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秋閻殿。
攻玉的雙手被索靈繩縛到身後, 他跪坐在牆角邊，體內冒出的熱意幾乎要燒穿他的五髒六腑, 衣服因為過度出汗而黏在後背上，頭發淩亂，呼吸因為身體的變化逐漸粗重起來。
他眼神晦暗, 死死地盯着一步步靠近他的男人。
羅晟。
魔界七域王之一，因為縱欲過盛而堕落成魔。這東西最擅長的就是通過吸收與自己結合之人的靈力來增強力量。是顧琰在進入魔界前, 千叮咛萬囑咐要攻玉小心的人。
羅晟裸着上半身，下頭只穿了一條單褲, 他肌肉虬結，身上有着濃重體味。
他咧着嘴, 蹲在攻玉面前, 眼見他反應越來越強烈，忍不住用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我就說顧琰那家夥到墳墓裏呆了一圈，怎麽就多出了一個私生子, 弄了半天，身上半點魔氣都沒有……”
羅晟的手指在攻玉的下巴上點了點，聲音裏透着沙啞的興奮：“你……該不會是那家夥的小娈寵吧？”
攻玉的眼中迸發出淩厲的殺意, 身體卻燥熱得不聽使喚。
他眼下雖是少年模樣, 但羅晟來抓他的時候, 他并非毫無還手之力, 只是……當時他雖然想沖去拾心林找顧琰，但并沒有想好要用什麽理由阻止他。
所以他才故意落進羅晟的圈套，就像那時在天城一樣, 他知道顧琰在自己身邊放了魔魂，一旦自己出事，顧琰必然能察覺到。
不過現在事情的發展好像有點超出預料。
被下藥的身體越來越燥熱難耐，攻玉狠狠地用指甲摳進自己的掌心，方才勉強維持意識。原本以他的修為，羅晟那點下三濫的藥和三臉貓的索靈繩根本難不住他。但是現在……
攻玉每動用一點靈力，就感覺身體一陣陣發疼。
頂替靈關陣的傷害早就好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又有這種反應，必然是顧琰又幹了什麽傷害自身魂魄的事了。
攻玉想起當初在妖界強迫顧琰與自己訂血契的事，內心十分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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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當初自己有先見之明，不然，這些痛就全都要顧琰自己承擔了。
只是不知道，再這麽下去，自己的身體還能支撐多久。
他應該……快來了吧。
攻玉盯着大門，呼吸愈發粗重。
羅晟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想等他實在承受不住，自己主動纏上來，可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比自己想的還要能忍。
他見攻玉的目光一直往外飄，怪笑道：“別看了，即便他來了也不會救你。”
羅晟并不是沒有腦子，他雖然一早看上了攻玉，但是他心裏清楚自己與顧琰的實力差距，如果不是……
“我手上有他想要的人。” 羅晟終于按捺不住，一下撕掉了攻玉的外衫，“他……”
砰——
殿門被人從外頭震碎，一團黑影以電光火石的速度飛進屋裏，在羅晟反應過來之前，直接将他踹向了旁邊的牆壁。
銅鐵的殿璧瞬間凹進去一大塊。
一大群魔兵聽到動靜後沖進屋裏，将突然闖進他們大王卧室的入侵者團團圍住。
顧琰周身魔氣暴漲，根本沒将那些小魚小蝦放在眼裏，沖過去直接将衣衫不整的攻玉摟進懷裏。
觸摸到對方滾燙身軀的那一刻，顧琰的手猛然一顫。
他死死地盯着羅晟，每向前走一步，地面就被他的腳步震出一條裂縫。
羅晟被顧琰剛才那一腳踹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眼見顧琰走近，怒吼道：“都愣着幹什麽？！瞎了嗎？！”
那些小兵被他那麽一喊，身體顫了兩顫，卻沒人敢上前圍堵顧琰。
軒澤魔尊複生的事大家早已心照不宣，雖然一百多年過去，魔界早已不是當日的光景，但是……他們的骨子裏一刻都沒有忘記過，誰才是這裏的正主。
羅晟眼看人逼近，吼道：“我手上有你想要的……”
“唔——” 攻玉神色痛苦，死死地抓緊顧琰的衣襟。
顧琰的注意力原本被羅晟吸引了過去，見攻玉面露難耐之色，整個人都急上了火。他啧了一聲，身形化作一團黑霧，迅速離開了秋閻殿。
小石屋裏，攻玉因為術到了時限，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他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顧琰替他解開索靈繩，順帶将他的衣服一塊脫了。
體內那股牽扯魂魄的痛被攻玉用強橫的靈力暫時壓了下去。
皮膚接觸到冰涼的空氣，攻玉似乎清醒了那麽點，可是……
藥力畢竟沒有褪去，他看着伏在他身上的顧琰，眼神瞬間晦暗起來。
手腕被人緊緊攥住，顧琰愣了一下，如果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攻玉想幹嘛，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雖然之前他也有幫攻玉用手……可是這和真槍實幹地來還是兩碼事。
顧琰有一瞬間的瑟縮，他摁住攻玉的手，全然沒了方才腳踢羅晟的氣勢：“那個，我去幫你找個姑娘……”
“如果是宗主，” 攻玉死死地盯着顧琰，“你還會這麽說嗎？”
顧琰愣了一下。
如果是步渝……
是步渝的話……
那大約，是不會的。
攻玉慢慢攀上顧琰的身子，趁他不留神之際，一個旋身調轉了兩人的位置。
他凝視着身下的人，粗重的故意噴灑在顧琰的臉上：“就把我，當成他。”
顧琰的心一陣抽疼。
他看着攻玉眼中濃濃的欲望，忽然覺得自己剛剛說了一句屁話。
找什麽姑娘，人家想要的就是自己。
說到底，事情會變成這樣，也是他思慮不周。
這種情況，是個男人就該負起責任。
可是……
顧琰緊緊抵住攻玉。
攻玉看着他一臉糾結的樣子，沉聲道：“你不是……一夜七次嗎？”
顧琰：“我……”
攻玉湊近顧琰，看着他臉上天人交戰的表情，唇角微微勾了下：“怎麽跟個黃花閨女似的？”
顧琰：“……”
被嘲笑了？！
他還沒來得及辯駁，身上的攻玉卻已經忍到了極限。他俯身，粗暴的吻如疾風驟雨般落在顧琰的臉上。
顧琰還在進行心理拉鋸戰，他本能地推了推攻玉，手卻在落到脖子的那一刻忽然僵住了。
手指觸到脖子後面，即使顧琰看不見，他也能準确地摸清那上頭的紋路。
好像蜘蛛網烙在皮膚上……
他一直以為羅晟給攻玉下的就是尋常的燃情藥，沒想到居然是……
束生散？！
束生散是魔界特産的一種燃情藥，與尋常藥物不同，這種藥帶着結契的功能。通常，是用在魔界上位者對特殊下位者的約束上。
中了這種束生散的人，一旦和一個魔物做過一次，那麽此生便再不能同旁人有染，不然就會中毒身亡。
而若是放着束生散的人不管，那結果也是一樣。
羅晟那混蛋……
顧琰咬緊牙關，突然有點後悔沒把那家夥的頭擰下來給穗毛當球踢。
攻玉還沒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的異狀，他看見顧琰的臉色變冷之後，以為他還是接受不了，心漸漸地沉了下來。
他拼死抑制住自己體內的欲火，慢慢地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他知道顧琰心裏惦記着什麽，他忽然很嫉妒那個曾經的自己。
當年……如果不是……
攻玉閉了閉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去看身下人的表情。他想要這個人，可更重要的是，讓他心甘情願……
既然選擇不坦明身份，那這一切，就是他該受的。
攻玉翻了個身，正要下床想別的辦法，手卻忽然被人緊緊地抓住了。
顧琰微垂着頭，半邊臉湮沒在黑暗裏，他勾起唇角：“火點完了就想跑嗎？”
攻玉愣了愣，一轉頭，發現顧琰不知何時已經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線條完美的身體暴露在攻玉眼前，仿佛在他已經烈火蒸騰的心上澆了一把油。
“既不願，不用……”
攻玉瞳孔驟縮，他看着撲上來狠狠親吻自己的顧琰，腦子裏僅剩的那一根弦徹底崩斷了。
他不知道顧琰的态度為何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可是……
把這個人抱在懷裏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什麽不想勉強……
什麽心甘情願……
他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在這個人面前變得不堪一擊。
攻玉将人狠狠地放倒在床上。
……
顧琰的精神有點恍惚，他看着在自己身上不斷律動的人，一下一下，仿佛要将他的靈魂都給震出去。
從今以後，攻玉只能碰他一個……
這個人，将一生與自己綁在一起。
“我那弟弟一根筋拉不回來，魔尊大人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人。”
“人家就喜歡裴昕那樣的，你又何苦折騰呢，天涯何處無芳草……”
步婵和穗毛的話此起彼伏地回蕩在顧琰的腦海中，他想起那些年費盡心機徘徊在九乘殿附近，就是為了見那人一面……
顧琰對着攻玉，這個人每每看着自己，那種求而不得的心情，是不是和當年的自己一樣……
有那麽一瞬間，顧琰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他微微坐起來，兩只手手圈住攻玉的脖子，彼此的呼吸噴灑在對方臉上。
顧琰喃喃道：“用力……”
用力一點，把跟那個人有關的一切全都震出去。
攻玉咬住顧琰的肩膀，依言照做。
顧琰抱住他的頭。
心一陣陣地抽疼着。
他不能害了攻玉。
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或許這世上有些東西，就是無論如何殚精竭慮，到最後都求而不得。
“小玉兒，” 顧琰抱緊攻玉，将那些與步渝有關的記憶全都剔出腦中，“咱們，成個親吧。”
作者有話要說： 幹了這杯2081年的狗血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