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營業現場
忍痛跳完舞走下舞臺時尤清歌踉跄了一下，厲苒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等她站直身體後又松開：“小心點，是昨天太累了嗎？”
“嗯。”
尤清歌不習慣在他人面前暴露軟弱，把手收回得很迅速：“我沒事。”
即使是相伴已久的工作夥伴，也很難透過她毫無變化的冷淡表情猜到她受了傷，只以為她心情不佳，在戀愛綜藝拍攝期間受挫了。
“你別太着急了，演不出CP感後期會想辦法的，你不用自責。”
走在尤清歌後面的葉筠開口說了一句，下一秒就被厲苒看了一眼，前者一派好意被堵回去有苦難言。
“我知道了。”
尤清歌能接收到隊友努力傳達的善意，點一下頭後很快坐上了去往公寓的車。她到達彩排現場的時候是淩晨四點，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外面的天空明了又暗完全不被她所發現。
“姐累了嗎？”
小助理買了甜的飲料遞過來。
尤清歌坐在角落，沒了鏡頭不必正襟危坐，懶懶地陷在座位裏閉眼休息，對于小助理的殷勤舉動也只不過看了一眼就擺手：“不用了，我晚一點喝純淨水。”
然後就睡了過去。
在到達公寓的五分鐘前，尤清歌被助理喚醒，補妝後打起精神，打開車門迎上鏡頭的那一刻，重新變成淩厲逼人的女愛豆。
薛寧荔并不知情，她正在客廳和結束通告的謝潼徐雲諾坐在地毯上圍住茶幾打鬥地主，溫周坐在那看她們玩。薛寧荔恰好拿到了一副好牌，順風順水打得很開心。
“王炸！你們還有牌嗎？”
兩手空空的薛寧荔放肆地大笑起來，謝潼搖頭，徐雲諾也搖頭，然後薛寧荔就跳了起來：“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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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對着門口，又興奮極了，沒留心他人神态動作，後退一步的時候險險撞上什麽，然後胳膊就把人有力地抓住了：“小心點。”
？
薛寧荔一半驚喜一半意外，轉頭的時候正好尤清歌也看向她，睫毛刷得根根分明，藍色混銀白色的眼影亮且鋒利，讓對方看起來具有攻擊性。
還有身上的香水味，前奏有帶辣的椒味嗆得厲害，可吸進去的時候又浮現木質香漸漸變得溫和起來，餘調甚至帶着蜂蜜的甜味。
尤清歌就像她身上的香水一樣，看起來很可怕，但是相處起來很随和，其實是很溫柔很好的人。
薛寧荔漫無邊際地想着，尤清歌被迫把薛寧荔擺正，拉開距離時想到彩排空檔看見的，也伸出手學着厲苒的樣子——恰好薛寧荔一時興起在耳邊別了一個胡蘿蔔發卡，摸了摸發卡，然後注視着薛寧荔眼睛說了一句：“很好看。”
然後轉身上樓補覺了，一邊走一邊自責自己笑不出來，沒好好營業。
薛寧荔心怦怦直跳，她咽了咽口水，回想着剛才那一幕，尤清歌認真的神情。
“我今天有點累先休息了，晚飯不要叫我了。”
走到一半，尤清歌又補充了這句話。
薛寧荔甜滋滋地應了一句“好”，然後對上表情複雜的三人，鏡頭怼着也不好說什麽，溫周含蓄發問：“和尤清歌相處得好嗎？熟得真快。”
薛寧荔點頭，開始美滋滋地洗牌，渾然忘卻了剛才“誰輸誰洗牌”的規定，回想着昨天發生的事情又按捺不住地炫耀出來：“前輩昨天誇我可愛了。”
謝潼露出意外神色，雖然咖位不同，但也不是沒有見過面，每每見面時尤清歌都是冷面孔示人，如今這樣熱忱地對待薛寧荔……恐怕喜歡是假，營業是真。
她也拿捏不到薛寧荔的度，究竟是否和表面一樣純潔無瑕，只能一邊提防一邊交好。
徐雲諾仍耿耿于懷于昨天在鬼屋裏被尤清歌漠視，開口也說不出好話，對薛寧荔倒是越看越順眼：“那我也可以誇你可愛！”
薛寧荔擡眼看過來，徐雲諾雙手托住下巴，看着她wink了一下：“薛寧荔也覺得我好嗎？”
“那你也好！”
薛寧荔先前沒太多地感受徐雲諾的敵意，在鬼屋事件發生後又被徐雲諾黏上來，對方性格活潑也有柔軟一面，只覺得是很好的玩伴。
謝潼覺得場面忽然變得不對勁起來，她不明白徐雲諾為什麽不按節目組的方案出牌黏着溫周，反而和薛寧荔這麽交好。
這樣的争寵現場，謝潼覺得坐立不安，她既沒有全心全意地喜歡薛寧荔，也沒有到立刻能夠逢場作戲的地步。溫周會怎麽辦？
謝潼還沒轉頭，就聽見了身後坐在沙發上的人傳來的聲音：“那我誇寧荔可愛，寧荔也覺得我好嗎？”
不難聽出，聲音裏含了笑意。
謝潼吃驚，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昨天徐雲諾黏着薛寧荔她眼見為實，怎麽離開了一早上溫周也無聲無息地被薛寧荔收服了？
薛寧荔沒察覺異樣，一邊發牌一邊沖溫周笑：“我覺得姐姐也好。”
一下子就發了三張好人卡。
謝潼擡眼看一眼鏡頭，工作人員覺得有趣，把鏡頭推進落在沒有開口的她身上，不論如何這個時候不應該保持沉默了。
哪怕是撒謊，也應該要和薛寧荔說點什麽才能更好迎合節目效果。
“那我也誇你……”
謝潼很少和別人說這樣的話，這會是真的咬到了舌頭，疼得眼睛裏含了淚，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她身上，讓她此刻的沉默顯得更加不合時宜。
“沒關系，我也覺得你好。”
薛寧荔沒讓她說完，正好手上的牌發完了，她索性伸出手去握住謝潼擱在桌面的手。原本謝潼是因為粉絲常常誇手好看才将其置于鏡頭下的，這一刻卻讓它更快地更輕而易舉地被抓住了。
“我以前還給謝潼投過票呢。”
薛寧荔語氣真誠，不像作僞，手也沒有牽太久，很快又收回去了，快得像是沒發生過那樣：“我們繼續打牌吧。這局誰要地主？”
徐雲諾也沒把剛才發生的事放在心上，拍偶像劇時再甜膩的情話她都面不改色地聽着念着，不至于因為剛才寥寥幾句自亂陣腳：“我要地主。”
謝潼壓下疑惑，打完了一局牌。
薛寧荔玩累了就爬上沙發抱住了溫周一起看電視劇，徐雲諾主演的電視劇。徐雲諾也看得津津有味，謝潼看着看着忽然品到了熟悉的感覺。
這劇情和她主演的那部差不了多少。
“大家餓了嗎？晚飯吃什麽？”
“話說一天沒看見黎瑄前輩了，她還沒回來嗎？”
四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二樓緊閉的房門上。在場的工作人員也搭腔：“我也一天沒看見黎老師了。”
然而，在衆人疑惑和擔憂節節攀升時，房門忽然緩緩地開了，穿着厚重的酒紅色系帶睡衣，裹得嚴嚴實實的黎瑄走了出來，依然是濃妝電眼，美豔不可方物。
“我是不是起晚了？”
迎上衆人目光和攝像機，黎瑄打了個哈欠，姿态慵懶，随意地擺弄着下面衆人的性向。
要為姐姐彎成蚊香了，在場的女性工作人員捂住鼻子，擔心下一秒就流出血來。
薛寧荔的眼珠子也黏上面取不下來了，雖然她并不是les，也不是喜好這個類型的美人，但是還是止不住地對着性感姐姐小鹿亂撞！
黎瑄已經從旋轉木梯上慢慢地走下來了，雖然腳上踩得只是一雙普通棉拖，卻比他人踩恨天高還有氣場。
怎麽就沒人找姐姐演絕世大美女呢？或者是上海灘燈紅酒綠裏最妖豔的頭牌紅玫瑰？
薛寧荔已經開始發散思維了。
然後黎瑄就走了下來，定定地立在沙發前，明明大家都有化妝，對方偏偏是碾壓級別的美豔，同框起來應該也是會被對家嘲諷“女王和她的四個女仆”的慘烈對比圖。
徐雲諾恨恨地想，早知道她也不該穿這麽保守的碎花連衣裙，應該換件黑色吊帶裙，可是應該也沒黎瑄紮眼。
人比人，氣死人。
黎瑄伸手擺弄桌上的牌，塗了鮮紅指甲油的手看起來更白皙，她也不坐下，一面漫不經心地擺弄着一面問：“有什麽吃的嗎？”
最先回神的是薛寧荔，她倒沒有想那麽多對方這麽漂亮同框會把她碾壓下去，自顧自欣賞美人，秀色可餐得她快撐死了，聽見美人發問也很快做出反應。
是一塊做舔狗的好材料。
“廚房裏還有速凍餃子，我去給你熱一點吧，這個點就當吃晚飯了。”
薛寧荔起身，走了兩步又想起還有三人，回頭問：“大家要吃嗎？我要不要把一包都下進去？”
溫周點頭：“我吃三個。”
！
薛寧荔大驚失色，謝潼也附和了溫周，徐雲諾則伸出了一只手指。
“吃一碗嗎？”
薛寧荔覺得自己讀不懂了，徐雲諾搖頭，提到食物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就一個。我上次演美食劇胖了點，不敢吃了，還在減肥。”
薛寧荔點頭表示明了，轉身進廚房的時候黎瑄也跟進來，薛寧荔拍胸脯：“前輩相信我，我可以的！”
黎瑄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有要幫忙的打算，看向薛寧荔時笑容帶着玩味：“不是呀，我是來吩咐你的，我害怕你只下了半包，我好能吃的。”
“……”
薛寧荔忽然有一種淪落成為女王的廚子的錯覺。
客廳的對話仍在繼續。
謝潼驚訝，是真實的驚訝：“我記得你半年前就殺青了那部美食劇，是我記錯了嗎？”
徐雲諾黯然：“沒有，我一直在減肥來着，但是臉圓啊，經紀人說能再瘦點就好了。”
瘦，娛樂圈女星永無止境的追求。
作者有話要說：
尤：我在工作
薛：她好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