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loser
原本楚小山還沉浸在見到偶像的喜悅中，可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快樂的小火苗就被紀懷遠給掐滅了。
她很郁悶，郁悶的拉着張豆豆又跑去烤肉店狂吃狂喝了一頓。
張豆豆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本來打算陪她一起喝，可轉念一想，她要是也喝醉了，大晚上的，兩個女醉鬼總歸不太安全。
兩人在烤肉店裏待了兩個小時，将近十一點時才将楚小山送回家。
巧的是，在小區裏遇到了鐘紹陽，他見楚小山喝的酩酊大醉，快跑幾步到跟前将楚小山接過來攙扶住。
“她怎麽喝了這麽多的酒？”鐘紹陽問。
張豆豆：“她人生當中也就那麽點煩惱，你猜不出來？”
“因為紀懷遠？那家夥欺負她了？”
“在酒吧碰見了，具體說了什麽她沒跟我說。”
“行吧，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家休息，小山交給我，你放心。”
“豆豆，謝謝你今晚陪我，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方才她吹了吹風，頭腦已經清醒了些，聽到張豆豆要走，她連忙叮囑。
“別擔心我，你回去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了。”
鐘紹陽要将楚小山送回家，快到她家門口的時候，楚小山說：“我們先去那邊坐會兒吧，我媽聞到我一身酒氣，又要唠叨我。”
兩人來到涼亭裏坐下，楚小山抱着柱子發呆。
過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麽，問鐘紹陽，“這麽晚了，你不睡覺，在外面幹嘛？”
“我……我出來……夜跑。”
“夜跑？這麽晚？”
“啊……嗯。”鐘紹陽撓撓頭，視線移開。
楚小山也沒多想，繼續發呆。
鐘紹陽盯着她的背影笑了下。十點鐘的時候他夜跑結束，跑回家的路上見到楚叔叔出來張望，問過之後才知道是小山去酒吧見偶像，這會兒還沒回家。
兩人說了幾句話，楚叔叔就回去了，于是，鐘紹陽從那會兒等到了現在。
“張豆豆說，你在酒吧碰到了阿遠？”
“嗯。”
想起他，楚小山心裏就一陣不舒服，她扭過頭，詢問鐘紹陽，“我不過就是去酒吧看看我偶像，怎麽就是不學無術了？你說，我真的是不學無術嗎？”
鐘紹陽眉頭一蹙，“他說的？”
“嗯。”
“這小子，明天我就去找他算賬。”
楚小山正在走神，鐘紹陽說了什麽，她也沒聽清。又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跳起來說：“你說我要不要去找一份工作？也許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他對我的看法就轉變了呢？”
“小山，你就做你自己不好嗎？為什麽要為了別人去改變。”
“倒也不是，我從畢業之後就沒正兒八經做過什麽工作，游手好閑太久了，也難免他看不慣我。”
鐘紹陽送給她一記白眼，“你想找工作我支持你，但前提是，你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別人！”
楚小山沒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對，還想說些什麽，鐘紹陽卻站起來說：“不早了，你趕緊回家去吧，太晚了，叔叔阿姨要擔心你的。”
……
鐘紹陽原本以為楚小山就是說着玩，結果過了幾天，楚小山就發微信告訴他，她找了一份服裝銷售的工作。
楚闊起先聽說她要找工作還不同意。說将來偌大的家業都是她的，如果一定要工作，就來自己家的公司。
但楚小山這次沒聽她爸的。自己在網上找了工作，準備這周一就去上班。
其實楚小山大學畢業後也斷斷續續的做過幾個工作，但新人期間業務不熟練，每天累得半死，又要被罵的半死，楚闊看着心疼，說什麽都不肯叫自己的女兒去外面受罪。
于是乎，楚小山便開始了游手好閑的日子。
時隔一年，她又要重新開始朝九晚五的生活，其實心裏也忐忑。
不過，怎麽着都比紀懷遠看不慣她要好些。
見楚小山這次意志這麽堅定，姜如妍勸楚闊應該放手讓女兒出去闖一闖。
楚闊攔不住，心裏也打着自己的算盤。
他的女兒，他最了解，估計堅持不到一個月就自己乖乖回家了。
夫妻兩人誰也沒再阻攔，楚小山便開始了打工人的生活。
說到楚小山給自己找的這份工作，着實是有些為難自己了。要知道，但凡和“銷售”沾邊的工作，做起來都沒那麽容易。
銷售要有技巧，懂得客戶心理和客戶需求，嘴上功夫也得到位。
畢竟有時候，把客戶說美了，客戶就願意掏腰包。
入職前的新人培訓，楚小山只記住了接待客人要微笑。至于其他的銷售技巧，她一點都沒沾上邊。
試用期到半個月的時候，店長看了她這十五天以來的銷售業績，不由得扶額後悔，當初就不該被她這張臉給“蒙騙”招聘一個花架子進來。
試用期間不可随意辭退員工，除非滿足《勞動合同法》第三十九條中的其中一條。
而楚小山現在已經符合第一條規定的辭退條件。
楚小山萬萬沒想到，她回歸打工人生涯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會以被辭退的結果收場。
她很沮喪，很失落，甚至覺得紀懷遠說的話是對的。
她就是不學無術，就是一無是處。
晚上回到家，楚小山把自己關進房間裏，連晚飯也沒出去吃。
楚闊和姜如妍守在她房間門口，貼着門聽裏面的動靜。
方才楚小山一進家門只扔下一句，她被辭退了，然後便在兩人驚訝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回到了房間。
“你說小山沒事吧？會不會想不開啊？”姜如妍擔心的說。
“不會，我女兒不至于被這點事打倒，頂多就有點失落。”
楚闊安撫了姜如妍，自己卻有些站不住腳。他在楚小山房間門口來回的走，走的姜如妍心煩意亂。
“哎呀，你歇一會兒吧，晃得我頭暈。”
“你說誰這麽不開眼，辭退我女兒，她可是我楚闊的女兒，我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寶貝。”楚闊越想越氣憤，一想到剛才她女兒進門時的失落表情，他就心疼的不行。早知道這樣，那時候她要去工作，他死活都不能答應。
“你楚闊是誰，很了不起？你女兒又是誰？她工作能力不行被辭退很正常，我看啊，早就應該讓她出去歷練一下，都是你給寵的。”
夫妻兩個的對話楚小山聽得一清二楚，本來就大受打擊，這下心裏更不是滋味。
她氣惱的掀開被子，把自己蒙進去。
小紀來到床前，“噗通”跳上去，用爪子撓了幾下被子，見楚小山沒理它，小紀急的直“嘤嘤嘤”的叫。
楚小山心裏一軟，掀開被子起身看着它。
小家夥瞬間就高興的吐着舌頭，腦袋瓜往楚小山懷裏一蹭，身後的大尾巴搖的十分歡快。
“小紀，姐姐這麽沒用，你還會喜歡姐姐嗎？”
小紀在床上翻了身子，四只胖胖的爪子像小袋鼠一樣蜷縮着，粉嫩嫩的小肚皮露着，大尾巴在床上來回掃蕩，而它還一臉求摸求撸的表情。
楚小山被它萌噠噠的表情逗笑了，自然是不客氣的rua了它一番。
軟乎乎的小家夥時時刻刻用那雙濕潤的小眼神盯着她瞧，驅散了楚小山的壞心情。
玩夠了，楚小山從小冰箱裏拿出小紀的零食，是風幹的鴨脖。撕開袋子扔給小紀，小紀撒歡兒似的叼着鴨脖子回它的軟墊上享用去了。
楚小山疲憊的倒在了床上。
小紀前一秒還在嚼着鴨脖子，下一秒望了望嘴邊的東西，突然嫌棄的用爪子推開。
這只貪吃狗！
狗子張開嘴，哈了口氣，那股子腥味兒差點沒把自己熏暈過去。
楚小山到底給她的狗吃些什麽垃圾。
啊……受不了了！
楚小山側頭看過去時，看到的就是小紀生無可戀的，望着地上吃了一半的鴨脖的畫面。
她不是很能理解小紀的這副表情。
明明是只狗，怎麽可以露出這種苦大仇深的表情。
“小紀，那是你最愛的零食啊，難道你厭倦它了嗎？”
回答她的是小紀的咆哮。
“嗷嗚……”
“唉！小紀，會不會有一天你也這樣厭倦我，畢竟，我是一個沒用到連試用期都沒過，就被辭退的人。”
地上的狗子突然擡頭，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甚至無情的笑起來。
“辭退？楚小山，我果然沒看錯你。”
“哇嗚哇嗚哇嗚……”
“小紀，你說紀懷遠要是知道我被辭退的話，他豈不是更瞧不上我。”
“恭喜你，答對了。”
“哇嗚哇嗚哇……”
……
第二天，楚小山難得起了個大早。
她準備出去晨跑，順便在空氣清新且寧靜的早晨來思考一下人生。
誰知她沒走幾步，就和同樣準備出門晨跑的紀懷遠撞個正着。
我滴個乖乖，她怎麽把紀懷遠有晨跑習慣這事給忘記了。
楚小山心虛的調轉了方向，避開紀懷遠快步跑開了。
紀懷遠心裏一陣奇怪，這在以往，她準會跑過來打聲招呼，怎麽今天卻一句話不說就跑了？
這家夥不會做什麽虧心事了吧？還是關于他的？
他搖了搖頭，活動了下筋骨便開始跑步，不經意回想起昨晚的夢。
楚小山這女人絕對可以堪稱他理想型的反面教材。
這不，就連在夢裏，她都那麽沒用。
呵……試用期沒過就被辭退？
loser!
