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競争

林墨從金大勳那兒拿到的內容卻是很簡單，講的是一個間諜為執行任務來到南韓，同時也是監視其他在南韓的間諜們，看他們是否背叛祖國，一旦發現背叛者，立即槍殺。但他請求前往南韓之行任務的原因是，自己一直敬重的組長在南韓當間諜。

這就是全部內容，李哲珠導演并沒有告訴林墨需要表演什麽樣的場景，一切都看他自己表現。而林墨這幾天也早就想好了，這個間諜來南韓的最根本原因就是組長，所以，他的表演中帶上了這個‘組長’。

林墨表演完後，就見到李哲珠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沉默着半分鐘後，李哲珠開口了，嗓音中帶着些許的沙啞：“我這兒還有一份，現在給你十分鐘的時間，用你的方式表演出邦東九這個人可能會出現的行為。”

接過的A4紙上寫着一段故事內容，比起他先前只能說是人物概述的內容，這頁文字也沒差多少，也不過是個概述：

【24歲的南派特殊空運部隊五星組第三任組長元流煥用叫做邦東九的南韓名字，說着蹩腳的方言僞裝成村裏的傻瓜活着。然而事實上是完成醫學、化學、工學學科，精通英語、漢語、俄羅斯語等五國語言，保持着狙擊率99.7%的移動殺人武器。雖然被認為傻乎乎的，但卻有着近似人間兵器的非凡能力。

身為北朝鮮間諜的元流煥接受代號“赤壁花”的潛行任務，潛入京畿道富川的月亮村，在當地與村民們打成一片，并暗中收集南韓民衆的政治軍事傾向及理念，向北朝鮮進行彙報。而元流煥來到南韓的間諜身份，則是當一個傻子邦東九。被便利店老奶奶收留後，為老奶奶工作獲取食宿，同時為了讓村莊的人都認為他是個真的傻子後，必須時不時做出裝傻的舉動。】

看完這些文字，林墨明白過來，李哲珠這是要看他如何表演個傻子呢。

很多人認為傻子很好演，其實不然，如何讓觀衆看得認為你就是個傻子，這才是最難的。并不是說你臉上挂兩條鼻涕，或者大聲地傻笑，就是一個傻子。

林墨退到角落中，閉上雙眼，努力回想着記憶中曾經有過的‘傻子’‘白癡’這類的熒幕形象，因為現實當中，他真的沒有碰到過這類人，此時只能靠着曾經看過的電影中的形象來回憶。

李哲珠也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包括在聽到一旁的人小聲地讨論的聲音時，也被他示意安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着李哲珠不知道第幾次去看牆壁上的挂鐘時，林墨走到中間，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他低下頭，微微駝着背，兩只手在胸前不安的絞着，怯怯地掀起眼皮看了眼李哲珠，又飛快地将視線落到地板上。

被看了眼的李哲珠，立馬明白過來，林墨這是把他當成對戲人物了。

只見林墨的左腳往前挪了一小步，随後伸出右手，指着一個方向，沖李哲珠憨憨的笑道：“那，那個，有表演，好看，嘿嘿。”

簡單的一句臺詞，李哲珠看着此時的林墨，先前那個光鮮亮麗的少年仿佛瞬間消失了，可是依舊是那身衣服，他的眼神卻透着單純的渴望，純粹的想要去看表演，絞動着的雙手，眼神不停地在他和地板上轉換着，臉上露怯的神情，讓李哲珠感受到，站在眼前的活脫脫就是個智商有點問題的人。

直到林墨已經停止表演，沖他們鞠躬之時，李哲珠才從其中回神，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告訴林墨回去等消息，就讓林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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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門再次被關上後，李哲珠回想起當時崔東旭的電話，老崔和他說，他那邊有個還不錯的苗子，可以讓那孩子試試自己當初提過的角色。

同為導演，李哲珠對于崔東旭還是很信任的，他也明白，能夠得到崔東旭的推薦，說明這個孩子肯定是不錯的。在确認過那孩子的年齡後沒有任何猶豫，就聯系上了對方的經紀人，将李海真這個角色的大概介紹給發過去了。

等着看完林墨表演的那段李海真後，李哲珠有些詫異于林墨在短時間內眼神情感上的層層遞進，将面對組長的敬重、再次見到組長的欣喜都表達的淋漓盡致。這也就有了接下去他遞給林墨的那張紙，他只是想看看，這個少年會如何去演繹元流煥這個角色。

“……你怎麽看？先和外面說休息十分鐘。”一旁的男子沖身邊的工作人員道，轉而看着陷入糾結的李哲珠，“你說的對，林墨這個孩子的爆發力還是很強，能夠在這麽短時間內，表演出兩個完全不同類型的人物。”

“我有點後悔了。”李哲珠不顧形象的抓着自己的頭發，他看着桌子上林墨的資料，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點燃，“我後悔讓他演元流煥。”

“可是他……”

身邊人想說，林墨原本就是來面試李海真的角色的啊，又不可能是元流煥。只是又想到剛才林墨對于傻子邦東九的演繹，他又沉默着閉上嘴。

“我本來以為這個孩子會通過大量的細節，去呈現一個傻子，可是我沒想到……”李哲珠回想着剛才林墨的短暫表演，深深地吸了口煙，長長地吐出，“我當時真的覺得他就是個傻子。”講到後面，李哲珠有點激動，可更多的是郁悶。

“所以？”

“原本我認為，元流煥這個角色金繡賢的面試确實很棒，可是林墨的出現又讓我有點舉棋不定。”李哲珠将金繡賢的那份資料也翻出來，将其放在了林墨的資料邊上，看着照片上的兩個人，他目光閃爍，苦惱道，“你們的意思呢？”

“我選金繡賢，因為元流煥的年紀和金繡賢的相仿，金繡賢來出演，會更加有說服力。林墨麽，他長得确實很好看，可是不得不說的是，這張臉的成熟度比金繡賢的還是略差一些。”

“你說的我并不認同，單就剛才的面試上的表現來看，我個人是更喜歡林墨的表達。他的表演一氣呵成，很流暢，而且能夠帶動觀衆。外表條件，我們完全可以通過化妝、服裝來增加他的年齡觀感。”

“林墨18歲，金繡賢23歲，你們看他們兩的臉，林墨的臉确實還會有着一點點的青澀，沒有像金繡賢完全長開。”

“我們大家不妨換個思路來想，林墨演元流煥，金繡賢演李海真，你們覺得怎麽樣？”其中一人的話音落下，李哲珠順着他的思路考慮了會兒，不住地搖頭。

單就林墨、金繡賢的演技，都沒什麽好說的，這兩人別說是年輕一輩當中的佼佼者，甚至于三十代的人都難出其右；再從外形條件來看，林墨要比金繡賢小上五歲，是個高三生，剛才編劇的話沒錯，林墨的臉比金繡賢确實還會有着一絲的青澀；最後從知名度上來說，林墨現在也有不少人氣，可是畢竟只有《繼承者們》的男二這一個角色，即使加上崔東旭未來上映的電影，林墨的作品還是少了些。可是金繡賢則不同，除了有舞臺劇的演出經歷，前幾年也是演出不少劇集，再加上去年的《Dream high》和今年的《擁日之月》，目前金繡賢的人氣确實處在完完全全的高人氣演員……

李哲珠最終沒有說出他的決定，或者說，他無法在十分鐘的時間下做下決定。

這也就導致了，他在看後面那些面試者時，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邊上的那些人也明白，有了林墨、金繡賢這兩個如同鑽石般的出色演技在前，除非再出現個擁有這般演技的孩子，否則根本吸引不了李哲珠的目光了。

這邊坐上車的林墨，耳邊還充斥着金大勳的碎碎念，無非是為什麽會遇到金繡賢？那個柳泰賢也是很讨厭的人，當初鼻孔朝天，都怕他走路給摔了；他們進去後，柳泰賢那人陰陽怪氣的模樣，看的他想揍人……

“韓國就這麽點地方，遇到金繡賢也是很正常。”林墨漫不經心的靠在椅背上，同時拿出耳機塞進了右耳朵，點開自己的歌單，閉目休息。

手機裏播放的歌曲正是EXO的歌《MAMA》，燃爆的電子音，将林墨的靈魂都仿佛要震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