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蓉擡起眼眸,看了慶春一眼,不要微微搖搖頭,輕輕兒的笑了笑:“許是姐姐想的多了。”
慶春聽罷,眼珠兒一轉,不由“哦”了一聲:“蓉姐姐此話怎講?”
沈蓉聞言。眉頭不由輕輕兒的蹙起,随後不知想到了什麽,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得,轉眼看了看四周,而後稍稍挨近了一點兒慶春,在慶春的耳邊柔聲道。
“其實,這事,我告訴妹妹你也無妨。不過,妹妹聽聽就好,因為姐姐也是道聽途說的,當不得真。”
說着湊近了慶春一點兒,說道:“姐姐聽人說,皇後娘娘,和殿下面上看着雖好,可實際上,暗地裏都是你争我鬥的,所以,剛剛皇後娘娘叫了你上去,姐姐心裏就……”
說到這兒,話頭一頓,看了慶春一眼,而慶春的臉上則是恰到好處的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來,沈蓉忙就止住了話,淺淺一笑:“瞧,姐姐說了罷,不給你說……”
慶春好似不解的問道:“可是……皇後娘娘和殿下,不是母子嗎……”
母子?
沈蓉微微一嗤,搖搖頭,輕聲道:“有名無實的母子,皇後娘娘自己也有瑞王爺,心思怎的會在殿下身上?”
慶春着實有些兒吃驚,皇後和太叔思尉的事,在前世,至少明面上兒,慶春一直以為是保持的很好的,可沒想到,風言風語倒是傳的頗快,連沈蓉都道聽途說了些。
原來,這是早就有了的事了。
慶春還一直以為,是在後來撕破了臉皮子,才會……
微微搖搖頭,轉念一想也是,皇後和太叔思尉如此微妙的關系,朝中上下哪個大臣不是人精兒?
沈蓉見慶春如此,還以為慶春心理面有點兒接受不了,不由的懊惱嘆了口氣,自己到底給她說了些什麽?
慶春現在一個孕婦,聽了這麽些不好的,可別積了氣兒在心胸,這般一想,忙又道:“妹妹莫要多想了,姐姐說了,姐姐也是道聽途說的,當不得真,妹妹聽聽就好了。”
雖是如此說,可終究是擔心着慶春,想了想,又輕聲兒的提醒道:“可雖是說當不得真,但妹妹也該多個心眼兒,如今在這皇宮內,皇後娘娘畢竟是皇後娘娘,有些個事,妹妹還是在心上記着點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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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不用沈蓉說,慶春也知道,可沈蓉如此為她着想,着實是令她也感動不已。
臉上的神色也帶了幾分,慶春微微點點頭:“多謝蓉姐姐提醒,妹妹知道了。”沈蓉聽罷,點點頭,也不在多言。
她本就不大過多言語,在東宮內,也是慣出名的清冷性子,也唯獨和慶春兩人和的來些,這些話,和慶春說說便罷,其他人,卻是提都不會提的。
當下見者慶春了然的模樣,便探了身子,端坐回了椅子上,自顧自的喝着些茶兒。
慶春則是若有所思的目光轉了轉,看了看在上面和慕容雪相談甚歡的皇後一眼,眼底微微閃過一絲精光。
宮宴真正開始的時間是在晚上,此刻不過在皇後的熙鳳殿見了一些內命婦之外,便也就是一起說說笑笑的,相當于一個小型的座談會似得。
說起來,皇後這形式也相當于拉皮條兒似得。
能進的宮的內命婦和千金貴女,無一不是朝中大員的家眷,一堆堆的女眷聚集在一起,當然便是火熱的緊。
相交甚好的一起聊聊,促進一下世家之間的聯絡感情,倒也不失為鞏固關系的一種手段。
其中,這裏面,除了個別名頭較響的,在前世聽過的,其他大多數的千金貴女和內命婦,慶春都不認識。
不過……
慶春目光微微一轉,停頓在不遠處一個談笑宴宴,舉手投足都帶着一股秀氣的女子身上。
這個女子,慶春記憶尤其深刻。
北夢鳶。
郡陽候府的北家,京都四大世家之一,而北夢鳶作為如今貴為郡陽候的嫡女,身份自是高貴,千嬌萬寵。
前世,位列後宮四妃之首的靜妃娘娘。
若是記憶不錯的話,此次宮宴之後,這位美麗俏佳人兒,便要入主東宮了……
想到這兒,慶春的心裏微微閃過一絲絲的酸澀,轉瞬即逝。
似是察覺到了慶春的目光,北夢鳶倏然擡起頭來,目光看向慶春,見着是慶春看着她,北夢鳶似是沒有想到一般,微微一愣,緊接着,揚起淡淡的笑,對着慶春淺淺的點了點頭,示意了一番。
慶春倒是沒有想到,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會對自己打招呼,卻也對着她輕輕兒的笑了笑。
兩人笑過,目光不約而同的轉過,慶春心裏,微微有些奇怪。
而這一番,正好被上面轉過頭的皇後,盡數看在了眼裏。
一雙凜冽的眼眸在表面的溫和下,悠悠轉動着的,是不知為人知的曲折心思,皇後輕輕兒的偏了頭,吩咐了身邊的姚嬷嬷什麽。
姚嬷嬷聽罷,目光微微挑過慶春和北夢鳶,了然的點點頭,在皇後的耳邊又輕聲的說了些什麽,随後便退了下去。
這番落在一旁的慕容雪的眼中,心裏轉了轉,略微想到了什麽,垂下眼簾,微微閃了閃。
卻是不語。
皇後轉頭笑道:“這幾日,禦花園兒裏菊花開得甚好,還有近來的桂花兒和蓮花池裏的蓮花兒也開了,坐也坐的久了,索性這宮宴時辰也還早,不若各位随着本宮,去看一看如何?”
慕容雪聽罷,擡起頭,笑了笑:“母後都這般說了,兒臣也念得緊,自然是要随着母後去看上一看了。”說罷,目光陡然轉過,盯着下邊的慶春。
慶春在皇後說其這話的時候,就擡頭看了一眼慕容雪,她還記得當日慕容雪給她說的話,可是……
皇後說要去,自然是不會有人敢不從說不去的,難不成自己還要跳出來說自己不願去?
可是若去的話,那日慕容雪的話卻如影随形在耳邊,她的一顆心也是上上下下的,不得安寧。
到底該怎麽辦?
去?說不定慕容雪不過是唬着她而已的,不去?皇後娘娘哪裏怎麽交代?
心裏糾結了一番,正好看見慕容雪看過來的目光,深深沉沉的,看的慶春的一顆心也微微的沉了沉。
一咬牙,不管了,且先跟着衆人去看看,反正那事,雖然驚險了些許,可自己有了經驗,到時候若真是發生,便只管躲好了便是,而至于慕容雪說的話。
慶春心裏尚有三分猶豫,大不了,到時候自己遠着點兒便好了。
這般一想,慶春便轉過了目光,不去看慕容雪了。
慕容雪見狀,嘴角略微勾起一絲得意的笑來,她就知道,慶春并不會全心全意的相信她說的話,如此甚好,早早的了結了,也免得日後成為她的心腹大患!
想到那本自己看過的書,慕容雪眼眸微光暗沉……
當日她對慶春說的那些話,并沒有隐瞞和切意扭曲,書的一開始,慕容雪的确是女主。
慶春不過一介炮灰女配,可貌似作者有些不靠譜兒,寫到了一半兒,卻是臨時的筆鋒一轉,慶春貌似起到了什麽作用。
雖然明面上慕容雪還是女主,可作為當時的讀者,慕容雪還是能感覺到變化了些什麽。
就因為如此,不過吐槽了幾句作者無德,毀三觀的小說,哪兒知道三年前她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這本被自己吐槽過的小說裏,成了那女主了?
後面的那些內容,她卻是都沒有看到。
之所以現在她會這麽在意慶春的存在,就是因為作者的那筆鋒一轉,讓她搞不清楚後面的內容,自己這個準女主。到底還能不能繼續的順風順水下去了?
存着這樣的心思,慕容雪抱着既來之則安之,要在這個異世風風光光的活下去的信念,那麽一切阻礙她前路的人,她都必須得把她們一一斬殺在萌芽期!
慶春便是如此的一個。
皇後的話落,大殿裏衆人的心思便是轉了幾轉,早已經開口,皆是應和着的了。
皇後見狀,臉上微微一笑,帶着滿意的神色,道:“既如此,那咱們便走吧。”話落,由着身邊的宮女扶了起來。慕容雪作為太子妃,自是趕緊的上前扶着另一邊。
衆人跟随着皇後一路走到了禦花園,禦花園內,果然是花團錦簇,縱是秋天,菊花大朵大朵兒的,旺盛的極其豔麗。
還有那枝楹兒上微微顫動的海棠花兒,便是看着,一陣兒的賞心悅目。
微風輕輕兒的一吹,帶來一陣濃郁的桂花香味兒,慶春并不是很喜歡桂花的濃郁,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裏湧起一絲惡心的感覺。
趕緊的扭到一邊。輕輕兒的舒了口氣,這才感覺好了些。
慕容雪笑道:“母後說的果真不錯,往年這秋菊可沒這般的豔麗。今年倒是不知怎的,開得如此嬌豔了。”
皇後一笑:“這個,可就得問問花草局的管事了,你問本宮,本宮也只是覺得好而已。”雖是笑着,可別人聽來,就好像是有點兒撞了皇後的面子,說皇後不懂這些行是很差的事了。
慕容雪趕忙認錯,道:“母後說的是。兒臣莽撞了。”
皇後聞言,扶着慕容雪起來,嗔笑道:“就你這孩子謹慎,本宮又沒有怪罪與你,這般小心翼翼的作甚?”
慕容雪臉上微微發窘,點點頭:“兒臣知道了。是兒臣多心了。”
皇後一笑,沒有繼續接話了。
這時候,走了過來扶着皇後的姚嬷嬷,卻是一轉眼,突然笑道:“娘娘,不說起這事,老奴倒是沒有想起來。”
頓了頓,繼續道:“說起花草這方面,老奴素來聽聞,君陽侯的千金,北夢鳶學識廣博,涉獵甚廣,便是花草這方面,也是盛有聲譽呢。”
皇後一聽,轉眼睨着姚嬷嬷:“這個,本宮倒是聽說過。”
慕容雪眼睛閃了閃,在一旁忙就笑着,接道:“既是如此,不若請北小姐來為母後和兒臣解惑一般,母後看着如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