔心,可不至于擔心得哭那麽嚴重,畢竟闌尾炎也不是什麽大病。
許曦微太清楚裏芝是為什麽哭,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他實話:“沒了。你別太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