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後不是經常能見到他了?”
“那又怎麽樣?”朱仲謙用刀叉割羊肉的動作有些狠:“你高中三年每天都能見着他,他記得你嗎?”
“當,當然記得了。”汪真真結結巴巴的,“他還誇我汪美女呢。”
朱仲謙冷哼一聲:“有些人胖得面目全非了都不自知,坐飛碟外星人還嫌她超重呢,還當自己是美女……呵,想的倒真是挺美的。”
汪真真臉憋成了豬肝紅,低頭狂吃草。
“死豬頭你等着!給我兩個月,我要瘦成一道閃電,把飛碟給劈下來,擦!”
汪真真賭氣吃草呢,一擡頭,就見兩位不速之客出現在她眼前。
是張雨朵和羅翠西,跟她們一起的,還有兩個男人,都是衣冠楚楚大款範。
最近出門次數太多,碰見老同學的幾率明顯增加。
汪真真不動聲色地把這兩個貴婦老同學的裝備掃了一遍,承認自己輸得好慘,但同時,她想起好友高芷然的一句話。
“這年頭,女人拼包拼鑽石已經過時了,要拼拼男人啊。”
汪真真瞥了眼前慢條斯理吃飯的朱仲謙,想起多年前那晚受到的侮辱,決定拼了。
☆、15 依然西餐廳
果然張雨朵和羅翠西見到她,飯也顧不上吃了,兩張錐子臉滿是亢奮。
兩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汪真真這個屌絲怎麽在這?這裏人均消費四位數,她也吃得起?”
“沒見坐她對面的是個男人嗎?看背影很不錯啊,是誰?該不會是?”
兩個女人頗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都想到了同一個男人。
張雨朵遞了個眼色:“過去打個招呼不就知道了,老同學嘛。”
兩個女人扭着腰款款而來,汪真真捧着碗嚴陣以待。
“這不是旺旺……”先開口的是張雨朵,但在看到汪真真對面的朱仲謙時,神色一凜,馬上改口道:“真真和仲謙嗎?好巧。”
汪真真和朱仲謙不約而同地看了她一眼,同時在心裏說:仲謙也是你能叫的?
汪真真很敷衍地笑笑:“是很巧。”
幾個字從她口腔裏不情不願地蹦出來:“老同學都特別有緣分。”
羅翠西是個沒眼色的傻大姐:“真真,都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呢。”
羅翠西這句話讓汪真真很不高興,她腹诽:怎麽的,以為在沙縣才比較有可能碰到我嗎?
汪真真生氣了,她決定再也不吃沙縣了。
羅翠西捅一次刀還嫌不夠,又加大火力:“真真你跟仲謙少爺同桌情誼确實不一樣哦,老同學是該多聚聚才對,我跟雨朵不用說了,老見面,這不,男朋友還來摻合我們閨蜜聚會,兩個拖油瓶煩都煩死了。”
汪真真又腹诽:切,你才不煩呢。你快爽死了。
張雨朵和羅翠西這兩個花孔雀,果然是不炫耀就會死的體質。
在短暫的時間裏,汪真真把自己的人生進行了快速的總結:窮鬼,存款拿不出手,108斤的胖女,唯一技能就是畫黃小說,夢想是紅遍亞洲……算了,就別做夢了。
總結就是,她很挫,真的很挫,不借助強力外部裝備,她是鬥不過這兩只花孔雀的。
汪真真早就不是高中時那個任人欺負的弱雞了,時隔多年,她終于學會要以牙還牙全力反擊。
她瞄了一眼對面沉默冷酷的男人,心裏祈禱:我的好裝備,你一定要繼續沉默冷酷啊!
她風情萬種地撩了撩頭發,沖羅翠西腼腆一笑:“是嗎?會煩嗎?大概你們談得久了吧。”她小女兒般害羞地看了一眼對面的朱仲謙,“我們倆才剛熱戀呢,我一點都不覺得煩。”
她一說完,站着的兩個女人眼珠子都驚得快掉下來了。
而汪真真的對面,朱仲謙依然老神在在地切肉吃飯,姿态淡定優雅,他不置于否的反應更間接證明了汪真真說的是事實:他們倆在熱戀。
汪真真暗暗為朱仲謙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老同桌,靠譜滴淫!
她很得意,終于明白那頭走在獅子面前的狐貍的感受了,那叫一個字:爽!
張雨朵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歪着嘴,人造下巴都扭曲了,她僵笑着轉頭問朱仲謙:“仲謙,你跟真真,是真的在一起了嗎?”
比珍珠還真呢!還有,仲謙仲謙的,好像她才是他女朋友似的,汪真真心裏很鄙視。
她一邊這樣想,一邊緊張兮兮地盯着朱仲謙,生怕這位大哥當面戳穿她。
在三雙美目的逼視下,男主角朱仲謙終于有了反應,他優雅地放下刀叉,擦了擦嘴:“私人問題不便透露。”
這就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朱大老板的口吻非常官方,但鐵一般的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旁觀者們終于不信也得信了。
兩個女人揣着碎掉的玻璃心厚着臉皮不肯走,羅翠西見汪真真面前的沙拉,沒話找話:“真真,你怎麽就吃這個啊?”
你這臭屌絲傍上了極品高富帥,生活指數也不見上升多少啊,來高級西餐廳就吃這個,朱仲謙看來也沒對你多好。
“哦這個啊”,汪真真戲瘾上來了,含情脈脈地看着對面男人,撒嬌嗔怪的口氣:“都是因為他啦,女為悅己者容嘛,他都瘦成大帥哥了,我當然也不能落後啦。”
“不過他都舍不得我這麽辛苦,怕我光吃蔬菜身體受不了。”她媚眼如絲地望着朱仲謙,把刀叉舉了過去,善解人意地說,“好麽,我吃肉還不行嗎?你就別擔心我了。”
朱仲謙嘆了口氣,很配合地把盤子裏的羊肉推了出去,汪真真歡喜地夾了口肉放進嘴裏,一邊和他溫柔對視,一邊吃肉吃得無比滿足。
果然還是肉最好吃。
這□□裸的曬恩愛讓張雨朵和羅翠西在心裏直呼吃不消,恨不得把她給當肉吃了,兩人強撐着笑就告辭走了。
吃飯的心情自然是被汪真真給惡心沒了。
兩人拉着各自的男友,飯也不吃就氣急敗壞地出了西餐廳,餐廳門外,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追着疾步往前走的女友,無助地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裏找不到答案。
小人汪真真坐着偷笑,心裏說:張雨朵羅翠西,你倆再繼續作,作完你倆的男朋友也該在一起了,瞧他倆剛才那一對眼,火花四射啊。
汪真真冷不丁一回頭,就知道自己爽完了,先是爽了,然後就完了。
朱仲謙正陰晴不定地看着她的小人嘴臉,目光不善山雨欲來,汪真真識時務者為俊傑,低頭先認錯:“豬頭,好豬頭,你別生氣,你看她們倆,從高中開始就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高中欺負我就算了,都畢業這麽多年了還欺負我,擦,我唱了那麽多年的國歌是白唱的嗎?我……”
“這又跟國歌有什麽關系?”朱仲謙冷冷打斷她。
“當然有關系了。”汪真真清了清嗓子,開始唱,“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
“豬頭聽到沒?我這是奴隸被壓迫太久奮而反抗,嘿嘿,這才拉上你……嘿嘿,你是香饽饽嘛,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你看到了沒,她們倆眼睛都紅了,這是嫉妒我呢。”
朱仲謙還是不說話。
汪真真這下慌了,豬頭這是又火速有新女友了?還是和田侬馨閃電複合了?哎呀不好,這張雨朵和羅翠西都是大嘴巴,又混的貴婦圈,這假緋聞要是傳到朱仲謙女朋友那裏,到時要跟他掰了,他還不得打死她啊?
她聲音發顫:“是我考慮不周,那個,你女友不會誤會吧?”
朱仲謙黑臉:“我沒女友。”
他陰測測一笑:“哦,我怎麽忘了?五分鐘之前我又有了一個女友。”
汪真真确定豬頭是真生氣了,人豬頭是誰?如今的鑽石王老五,黃金單身漢,能受得了和她一個窮鬼扯一塊嗎?
他告誡過她,他們已經長大了,長大意味着什麽,意味着現實,意味着人與人之間是存在差距的,意味着他們倆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玩了。
這不,長大後她有事要求他,他呢,明知她有求于他,還不讓她開口,非說減了7斤才讓開這個口。
問題是減7斤那麽難,他壓根就是不想她開口啊!
同學關系真是這個社會最不靠譜的關系啊!
“豬頭你別生氣。”汪真真賠笑臉,“我這不跟她們倆開玩笑嗎?你放心,明天我就托人放出消息,說你因為見不得我曬恩愛光速把我踹了,這是咱倆作為戀人最後的晚餐。”
朱仲謙皺了皺眉,呵斥:“胡說八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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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愛小劇場:
高一運動會,人山人海。
汪真真被擠在人群外,看不到喻寒參加的年紀籃球賽,心生不滿。
汪真真:豬頭豬頭,擠死了,我只看到一個個人頭,完全看不到比賽可怎麽辦啊?再看不到比賽就結束了!
朱仲謙不理她,向外走:有什麽好看的,我不要看了。
汪真真拉着他,看着前方圍牆突然靈機一動:不許走……哎哎,豬頭,我要爬到那上面去!
朱仲謙斜眼:你這是發什麽瘋?
汪真真叉腰:就是瘋了怎麽滴!
十分鐘後。
汪真真:再高點,你再高點,我夠不到!
朱仲謙滿頭大汗,使出吃奶勁:還看不到?……喂,你別踩我腦袋上啊!你當這樓梯啊!哎喲……
汪真真趴在圍牆上,踩着苦逼胖子的肩膀,望着籃球場上的某帥哥一臉花癡:哇,喻寒好帥啊……
五分鐘後:
胖子憋得滿臉汗:你好了沒?我撐不住了,你太重了!
汪真真:豬頭你再堅持會……啊,喻寒要進球了,啊進了進了!
沉浸在帥哥潇灑跑步的英姿中不可自拔。
朱仲謙汗流浃背,臭汗味成功地引來一只不知名的蟲子,眼睜睜看它朝自己的鼻孔橫沖直撞迎面飛來。
朱仲謙一個激靈,向後仰:啊……
汪真真同時慘叫:啊……
兩個人跌倒在地滾成一團,汪真真壓在了胖子身上,胖子又一聲慘叫:啊!!!汪真真你又踩我的手!!!
朱仲謙手骨折打了石膏,在家休息一個禮拜,罪魁禍首汪真真慘變随叫随到24小時伺候小女仆。
欲知詳情,請聽下回分解。
☆、16 西餐廳》》》》健身房
汪真真看出他火氣很大,不敢捋虎須,以後還指望着這位款爺掏錢買保險呢,她笑嘻嘻地站起來走到朱仲謙身後,像個狗奴才一樣捶捶肩敲敲背,“豬頭,豬哥哥,別生氣了嘛,我給你賠罪還不行嗎?你說你哪疼,我給你捶捶。”
你可千萬別蛋疼,那我可真幫不了你。
“我哪都疼!”朱仲謙怒瞪狗腿的她,不悅地用刀叉敲了敲裝着羊肉的盤子,“處心積慮吃肉,吃到了,痛快了啊?”
“豬哥哥,我錯了還不行嗎?”汪真真賣着谄媚笑臉,“我吐出來,全吐出來。”
她捂着胸口做嗷嗷嘔吐狀,當然是什麽都吐不出來,攤着手滿臉無辜:“你看,我努力了,吐不出來了。”
只能明天給你拉出來了。
當然這種說了就會被打死的話汪真真是不敢當面說的,朱仲謙對她很無奈,正想放她一馬呢,鄰座的老年貴婦不樂意了。
貴婦年紀挺大,管起閑事來聽力就特別好,一臉不贊同地看着坐着的朱仲謙:“年輕人怎麽可以讓懷孕的老婆站着呢,三個月內都要當心的。”
汪真真和朱仲謙石化了。
老婆婆和顏悅色地又看了看汪真真的肚子:“姑娘,肚子不小了,三個月有了吧?”
朱仲謙側過臉,夜晚的落地窗映出他憋笑到內傷的臉。
汪真真氣得吐血,但又當着老人面不好發作,聽到了後頭男人憋笑的聲音,氣得出手暗地裏擰了他一把,可他滿身硬邦邦的肌肉,擰得她手痛。
她只好沖老人家笑得跟哭似的:“阿姨你好眼力。”
她白了朱仲謙一眼,沒好氣:“孩子他爹,買單回家。”
“哦好,孩子他媽。”
孩子他媽嘴角抽了抽,拎着包就挺肚子走人了。孩子他爹很聽話地站起來招來侍者,目送孩子他媽甩臉走人的背影,含笑對老貴婦說:“阿姨您真是好眼力。”
貴婦更加得意:“小夥子,要好好疼媳婦。”
“我會的,阿姨。我一定,好好疼她。”
汪真真這晚受的打擊不小,回家以後照着鏡子把自己肥碩的體型看了又看,這才不得不承認:比起花樣年華18歲,她真的胖了不少。
特別是肚子,由于生活習慣不好,喜歡坐着躺着,肚子已經有了兩層游泳圈,怪不得如今身材健美的豬頭對她滿臉嫌棄,不減個8斤都不讓做朋友了。
真是殘酷的人生啊。
汪真真痛定思痛,為了争口氣,決心一定要把減肥成功!
她剛下定決心,下一秒,就餓得想撓牆了。
趁着肚子餓,趕緊做幾個仰卧起坐,結果剛艱難地做完十個仰卧起坐,她的手機響了。
她姑姑的追魂CALL又來了。
接姑姑的電話在汪真真看來,是比減肥還要痛苦的事。
她不敢不接,苦着臉“喂”了一聲。
“真真啊,你那邊進展怎麽樣了?姑姑每天等着你的好消息呢,我聽說宏科最近又出手拍了市中心兩塊地,之前的樓盤也賣的很好,真真啊,你要好好跟你那個同學搞好關系,這種優質客戶正是我們保險業長期需要的,真真,不要讓姑姑失望啊!所以你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你同學怎麽說的你給姑姑好好彙報下。”
汪真真叫苦不疊,抱着電話索性誇下海口:“姑姑,放心吧,宏科那裏就包在我身上了,我老同學說了,初期投保三百萬是沒問題的,就是……”
姑姑警覺:“是什麽?”
“就是這合同得兩個月以後簽。”
姑姑驚呼:“要這麽久?”
“姑姑,是這樣的。我跟這個同學吧,到底是好多年沒見了,這同學感情還得慢慢再培養起來。姑姑你也知道的,老同學多年不見,上門就找人家投錢幫忙,姑姑你別怪我,我第一次做保險臉皮還有點薄,我覺得太直接了不利于跟客戶的長期交往。我是這麽打算的,花個兩個月多請我這同學吃吃飯喝喝茶,隔三差五見個面聯絡感情,這老同學一高興,這事也就成了。”
“您別看時間周期長,您想想,宏科是多麽優質的客戶啊,以後給安泰創造多少利潤還不好說呢,這點時間成本算什麽。”汪真真誇得天花亂墜,“宏科老板是誰?我同學啊!同學關系是啥?同學關系是這世界上最靠譜的關系!您看這得天獨厚的關系,他能跑得了嗎?”
她姑姑在電話那頭贊許:“說得有道理,真真,你長進了。”
“這還不是姑姑教的好嗎。姑姑您想,咱們目标是贏得安泰的企業投保,我同學的個人投保真不算什麽,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姑姑你說是不是?”
她精明的姑姑難得被說服了:“是,很有道理,真真啊,姑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年輕人會動腦子,還還有行動力,姑姑喜歡,好好幹,姑姑覺得你很适合幹這行,是保險業未來之星!”
汪真真腦門上浮起三條黑線,谄媚道:“全是姑姑交的好,功勞全是姑姑的。”
她姑姑笑得花枝亂顫。
汪真真又小心翼翼地說:“姑姑,我媽那……您幫我說說話呗,她一個家庭婦女,哪懂得我們保險業的人情道理啊。您看要拿下宏科這個大客戶吧,需要時間空間的完美配合,我媽不懂啊,我跟她說話費勁,不像姑姑你,職業婦女,又獨立又有想法,跟年輕人溝通無障礙。”
“放心,你媽那姑姑去說,姑姑這段時間也不來催你了,真真你放手幹,姑姑相信你行的!”她姑姑說着就挂了電話。
汪真真放下電話,大大地呼了口氣,這個世界安靜了。
人都說一個女人頂三百只鴨子,在她看來,一個老女人頂三千只鴨子,她媽和她姑姑更不得了,兩人雙劍合璧,能頂三萬只鴨子。
誰受得了啊。
這兩個月耳根子總算能清淨點了,汪真真歪在沙發上翹着腿得意了一會,随即就又開始犯愁。
大話已經誇出去了,成敗就在這兩個月了。豬頭那麽有錢,拿個三百萬出來投保估計不是問題,反正投誰不是投。倒是這瘦7斤的任務艱巨了些,要是不瘦下來,豬頭根本不讓開這個口。
必須瘦下來,餓死也要瘦下來。
汪真真這天晚上又108次地站到了鏡子面前,以前還沒覺得自己臃腫呢,今晚這麽細細一看,這鏡子裏的胖女是誰啊?臉被誰揍得這麽腫?胖成這樣怎麽還有臉照鏡子啊!鏡子也是你這種肥豬能照的嗎?!
她先是漠然,然後用手擠了擠腰上的一大坨肉,又側身照了照,喃喃自語:“老太婆什麽眼力啊,什麽三個月,明明都四個月了!”
“啊!!!”
她抱頭尖叫,對着鏡子崩潰喊叫:“我居然不靠男人,就把自己弄成了四個月的孕婦!!!啊啊啊!!!!”
汪真真是真的真的打算減肥了,所以第二天朱仲謙到健身房時,不敢置信地發現汪真真居然已經在跑步機上賣力晨跑了。
他嘴角愉悅一勾,這是被昨晚給刺激了?
朱仲謙真的兌現和老太婆的諾言,這一天好好的疼愛了一番汪真真。
“熱身後,跑步三十分鐘,四十個深蹲,單車機二十分鐘。”他給汪真真下達了嚴格的訓練計劃。
一心求瘦的汪真真欣然接受,但她眼珠子一轉,趁着四下無人鬥膽提了個條件。
“豬頭,我能提個請求嗎?”
朱仲謙也在伸展四肢做跑前熱身,眉都不動一下:“說吧。”
“我每次練之前,你都給我摸一下好不好?”汪真真語不驚人死不休。
朱仲謙的眉終于抖了一下,表情很兇悍:“你再說一遍看看!”
汪真真鼓着臉生氣了:“不摸就不摸,兇什麽。”
她氣呼呼地就背過身去自己去做熱身操了。
朱仲謙也生氣,沉着臉問:“想摸哪?”
汪真真轉身給了他一個明媚燦爛的笑容,像個麻雀一樣叽叽喳喳地圍着他:“豬頭,我這個人很容易滿足的,胸肌腹肌就行了!”
“哦,上半身都給你了。”朱仲謙嗓門提高幾度,幾乎是吼的,“這叫很容易滿足?”
汪真真捂着耳朵瑟縮了一下,擡眉瞄了他一眼弱弱道:“你要是上半身不願意,那就……下半身好了。”
“汪旺旺!”朱仲謙瀕臨崩潰,手伸出去就想打她,汪真真跟泥鳅一樣擡腳就跑。
“救命啊!殺人啦!”汪真真鬼叫連連。
“汪真真你站住,看我今天抽不死你丫的。”
兩個成年男女在不大的健身房裏跟兩白癡一樣轉圈追打。
正準備進門的美國大叔ANDY見戰況如此激烈,驀地睜大了藍眼睛。
“Oh my god!”老外大叔用略顯生硬的普通話說了四個字:”打情罵俏。”
☆、17 宏科……老死在宏科的節奏
汪真真一見有人來,終于有點正常人類的羞恥感了,腳下一滞,就被朱仲謙老鷹抓小雞一樣逮在了懷裏。
朱仲謙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
他生氣的原因有兩點:
調戲他的時間、地點都不對,他很不開心。
最重要的是,汪真真這個口無遮攔的家夥,這些年是不是跟其他男人也是這麽随意調笑的?把男人撩撥得心癢癢上下雞凍,她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朱仲謙氣不打一處來,汪真真捂着腦袋嗷嗷慘叫。
她委屈:“開個玩笑還不行嗎?”
朱仲謙頓時橫眉豎目:“這種玩笑能随便跟男人開嗎?說,你還跟誰這樣說過?”
汪真真一臉莫名其妙:“沒有誰啊,就你啊,我們那麽熟……喂喂,你這什麽眼神啊?你瞪我!你居然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瞪懷孕了?”
“你再給我開黃腔試試?!”朱仲謙吹胡子瞪眼的。
汪真真嗤之以鼻:“切,我說豬哥哥,省省吧,還跟我裝純真騷年,我也就是過過嘴瘾,哪像你們這些男的……你說你,脫離處男隊伍多年了吧?”
她突然來了興趣:“哎,豬頭,我說,這些年你談了幾個女朋友啊?”
朱仲謙幽幽看着她不說話,反問:“你談過幾個男朋友?”
汪真真掰着十根手指頭一臉認真的表情,朱仲謙沒好氣,“十根指頭用的過來嗎?”
“不行,得用上腳趾。”
“哎喲。”汪真真的腦門上又被彈了個大包。
她終于怒了:“豬頭你老實說,你去美國根本沒有念斯坦福對不對你一定去美國□□拳了!你現在打人好痛你知不知道?”
朱仲謙一聽,心想自己确實是出手重了,有點後悔,板着臉拽過汪真真的雞脖子在她腦門上細看:“傷哪了我看看。”
汪真真一見朱仲謙臉色和緩下來了,心裏又是叉腰大笑。
豬頭啊豬頭,姐姐看穿你了,就算你現在是酷拽狂霸帥的總裁了,依然還是紙老虎一枚。
她用嘴吹了吹額頭上的頭發:“額頭痛,肯定被你彈破皮了。”
她用眼斜他:“這麽吹彈可破的少女皮膚你也下得去手?”
“少廢話,上去開始跑,我早上有個重要的會不能遲到。”朱仲謙及時阻止汪真真的得寸進尺,他太了解她了,只要讓她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她就能跟個麻雀一樣開始在你耳邊吵,吵得你頭疼,直到繳械投降滿足她一切無理要求。
朱仲謙這麽想的時候,汪真真也在察言觀色,她知道剛才惹毛老同桌了,他兇起來還是怪吓人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識時務者為俊傑,低姿态是一定要擺一下的,畢竟現在是她有求于人。
她知道自己這個老同桌還是很好溝通的,當年只要她一撒潑打滾耍無賴,豬頭嫌吵,必定全都聽她的,哪一回不是一一照辦?這一招屢試不爽,她用的也得心應手。
她嘟着紅唇一臉單純天真無辜:“豬頭你別生氣嘛,我開玩笑的,不摸就不摸嘛。我是畫畫的,人體藝術工作者你知道嗎?一生都在苦苦追求完美人體線條你知道嗎?”
她撲閃着大眼睛,繞着他轉圈,流着口水把他上下看了遍:“小豬豬,我真是愛死你現在的線條了。”
真是太适合做禽獸小攻了呢!
她那老色狼的樣子還是讓朱仲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坦白說,汪真真這個人的德性,朱仲謙跟她同桌三年,真是太了解不過了。當她嘴巴沾了蜜糖,對你花言巧語巧言令色時,不好意思,話不是白說的,那絕對是要你幫忙。
包括對他的綽號,也是随她的心情轉換。心情平靜時叫的是“豬頭”“胖子”,生氣時是“胖墩”“臭豬頭”“蠢豬”“豬八戒”“豬頭三”“大豬頭”,想抄作業想用你的錢買東西吃時就是“小豬豬”“豬哥哥”,總而言之,汪真真的綽號詞彙量,真的很大。
這會她想摸你,于是你就是“小豬豬”了,朱仲謙自嘲地想。
但是任誰被誇線條漂亮,心情都不會差,朱仲謙也不例外。
他用嚴肅臉掩飾心裏的飄然:“胸肌不行。”
敏感部位怎麽能讓這女神經病亂摸,會摸出事來,無奈地表示:“腹肌随便。”
腹肌主人都表示可以随便了,汪真真哪敢不随便,她就真的很随便了。
“小豬豬,那我就不客氣啦。”
見ANDY大叔背對着他們戴着耳塞專心跑步,汪真真心裏點了個贊,跟個急色鬼般饑渴地撩起他的健身背心一頓亂摸,滿足地都快滴下口水了,心想應該把森田研一畫得更壯碩更野獸一點,随即想到朱仲謙高中時的肥豬樣,汪真真心裏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發自肺腑地決心瘦下來。
朱仲謙終于忍無可忍:“你摸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色迷迷的表情,我很害怕。”
“有嗎?”汪真真裝糊塗,“我這個人很正經的。”
朱仲謙翻了個白眼。
汪真真摸爽了,仰着崇拜的臉:“豬頭,我也練出八塊腹肌好不好?”
“不行。”朱仲謙想都沒想就否絕了她的雄心壯志,“女人有腹肌不好看,我不喜歡。”
汪真真想想覺得這句話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清楚哪裏不對,歪着頭想了兩秒,想不出所以然來,也就不想了。
她乖乖跑步,跑了一會覺得無聊,突然想起件事來,開始跟一旁也在跑步的朱仲謙搭讪。
“豬頭,那個美國醫生你真的幫我預約了嗎?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插個隊啊?”她滿臉困擾,“我這樣每回見着喻寒都結巴,他都快要把我當神經病了。”
“他已經把你當神經病。”朱仲謙一臉無動于衷。
汪真真噎了一下,從眼裏射出萬把飛刀:“你胡說!喻寒那麽善良的人,他一定只是認為我太腼腆了!”
她很生氣,打死都不要承認自己在男神眼裏是腦子有病的。
朱仲謙依舊酷酷的語氣:“那你下次碰到他,看看他是不是一直跟你保持兩步以上的距離。”
“我要說錯的話。”他嘴邊漾起嘲諷的笑,“我親自飛美國幫你插隊。”
“哼。”汪真真擡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看着吧,你一定會輸的。”
她撂下這話時,明顯是底氣不足的。
“那要是你輸了呢?”身旁響起朱仲謙涼涼的聲音。
汪真真愣了一下,一發狠,冷不丁地撩起寬松的T恤露出白花花肚腩,又快速地放下:“我輸的話,肥肉随便摸!”
“白癡。”朱仲謙一臉嫌棄地別開了眼睛,戴上耳機,拒絕與她再說話。
這天上午,因為汪真真為了男神喻寒心急傷神,朱仲謙更加疼愛她了,在慣常的一個小時健身後,窩心地又加了一個項目。
“什麽?你要我爬樓梯?!你在開玩笑嗎?宏科可是有30層啊!你怎麽可以這樣啊你這個大豬頭大魔頭啊啊啊!!!”
汪真真從健身房回來還沒歇上一個小時,聞聽噩耗,哭嚎着不肯從沙發上起來,被身材矮小力氣卻很大的秘書科助理FIONA給拖走了。
Fiona是專門被朱仲謙派去随行監督她爬樓的人肉攝像頭。
因為照朱仲謙對汪真真的了解,沒人在旁邊看着,她的自覺性為0,能躺就絕不坐着,能坐絕不站着,所以朱仲謙一點都不意外,多年再見後的汪真真胖成了肥妹。
高中那會她可是非常苗條的小姑娘,身輕如燕。
在汪真真爬樓之前,朱仲謙是這麽對FIONA說的:“FIONA,你的試用期還沒過吧?”
FIONA懵懵懂懂點頭,她才剛來宏科兩個月,作為名牌大學高材生,她當初可是使勁渾身解數才戰勝其他優秀競争者,順利進入宏科秘書科,作為新人,對于現在的職位和薪水,小姑娘Fiona都很滿意。
再努力一個月,她就能通過試用期,正式成為宏科一員了。
她恭敬回答:“是的,老板。”
“你大學是學校田徑隊的?”
“是的,我練長跑。”
“很好。”朱仲謙滿意一笑,“那我交給你一項工作,認真做好了,順利通過試用期,做不好,試用期延長。”
FIONA頓時誠惶誠恐:“是,老板,我會努力做好的。”
“事情不難。這段時間你受累一些,監督汪小姐爬樓梯,不要讓她找到機會偷懶,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老板親自開口下達的任務,Fiona哪敢掉以輕心,鄭重道:“明白 !老板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幫汪小姐減肥。”
現在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們的大老板寧可夜夜加班到晚上十點,也要早上抽出一個半小時來當健身教練,專門為一個胖女減肥。
神秘的胖女汪小姐因此成了稀有動物,被無數雙眼睛偷偷圍觀着“肥大”的身軀。
在FIONA看來,汪小姐其實也沒有那麽胖,身材勻稱,腰上多了一圈肚腩而已,但老板覺得胖,那麽她就是胖的,她必須要瘦下來,這關乎到她的試用期長短!
FIONA牢頭一樣押解着汪真真開始爬樓了。
汪真真以為先坐電梯下去再爬上來,但FIONA嚴肅的小臉堅定地搖了搖:“不,老板說了,我們先走下去,再爬上來。”
老板沒說過這話,但FIONA覺得,她是個能正确解會老板精神的好下屬,老板是支持這麽幹的,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汪真真看着Fiona那張不通人情的臉,想起了高中時那個不茍言笑的女班長,頓時滿臉愁苦:“fiona ,我剛在健身房被虐了一個小時,小命都只剩下半條了,咱們打個商量,今天先坐回電梯成不?”
“你看我,腿還在抖。”汪真真把腿抖得跟小馬達似的,企圖通過表演抖腿得到一絲同情。
FIONA的臉繃起了,猶如要上戰場的娘子軍,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