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都是場面話,慶春自然是不可能讓她回去的,忙淺淺一笑:“裘嫔娘娘說的哪裏話呢,裘嫔娘娘來,妾身歡喜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嫌棄呢?”

說罷,轉頭吩咐:“來人,賜座,上茶。”

這邊憐玉容見兩人聊得火熱,心頭微微嫉恨,面上笑意盈盈:“說來也巧,本宮也是和裘嫔一樣的心思。”

說着掩嘴一笑,眼角流轉着絲絲的光華媚意:“早就聽說了慶淑女這紫薇居的風光是獨一份兒,這往日聽着還好,不看不知道,一看呀,還真是吓一跳呢,慶淑女這院子裏的紫薇花樹,怕是咱們東宮的花園兒,也比不上的吧?”

慶春眉梢微動,笑道:“說起來,妾身也是幸運,恰好就分到了這北殿來了,好雖是好,可比這東宮花園兒,卻是不如的,憐嫔娘娘快莫說這話了,讓人聽了,倒是讓人說着殿下和太子妃的不是了。”

這話說的巧妙,憐玉容的話,明裏暗裏,都是在說慶春院子分的好,別人都沒有分到這兒好地處,偏偏是她分到了,這其中怕是有着什麽手腳。

可慶春這話,說的,誰人都知道,妃嫔的住處都是太子妃和太子分配的,如果按照憐玉容的話說,那可不就是說是太子妃和太子做了什麽手腳嗎?

憐玉容臉色微微一白,強自一笑:“本宮也不過随口一說,慶淑女莫要往心裏去。”

慶春自是不會與她多做計較的,輕輕兒一笑:“妾身省的了,妾身有些話說的直了,若是有什麽地方不好的,還望裘嫔娘娘和憐嫔娘娘勿怪。”

裘詩雨是巴不得慶春和憐玉容翻臉的,聞言一笑,不多說什麽,眼睛卻是在兩人之間微微掃動。

憐玉容便道:“慶淑女這話說的便是見外了,咱們同在東宮,伺候太子,做為太子的女人,咱們自然都是自家姐妹,自家姐妹間,哪裏來的那麽多的怪罪?可不是要壞了情分?”

這話音剛落,便聞的裘詩雨一聲冷哼,微微冷着臉道:“憐嫔還是莫要張口閉口的都是姐姐妹妹了,你想要攀親帶故的,也要看別人願不願意才是。”

話語之中,絲毫不掩飾嘲諷之意,慶春一聽,微微垂下了眼簾,想到前世裘詩雨和憐玉容的不死不休,原來恩怨早已頗深。

這時候,慶春的目光卻是掃到一旁的楊如柳,楊如柳此刻自然是坐在了裘詩雨的身邊的,慶春心裏微微一動。

心道,也不知道這裘詩雨,是否是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早已經背叛了她,做了死對頭的走狗了?

想來,前世裘詩雨的落敗,還是與她的粗心大意有着三分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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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一想,慶春想到,怕是就這幾日便要發生的事,眉梢微微一動。

自己到底要不要提醒一下裘詩雨呢?

說起來,裘詩雨也不過是個可憐人兒,一開始便閨蜜憐玉容算計。

到了宮裏,還是被憐玉容逼到了死胡同裏。

那她到底是提醒呢還是提醒呢?

想着,慶春手裏的茶,巧妙的一個傾斜,不巧的,一下便灑在了一旁的裘詩雨的身上。

“呀”的一聲,裘詩雨驚呼出聲,怒目看向慶春:“慶淑女……”

慶春卻比她更惶恐,忙就拿起手絹兒為她擦拭:“對不起對不起,裘嫔娘娘,妾身一個不小心……”

見慶春這模樣,也是無心之為,而且她心裏還有着拉攏人家的心思呢,也不好太過的發怒,只得掩下心頭微怒,道一聲:“罷了,無礙,慶淑女不必驚慌。”

慶春不好意思道:“這怎麽能行呢?裘嫔娘娘您還懷着身孕呢,若是因此而着了涼,到時候,妾身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擔……”

這兩天正是夏秋交替時節,最是容易生病的。

且裘詩雨還有了身孕,裘詩雨一聽,也不得不微微顧忌,微微撇起了眉頭,慶春見狀,便道:“不若這樣罷,妾身哪裏,還有幾套未曾穿過的新衣裳,裘嫔娘娘的身形與妾身相差不大,若是娘娘不嫌棄,便先把妾身的衣裳換上一套如何?”

裘詩雨掃了一眼慶春,目光微微頓了頓,随即點點頭,只得勉強道:“如此,那就麻煩慶淑女了。”

慶春抱歉一笑:“娘娘言重了,還請娘娘跟着妾身來。”

又轉身對着憐玉容等人道:“憐嫔娘娘,蓉姐姐,楊選侍,妾身先陪着裘嫔娘娘去一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沈蓉自是無所謂的,點點頭也不多言。

憐玉容微微冷笑,看着兩人,笑得和善:“無妨。慶淑女只管陪着憐嫔去便是,這滿院兒的風光,倒是也叫本宮看的好一陣兒了。”

她倒是要看看,這兩人是要做些什麽幺蛾子來?!

如此到也好。想到自己的計劃。憐玉容越發的得意,這可是慶春自個兒要往裏面跳的,可怪不了她了。

如此一想,心情越發的好。轉眼看着四周的景色,也越發的歡喜了起來。

楊如柳有心想要跟着去,耶諾道:“不若,妾身跟着去一趟,也好伺候伺候憐嫔娘娘?”

她這話,倒是也引不上什麽懷疑,畢竟她現在是裘詩雨西殿兒的人,對着西殿兒裘詩雨這個主宮人巴結點兒,也是正常的。

可慶春就是有心要把裘詩雨拆開,單獨和她說說話兒,又怎麽會讓心有詭異的楊如柳也跟着去呢?

正想着開口打發了楊如柳,裘詩雨卻是一皺眉頭:“不過就是換個衣裳,有憐風憐雨伺候着便是了,要你跟着去有何用?你還是就坐在這裏,跟着憐嫔好好兒的賞賞這滿院子的紫薇花吧。”

裘詩雨對楊如柳素來便不大喜歡,一是因為楊如柳那種矯揉做作的性子,二是楊如柳此人不甚大用,叫裘詩雨也看不起她。

明明自身條件樣樣兒都好,卻被一個秀才之女的慶春壓了一大頭,真是沒用。

楊如柳被裘詩雨這一駁了話語,讪讪的應了聲是,臉色有些不大好看的退了回去,坐下,垂着頭,低垂的水眸之中,一絲惡毒快速的閃過。

她怎麽說也是太子封下的選侍,由着裘詩雨這般似個奴婢都不如的喝來呼去,楊如柳又是個心氣兒高的,心裏如何能忍得了這口氣兒?

只不過想着不久後的行動,楊如柳生生的壓下了這口氣兒。

哼!

楊如柳心頭冷哼一聲,到時候,且看你裘詩雨如何得意的起來!還有慶春,本宮要笑着看你死無葬身之地!把你撚做塵土!

不管楊如柳心頭如何惡劣的想着,慶春帶了裘詩雨進了自己的裏間兒,吩咐了竹枝把自己那新做好的衣服拿了出來。

裘詩雨雖然已有四個月的身孕了,可肚子卻并不大明顯,穿着慶春的衣服,是特意的拿了大一號兒的春裝,外面在套上一個大裘毛衣,這外面的天氣,穿也穿的住。

慶春的目光在裘詩雨的肚子上微微頓了頓,随即心裏不由的嘆了口氣。

裘詩雨把這一胎當作命根兒來看,卻不知上一世,就在這不久之後,便不幸小産了。

從那以後,裘詩雨整個人就越發的頹廢,最後才會那麽容易就敗在了憐玉容的手下。

不得不說,那件小産的事,對她也挺大的。

而今,慶春卻是忐忑,雖然剛剛下定了決心要好心的提點一句憐玉容,卻又不得不多心一想,憐玉容會不會把她也給……

搖搖頭,管不了那麽多了。

至少,自己應當要避免這場災禍才是,若是時間不錯,時間就在這兩天之內,如今裘詩雨在自己這兒來了,回去了若是發生了什麽事,自己首當其沖的脫不了幹系。

慶春想着微微出了神兒,目光卻停在裘詩雨的身上,裘詩雨穿了衣服,好生的理了一番,還算滿意,轉過身想要說聲謝謝,卻發現慶春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魂不守舍的。

裘詩雨微微一皺眉,聲音不冷不淡道:“慶淑女?在想什麽呢?如此出神兒?”

慶春驚醒,回過神兒來,微微不好意思,淺淺的笑了笑,道:“妾身在想,娘娘當真是生的嬌俏,便是随随便便的穿着一套衣裳,還懷着身孕,娘娘的風姿也是絲毫不弱,妾身看了,都心生敬仰呢。”

慶春張嘴一陣馬屁,拍的卻是令人不反胃兒,裘詩雨輕輕兒的笑了笑,笑容帶着一絲傲氣,道:“少在這兒拍馬屁了,你自個兒也不差,不然的話,殿下又怎麽會對你如此念念不忘呢?”說着,斜睨了一眼慶春。

慶春沒想到裘詩雨如此直白的說了出來,微微臉紅。

裘詩雨見狀,嗤笑一聲,道:“好了,衣裳也換了,咱們出去把。”說着,便往外走。

慶春想起了什麽,忙追上,輕聲道:“娘娘且慢。”

裘詩雨停下,轉頭看着她:“慶淑女還有何事?”

慶春上前一步,看着裘詩雨,道:“倒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只是……”

她微微壓低了聲音,上前了一步,對着裘詩雨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如今娘娘身有千金,怕是有些人瞧着眼紅,娘娘可千萬得要仔細點兒身邊的人,莫要讓人……”

說到這兒,卻是不說了,微微後退一步,目光看着裘詩雨,意味深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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